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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捕(近代现代)——三月胡桃

时间:2021-02-07 10:20:35  作者:三月胡桃
  “你安静点,”林时予说,“不要这样叫我。”
  陆以瑾“哦”了一声,蔫蔫地用手撑起下巴,盯着诊室看。
  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把他们叫进去。猫躺在舒适的篮子里,伤口处的毛发被剃干净了,显得它更加瘦弱。
  “它的内脏和骨头都没事,伤口缝了针,用的是羊肠线,不用拆。它太瘦了,营养不良,这段时间要仔细照顾它。”医生把片子放在桌子上,看了他们一眼,又问,“它的伤口是怎么弄的?”
  林时予看向陆以瑾。
  猫是动物救助站领的,陆以瑾到那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它,这只猫趴在角落里,浑身是血,跟其他活蹦乱跳的动物一对比,显得格外凄惨。
  工作人员正聚在小桌边打牌,有人来了,眼都没抬,大声叫嚷着,将牌一把拍到桌上。
  陆以瑾指明要领养这只猫,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烦躁地挥了下手,让他赶紧领走,手续都没让他办。
  陆以瑾一本正经地开始乱编:“它是一只流浪猫,我碰到它的时候一群小混混正围着它……”
  知道它是流浪猫后,医生放下了心,他就是单纯地怕伤口和猫主人有关,医生叮嘱了几句养猫的注意事项,就让他们把猫领回去。
  两人出了走廊往外走。
  “学长,这个猫怎么办啊?”陆以瑾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神流露出乞求,“我养不了,家里不让养宠物。”
  林时予领会到他的意思,说:我也养不了,我不太喜欢猫。”
  其实林时予挺喜欢动物的,也有地方养,他不住校,在学校对面租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地方足够大。但他怕麻烦,对有可能打乱自己平静生活的因素能避免就避免,他有预感,陆以瑾是,猫也是。
  “学长不喜欢猫吗?”陆以瑾望着林时予说,“我喜欢啊,我超喜欢的。”
  他说话总爱拖着尾音,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撒娇。
  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朋友。
  林时予岔开话题:“现在我们去医院,你的脚也要检查一下。”
  陆以瑾蹲下身子,挽起一只裤脚,小腿肚上一片淤青,看着很吓人。
  他指着伤处对林时予说:“不用去医院,这种伤不严重的,没伤到骨头,疼几天就好了,我家里有药,待会儿我回家的时候搽一点。”
  他的语气很平常,见怪不怪似的。
  林时予愣了愣,问:“你经常受伤?”
  “有时候我爸心情不好,就会拿我出气。”陆以瑾仰头看他,眼睛一眨都没有眨。
  林时予看着陆以瑾乖巧的眼神,从这句话里联想到了众多和家暴有关的新闻报道, 他心软了一下,随后找了个座位,让陆以瑾呆在那等着,准备去药店买药。
  陆以瑾叫住他,又问了一遍:“哥哥,猫怎么办呐?”
  林时予回头,脏兮兮的陆以瑾抱着脏兮兮的猫坐在那里,看向他的眼中满是希冀和祈求,林时予没再纠正陆以瑾的称呼,思索了几秒,才开口。
  “我会把它带回家。”
  林时予很快就回来了,他把装药的袋子递给陆以瑾,让陆以瑾自己上药。
  既然决定养猫,林时予就带猫去做了个全身体检,顺道把该打的疫苗打了。
  他们进宠物医院的时候天刚擦黑,离开的时候快十点了,还好第二天是周天,学校不上课。
  出了医院,林时予在路口找了个显眼的位置,问清陆以瑾家里的地址后,给他叫了个车,地图上显示司机离他们还有三公里。
  陆以瑾踩了踩街灯的影子,偏头朝林时予笑,说:“对了学长,给我扫一下你的微信,你给我买药的钱我忘记转给你了。”
  林时予不常用微信,里面的联系人很少,他也不爱加好友,拒绝道:“没多少钱,不用给了。”
  “就算不转账,留个联系方式也好啊,方便向你询问猫咪伤口的恢复情况。”陆以瑾脸上的笑落下来,沮丧地看着林时予。
  被陆以瑾盯着看了半分钟后,林时予妥协了,拿出手机给他扫码。
  五分钟后,车来了,陆以瑾和林时予挥手告别,欢快地说:“哥哥再见,我回家了。”
  林时予点点头。
  上了车,陆以瑾看向后视镜,林时予抱着猫的身影从中一闪而过。
  陆以瑾垂下眼眸,无声地笑了起来。
  攻没虐猫,猫是救助站领的,领来的时候就受伤了。
 
 
第4章 走吧,去我那换件衣服
  林时予回到家,把猫安置好,洗完澡后待在房间里写作业。以前这个点他早就完成了,然而今天出了点意外,他遇到了两个麻烦精,还把其中一个带回了家。
  林时予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两三分,下午放学的时候他下了一部法国电影,打算晚上看,现在时间明显不够了。
  被打断计划的感觉不太好受,林时予刷卷子刷得很快,争取能早点结束。
  在一片寂静中,“叮”的一声,手机亮了起来。
  林时予拿起来看,是陆以瑾发过来的微信消息:哥哥,明天我能来你家看猫吗?
