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便宜徒弟顺理成章地占了自己的主卧,元照只能去客房休息。
最近受的伤还没全部养好,精神劲儿总不足,就连抛弃一年的睡眠习惯都给找回来了。
虽说打坐修炼的效果会更好,但于魔君而言,他其实不必特意打坐,因为打坐那点更好的效果对他来说已然微乎其微,还不如来几次深度闭关实际。
原本以魔君的修为来说,魔君体内的魔力无论何时何地皆在不停流转生息,魔力会一分一分茁壮。
但是元照刚来的时候不习惯,体内原本顺畅的魔力受到心境影响凝滞,只能人工调理,调理久了也就习惯打坐代替睡眠,而后懒了就又恢复睡眠习惯了。
他眸光幽暗,将九长老慎重交予自己的丹药吃了,乜着望向了幽暗深处:“小青,晚安。”
【你怎么那么肉麻?睡你的觉吧!】小青在黑夜里看不见他做了什么,但莫名发寒。
第二天,元照在柔和的晨曦和小青的警告中睁开朦胧的双眼,就看到便宜徒弟近在迟尺的绝色面容。
他的睡意散去大半,惊坐起:“你怎么在这?”
孔雀儿耳畔微红,递过杯茶:“师尊,喝茶。”
元照还带着迷糊地接过茶杯:嘴唇上好像有点湿凉?他没多想,用茶水润了润唇。
孔在矜把茶水放到一边,拿着温热的脸巾为他擦脸。元照似乎做了个梦,但醒了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今孔在矜的动作却让他好像想起了梦里的内容。
见魔君晃了晃头,躲开了孔在矜的动作,小青松了口气,可下一瞬间,他就收到了来自上级的短信。
他打开一看,脸色大变——魔君记忆封印居然松动了!
小青立刻用了全部能量暂时封住魔君的执念,回了上级处和上级商讨记忆封印的术法松动之解决方案。
元照身着中衣,一不小心,手腕上的伤疤就会被瞧得一清二楚。他将手藏于被下,忍着头昏脑涨:“我不需人照顾起居。你不用做这些。”头好晕。
孔在矜刚刚那会没有把到脉象,心道:下次应该先擦手再擦脸的。他收拾好情绪,抬眼正要说自己的比赛在后天,却是看到魔君发红的面颊。
他神色一变,立即探手去触魔君的额。手底的热度似乎烫到孔在矜了,他声音发颤:“师尊,你发热了?”
元照没再躲了,只是定定地瞧着孔在矜。孔在矜立即去主卧翻出了九长老准备的药箱,打了清水回来。
魔君坐在床上迷糊着,忽地一颗丹药便进了自己的唇齿内。他皱眉,不重不轻地咬了那置于唇畔的指尖一口。
凉凉的。元照煞是满意地循着手指,长臂一捞,将手指的主人揽进了怀里。
孔在矜一愣,手中蘸了清水的脸巾摔回了水盆里:“师尊?”
元照将坐在床侧的新抱枕抱至床上,带着抱枕重新躺下,准备重返睡乡。可是脑子里划过很多影像,他分明看不清楚,心却一下一下跳得激烈。他因为心跳睡不着了,但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元照睁开眼,眼底是无尽的迷离和幽深。他捏捏孔在矜没受伤的脸颊,竟是浅浅地笑了:“你好舒服。”言讫,他指尖游离至孔在矜的唇珠之上,按了那抹粉红一下,声音微哑:“软软的,想……”
孔在矜咽了口水:“师、师尊想做什么?”
元照思量了好半会,只移开了指尖,然后坐起了身子,竟是下了床。孔在矜难掩失望,他平复心情,将脸巾从水盆里捡起,将多余的水扭净。
但,这脸巾似乎逃不脱落入水盆的命运。脸巾的入水声无比清脆,但孔在矜却觉得,不够那人贴在背后的心跳好听。
元照从背后拥住了孔在矜,于孔在矜颈间蹭了蹭,没有缘由地来了一句:“下棋吗?”
孔在矜将脸巾捞了起来,试图再次扭干它:“好、好。”
“下五子棋。输一颗子,脱一件衣服,谁先脱-光谁输。”元照泰然自若地说完。
孔在矜手一个不稳,脸巾再次掉进了木盆里,溅起了数粒折射微光的水珠子。元照没听见回答,看着那嫣红的耳廓,下意识地亲了那耳根子一口:“嗯?”
孔在矜一颤,还要去捞脸巾,可他的手似乎因魔君一个单音而变得酥软,捞了两次都没捞到脸巾。元照将人搂紧,大手将那还要再取脸巾的手从水里带出,十指交叉。
孔在矜看着那十指相握的两手,眼角泛红:“好。”他都不记得多久,没有和他喜欢的人十指相握了……师尊,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曦光正好,落于局势分明的棋盘之上。“啪嗒”一声,元照毫不犹豫地落下一子,黑子五点成线,吃掉了一颗白子后再次五子成线,吃颗白子后又五个黑子……
魔君一派正色:“四件。”
孔在矜咬咬牙:一开始还以为师尊发热,脑子迷糊,将五子棋下成了围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如果师尊真是将五子棋下成了围棋,能有两人下了小半个棋盘都没成功吃到对方一子情况么?!
