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波本和莱伊,麦卡伦冷笑连连,这两个家伙最好不要让他抓到破绽。
麦卡伦本也不知道苏格兰是卧底,但在威士忌杀死炸/弹/犯之后,他便稍微调查了一下,得到的结果相当惊人。
而眼前这两个,尽管麦卡伦也进行了调查,却还并没有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
“哥哥,朗姆那边似乎有新的动静。”麦卡伦突然说道。
“诶?他又想对付哥哥了吗?”波本装作不满地问,心里边却恨不得朗姆和威士忌赶紧掐起来。
说起来,朗姆其实联系了波本。
隔着一个平板,朗姆戴着面具与变声器,在平板的另一侧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朗姆抛出利益,抛出上亿的金钱。
朗姆抛出权利,抛出心腹的位置。
只是在波本看来,朗姆所做的一切都可笑极了,毕竟朗姆能给他的只有上亿的日元,而威士忌零零散散就不知道给了他多少个亿的零花钱,前段时间甚至给了他十个亿的美金。
而权利?心腹?
做朗姆的心腹比做威士忌的家人更好吗?
至少做威士忌的家人不用担心会被责罚,他想做任务就做任务,不想做任务就丢到一旁,威士忌自然会为他扛下一切,而朗姆呢?真到了那个时候,朗姆第一个便会拿他开刀。
朗姆拉拢他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是威士忌身边的新人,也因为跟在威士忌身边的老人已经不可能被他拉拢了。
波本最终拒绝了朗姆,尽管他因为松田的事情对威士忌颇具怨念,但也明白目前的情况对自己来说怎样才是最好的。
“朗姆联系了我。”莱伊突然开口,主动承认了这件事。
波本微微错愕,没想到朗姆竟然会联系莱伊,那家伙竟然是广撒网吗?难不成他们三个新人都被朗姆联系过?
“他承诺我金钱和地位,让我将哥哥的情报告诉他,我拒绝了。”
莱伊当然会拒绝。
作为一个FBI,还是作为一个已经在威士忌面前暴露了身份的FBI,除了继续依偎在威士忌的身边,他还有其他选择吗?
因此,朗姆在联系他的时候他根本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便拒绝了。
不是因为利益不够,而是因为莱伊已经不可能投向他人了。
他要情报,威士忌会给他,哪怕只是一些旁枝末节的情报。
他要金钱与地位,事实上他目前就在享受着这一切,远比朗姆能给他的多得多。
而莱伊,对威士忌也是相当好奇的。
他好奇这个人对组织的态度,也好奇他当年对待杰克丹尼的态度,好奇为什么FBI会那样惧怕他。
在卧底之前,莱伊所知道的有关威士忌全部的情报,便是那场威士忌因为杰克丹尼而针对FBI发动的“926事件”,三十七名FBI的死亡造就了对方魔鬼的称号,威士忌在FBI的心目中也仿佛地狱的撒旦。
令人恐惧,令人无力。
但是,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有关威士忌的情报,就只有当年他在FBI留下的巨大阴影,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为什么?
莱伊曾经认为,这是因为威士忌过于诡谲,令当年卧底的前辈摸不到他的丝毫情报,但现在莱伊却转变了想法。
不,这或许并不是杰克丹尼不行,也不是威士忌狡猾。
杰克丹尼绝对掌握了很多有关威士忌的情报,他只是一句都没有对FBI透露。
他的前辈必然同他一样,对这个人产生了深深的好奇且并不敌视,他的前辈或许也试图从组织的手中拯救他,只是最终却没能成功。
他的前辈当年,是否也暴露了身份却依旧被威士忌牢牢保护起来呢?
总而言之,不管是出于哪方面的考量,莱伊都不可能抛弃威士忌转投他方。
“他想要挖你的墙角。”尽管莱伊并没有同意朗姆的邀请,却与他想要看着这双方撕咬起来没有任何冲突。
威士忌,会为了他去撕咬朗姆吗?
麦卡伦在旁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哥哥这几年的蛰伏,反倒是让朗姆的心思大了。”
找先生举报、派杀手刺杀、挖墙脚……朗姆真的很可以,竟然对威士忌进行了这一系列的挑衅,是当他们这些家人不存在吗?
