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男男女女都盯着他的哥哥看,林青栎故意和哥哥紧紧挨着,哥哥有娘子了。
他没有注意到,林琢玉的嘴角一直挂着温柔的笑,那笑意直达眼底,在无人之时,林琢玉突然道:
“栎儿。”
林青栎颤抖地回过头,林琢玉像是记起来了一些什么,温柔道:
“哥哥回来了。”
那一年,远游归家的公子在荷塘边紧紧抱着他,思念道:
“栎儿,哥哥回来了。”
第196章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好了,哥哥没有离开过自己,父母亲没有去世,他要与哥哥在天水山庄相守一世。
他的孩子曾试图带他游历大洲,可是他心里只想着哥哥,他扑到林琢玉怀里,伤心道:
“不准再离开了。”
林琢玉愣愣地点头,不明白他为何哭了,林青栎哽咽道:
“你要带我回家。”
家是哪儿呢?林琢玉点点头。
林青栎又道:“你以前说话不算话,说要带我一起远游,可是自己悄悄走了,你要补回来。”
林琢玉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依然点点头。
林青栎紧紧将他抱着,很紧很紧,伤心道:
“我要穿你做的木屐,你要亲自为我削。”
林琢玉点点头,林青栎又道:
“还要陪栎儿一起在竹林里练剑,栎儿喜欢看你练剑。”
那么多回忆,那么美好。
林琢玉不断点头,紧紧抱着他,重复道:
“栎儿。”
这个词真好听,他只喜欢说这句话。
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填补那么多年生死分隔的遗憾,林青栎多希望自己还是少年,哥哥还是清朗公子,多希望他们,没有经历一切磨难。
多希望哥哥回头笑的时候,墨瞳温柔,眼里都是一片璀璨星河。
他带着哥哥放河灯,这次,他许了一个愿:
愿天下太平,愿与哥哥永不分离。
林琢玉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唇角一直挂着温柔的笑,月光洒在男人的脸上,如玉般洁白。那些放河灯的女子看到林琢玉,莫不为之注目,一个小女孩跑到林琢玉身边,将自己手上的河灯送给他,显然很喜欢他。
那个女孩不过四五岁,扎着羊角髻,活泼可爱,林琢玉皱了眉,林青栎紧张地看着哥哥,小声道:
“不可伤她。”
林琢玉就冷冰冰收下河灯,小女孩突然很喜欢地扑进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角不舍得放手,直到一对夫妇笑呵呵走来,温声对林琢玉道歉,才抱着那个孩子走了。
林琢玉拿着粉色的河灯,隔着丝巾久久看着那个女童,直到林青栎放完了河灯又过来牵他,突然道:
“我们的孩子呢?”
林青栎愣在原地,林琢玉郑重道:
“孩子去哪儿了?”
他记得有一个三四岁的幼童,他和栎儿的孩子,他最爱的孩子。男人的记忆依然停留在十几年前,混乱道:
“卿儿呢?”
是不是还在睡觉,又偷懒了,爹爹明天要把他抓起来练剑。
四岁了还不会基本的天水剑法心决,哪有爹爹小时候聪慧。
林琢玉认真道:“你不可再惯着他,明日,佛晓就要让他起来。”
林青栎湿了眼眶。
第197章
林青栎觉得此生从未如此亏欠过一个人。
他的哥哥依然是二十八岁的模样,他却已经生过三个孩子了。他泪眼模糊,只能愧疚地抱紧他,紧紧抱着,伤心道:
“卿儿长大了。”
“长大了?”
林琢玉再次混乱,迷茫地抬起头来,隔着丝巾仰望明亮的月亮,他们的卿儿什么时候长大了,不是才小小的一点吗。
林青栎哭得失控,一种岁月流逝的无力感挟裹着他,十年,他做了十年的皇后,十年来哥哥都在哪里呢。
他无法想象自己高高在上、荣耀至极的背后,林琢玉一直躺在暗无天日的棺材里,日日被祭血,变成一个残暴嗜血的怪物。邺封告诉他,慕容情利用他哥哥的尸体,不断在夏国边境屠杀,甚至峡谷关一战,也有他哥哥的身影。
他的哥哥从来都是清雅温润的君子啊,为了他才变成怪物。他颤抖地抚摸林琢玉的脸颊,在无人处轻轻揭开他的丝巾,痛苦地亲吻那双眼睛。
林琢玉呆呆站着,一动不动地任他亲,看着他的泪眼,头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恍惚道:
“是不是我回来晚了?”