原来元照就是在这等着他的!
孔在矜深吸了口气,将衣裳一层一层褪去……正当他要脱亵裤的时候,元照开口了:“你已经没有衣服了,你输了。”
孔在矜一愣,是不用继续脱了?
元照步至他身侧,将他抄膝横抱到了床上,放于被褥之上,指尖梭巡到他亵裤侧,有几分为难地道:“可是你还差一件。”
孔在矜握住他的手,羞耻地一点一点将自己裤头往下扯,就像是魔君在褪去他的衣裳一样。元照皱眉,将他的裤头往上提好:“这个不是第四件衣裳。”言讫,他松开面如红霞的孔在矜,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一会,而后恍然:“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将自己穿于上身的里衣脱下,露出精壮的胸膛。孔在矜久违地看到了漂亮的肌肉,初次瞧见了狰狞的伤疤。他怔住了。元照手腕一翻,将里衣披在孔在矜肩上,一本正经道:“现在你可以脱了。”
本来元照这番动作十分幼稚,甚至还有几分好笑,可孔在矜笑不出来:什么时候,他师尊逼近心口的地方,多了一道狰狞的、通红的烧伤伤疤?!
那是要魔君处于怎样的危险,才能在心口旁留下烧伤?如果那烧伤再偏一点,那他的师尊岂不是……?!
孔在矜抓住元照的左手腕,将其一翻,一道难看的伤疤横亘于命脉之上……心里狠狠一抽,肩膀发颤。
元照没等到孔在矜的反应,不满地收回手:“你输了,但是你没有接受惩罚,这不公平。”
孔在矜伸出的手颤抖不已,虚搭在他胸膛上,似乎怕碰到那烧伤伤疤,元照就会疼似的。他艰难地道:“那师尊想怎么办?”
元照握住他伸来的手,欺身将孔在矜压倒于床褥之间,分开他十指,含住了他的唇珠、唇瓣。里衣滑落,露出孔在矜轻薄的肌肉、流畅的身体线条。
元照直觉再亲可能会发生什么他控制不了的事,松开了孔在矜,想温声唤一个名字,但是话到嘴边却吐不出来:他想叫谁的名字?
发热的病人想不明白,将抱枕塞进了被褥里,确保抱枕不会着凉,才心满意足地将孔在矜圈在怀里。孔在矜回抱住他:“师尊,凤凰骨到底是怎么来的?”
元照没有回答,他只揉揉孔在矜的雪发、捏捏孔在矜的脸颊,阖眼睡了过去。
瑰色的曦光被窗棂切割,于元照枕侧碎成了银光灿烂的小花瓣。他挑起一缕雪发缠绕指尖,勾着那人瓷白的下巴极尽温柔地亲吻。孔在矜勾住他的脖颈,回应迷糊的病人的亲吻。
病人发热的时候,睡一会醒一会,醒来的时候,神智不清,总喜欢抱着他的小医生。但病人一言不合就拉着他的小医生亲的,这还是第一次。
魔君这般反常,孔在矜只能诊断出病人只是普通的发热。
今天虽然没有他的比赛,但资质大比的五强赛想必非常热闹,可这些于孔在矜而言,都没记录魔君每次苏醒的时长重要。
他的病人绝不是普通的发热。
从云升东隅到霞落桑榆,小医生都只想陪着他心爱的病人。
元照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孔在矜,眼里仍是迷离,却多了几分情愫。他嘴唇翕合,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可这时,困意如潮水将魔君淹没。
当魔君再醒过来的时候,孔在矜恰好收到了苏长老的传书——
若出现了孔公子所说的情况,那君上的确有段记忆被封住了。待君上清醒过来,若是记得,便是封印术法解除了,若仍是不记得,那这术法,难解。冲击识海的丹药再吃第二次便会伤了灵体:无论什么丹药多吃俱是无益。老夫说的话,君上定是不听的,所以还请孔公子劝劝君上了。另外,老夫还有一事相求,此事只有孔公子才能做……
孔在矜将传书烧毁,思绪百转。
“咳咳……”元照刚醒来,就被一股烟气给呛到了,“你在烧东西?”