“事实上,朗姆也联系了我。”波本也说了出来。
麦卡伦知道了朗姆的异动,莱伊自曝,波本虽然没有抢占先机,但若此刻不说,被查出来后难免会遭到威士忌的怀疑。
“那家伙说要给我一个亿。”波本朝后一倚,后背懒洋洋地靠在高挺的椅背上,笑得很是嘲讽。
麦卡伦也“嗤”了一声,一个亿,好大的手笔啊,朗姆竟然也有脸拿出来。
威士忌的脸色仍不太好看,想要挖他的弟弟,竟然就出那么一点钱?哪怕是欧元,威士忌也不能原谅朗姆对他们的侮辱,他的家人是无价的!
“你看啊,哥哥,太沉淀的话,就会有不长眼的人冒出来挑衅你。”麦卡伦眼底宛如透着点点锋芒,如一把凛然长刀,只要威士忌一声令下,他可以劈散眼前的一切。
麦卡伦本来就是为威士忌披荆斩棘的,他为此而存在。
“我知道,麦卡伦。”威士忌声音低沉,他是蛰伏的雄狮,不是病猫。
看样子,他必须给朗姆一点教训尝尝了。
在威士忌报复朗姆之前,朗姆的人先一步找上了苏格兰。
“朗姆?”公园的长椅上,苏格兰静静倾听完对方的来意,唇角扯出一道并不明显的弧度。
“朗姆大人很欣赏你的才能,苏格兰,你已经被威士忌踢出了玫瑰庄园,一旦失宠,等待你的将会是地狱般的下场。”朗姆的心腹百加得说道。
“失宠?”
“没错,你已经濒临失宠了。”百加得嘲讽地看着苏格兰,提醒他:“不要以为很多人都没有住在玫瑰庄园,事实上,他们都是自己离开的,被威士忌赶出来的就只有你一个。若是失去了威士忌的庇护,凭你的能力,在组织里是活不下去的。”
苏格兰一只手臂搭在长椅的靠背上,身体慵懒地倚靠着靠背。
他的确是被赶出来的,朗姆的眼线的确厉害,竟然能够知道这个情报,要知道就连他的幼驯染目前都对此并不知情。
他此刻身上的肌肉很放松,宛如一只餍足的大猫,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警惕性。
这很危险,但拥有苏格兰这样的代号,可以让他无视这种危险。
没有人会对威士忌的家人动手,哪怕他被赶了出来。
“朗姆还说了什么?”苏格兰问。
百加得皱眉,警告他:“苏格兰,你最好对朗姆大人尊敬一些。”
“抱歉,我的上司是威士忌。”对于组织的二把手,苏格兰表现得并不感冒。
百加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更加严厉的警告:“你好像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当你被威士忌看重的时候,你当然万事无忧,可一旦你被威士忌抛弃,苏格兰,你会死的很惨,组织里威士忌的敌人不少,他们可不会放过你!”
“可据我所知,朗姆同样一直对大人抱有敌意。”
“但如果你愿意转投明君,朗姆大人愿意原谅你之前的所作所为。”
“明君啊……”苏格兰在唇齿间辗转着这个词汇,突然说道:“明君这个字眼,貌似只能用在先生身上吧?你称呼朗姆为明君,怎么?朗姆有取而代之的打算吗?”
他蓦地将那双本就狭长的眼睛拉得更为狭长,过于狭长的双眼反倒没有了往日的温润,多出了几分刀剑般的锋锐,直刺向百加得。
百加得被吓了一跳,他当然不可能任由朗姆被污蔑,立刻解释:“朗姆大人从没有那样想过!”
“那就是你自己的想法?百加得,你是叛徒吗?”苏格兰冷漠地发出质问。
百加得瞳孔微缩,他惊慌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
“你在耍我!”百加得怒视苏格兰。
苏格兰嗤笑一声,起身离开长椅,没有再给百加得一个眼神。
“你会后悔的!”百加得没有追上去,却在苏格兰背后恶狠狠地喊了一句。
苏格兰仍旧没有回头,他或许的确已经和威士忌闹翻了,也可能会被很多人盯上,但他也绝不会屈服于朗姆。
他要和威士忌仔细谈谈。
第67章 组织、代号与家人
又下雪了。
站在窗前,萩原研二打开窗子,朝外面伸出了手。
“喂,冷死了!”病床上的松田阵平嚷嚷着。
“小阵平真是不懂浪漫,下雪不是很美吗?”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关好窗子转身,手上接到的宛如鹅毛般的雪花已经融化。
松田阵平裹紧了被子,都快要冷死了,谁管你浪漫不浪漫。
“hiro已经有段时间没消息了。”松田阵平在被子里闷闷地说道。
萩原研二也沉默了,之前抓捕威士忌的行动失败,虽然他并不知道太多的细节,但公安那边似乎有人受伤了。
hiro……还活着吗?
