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他就是你喜欢的人么?”罗威尔在纪从云收回视线后说。
纪从云微怔,没有立刻回答。
看见纪从云的表情,罗威尔勾唇道:“他出现的时候,你所有的视线就全在他身上了。”
听到罗威尔的话,纪从云才知道自己对温泽兰的喜欢有多么明显。那温泽兰知道了吗?如果知道了,又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一句的回应,是否也说明着他对自己并非毫无感情?
纪从云微微摇头,不再放任自己继续想下去。他只是笑着对罗威尔说:“是的。我喜欢他。”
得到答案罗威尔并不意外,他刚准备开口,可紧接着另一种猜测,先一步在他脑海浮现,他问:“那天的那束花也是他送来的吗?”
“对。”纪从云说。
这个词轻飘飘的落下却在罗威尔心里掀起阵阵惊涛。许久之后,罗威尔终于再次开口。
他抬头,看着纪从云的眼神分外认真,不见一丝一毫以往的轻佻和不着调:“只要你还没有与别人确定恋爱关系,我就还是有机会的。而我,一向不愿意放过任何可能。”
他的话像是想要说给纪从云听,也像是单纯的告知。只是后者的对象具体是谁,纪从云却有些无法确定。
“你是自由的。”纪从云说,“我也是。”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一直到叫号机器喊道纪从云的号,他才起身稍整了一下衣物。
纪从云对接下来的流程可谓是轻车熟路,相较之下,罗威尔这位外国友人到有些麻烦了。于是,为了所有人好,纪从云直接将罗威尔一起带了进去,也方便一会儿替两人翻译。
温泽兰看着来的两个人,也是稍愣了片刻,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先让纪从云坐下,仔细询问了他最近的状态,又捏了捏他的肩膀,确定他的情况相较之前好了不少,这才终于露出一抹浅笑:“从云是我见过的、很乖的病人。”
“这么乖的病人有奖励吗?”纪从云问。
温泽兰微微摇头,回答说:“如果这位病人,能在我提醒来医院复诊之前过来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一份奖励。”
“那真可惜。”纪从云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失落。他接过医疗卡与单子,从座位上起身说,“这是后一位,想要来体验一下神奇的中医诊脉,所以我就将他一起带过来了。”
温泽兰了然点头。他按下叫号器,并让罗威尔坐下伸出一只手。
罗威尔比纪从云健康不少,除去一些需要平时养养的小毛病,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温泽兰也只给他开了张滋补为主的药方。
因为他们今天来得比较晚,等艾灸结束也到了温泽兰的下班时间。纪从云将衬衫重新穿好,扭头对罗威尔说:“晚上要一起吃个饭么?”
罗威尔知道纪从云所说的“一起”一定不只是他与纪从云,可就算如此他依旧点头答应了。
不可否认,他对温泽兰很好奇。好奇纪从云喜欢的人私下是怎样的,也同样好奇那位医生对纪从云的感情。
毕竟华国有句古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或许也适用于他与温泽兰之间。
罗威尔没有意见,纪从云也就带着他去了温泽兰的办公室。几乎是前后脚的,遇上了换好衣服准备回家的温泽兰。
“泽兰晚上有其他安排么?”纪从云问。
温泽兰:“可以没有。”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纪从云当然也不继续卖关子:“作为感谢,想请泽兰吃顿饭。”
“想要以此赎回那份奖励吗?”温泽兰顺着他的话调笑道。
其实温泽兰不提,纪从云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可现在温泽兰主动提起倒是让纪从云忍不住开始期待:“是啊,所以温医生还要答应吗。”
“答应。”温泽兰几乎没怎么犹豫,“这是‘温泽兰’想要送给你的。”
一旁的罗威尔可惜着自己的华语水平,只能勉强听懂其间的几句话,可作为纪从云追求者的他有些不是滋味——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似乎过分融洽和谐了,以至于哪怕是听不懂他们对话的自己,只这么在旁边看着就觉得纪从云与温泽兰的关系非同一般。
虽说事实或许就是如此,可罗威尔不太愿意自己已经毫无胜算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了,但是、就是、怎么会有冤种从元旦前开始加班,一直加班到今天啊!