记忆还停留在与贺兰阙决斗,他赢了吗,还是如今死了,这只是他的梦?
巨大的惶恐让他痛苦,男人颤抖退后,抚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完好无损,他是不是死了,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痛苦地弯下腰来,心口一阵剧烈的刺痛,仿佛被人刺了无数剑,他死了,他没法见到栎儿了,他恐惧地倒在地上,大吼道:
“不……不……栎儿你在哪儿……”
林青栎害怕地抱住了他,不知所措道:
“哥哥,你怎么了!”
林琢玉抬起头来,早已满眼泪水,眼前似乎都是雾蒙蒙的,看不真切,那是眼泪模糊了视线,男人哭泣道:
“栎儿,是你吗?”
林青栎失声痛哭,抱住他问:
“是我,别怕,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林琢玉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切都恍惚得是梦,他死了,所以才见到他的栎儿,他痛苦地抱着林青栎,颤抖道:
“哥哥死了……哥哥不想死……”
哥哥想一直守护你。
男人嚎啕大哭,孩子一样,林青栎心碎欲绝,不断抚摸他的背,安抚道:
“没有……你没有……栎儿找到你了……”
林琢玉惶恐大哭,无法分清是否是现实,颤抖道:
“你好好活着……”
林青栎只觉得锥心刺骨的疼,林琢玉道:
“我不如他,哥哥不能护着你。”
他不如那个男人,他无法杀死贺兰阙,他无法带走妻儿,他倾尽全力,却只能粉身碎骨。如今他的尸身在哪儿,被火化了吗,他现在又在哪儿,在无间地狱吗?
他怀里的人是他的幻影吗,如果是,可以永远在一起吗,他活着不能拥有栎儿,死了可以吗?
他卑微道:“不要离开哥哥。”
林青栎哭得无法说话,林琢玉道:“虞皇能给你一切,你不要离开哥哥,你不要做皇后。”
林青栎绝望至极:“呜……”
他到底辜负了哥哥多少,此生都无法还清了。
林琢玉心碎不已,他一个人,怎能撼动整个天下呢,虞皇抢走了他的妻子,抢走了他的一切,虞皇答应他,愿意赐他美人,愿意赐他荣华富贵,只要他认输,放弃自己的妻。
他如何做得到啊,这是他的栎儿啊,心口上的肉啊,放弃他还要怎么活下去呢。
虞皇在剜他的心啊。
天底下怎能有这样无耻的人,要夺走别人的妻子呢,那个人还是至尊无上的皇。
就因为他是皇,就因为他拥有一切,就可以肆无忌惮抢走他的妻吗。
他的妻愿意吗,愿意跟着那个男人吗?
林琢玉无法自信自己能挽留住妻子的心,颤抖道:
“你愿意跟着他吗?”
林青栎僵冷下来,愧疚折磨得他发抖,当初,他到底有几分自愿,又有几分被迫呢。
他无法回答哥哥,他无脸面对他。
一个人的心里,怎能同时有两个人。林琢玉颤抖道:
“你愿意吗?是否想做他的皇后?”
“哥哥与他,你更在意谁?”
第198章
林琢玉久久看着他,眼神渐渐绝望,他的栎儿犹豫了,无法回答。
林青栎咬着自己的嘴唇哭得无比颤抖,他该怪谁呢,怪自己吧,为什么要迷恋虞皇呢,十年的恩爱,难道是假的吗?两个孩子,都是他愿意为他生的,两个孩子,都是被宠爱后才有的。
如果一日和他在一起是被强迫,那么一年呢,十年呢?
如果当初没有发现他的哥哥已经离世,他还要沉醉在那个梦里吗?
他是皇后,多少宠爱啊,天底下至尊的陛下爱着他,陛下也是他喜欢的人,他无法欺骗自己,他迷恋贺兰阙,当初被掳到峮虞山,发了疯地迷恋他。
醉生可以让他大梦一场,梦醒了,只剩下千疮百孔的心,他真是该死。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吻上林琢玉的嘴唇,颤抖道:
“原谅我,原谅栎儿。”
他已经是一个男人的妻子,怎能再委身另一个人,他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
他被醉生控制,如今又清醒,只能赎罪般道:
“栎儿从来不想伤害你,只想做你的妻子。”
林琢玉原谅他了,颤抖地抱住他,林青栎跪在地上,紧紧与他依偎,哭泣:
“原谅我……呜……”
这一场大梦,如何收场呢,如果他有选择的余地,情愿永远没有做过这个梦啊。
繁花似锦的玉兰树,白衣胜雪的天上谪仙,贺兰阙骗了他多少年啊……
他的心很痛,只能用余生来安抚身边的人:
“往后,栎儿就是你的唯一。”
断舍离,不想再让哥哥有任何痛苦。
林琢玉喜悦地抱着他,泪水浸湿了双眼,如果这是梦,一生都不要醒来吧。
林青栎颤抖道:“你现在好些了吗?”