  紧接着又收到下一条:我会给哥哥带礼物哦。
  后面跟着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包。
  林时予捏着笔没动,想了想还是没回复陆以瑾,白天他没反应过来,洗澡的时候细想了一下,意识到陆以瑾的那些行为可能是在讨好他。
  林时予不明白为什么陆以瑾想接近他,毕竟自己是一个很不讨喜的人。
  手机上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增加,林时予放下笔,转身望着窝在篮子里睡觉的猫咪,心里生了一丝后悔。
  今天不该心软的。
  林时予回神,开始写理综剩下的几道大题,写完后收拾好桌面,正打算上床看电影时,陆以瑾又发了消息过来,这次是语音。林时予先转了文字,看完了一遍,才按了语音条。
  陆以瑾委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哥哥,你干嘛不理我啊?”
  后面照例跟了一个表情包,林时予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陆以瑾小时候的照片,他顿了顿,放大了图片。
  房间里很安静,林时予看了一会儿,退出去回复陆以瑾的消息。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陆以瑾:明天不行,我有事。
  林时予明天没事,他习惯了和别人保持一定的界限,虽然这里称不上是他的家,但也是他的安全范围之一,他不喜欢有人越线。
  手机一闪一闪地亮着光,陆以瑾在那头锲而不舍地追问:那哥哥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林时予对陆以瑾逾矩的行为感到些许不适,他这次回复的词很冷漠,陆以瑾果然没再纠缠。
  林时予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关了灯,靠在床头把计划中的电影看完。
  接下来一段时间,对于去林时予家看猫的事,陆以瑾绝口不提,他也没再用手机联系林时予,只是每当两人在学校里偶然碰见时,陆以瑾总爱凑到林时予面前,乖巧地和他打招呼。
  相比于陆以瑾的热情,林时予的回应就更生疏得多,大多时候都是朝他点点头,接着和他擦身而过。
  考完最后一科理综,十月份的月考正式落幕。林时予回了教室,把书本卷子等物收拾好,和何欢一起去食堂吃饭。
  下午考到五点结束,别的年级这个时候还没下课,食堂的人不多。林时予打好菜,把餐盘放到何欢旁边,问他:“今天怎么来食堂吃了?”
  何欢叹了口气,惆怅道:“我爸限制了我的消费。”没等林时予继续问,何欢一五一十地把他和他爸之间的恩怨说给林时予听。
  林时予敷衍地应了两句,到后面直接略过不听。
  何欢发觉林时予的心不在焉,一拍桌子,质问他:“你有没有在听!”
  林时予慢条斯理地把混在菜里的葱丝挑出来,说:“同样的话我听过不下一百遍了。”
  何欢一哽,拿起筷子埋头吃饭。
  何欢他爸和林时予他爸是一表三千里的表亲,两家住得很近,何欢和林时予当邻居当了十几年,从小就认识,小学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
  即使算上父母,何欢对于林时予来说,也是这个世界上和他关系最亲近的人了。
  下课铃响了一遍,食堂的人越来越多,拥挤得仿佛空气都变得逼仄起来。
  陆以瑾一进食堂就看到了林时予。
  和以前的独来独往不同,此刻林时予对面坐着一个人,两人时不时交谈几句,看得出来林时予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
  陆以瑾很好奇,为什么戒心那么重的林时予,会在那个人面前收起心里坚硬的隔膜。
  陆以瑾没走上前,他能预见自己上前打招呼的场景,林时予一定会用漠不关心的眼神看他,再用冷淡的语气应付他,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陆以瑾选的位置离林时予隔了一段距离,一边吃着饭,一边无所顾忌地盯着他们看。
  现在是十月中旬,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食堂没开空调,人一多,便热了起来。
  林时予的校服外套搁在椅背上,他穿着一件渐变色的连帽卫衣,灰色从手肘那条线开始过渡到黑色,上面绘着简单的涂鸦。他坐得笔直,挺着背脊,犹如一棵孤傲的松。
  林时予咀嚼的时候腮帮子微微鼓起来,吃饭的时候偶尔抬头看着对面,朝对面那人说话。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生脸上的表情很丰富,看起来特别活泼,话也特别多,林时予却丝毫没有不耐烦。
  陆以瑾“啧”了一声,把极具倾略性的目光从林时予身上收回来。餐盘里的菜已经放冷了,本来味道就不怎么好,一冷就更难吃了。
  陆以瑾随意吃了几口,刚放下筷子,餐盘哐地被碰了一下,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来人。
  宋君坐到他旁边,说:“呦,大少爷今儿个体验生活来了?”