第24章 原来温医生早就学坏了
刨去罗威尔的一些个人成见,这一顿饭吃得称得上愉快。
他与温泽兰并没有交集,所能一起说上两句的话题,也就只有关于pomelo和纪从云的了。不过纪从云并不怎么想听自己成为话题的中心,就渐渐将那个位置让给了罗威尔——他和罗威尔认识的时间毕竟更长些。
温泽兰的英语水平更多的是为了各种考试,如今这样要对着外国人进行口语交流的局面并不怎么熟练,于是三人聊着聊着逐渐变成了纪从云和罗威尔之间的交谈,而温泽兰主要是在听。
纪从云当然也发现了,他拿出手机有些歉意道:“泽兰会很无聊吗?”
【泽兰:很有意思,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在做英语听力题一样。】
这个说法让纪从云忍俊不禁,他停下和罗威尔的交谈,用着更书面些的词句,用英语说:“如果是这样,你是否能更加习惯一些?”
听着他的话,温泽兰与罗威尔一起笑了。
作为温泽兰的情敌,罗威尔并不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过分,可若是抛去他们这层不会放在明面上的竞争关系,他也为自己刚才的幼稚举动而感到抱歉。
在纪从云的刻意为之下,罗威尔难得主动的问起了温泽兰的一些事情,虽然也称不上热情,但是比之前若有似无的刻意疏离要好上不上。
等一顿饭吃完,一向自来熟的罗威尔已经劝着温泽兰开通了推特与油管账号。
买完单回来的纪从云,看着已经开始勾着温泽兰肩膀的罗威尔笑了一下,又转头对温泽兰说:“如果觉得为难,泽兰可以直接拒绝罗威尔的邀请。”
“这不太礼貌。”温泽兰回,“而且我并不反感。”
因为罗威尔晚上还有一场跨国的视频会议,于是先一步回了酒店。纪从云和温泽兰并没有马上分别,两人顺着餐馆旁的江畔,感受着难得的闲暇惬意。
“他和你很像。”温泽兰说。
纪从云:“是么?很少有人这么说。”
闻言,温泽兰微微摇头:“能做这么久的朋友,两人之间总会变得有些相似的。这是好事。”
虽然纪从云并不介意提及罗威尔,但没有人会愿意跟自己的恋爱对象独处时,从对方口中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哪怕他们是好友。
纪从云自然也不能免俗。
他问:“那我们之间有什么变得相似的吗?”
“或许是我会把你带着开始养身?”温泽兰笑着反问。
其实纪从云的生活习惯较同龄人而言已经算是不错了,可和温泽兰相比却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纪从云沉思了会儿,然后才说:“也或者是,好学生彻底被我带坏了。”说着纪从云神秘一笑,将食指竖起抵在唇前,“温医生,要去看看独属于坏学生的夜晚么?”
纪从云将温泽兰带去了一家静吧,虽然他也喜欢喝酒,但是却对于酒吧迪厅里炸耳的敬谢不敏,相较之下他更偏好于环境更好些的地方。
比如他最近才发现的这家静吧。
虽然纪从云才来了没几次,但是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格外容易让人记住。调酒师看见纪从云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随后才发现这次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这次还带了朋友过来么?”
“是啊,给你介绍点儿新客人。”纪从云说着,轻车熟路地坐到了吧台前的散座上,还顺带把旁边的位子拉开了些,“泽兰坐这儿吧。”
温泽兰点头,在纪从云身边坐下,并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酒单。
看着上琳琅满目的鸡尾酒,温泽兰将其合上,对着调酒师说:“椰林飘香可以调么?”
“当然。今天刚好有新鲜椰子。”调酒师说完对纪从云道,“那你呢?要不要试试我们店里的特调?”
纪从云点了点头,有让调酒师上了些小点,然后才笑着、带着些兴师问罪的语气道:“原来温医生早就学坏了。”
温泽兰语气无奈:“以前上学的时候,学长会带着我们辩论队去喝点。其实我也只喝过那一款而已。”
纪从云当然是相信温泽兰的说辞的,可即使如此也不妨碍他起了些玩心。他故意夸张了语气语调,说:“原来带坏泽兰是你的学长吗?什么时候能互相认识一下,我想打听打听初次去酒吧的温学长是怎么样的。”
即使知道纪从云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温泽兰还是很配合:“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联系一下他们,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见一面。”
“这算是什么?”纪从云拿了一条小虾条放进嘴里,或许是那条上的粉有些多了,纪从云端起桌面上的水喝了一口,“因为我把罗威尔介绍给你,所以泽兰也想介绍你的朋友给我认识么?”
