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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捕(近代现代)——三月胡桃

时间:2021-02-07 10:20:35  作者:三月胡桃
  陆以瑾打游戏的手指顿了顿,陆新耀以前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接过那些莺莺燕燕的电话。
  等陆新耀聊完挂了电话,陆以瑾把游戏关了,扭头问他爸:“谁啊?是上次我碰见的那个吗?”脸上的表情很纯良,细看眼底还藏了些疑惑,仿佛不带丝毫恶意,是真的出于好奇才问的。
  陆新耀习惯了陆以瑾的阴晴不定,陆以瑾愿意好好和他说话,他还是很开心的,于是没瞒陆以瑾,说:“不是上次那个,是一个芭蕾舞者,我陪客户去看芭蕾表演的时候认识的。”
  他看陆以瑾没露出抵触的神色,继续说:“她还有个儿子,比你大三岁,叫什么来着?哦对,叫林时予,和你还是一个学校的,不过学校人那么多,你应该不认识。”
  陆以瑾怔了下,林时予他知道,学习好长得更好,是一中的校草,上周还作为高三代表在主席台上讲话,规矩地穿着校服外套,一副乖巧好学生的样子。
  陆新耀还要说,被陆以瑾打断了:“你以前不是只喜欢二十来岁的纯情小姑娘吗?儿子都比我还大三岁,她年纪肯定不小了,你换口味了?”
  陆新耀听到这话皱了皱眉,责备道:“好好说话,哪里学的这副纨绔腔调。”
  “基因不好,天生的。”陆以瑾掀起眼皮,语调波澜不惊。
  陆新耀脾气不算好,但对着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儿子,实在是没办法。你要是骂他,他嘴比你还毒,句句往心窝里戳,打就更不可能了,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的脸,根本下不了手。
  陆新耀一直把陆以瑾的叛逆归因于他妈早逝,自己工作忙没时间管他,所以心里对他一直是愧疚的。
  陆新耀身边的女人来来往往,这次真心想安定下来,又怕陆以瑾接受不了俞妙,打算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让陆以瑾慢慢习惯。
  陆新耀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说:“俞妙和以前那些女人不一样,我追了她很久,她才答应和我交往。”
  “怎么个不一样法?难不成你还想把她娶回家?”陆以瑾笑着问。
  陆新耀没说话,岔开了话题。
  陆以瑾转过头和他对视,露出淡漠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陆总,你可能忘了,我再说一遍,你在外面怎么搞都没关系,娶回家就不行,就算我妈死了,也没人能取代她的位置。”
  陆以瑾的话让陆新耀觉得难堪,他沉着脸说:“这不是你能决定的,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陈叔,停车,”陆以瑾吸了一口气,见司机没反应,猛地砸向车门,一字一顿地说,“没听到吗!我说停车!”
  司机为难地看了眼陆新耀。
  陆新耀也激起了心里的火气,对司机说:“靠边停,让他滚!””
  滴答,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骤然停住。
  白净的小腿压在天青色的被子上,床沿边搭着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有液体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很快就把地上的纯色羊毛毯染成秾艳的红色。
  小男孩推了推床上的女人,试图把她叫醒,又用手捂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太小了,有东西带着阴冷的凉意蜿蜒向下,顺着小臂流到肘窝。
  小男孩迷茫地松开手,从满眼秾艳中拾起一枚薄脆的贝壳,紧攥在手中。
  门外杂乱的脚步声清晰可闻,有人撞开门,吵吵嚷嚷地挤进来。
  小男孩被抱了起来,有人用宽大的手掌摁住他的后脑勺,让他埋进自己的怀里,轻生哄他:“宝贝别怕。”
  是他爸的声音,身上还带着甜腻的香水味。
  陆以瑾睁开眼睛,心跳如鼓,额上满是冷汗。每当陆新耀身边出现新的女人,他就会重温一次噩梦。以往陆新耀会把小情儿藏得严严实实,尽量避开他,这么多年了,他只撞见过一回。
  而这一次,却有所不同。
  陆以瑾想,看来很可能有人要侵入他的领地了。
  半夜的网吧很安静,只听得到咔哒咔哒按键盘和鼠标的声音。
  空调开得很冷,陆以瑾缩在宽大的椅子里,随手扯过一条毯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起来,眼微微阖着,面前萦绕着的光影被毯子的图案切割成无数块,是刚刚好的窒息感。
  早上六点半,陆以瑾从网吧出来,耷拉着眼皮,嘴里咬着一袋酸奶,睡眼惺忪地往学校走。
  路过高三那栋楼时,陆以瑾抬头看了一眼,每层楼都有挺多人站在走廊上背书,读书声随着他们错落的位置回荡,隐约传进陆以瑾耳中,让他觉得无比聒噪。
  陆以瑾一层楼一层楼扫过去,心想,也不知道乖学生在哪间教室。
