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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他的触须走不远就要被什么东西打回来。
安燃打了一个寒颤，竟然觉得那东西对他威胁很大。上面有一股天生压制他的气息。
“哥哥还好吗？”
刑响注意到了安燃的情况。安燃想说有点不舒服，临到口改为安抚性地语气：“没事，我只是对唐纳德有点难过。”
刑响听了气的嚷嚷安燃喜欢上了唐纳德把他抛弃了。
“怎么会呢。”安燃说，“你们两个也可以算是一个人吧。”
*
“啧啧啧。好儿子。”
娇艳的贵妇刷地打开宫廷折扇掩住口鼻。无他，对面青年身上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
“阿姨。”
脸色灰绿的唐纳德喉结滚动，仰视着肿胀之女。他瘫坐在地上，身后靠的是标本罐。罐子里装的是和唐纳德一模一样的克隆体。屋子里还有十几个这样的克隆体。
听到这一声阿姨，肿胀之女笑容淡了些。开口发出男人才有的磁性声音：“既然你不愿意认我，那就闭上你的嘴。如今来求我像什么样子。”
“您怎么知道我是来求您的？”
唐纳德还是改了口，尊称肿胀之女：“玩得开心吗。人类玩具已经够多了吧。”
“哈哈哈哈哈。”
肿胀之女笑得摇头，背后爆发出无数深渊的黑影。臃肿的体型将影子挤得残破不堪。
“还不够。还不够。所以唐纳德你不如就跟了我，只要帮着我做事。哈斯塔回收你和那个小鬼的事情我就可以替你拦下来。哦，对了，我这几天看你和安燃那小子走的近，说不定跟了我你能和安燃那小子处上呢。”
唐纳德眼皮耸拉，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您不会不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吧。”
“说起来，按人类族谱来算，我们就是....”青年慢慢说出口，“兄弟。”
肿胀之女：“你也说了是按人类的道德观来算，那在我们眼里哈斯塔和安燃才算是兄弟。而你，不过是一个克隆体。还是一个脆弱的，由一群人类制造的克隆体。”
“您说的对”唐纳德苦笑，“我的确不能和本体相提并论。”
第38章 达芬奇手稿（完）
他死了吗？
安燃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这个问题。我必须要验证一番，比如说直接闯进艾德生物制药公司，揪着他们的总裁逼问。相信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一定会说出令安然愉悦的答案。
如果他骨头强硬一点，安燃也不介意用上一点过分的手段。
“哥哥。”
刑响低低地叫着安燃，小孩因为污染病不时处于贫血状态。刑响现在头有点晕。
但还是坚持着要把最后的话说完。
“哥哥现在是在难过吗？还是在想怎么救他？虽然我不明白情与爱，可我知道哥哥一和唐纳德那个妖精见面，灵魂就被勾走了。”
这里的妖精是个褒义词。
刑响认知里，好看的人就是妖精一样美的存在。
“哥哥二十岁了，所以谈恋爱也没什么。”
刑响一瞬间有了大人训诫孩子的姿态。“可你现在找不到唐纳德。”
安燃道：“这是命运吗？”刑响整个人已经窝在了安燃怀里，脸色苍白。
“是命运。哥哥再强大也救不了我们，我们的身体自出生前就注定了。”
可是他还没和我道别。
安燃垂下头，拨开刑响汗湿的发丝。小孩神色恹恹，安燃说：“需不需要我叫护士？”
刑响摇摇头，继续补充：“艾德今天已经把所有克隆体都销毁了。被回收的唐纳德也一样。”
安燃手紧了又紧，在狂风暴雨中稳住自己的心脏。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让安燃有发自内心的厌恶。
但他选择相信刑响的话，刑响现在没必要骗他。
虽然人类与外神处于不同维度，但生命的高度是一样的。意味着死了就是死了。
这里可没有天国可以去。
安燃头一次感受到了死亡在他耳边的嘶嚎。那么他能不能救下刑响呢，才十岁的孩子。
青年下半身液化成了一滩，尝试着包裹住刑响。这是他从格拉基那里学来的同化，能让人类同化成自己的眷属。
在安燃柔和的包围下，刑响眉头舒缓了一些。
但这总不是办法。
傍晚时，刑响的情况控制不住的恶化了。在进icu前，刑响第一次感受到真切的难过，他要和哥哥分开了。
安燃低头擦拭着刑响额头上的汗，旁边的护士医生对两人视若无物。
最终刑响坚持着说完最后一句话：“哥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安燃呼出一口气，在刑响已经离开的病房阳台上，望着不远处矗立的大本钟。傍晚风大，衣袂翻飞。