温泽兰也刚好放下玻璃杯,他说:“或许是吧。不过,如果你想之前以前的、我的样子,或许直接问我会更方便些。”
“毕竟,我应该比他们了解,当时我是怎么样的。”温泽兰说。
话虽然是说到这份上了,可纪从云在应下后却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只是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走。
对他来说,温泽兰就像是四周摆满了甜点的陷阱。甜点的香气四溢,吸引着他在拾取它们的同时,也不断缩短着与陷阱的距离。
看着面前漆黑的洞口,他原本是该后撤离开的,可偏偏又有那么一只手勾得他神魂颠倒,只差一步就会与那只手相握。可同样的,也只差那一步,纪从云就能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洞。
但纪从云不敢赌。至少在没有做足万全准备的现在,他不愿意冒着风险。
略过温泽兰刚才不知缘由的话,纪从云浅笑着和温泽兰道谢,话语中的内容几乎也围绕着那一场芳疗,以及今天来自温泽兰的提醒。
“从云其实不必这么客气。”温泽兰叹了口气,将属于纪从云的那杯鸡尾酒,又往他的面前推了一点儿,“我并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因为我觉得我们是朋友,这些事情并不值得特地拿出来说。”
他说着,稍停顿了会儿,又从调酒师那儿接过自己的那杯椰林飘香,微举了一下:“至少抵不上这一杯酒。”
话语落下,纪从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转移话题的方式有多么低劣。他有些无奈地摇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忽然这么嘴笨。
“是我的问题了。”他说,“那不知道泽兰这周末有没有空。好学生也该正面影响影响我了。”
温泽兰说:“当然。”
因为纪从云的那一句话,周五的傍晚,他就收到了温泽兰的邀请:
【泽兰:从云明天有什么安排么?】
纪从云怀里抱着小狐狸,将下巴抵在pomelo的脑袋上,有些懒洋洋地回:“没有。”
【泽兰:那要不要一起去爬山。】
【泽兰:一些好学生的正面影响。】
虽然最开始这个词是自己说出来的,可看着温泽兰发来的这几个字,纪从云不免有些脸热——他能想象温泽兰打出这几个字时,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纪从云不自然地干咳一声:“好,介意我带上pomelo吗?”
【泽兰:当然不介意。】
【泽兰:明天早上七点半,我在你家小区楼下接你。】
【泽兰:你只要带好pomelo的东西和自己就行,其他的我会准备好。】
“好,到时候见。”
因为温泽兰的邀请,纪从云原本以为晚上会不太睡得着,但是或许是之前温泽兰送的那份精油确实功效不错,点燃精油灯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纪从云难得的比闹钟先醒,他顺手将闹铃关了,给温泽兰发了消息之后,就起身准备洗漱做早餐去了。
这也是他和温泽兰说好的,温泽兰准备到时候他们需要用的东西,而他负责早饭以及在车上吃的一些小零食。
等温泽兰给纪从云发消息,说自己已经到楼下的时候,纪从云这边也将东西都准备了七七八八。
最后一次清点完物品,纪从云背上包包,牵着pomelo出了门。
温泽兰的车是一辆很低调的黑色SUV,纪从云将pomelo带上后排,半是玩笑道:“不知道这次我能不能坐在副驾上?”
温泽兰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调侃,纪从云第一次坐自己的车时,温茯苓说的话。他有些无奈于纪从云的“记仇”,可语气里相较之前却多了不少纵容:“我会尽量保证我们所有人、还有小狐狸的安全的。”
得到回答,纪从云故意在温泽兰面前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这才打开副驾驶的门:“有泽兰这一句话我就放松多了。”
上了车,纪从云将做好的三明治分了一半给温泽兰,等吃了两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甚至还不知道这一趟旅程的终点。于是他开口询问:“泽兰今天打算带我们去哪儿?”
“去爬山。”
第25章 当然
听到温泽兰的话,纪从云微微一愣。
他平日里最大的运动量就是陪着pomelo去散步,只是这一项运动因为前段时间过于繁忙,他转交给了吕子濯。于是,每天的运动量也只剩下了从自己的工作间到楼下或者打样间内找人的那一段路。
纪从云沉默思考了一会儿,他所知的S市最矮的那一座山,似乎并不是这个方向。他不禁吞了口唾沫,有些迟疑地看向温泽兰:“泽兰我们要去的山是……”
“云顶。”
云顶峰,S市很有名的一座山。听闻山上有一座寺庙,每个月还有一天能请所有香客吃素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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