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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钟老师乡村历险记(近代现代)——再三斯

时间:2021-02-03 11:23:51  作者:再三斯
  到家才想起来钱都没给,也没问清楚一次多少钱,多久结一次?只能等下次了。
  义叔闲不住,让肖明夜把挂在外面的玉米取下来搓,晒了几个月已经干透了,两个对着一搓玉米粒就下来了。
  王文俊前几天就发现郑家庄旁边的河面已经冻住了好多小孩在上面滑冰,他也想去但以往都是和六子一起,现在六子不在他只能撺掇钟意秋。
  钟意秋也想去,小时候家旁边的护城河一上冻他就惦记,下午放学饭都不吃跑去玩到天黑看不见了才回家。但更不好意思现在去,后面菜园有几块地需要翻了重新种菜,肖鸣夜一个人在挖,义叔腿不能动还在干活,他俩跑去玩太不像话了。
  “我们帮忙把这堆玉米搓了再去吧……”他搬了板凳坐下说。
  “你会啊?”王文俊撇嘴。
  钟意秋:“这有什么不会的?长了手就会。”
  义叔劝他,“你们去玩,这点活儿不着急。”
  钟意秋不说话,两手用力干的还挺灵活。
  王文俊蹲下来帮忙,“我发现你很有干活的天赋,劲儿头也足,以后回城里了估计要舍不得了。”
  钟意秋不理他,心里却被他这几句话带出些许伤感,想着自己离开这里时会怎样,肖鸣夜会怎样?会舍不得吗?
  “钟老师——小钟老师——”门外响起李莲花的叫声。
  钟意秋回神站起来答应,等了好大一会儿她才进了月亮门,估计是在大队部的大门外就开始喊了。
  “你这是咋了?”王文俊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惊呼。
  钟意秋也吓了一激灵,实在是因为李莲花太吓人了!她本来头发就长到大腿处,编成辫子不觉得夸张,现在竟然给烫成了爆炸头,也不扎起来全部披散开,像是被炮弹轰过似的,更像是随身披了个绵羊毛的被子!
  李莲花也有点不好意思又想展示新发型,抬手撩了撩头发张着大嘴哈哈哈的笑着,“咋样?昨天才烫的……哈哈哈哈”
  钟意秋目瞪口呆用尽毕生所学也想不出该用什么话来回她,张着嘴嗯……啊….
  “李园长昨天是不是来过了?”王文俊笑的东倒西斜的。
  李园长是外号,本命不知道叫啥,家是李家洼的,五十多岁会崩爆米花。每隔一段时间就用板车拉着他的机器走街串巷的做生意,无论到哪儿屁股后面都跟着一串看热闹的小孩,等着加热摇完了那一声爆炸声,大家都说他像是幼儿园的园长似的,给起了这个外号。
  他前几天在学校外的大路边崩,接二连三的“崩——崩——崩”钟意秋上课时心里总无意识的计算着它什么时间该响了,整天都一惊一乍的搞不清楚自己在讲什么。
  现在听王文俊这么一说,联想到李莲花的头发和爆米花机的黑筒锅,简直无法直视她了,捏紧拳头气沉丹田不让自己笑出声,嘴唇都快咬出血了。
  李莲花反应过来气的直瞪眼,上前抓住王文俊锤了他几拳,王文俊也不反抗笑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钟意秋想转移注意力问她找自己干嘛,一张嘴噗嗤——笑了,赶紧转过头咬紧牙关,憋的全身都跟着颤抖。
  还是义叔阅历深最先恢复过来咳了几声清嗓子,问她:“找钟老师干啥?”
  李莲花性格有点混不吝,在妇女群里也吃得开,被他们笑话了脸也不红,“差点让你们给我笑忘了!小钟老师,有你电话,早上已经打过一次了你们不在,我让他晚点打,刚才又打来了,赶紧去,还没挂!”
  村里就供销社和大队部有电话,大队部的门平时锁着用电话不方便,他就把供销社的号码告诉他妈和姐姐了,估计是她俩打来的。
  “赶紧去,肯定是你妈。”义叔催他。
  李莲花夸张的努了下嘴,“不是!是个男的!听声音是个年轻娃儿!”
  钟意秋努力压下笑意,心里疑惑跟着她出去,他只和妈妈和姐姐说过号码,男的?难道是他爸?肯定不可能,他心里马上否定,爸爸绝对还在生气不可能主动给他打电话。
  会是谁呢?钟意秋猜了一路。
  他刚进了供销社的大门就看见林玉芳站在侧面的新柜台里,外面围了一圈大姑娘小媳妇,教学前班的郑小萍和袁玉兰都在,林玉芳手里拿着条黄色的丝巾给她们演示怎么系,她手轻挽几下就是一个花式,再随意掏一下又是另一种样子,引得大家啧啧称赞。
  李莲花对她们翻了个白眼扭身进了柜台,钟意秋怕林玉芳又要叫他,稍稍猫腰进来后屋。电话是贵重东西,不会放在外面的,高高的存放在一个木柜上面。
  他拿起话筒听对面果然没挂断,试探着轻声说:“喂?”