林琢玉点点头,林青栎难过道:“想和你回天水山庄。”
就此隐世,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林琢玉点点头,他终于可以回到天水山庄了,梦里面,他可以和妻儿、父母团圆了。
————
林青栎一直在峮虞山照顾了哥哥两个月,直到他完全控制对生血肉的渴望了,终于和他启程回峮虞山。
离开之前,他难过地看着那株硕大的长青树,这株宝树,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也救了多少人的命。
他又让哥哥采了许多红果,此生,怕是都不会再回来了。
二人共乘一骑,林琢玉坚持要抱着他,虽然林青栎已经能够独自骑马了,还是像以前那样,依恋地抱着哥哥。林琢玉挡在他的身前,即使有再多风雨,也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侵袭。
二人还是像以前那样赶路,路过城镇就住客栈,若没有就睡在荒郊野外。路上,林青栎慢慢为林琢玉讲述了他死之后的事,林琢玉也终于明白这不是梦。
这是真实。
或许是红果的调理,或许是那篇古籍上的内功心法有用,他现在渐渐能够控制自己的思绪,不再像个野兽一样残暴失控了。
只是对生血肉依然有渴望,特别是林青栎的血,林青栎不小心划破手指,林琢玉都要含着他的手指吮半天。
林青栎可怜哥哥,他大概是疯了,再次用血饲养他,他每隔几日就让自己受伤,满足林琢玉对血的渴望。
他爱哥哥,无比深爱,在床上纠缠时,林琢玉将他咬伤,他也只是忍耐地闭上眼睛,享受这份疼痛。
第199章
客栈的床上纠缠着一对痴恋的人,又到余杭了,再有一日的路程,就能回到天水山庄。
江对岸是靡靡之音,二人从天黑纠缠到天亮,林青栎只觉得浑身蚀骨的酸软,紧紧咬着床单,下体被入肿,还是无比渴望。
那根硕大的阴茎填满了他,林琢玉浑身是汗,体温也炙热起来,按着他不断挺进,粗喘道:
“这样好吗?”
林青栎不断点头,松开嘴唇是失控的呻吟,他哀求道:
“用力点……”
林琢玉用了更多力,又看到那朵红肿的小花淅沥沥泄出来,水打湿了床单。男人疼爱地抱着他,下身依然紧紧插在里面,林青栎不断抚摸他的后背,与他失控地接吻。
双腿紧紧夹着,禁忌的爱意勃发,二人都感觉迷恋,亲密纠缠,难以自持。
林琢玉道:“卿儿如今在哪?”
林青栎也不知道,只知道被雪影带走了,他很久没有见到孩子们了,一门心思都在哥哥身上。林琢玉迷恋地亲吻他的脸,粗喘不止:
“想……再要一个孩子……”
林青栎羞愧地闭上眼睛,哥哥道:“愿意吗?”
林青栎无法回答,林琢玉道:“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孩子……”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双眼是红色的了,如今憎恨这副身体,却无能为力,爱不释手地抱着他道:
“哥哥的栎儿,只能有哥哥一个人。”
林青栎脸红了,羞愧又难堪,林琢玉嫉妒道:
“不是吗?”
林青栎轻轻点头,讨好地吻住他,他爱哥哥。
他柔媚地扑在林琢玉怀里,与他接了许多吻,内心宁静又甜蜜。
林琢玉也紧紧搂住他,不舍得放手,二人依偎在一起又睡到天黑,再起来甜蜜地欣赏江景。
江对岸依然是烟花之地,靡靡之音不断传来,林青栎想起以前路过这儿,生气道:
“那一年你带我回家,是不是去逛青楼了?”
林琢玉完全记不起来,皱眉道:
“什么时候?”
林青栎委屈道:“就是十多年前,你带我回天水山庄,你和我赌气,一夜都没回来,回来了身上也都是脂粉气。”
“是吗?”林琢玉完全没印象了,如果是真的,那他真是该死,他难过地抱着妻子,心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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