  隔天傍晚,陆以瑾没去食堂吃饭,从桌肚里摸了根烟,百无聊赖地向走廊尽头走去,教学楼后面有一个常年蒙尘的死角,被蓊郁的绿植遮住,除了他没人会去。
  夏天刚过,绿植没有丝毫衰败,肥大的叶片伸到陆以瑾面前,显得秘密基地很是逼仄。
  烟燃完了一大半,地上落了星星点点的灰,陆以瑾熟稔地吐出一口烟云,余光里瞧见朝这边走的林时予,顺手在墙面上将烟摁熄。
  林时予在花坛前停住脚步,往四周张望了几眼。陆以瑾没出声,隔着叶片缝隙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林时予规矩地穿着校服,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像块冰,无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松松垮垮的校服外套穿在他身上,配上他的那张脸,有一种说不出的别致。
  林时予确定周围没有人后,从校服兜里拿出一个水煮蛋,剥开壳,接着把鸡蛋捏碎撒在地上。
  陆以瑾看他撒完鸡蛋碎后站着不动,暗暗猜测他的意图。
  两个人隔着花坛相对站着,谁都没走。
  上课铃响起来,林时予再次检查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之后极轻地“喵”了一声 。
  他学得很像,音色也很好听。
  对面的火棘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灰白相间的猫咪跟着叫了一声,优雅地迈着步子出来,蹲在他脚下,努努鼻子仰起头。
  林时予没摸它,看到它出现后便转身离开了。
  陆以瑾在校园里碰到过这只流浪猫,它的左眼只剩下空荡荡的眼眶,看起来挺渗人的,大部分人都对它避之不及,也没见有谁喂过它。
  林时予拐了个弯,背影立刻消失不见,陆以瑾收回目光,用手指敲了敲斑驳的墙面,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真是好有意思的学长啊。
  接下来的几天,陆以瑾总是不可抑制地回想起站在花坛边的林时予。
  他透过浓绿的叶子向外望去,只看得到林时予的半张脸,下颌线条清晰分明,薄唇一抿,发出“喵”的鼻音,嘴唇微张,是水光透亮的红,看起来又纯又欲。
  陆以瑾想,儿子长成这样,当妈的估计也差不到哪儿去,难怪他那个色欲熏心的爸被迷得神魂颠倒。
  临城三中是省优秀重点高中,去年学习压得太狠闹出了点事,等事情平复后,校长宣布从新学期开始,学校将积极响应国家的减负政策,从高一到高三,每周都给一天假。
  周六下午放假后,陆以瑾不打算回家,出了校门后往右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准备抄近路去网吧。
  快要出巷子口的时候,陆以瑾倏地瞅见在马路对面走着的林时予,鬼迷心窍地跟了上去。
  没跟多久,陆以瑾停了下来,仰头看着楼上的舞蹈室,明明眼见着林时予径直上了楼,心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片刻后,陆以瑾隔着透明的玻璃墙,望见换下了灰白校服的林时予,半晌没挪开眼。
  陆以瑾身旁站着舞蹈室的接待人员,正热情地向他介绍说:“这个舞种是古典舞,古典舞按地域分的话有中国式、欧洲式和印度式。中国古典舞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它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中国古代宫廷舞蹈或更为遥远时代的民间舞蹈,欧洲古典舞就是俗称的芭蕾舞,而印度……”
  陆以瑾斜睨了她一眼,打断她:“能安静一会儿吗?你好吵。”
  接待人员面露尴尬。
  许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林时予停住动作,往这边看过来,陆以瑾迅速躲在接待人员背后,避开他的眼神。
  看到接待人员后,林时予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他背上出了汗,宽松的黑色丝质上衣紧贴着背脊,显出隐约的轮廓。
  电光火石之间,陆以瑾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第3章 我能叫你哥哥吗
  这天林时予练完舞,在回家的路上捡到了一个落难的小可怜。
  巷子里的拐角处挤了四五个人,面色不善地围成了半圈,个个长得五大三粗,一副社会哥的模样。
  其中一个掐着面前人的脖子,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你小子活腻歪了?敢管爹的闲事?”另一个手里提着书包,粗暴地伸手翻了翻,然后顺手一抖,书本、卷子、笔哗啦啦地掉在地上。
  被围着的那个被掼在墙上,身上是临城三中的校服,看不清脸。
  一只灰白相间的猫奄奄一息地躺在他脚边,身上鲜血淋漓,沾血的毛发黏住了它的一只眼睛。
  被围着的那人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声音响得炸耳。
  林时予加快脚步,在离他们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冷声开口:“住手,我报警了!”