  “秋儿!”对面像是一直在翘首期盼,听到声音马上惊喜的叫起来。
  他听着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还叫自己“秋儿”肯定是很熟悉的人。
  “你是?”
  “怎么?不记得哥哥了?”低低的笑声中夹杂着幽怨。
  熟悉的声音和语调一下子勾起记忆,他开心到不敢相信,“陈远?你是陈远!”
  “还行,没全忘记!”对面笑着调侃他。
  他和陈远不仅大学是一个宿舍的,那会他俩加上宇博山三个人关系最好,再相较之下,陈远对他更亲近一些,他俩是同月同日的生日,陈远刚好比他大一年,平时总逼着他叫哥哥。
  被学校开除后,陈远当天就被他爸押回去了,钟意秋本想和他道别找不到人又不知道他家住哪里,只能匆匆离开了,后来再也没联系,时隔快一年了今天接到陈远的电话,他又激动又高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陈远说了他的情况,被他爸带回去也挨了顿打,但是不像钟意秋最后只能分发到农村小学,他爸有钱索性送他去国外学着做生意,他也一直在找钟意秋却没有联系方式,上个月回国找以前大学的老师查了钟意秋报名时填的资料找到他爸的单位,他爸一听是儿子的事儿电话都不接,没办法陈远又去了他们市找钟意秋的高中老师打听到他妈单位,这才知道钟意秋到了农村,给了他这个电话号码。
  钟意秋心里百感交集,既感动又温暖还有想起往日时光的酸涩,从认识的第一天陈远就对他很好,经常从家里给他带好吃的,钟意秋第一次吃巧克力就是陈远托人从国外买给他的,他玩的第一台游戏机也是陈远送的……
  “陈远,谢谢你!”钟意秋发自肺腑的感谢他用尽办法联系到自己,更感谢人生中能遇到这么好的朋友。
  “先别谢,下个月我去看你,你当面再谢!”陈远爽快的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啊,这是个劲敌呀!感谢在2020-02-26 20:16:35 ̄2020-02-27 21:0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焦糖慕斯 69瓶;世间再无乔松月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渡人渡己
  钟意秋给陈远留了地址又要了他的电话号码, 一路小跑着回去像是脚底生风似的,他心里装满快要溢出来的喜悦, 嘴角向两边咧开都合不拢。进了院子还跳跃了两下, 王文俊问咋回事他都顾不上答应, 只想着要第一时间和肖鸣夜分享,呵呵笑着向后院跑去。
  “是不是被莲大嘴吓傻了?”王文俊疑惑的问义叔。
  肖鸣夜挖地出了一身汗,脱的只剩件黑色的羊毛衫,钟意秋飞奔着进来像个怀揣秘密又盼着被人问的小孩,眉开眼笑的到了他面前也不说话。
  “捡着糖了?”肖鸣夜停下手里的活儿笑着问。
  钟意秋摇摇头笑的更灿烂了。
  肖鸣夜被他笑的心砰砰乱跳,无奈又急躁,“到底是咋了?”
  “我刚才去接了个电话,你猜是谁?”钟意秋卖关子。
  “不猜。”肖鸣夜一点也不惯他。
  钟意秋:“……”
  他气急败坏的跳到肖鸣夜背后勒住他脖子, 恶狠狠的威胁, “不猜不行, 必须猜!”
  下过雪后的地里还没有干透,脚上一旦使力就浅浅的陷进去站不稳, 肖鸣夜胳膊上肌肉绷紧拉住他一甩就把他夹到了自己胳膊下。
  “啊——你太没良心了!我跑那么快回来第一个就只想告诉你!”钟意秋嚷到。
  肖鸣夜稍稍卸力,见他脸涨的通红好心的松开胳膊, 眼睛里像是被风吹皱的一湖水波, 盯着他玩笑似的问,“为什么第一个想告诉我?”
  钟意秋制人不成遭反杀,恼羞成怒的吼出在心里默默练了好几个月的俩字,“滚蛋!”
  肖鸣夜瞬间笑喷,双手杵在撅头的木把儿上捧腹弯腰, 钟意秋第一次见他这样爽朗开怀的大笑,像是变成了一个恣意潇洒心中坦荡的少年郎,从未经孤苦,不曾遭伶仃。如果真是那样,不知如今的肖鸣夜又该长成何等风华模样,更不会被困在农村,可是那样的话,自己也不会遇见他了。
  钟意秋呆愣着不敢出声,怕惊扰了他难得的轻松畅快,渐渐快要忘了自己急着跑进来是为了和他分享什么。
  “到底是啥事?”肖鸣夜止住笑又问。
  他脸上恢复了平时的镇定自若,钟意秋有些失望不再卖关子了,“我大学时的好朋友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下个月要来看我!”
  肖鸣夜:“你还有朋友呢?”