孔在矜眼睑低垂,遮住了眼底所有情绪:“嗯。”言讫,他将熟稔地举起毛巾,捧着魔君的脸颊,替他擦脸。
元照一惊,侧头躲开:“我说过了,本座无需人侍奉,你出去。”
孔在矜脸色忽地惨白,可他仍扯出一抹微笑:“我愿意照顾师尊。”
元照拨开他的手:“我说不用。你出去,我要起身了。”
孔在矜“天真”道:“师尊起身便起身,我为何不能在房内?以往师尊起身到去上朝的时间里,我都是在师尊房内的。”
“……以后没有我允许都不准进我房内。”元照干脆下个死命令。
孔在矜神情有些僵硬,没想到玩脱了:“师尊……”
“出去。”元照现在生怕一个执念发作,内伤就随之而出。
孔在矜凝视他,忽而倾身抱住元照,在他耳边呼出口热气,低声道:“我听话。”随后就退出了房间。
元照淡定下床,淡定从外袍里拿出净神子服用,淡定穿衣戴护腕,淡定地走出房门,见便宜徒弟站在门边等他,瞥了一眼就要换个方向走。
孔在矜跟上:“师尊不束发吗?”
元照:“没带侍女。”
孔在矜快步跑到他跟前,止住他越走越快的脚步:“我会。”
元照不由得多看他一眼:“我知道你会,但不必如此。”
“师尊,我想帮你。”
暖洋洋的金色煦光落入孔在矜清澈的眸底,被他眸子里泛起的波纹搅碎了。元照喉间一梗,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坐在木质台阶上,孔在矜跪坐于他身后,为他梳理墨发,手指偶尔划过他颈脖。可这带不起他的任何反应。
元照就那样静坐在台阶上,一片晨曦祥和中,任孔在矜动作。孔在矜将每根发丝都治的服服帖帖,发带一束,挽起抹青丝落下一吻,神色复杂:“好了。”
他递过片铜镜:“师尊,看看。”
元照随便扫了两眼,没看出不对,起身要出宅子。
孔在矜连忙跟上。
大比会场的五强战已经开始,本来同一时间能进行数十场比赛的场地,为了观众能够看到精彩的五强对比,只安排了两场比赛。
场上,温淮和江南岸运气极好地没有遇见。
魔君把温淮和江南岸的表现看在了眼底:温淮擅长用剑,招式光明磊落;江南岸一手暗器如臂指使,招招阴险狡诈。
可惜了,江南岸更适合偷袭,这般光明正大的擂台赛,他发挥不出实力。
这一天的结果是温淮入围三强,江南岸遗憾落马。
元照放下酒杯:“去看看你的朋友吧。”说完,大步离开观战高台。
三强的抽签对决内,温淮抽到了轮空,所以明日便是孔在矜和一个妖族的对决。
元照丝毫不担心:本来以孔雀儿那点实力,他还想着动动手脚,融了凤凰骨后,这点小比赛根本不成问题。
又是一日清晨醒来,迷糊中接过一杯茶,润唇后脑子恢复几分清明。他将茶杯放于床头木柜上,掏出净神子吃了一颗,才问道:“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都说以后没我允许,不准进我房间吗?这小祖宗知不知道这是对长辈隐私的尊重?
孔在矜递上毛巾。
元照没接:“今日你有比赛,现在怎的还在这里?”
孔在矜将毛巾往前递:“师尊不去看吗?”
元照很想说,不去。但是看见自家便宜徒弟期待中夹着害怕被拒绝的小模样,犹豫半晌接过毛巾:“我稍后自然会去。”
孔在矜嘴角一弯,因为师尊这次有防备心理,只能抱到一个手臂。他能闻到师尊身上的药味淡了,心情更好了,连带着走出宅子的步伐都轻巧不少。
在孔雀儿出门后,元照从床头木柜上拿出瓶瓶罐罐,想了想昨日苏医师传书的内容,放回几瓶药,一瓶一瓶地用药。
【如凤凰族长所说,你真成药罐子了。】小青一回来,就看见魔君在服药。
元照:“你也不看看是因为谁的任务?”
待魔君来到会场时,战斗已然进入白热化阶段。主管极其懂事地呈上一杯魔君常饮的果酒。
这可是第二热闹的一天了,今日只有一场比赛,只有一名胜利者。而这名胜利者,极有可能就获得资质大比的首位。
对手是个叫垂疏的看不出原形的女妖,战镰用的不错。
镰刀如弯月的利刃上泛寒光,与看似没有开刃的矜风形成反差,两人每次交锋,都引起观众席上一片惊呼。由于垂疏并不轻敌,雪片暗器很难发挥作用,用的最好的暗器只割下女妖一缕灰发。
女妖是木属性天赋,一把黄豆落地成兵,把孔在矜团团围住。他凝出数枚冰棱,割断了黄豆苗子。女妖略显惊讶地继续舞镰刀抵挡他的攻势,还是用木属性术法。
孔在矜砍断黄豆苗,看到她此时露出破绽,就要攻击,这时一根藤蔓圈住了他的脚踝。这么一来,垂疏反而占了优势,镰刀利落地一挥一斩,寒光逼人。
他似乎落了败势,一时场面呈现出一边倒趋势。垂疏步步逼近,眼看就要把人逼出擂台,镰刀高高要斩下!突然一道紫电砸落在镰刀身上,一道紫电击退了垂疏,他抓住时机,剑指垂疏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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