  众人齐齐回头,领头的混混轻蔑地看着林时予,双手抱胸,不以为意地说:“我好怕啊。”
  话音刚落,巷口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几个人对视一眼,把林时予推搡到一边,利索地往反方向跑了。
  一时间,巷子口只剩下两个人。
  林时予没有问这场霸凌的缘由,他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谢谢学长,”男孩弯腰抱起了猫,血沾到了他的袖口和衣襟上,他抬起头,主动找话题说,“他们虐猫,还抢我的钱。”
  面前的男孩鼻骨很高,眉眼偏狭长,眼尾上挑,偏偏下眼睑有着明显的弧度,睁大眼睛看人的时候,自带眼睑下至的无辜感。
  长相也很贵气,他的皮肤白,又沾到了斑驳的血,两者一结合,给人一种糜艳到颓丧的美感。
  林时予的目光落到他脸上泛红的手掌印上,问:“你认识我?”
  “认识,你是高三一班的林时予学长。”男孩换了个姿势,让猫在他怀里躺得更舒服。
  林时予问:“你叫什么?”
  男孩朝他笑了下,说:“学长,我叫陆以瑾,高一十五班的。”眼睛弯着,里面流露出一种很懵懂、很纯净的感觉,和他外表给人的感觉大相径庭。
  看起来很乖。
  “学长你看,它快要死了。”陆以瑾仰头看着林时予,把猫往他面前托了托,用充满依赖的语气问,“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宠物医院吗?”
  “隔壁白云路有一家。”林时予应道,看他用力举着的手有点颤,伸手想从他怀里接过猫。
  陆以瑾避开林时予的动作,把猫放到地上,接着脱下弄脏了的校服外套,将里衬铺在林时予手上,最后小心翼翼地把猫放上去,朝他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这样就不会弄脏学长的衣服了。”
  林时予抱着猫走在前面,陆以瑾跟在他身后,眼里的懵懂天真尽数散去,浮起一丝神经质的隐秘忧郁,他像看自己的所有物一样,肆无忌惮地盯着林时予看。
  经过巷子口时,警笛声越来越刺耳,林时予捡起地上的手机,关掉声效,放进兜里。
  走了一会儿,林时予发现陆以瑾没跟上来,回头看他。
  陆以瑾靠着墙,干涸的血迹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强势地往他鼻子里冲,他抑制住呕吐的欲望,可怜兮兮地说:“学长,我腿疼。”
  林时予顿时觉得自己捡了个麻烦,又不好直接离开,皱了皱眉,走回去搀着他。
  林时予一手抱猫,一手扶着陆以瑾往前走,说:“先去医院看你的脚,再去宠物医院。”他顾忌着陆以瑾的脚伤,走得很慢。
  “学长,我的腿没有很疼,先去宠物医院好吗?”陆以瑾不动声色地往林时予身上蹭,越过他拨了拨猫的毛,怜惜地说,“它快要撑不住了。”
  林时予整个肩膀都被陆以瑾压着,陆以瑾靠得太近了,林时予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冒出来的微弱的热气,有点不习惯,但似乎并不让人讨厌。
  这个点的宠物医院没什么人,医生用器械检查了一遍猫的身体,说:“猫的外伤很严重,背部有几道深可见骨的割伤,得马上处理,预计需要半个小时。另外还需要给它拍个片子,确认内脏和骨头的情况,你们先去缴费。”
  缴完费后,林时予和陆以瑾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陆以瑾没找话题聊,林时予也没说话。
  不知道谁的宠物兔没看紧,在走廊上追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跑,小女孩着急忙慌地躲它,一把扑到林时予身上,眼泪汪汪地喊:“哥哥,哥哥,快把它拿走!”
  没等林时予有动作,陆以瑾把小女孩从他身上扯开,放到椅子上,温柔地说:“小姑娘,兔子不会咬人的哦。”
  小女孩对上他的眼睛,有点害怕地咬着唇,往林时予那边挪了挪。
  脚下的兔子挠了挠地板,蹦蹦跳跳走了。
  小女孩的家长很快找过来了,一边向他们道谢,一边责备她乱跑,牵着她离开了。
  陆以瑾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望着林时予,问:“学长,我能叫你哥哥吗?”
  林时予下意识拒绝:“不能。”
  “为什么?我也还小啊,”陆以瑾像是不理解为什么会被拒绝,露出受伤的神情,低着声音说,“我才十六岁,”
  说完怕他不信,又加了句,“零四个月。”
  十六岁,还是一个小朋友。
  林时予小时候因为身体原因留过级,十九岁才读高三,大了陆以瑾三岁。
  林时予看着面前和他差不多高的陆以瑾,冷淡地说:“不可以。”
  陆以瑾期待的眼神暗下来,不死心地问:“真的不可以吗?哥哥。”他凑到林时予面前,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睛,嘴角向下撇着,一副脆弱、可怜的模样,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林时予沉默了半晌,微皱着眉,又说了一遍不可以。
  陆以瑾难过起来,小声喊了好几句“哥哥”,每一句的语调都不一样,引得好几个路过的护士朝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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