  钟意秋:“……”
  “逗你玩儿的……别走啊!”无论肖鸣夜怎么叫钟意秋头也不回的走了。
  今天是周日,因为耽误了半个月的课,李宏飞让袁翠翠上午到学校帮她补了语文,中午俩人在小院儿吃饭,下午钟意秋再帮她补数学。
  她带着课本,一学期都快要结束了仍然好好的包着书皮。刚发新书时学生们新奇都用挂历或者是报纸仔细的包书皮,大部分不到一个月失去稀罕劲儿了就给撕掉了。
  袁翠翠的书是用挂历白色的背面包的,上面工整的写着她的名字和二年级、数学几个字,字迹成熟有力不是二年级的小孩能写出来的。
  “这是我爹写的。”袁翠翠说。
  钟意秋翻开书掩盖心里的紧张,他不是学心理学的更不是学教育学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问题,一直以来他都清楚自己内心的惧怕,他怕和学生沟通,因为给不了他们答案。
  但是又必须迎头而上,作为老师如果他此刻退缩了,可能这个孩子就再也不会向他敞开了。
  “字写的很好。”钟意秋顺着她的话说。
  袁翠翠吸了吸鼻子,她像是感冒了鼻涕一直往下流,“要是我爹死了就好了。”
  钟意秋心惊,平复了心里的浪涛轻声问,“为什么?”
  “人家就不会笑话我了。”她带着点怨气的回答。
  钟意秋盯着她眼睛认真的说:“没有人会笑话你,而且别人说什么并不重要,”说完觉得这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不好理解且毫无意义,想了想又说,“老师不会笑话你,你的好朋友张小娟不会笑话你,很多同学也都不会笑话你,笑话你的那些人说明和你关系不好,关系不好的人你为什么要管他们说什么?”
  他突然想起来这些话竟是如此熟悉?在听见老高和袁荣举背后议论和猜测他时,自己也一样失落想打退堂鼓,是肖鸣夜和他说“只要你在乎的人和你的学生欢迎你就可以了”,今天他也用同样的道理来劝慰自己的学生。
  他扪心自问是否能真的做到,有没有资格和袁翠翠讲解这个道理?想着想着不由得心里豁然开朗。
  老师渡人又何尝不是在渡己呢!
  袁翠翠黑溜溜的眼睛看他,不知道听懂了没有,钟意秋想孩子和大人是不一样的,当她面对四面八方的指指点点和冷嘲热讽时,潜意识里肯定想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好了,爹不是我爹,妈不是我妈,哥哥不是我哥哥或者他们都消失……但是事实不会改变自己也无力承担和挣脱,最终全部生成了心底的怨恨。
  他想说你终究会长大,等你长大了再回想会认为这一切对你的人生来说无关紧要,它更不值得沉淀成你善恶的狭隘规则。但是谁来为她的童年负责呢?谁能陪伴她渡过这段踽踽独行?
  “不要怕,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我和李老师会帮助你。”钟意秋拍了拍她的头顶。
  太阳快落山时钟意秋送她回家,从后院出去站在高坡上袁家庄尽收眼底,冬日黄昏,村庄像是融化在橘黄色的光影里,袅袅炊烟浮散,安静祥和的如同一幅挂在天边的画卷。
  钟意秋陶醉其中,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绚烂,粗野而壮丽,隐隐间涌动澎湃的力量。
  “我哥哥埋在那儿……”袁翠翠伸出手指向村庄后。
  钟意秋顺着她的手指看向更远的田野,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
  “那儿有一棵树,就在树底下。”袁翠翠抬了抬手强调,又仰头看向钟意秋,“小钟老师,现在要是把我哥挖出来,是不是还没化?”
  钟意秋听的毛骨悚然,当地人说的“化”类似于腐烂的意思,他蹲下捏住她胳膊,“哥哥已经去了天上,你想他的话就要看天上不能看地下。”
  送她到家后自己一个人返回,天渐渐暗下来,寒风吹着路旁干枯的树枝呜呜作响,钟意秋想到袁翠翠刚才说的话越来越害怕,一路上不敢停留狂奔到家。
  进了院子直接扑到厨房嘴里喊着“肖鸣夜——”到了门口又急忙刹住脚,袁玉兰站在里面转头望向他。
  “咋了?”肖鸣夜见他着急连忙问。
  钟意秋:“没什么……就是有点冷……”
  “去烧火。”肖鸣夜指指灶台里面。
  钟意秋侧身进去,他也不想走,想听听袁玉兰来干什么,她穿了件长及脚踝的棕色大衣,脖子上系着今天在供销社新买的黄色丝巾,还穿了一双高跟的黑色皮鞋,站在烟雾缭绕的农村土灶厨房里显得格格不入。
  肖鸣夜正在炒醋溜白菜,呛人的辣椒味儿无孔不入刺激的钟意秋直打喷嚏,袁玉兰捂着鼻子仍然没有动,她不说话,肖鸣夜更不会主动搭理她,钟意秋只得出声打破僵持,“找你哥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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