自从抓捕行动之后,已经又过去一周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也该联系他们一下吧?
有人打开了病房的门。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全朝着门口望去,首先见到的是一大束红玫瑰,然后两人便见到了玫瑰花之后的苏格兰。
苏格兰看起来和一周前没什么不同,也没有受伤的痕迹,他将红玫瑰放到了床头柜上,朝两人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虽然温和,却有些疲惫,显然他这段时间过得也并不好。
“绿川先生……”
“行动失败了。”苏格兰直接开口。
萩原研二的话被打断,他定定地看着苏格兰,等待他说明情况。
苏格兰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睛,问:“公安的损伤如何?”
“似乎没人死亡,但大多受了伤。”萩原研二将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苏格兰。
苏格兰点头,这和他的猜测差不多。
威士忌没有必要骗他,虽然威士忌切断了他和上线之间的联系,但只要想查,他总能知道的,骗他一时根本没有必要。
“矢泽真一将我赶了出来,萩原,联系公安那边,我要和矢泽真一谈谈,如果谈不拢的话,希望公安可以协助我逃离组织。”苏格兰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希望能策反威士忌。
这有很大的风险,一旦不成或者是被他人察觉,等待着他的就将是死亡。
但是……和威士忌谈判,他或许不会被杀死,他应该还有逃离的可能而且可能很大,苏格兰就是有这种感觉。
如果威士忌同意协助他们摧毁组织,苏格兰会为他争取减刑的机会,甚至哪怕是让他完全逃离惩罚也不是不可能的,公安总会做一些旁人无法理解的违规操作,只要是为了大局。
苏格兰愿意为了威士忌赔上自己的未来,愿意为了威士忌承担一些必要的风险,想要摧毁组织,争取威士忌的协助实在是太重要了。
萩原研二却从苏格兰的话语中听出了其中的危险,他一把握住苏格兰的手,问:“很危险吗?”
“是。”
“如果我说不让你去……”
“萩原,你无法阻止我。”苏格兰认真地看着萩原研二,说道:“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一定会这样做。”
什么都不尝试就离开,对于苏格兰来说根本无法接受。
他还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有挖到,明明知道威士忌那里有很多组织的机密,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情报溜走,苏格兰做不到。
就算离开,至少他也要带走一些东西。
他必须尝试,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两人对视,萩原研二从苏格兰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他的坚决,他突然有些难过,虽然知道警察会背负一些必要的责任,但这对于萩原研二来说还是太沉重了些。
他的同期,很可能将会因为这次选择面临死亡。
“放手去做吧。”躺在床上的松田阵平突然说道。
“小阵平!”萩原研二不赞同地喊了一声。
松田阵平却没有改变主意,只继续对苏格兰说道:“既然选择来找我们,就说明你心意已决,那就放手去做好了,我和hagi怎么说也是警察,能保护好自己。”
苏格兰心头一跳,松田阵平看穿了他来此的第二个目的。
苏格兰明白,一旦他和威士忌闹翻,哥哥、松田和萩原都将会遭受威士忌的报复,他们会非常危险。
但是现在,松田阵平却让他“放手去做”。
“我可能会给你们带去危险。”苏格兰强调这一点。
“无所谓,拆/弹的工作本身便很危险。”松田阵平用大拇指刮了下鼻子,明明躺在病床上,却仍旧表现出几分独属于他的桀骜:“你以为呢?hiro,一直在面临生死的可不只是你。”
萩原研二也笑了,说道:“说起在刀尖上起舞,我和小阵平才是最熟悉的。”
苏格兰于是也笑了,就像是在警校时期一样,他重重抱了萩原研二一下,然后又走到病床边上和松田阵平轻轻碰了碰拳头。
“我会回来的。”苏格兰朝两人说道。
“我们等你回来。”两人异口同声。
苏格兰离开了,于是,在玫瑰庄园,吃晚饭的时候,又多了一个苏格兰。
苏格兰做了一桌的好菜,就像是从来都没有搬出去过,他态度如常,温和的面对每一个人。
“我有事情要对大人说。”吃过饭,苏格兰无视幼驯染询问的眼神,开门见山地对威士忌说道:“大人,可以单独聊聊吗?”
“去你房间吧。”
“好。”
两人进入了苏格兰的房间,波本和莱伊显然想过去偷听,可惜却被麦卡伦拦住了。
麦卡伦只是冷冷地站在楼梯口,两人便完全不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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