  “我劝你现在就滚。”陆以瑾掀起眼皮看他,用平淡无波的语气说。
  明明是傍晚了,陆以瑾脸上却还有残留的倦意,他跟看垃圾一样看着宋君,眼神很凉,带着阴郁。
  宋君初次遇见陆以瑾,是在一家美发工作室里。
  宋君中考完染了个头发,整个暑假都在外面瞎混,过了把当大哥的瘾。离高一开学还剩一个多礼拜,宋君被他妈赶出了家门,跟他说不把头发染黑就别回去了。
  他随便找了家理发店,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让店员帮他染头发。
  染头发的时候不方便玩手机,宋君无聊得要死,快把面前的镜子盯出个洞来了。
  头发染到尾声,有人推门而入。
  那人头发很长,宋君一开始以为是个女生,等人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个男孩子。
  宋君的眼神止不住地往他身上飘。
  那个男孩懒懒地往前台走,一半头发在脑后绑成了一个小啾啾,剩下的头发零散地贴在脖颈上,快长到肩膀了。
  脸长得尤其招人,有一种神秘复杂的气质,很迷人。
  宋君想泡他。
  陆以瑾弄完头发,从工作室离开,没走多远,被人拦住了。
  宋君找了个借口,拙劣地和他搭讪。
  陆以瑾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跟上。”之后自顾自地走进了一段胡同。
  宋君欣喜若狂,忙不迭地跟在他身后。
  胡同的中段有一棵大榆树,陆以瑾在树底下站定,朝宋君勾了勾手。
  宋君大跨步上前,笑得一脸灿烂。
  陆以瑾也笑,把手伸到他背后,蓦地揪住他的头发,径直往树干上撞。
  宋君耳朵嗡嗡地响,手扶在树边,半晌都没缓过来。
  陆以瑾凑到宋君耳边,说:“再敢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我挖了你眼睛。”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像情人间的呢喃。
  夏末午后,阳光一如既往地炽热,有蝉在树上撕心裂肺地喊,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满心烦躁。
  陆以瑾松开手,宋君失了力,身体顺着树干滑倒在地,在他意识丧失之前,看到陆以瑾脸上带着笑的残影。
  陆以瑾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谁知开学后,竟然在学校里看见了宋君。宋君在阴沟里翻了船,不敢再打陆以瑾的主意,又咽不下那口气,总是明里暗里找他的茬,每次找茬又怕被报复,不敢做得太明显。
  这次宋君看陆以瑾一个人在食堂吃饭,被朋友一煽动,头脑发热地上来挑衅。
  陆以瑾把餐盘往前一推,一把揪住宋君的领子,用力拖着他的上半身往下压,宋君脚下一踉跄,被陆以瑾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陆以瑾警告他:“我只说一遍,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宋君的鼻子直直地磕到桌面上,又酸又痛的感觉直冲头顶,挥起手使劲挣扎。
  “不服?”陆以瑾余光里瞧见林时予还在对那人说话,他稍微松开对宋君的桎梏,另一只手指着面前的盘子,声音很轻地说:“往我脸上砸啊,废物。”
  宋君没反应。
  陆以瑾嗤笑了一声,彻底放开他,问他:“你连这都不敢?”眼里溢满了轻蔑。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宋君涨红了脸,不敢和陆以瑾对视,双手在发抖。
  食堂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林时予坐的这一块儿虽然比较偏,然而并不清净,很多人拿着餐盘来来往往,座位一空立马有人替补上,声音特别嘈杂。
  林时予吃得很慢,何欢早就吃完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听何欢说起刚谈的女朋友,林时予咽下嘴里的饭,陈述:“我记得你上个月才和前女友分手。”
  何欢一笑,刚要应他,被食堂侧边角落猛然爆发的冲突声截住了话。
  追逐八卦是人类的本能,学习过于枯燥,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大家瞳孔放大,一瞬间进入侦探模式,更不用说如此刺激的斗殴了。
  那边的人越聚越多,何欢立即冲往第一战线,踮起脚,扒拉开围观群众的肩膀往里观望。
  林时予帮何欢把餐盘收拾好,没和他一起看热闹,拿着两个盘子朝餐具回收处走,经过他身边时说:“别看了,回去上晚自习。”
  何欢撤出来,挤得旁边的人歪了一下身子,那一刹那,林时予好巧不巧地看到了陆以瑾粘着菜叶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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