我有探寻真相的权利。
安燃这样告诉自己。探寻众人所隐藏的自己。哈斯塔不是在引诱着他去找拉来耶吗？
那他就去。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其他外神给吃掉。
安燃自嘲地笑笑。
相比于其他人，安燃好的太多了。最起码他还有选择的权利。
所以安燃给利亚姆学长打了一个电话。
利亚姆可能还在公司没下班，听筒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安燃开门见山：“学长，我想暂时休学。”
“哦，是安燃学弟啊。最近还好吗？”利亚姆下意识问好，听到安燃要休学这种话后很惊讶：“休学？我是听错了吗？”
安燃：“你没听错。”
利亚姆皱眉，耐心劝道：“学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或许我可以帮你。休学可能不是那么必要。”
安燃摸摸鼻尖，思想却很坚定：“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暂时不能去上学了。申请表我已经提交上去了。但是申请表下来的时间可能要半个月后。”
密大哪点都好，就是办事效率有些外国化。在急切的安燃看来这太慢了。他没那么多时间。所以只好麻烦利亚姆替他注意申请表的事情。
“我知道了。”利亚姆无奈回答，安燃的心思他也猜不透。但看学弟那么坚决，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情。申请表的事情就交给他吧。
“对了。不要忘了向阿尔伯特教授解释。”
“嗯。”
*
画家酒醒了。破旧的小屋子里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有一幅画。
“唐纳德？”
画家小声叫道。
无人回应。
唐纳德还没有回来，但画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想起唐纳德临走前难掩痛色的俊美面容以及再三嘱托。
“把画交给一个叫安燃的人。约翰，把画交给一个叫安燃的人。他有着一头黑夜般的头发。只要见到他，就能立刻确认他就是画上的人。”
在画家还没说出，他和安燃早已见面的事实时，唐纳德急匆匆地离开了。
现在该怎么办。
画家小心翼翼地抱着画，我难道要等他们回来？
该死的，谁知道他们两个都跑哪里去了。
事情无需画家担心，深夜时安燃突然出现。青年一身黑色的羊毛大衣，衣摆垂到膝盖上方。黑色长裤，黑色圆礼帽。还有黑色的手套。整个人裹在浓浓的黑色中。
画家只能看到他那张雪白的脸。
夜里湿寒深重的露气铺面而来。
安燃赶了很长的路，他与装着刑响灵柩的灵车擦肩而过。
“约翰。”安燃牵动嘴角的肌肉，“那幅画呢？”
“额，嗯。”约翰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递上带着防尘袋的油画。
“安燃小子，你是要去那里？”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安燃小心把画放在黑色保险手提箱内。
“这样啊。”约翰挠挠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他们两个只是萍水相逢。
但画家鬼使神差开口：“你好像长大了些。”
安燃失笑，眼睛在一瞬弯成月牙：“是吗？”
“是我的感觉，不作数的。哈哈哈哈哈哈。”
“或许吧。”
“再见了，唐纳德已经把这座房子送给了你。”
安燃最后为画家留了一个惊喜。
画家却惊吓连连：“什么。那个小气鬼为什么要把房子送给我，他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
但唐纳德已经注定不能回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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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接《深海方舟》。
结局是he，不是be！
第39章 海上方舟（完结篇）
安燃吃过和和牛、松露、鱼子酱并列的金枪鱼，密大全天供应着这种美味的佳肴。安燃还知道它很贵，但对它的贵没有什么概念。
直到他登上一艘捕捞金枪鱼的渔船。
事情要从安燃离开k国那天说起。青年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于是没有通知特管局的人，也没有和除了利亚姆之外的同学做出说明。就一个人背着包袱带上小红包袱款款地偷渡到这艘深海渔船上。
他要借着这艘渔船找到传说中拉来耶的入口。
船上的渔民在捕捞金鱼，嘿咻嘿咻的声音过后，麻绳从海里提上来一只硕大的金枪鱼。一只金枪鱼有几十公斤重，安燃站在挣扎的金枪鱼旁，竟然可怜的和这条鱼一样高了。
不知该说鱼大，还是安燃个子矮。
“安静。”
安燃在脑子里轻轻说，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安抚小红。触手撒娇地用吸盘吸住主任的手指肚。
“叽叽。”
我要吃这条鱼。
小红带着明显的渴望，“我要吃好几条。”
除了外神的肢体，小红只对人类的食物金枪鱼还有点兴趣。以前在学校安燃都会偷偷喂小红一些。现在上了船，小红以为主人还会再喂它、已经张嘴做好被投食的准备了。
但安燃没反应。
因为如果真给小红这么吃下去，这条渔船今年的收成就没有了。他也不敢把小红直接放进海里去捕食金枪鱼，说不定，小红一个“不小心”，这片海域的金枪鱼可能会迎来灭种。
唉，安燃头疼地按太阳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搞出一个吃货。
金枪鱼黑是黑，白是白的眼珠子朝天上瞪着。船员拿着一个末端锋利的铁管在金枪鱼眉心、尾鳍、两侧狠狠扎进去。血就像溪流一样汨汨而出。
血液的腥味和芬芳让小红更躁动了。
叽叽！
小红在兜里扭成麻花，频繁用身体撞安燃：主人坏！不给小红吃零食！
安燃：你就当我是个坏主人吧。
“安燃，来吃点金枪鱼吗？”
船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面善大叔，脸上饱经岁月的沧桑。他拎着一小块金枪鱼走到安燃面前。
因为是捕鱼船，所以船上并不缺鱼。安燃这段时间已经把各种鱼都吃了一遍，现在时常怀疑自己嘴里都有鱼腥味。
“这是一块昨天卖剩下的。我看你体型这么瘦，就吃点金枪鱼吧。哈哈哈哈哈哈。”
船长好心爽朗道。
安燃抱歉地点点头，接过手掌大的鲜美鱼肉：“那就谢谢船长了。这段时间麻烦船长的照顾了。”
“哎。”船长摆摆手，“谢什么。再怎么说你也是付了住宿费的，时间到之前你就好好享受吧。就是委屈你要闻那么长时间的味道。”
安燃摇摇头，善解人意道：“没关系。”
渔船因为长时间捕捞，血腥味很重。一般人都受不了。船长是怕安燃也受不了。不过率先受不了的是小红，每天处在鲜血之中，小红经常高频率躁动。安燃都有些按不住它。
安燃把塑料袋包裹的鱼肉装进自己背包里，手心拍了拍小红。
小红接到信号，嗷呜一声爬进背包里大快朵颐。
“船，船长。.......那群东西又来了。”一个船员气喘吁吁跑来。指着海面的一个方向。
船长脸上闪过一丝惧怕，粗声粗气训斥船员：“慌什么！告诉开船的绕开他们就行了。”
安燃看着这一幕，好奇地在海面上观望。深蓝的大海波涛汹涌，起起伏伏。他看到远处有几个不明显的小黑点。
于是好奇地问船长大叔：“什么又来了？”
“没什么。.....唉，算了，就是几个海上坟包。”船长犹豫一下，还是解释道：“不知道是哪一族的人，有海葬的习惯，经常往海上放棺材。”
“可害苦了我们在这经常打鱼的，胆子小的船员都被吓跑了。胆子大的天天住在坟墓里也怂啊。”
“呸。”
船长搓搓宽大的手掌，等我让开船的把船开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安燃了解地点头，眼神闪了闪。其他船员看见远远的几个小黑点都四散而逃进屋里。安燃却站在栏杆上眺望。
等船离得近了，要穿过这片海上墓地时，安燃看清了它们的样子。
是一群六边形的白黑两色木盒子，那是典型的宗教样式。铜制的大十字架插在木盒子前端，有的锈迹斑斑，有的光洁如新。随着海浪起伏摇晃。
知道里面都是一个个死人时，难免有些瘆得慌。
安燃倚着栏杆盯着一个木盒子看了好久。待到船驶离后才施施然收回目光。
船长已经跑到了船尾，在那趁着空闲时间和酒。安燃来到他面前，建议道：“捕鱼期不是没几天了吗？”
“提早走能行吗？”
船长听了哈哈大笑：“怎么小伙子你也怕了？”
安燃挠挠头，又看了一眼飘在周围的棺材：“确实有点怕了。所以我想问您什么时候离开。这些东西越看越瘆得慌，”安燃还两手拢在一起摸了摸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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