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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佐久早看到，森川悠冲他举起了拳。
“佐久早前辈，明年决赛见，你可以做到的吧？”
佐久早昂起头：“当然。”
森川悠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眼眶竟然微微泛着红。
森川悠没有兴趣品味别人的苦涩，也不想被误认为是胜者的耀武扬威，甚至他心里有些遗憾，觉得这届的井闼山不该以这种方式退场。
在和枭谷打这场比赛的时候，他很开心，因为同伴们和对手们都全身心投入，对于一个排球选手来说，这是一场无悔的比赛。
他希望每一场都会是这样的比赛。他们强大，对手也强大，然后再竭尽所能地打败对手，这样的胜利才是快乐的。
森川悠默不作声地返回了集合的地方。
“森川，你回来了，你怎么……”尾白阿兰正笑眯眯地招呼着森川悠，却见兴冲冲跑去看比赛的学弟一脸阴郁，就连头顶上的呆毛也软哒哒的。
而就在森川悠回来之后一小会，宫侑也沉着一张脸返回了集合点。
“乌野和鸥台的比赛，乌野要输了，他们的10号副攻发烧了。”宫侑眼眸闪亮，“真是场精彩的比赛啊，可惜没能看到最后。”
“饭网掌受伤了。”森川悠低低叹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郁闷。
“啪。”
脑袋突然被拍了一下，森川悠抬起头，就见北分别按着他和宫侑的头顶，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满了认真。
“北前辈。”森川悠委屈脸。
“可我们打了一场很好的比赛。”北看着森川悠，“在排球场上，保护自己也是一门很重要的功课。”
“我们没法保证对手永远保持100%的状态，但我们可以让自己发挥出100%的实力。”北声音温柔，“对我们来说，这届春高是结束，但对你们来说，高中时代还有很多比赛在等着你们。”
“就算这次春高错过，明年、后年甚至在职业的赛场上，你们总会再见的，总会有那么一分、一秒，有惊艳的一球出现在你们面前，只要你们热爱排球，总会遇见的。”
森川悠忽然站起身，用力地抱住北前辈，北愕然了一瞬，却在下一秒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森川悠的后背。
“果然都是小孩子。”角名眨眨眼，“一直应付那种任性的家伙，北前辈也很辛苦啊。”
他话音刚落，就见银岛一脸扭曲地盯着他：“伦太郎，你觉得自己不任性？”
排球部里经常打架的侑和治是让北前辈很操心没错，可角名和纯良这个词一点关系也沾不上，早训迟到、爱睡懒觉爱偷懒也就算了，侑和治打架的时候这家伙通常充当煽风点火的角色。
这种认为别人很任性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啊？
“不过森川和侑其实是一类人呢。”银岛低低道，“因为太热爱排球了，所以会对同样优秀的选手感同身受吧，希望对手也能以最佳状态出现在球场上，希望可以开始堂堂正正的对决。”
银岛坚信着，正是因为有这份固执，宫侑和森川悠才能在排球这条路上坚定地走下去，也一定可以走到最后。
“森川，要不要一起出门吃好吃……”银岛正要喊森川悠，却突然被北拦住了，北指了指森川悠，示意银岛声音小一些。
银岛这才发现，刚刚还一脸郁闷的后辈已经倚着墙睡着了。
他一边肩膀靠着运动包，另一边靠着墙壁，平日里闪闪发光的眼睛此刻紧闭着，只露出一排长长的睫毛。
明明赛场上是个超级张扬超级嚣张的家伙，睡着的时候却有张单纯的脸。
“居然睡着了。”
“累了就睡，果然是小孩子。”尾白脱下外套，罩在森川悠身上，“今天这场比赛，这家伙应该很累吧。”
“睡得挺香的。”角名拿出手机，对着森川悠的睡颜连拍了三张，“可惜没有流口水，好失望。”
“……伦太郎你是魔鬼吗？”
角名微微一笑：“你可以把它称为——小眼睛前辈的报复。”
尾白阿兰默默往里缩了缩。
这个人真可怕。
不，拦网都很可怕。
森川悠睡得很香，正选们也不忍心太早把他叫醒，只是最近的天气还有些凉，考虑到乌野的10号正是因为感冒才退场，北还是把森川悠叫了起来。
三分钟后，宫侑凄厉一叫。
“为什么我要背着这家伙啊？我也超级困的好吗？”
“他比我还高诶，为什么不是阿治来？北前辈，能不能对我公平一点？阿兰，伦太郎，阿银！！！你们太过分了！！”
“森川，你个死猪头，不要把口水沾到我衣服上啊啊啊啊啊！”
——三分钟前，稻荷崎排球部一致投票决定由宫侑背森川悠回酒店，因为就在北叫醒森川悠的下一秒，森川悠又睡了过去。
……
到了晚上，稻荷崎正选们已经知晓了本届春高的四强队伍名单，分别是鸥台高校、犬伏东高中、一林高中和稻荷崎，犬伏东和一林是稻荷崎在IH的老对手，对方的阵容和IH时期变化不大，不过考虑到万一，黑须教练还是把对方的比赛录像认真分析了一遍。
在高中排球界通常有种说法，春高的第三天是“魔之第三天”，在这一天里，任何意料之外的情况都可能发生，就像今年，井闼山和乌野都以众人料想不到的方式退场。
睡觉之前，森川悠手机忽然收到一条新消息，来自一个头像是一张白纸的家伙。
“谢谢。”
“明年获胜的会是我。”
收到信息的时候，森川悠思索了足足一分钟，才想起这个人是谁。
洁癖真的没救了，连头像都是白纸。
所以他是不是该发一张昆虫的照片让对方清醒一下？
思考了片刻，森川悠决定做一个善良的人，毕竟对方刚刚比赛失利，如果他这么干的话，也许会刺激对方半夜提着刀和消毒液到他住的酒店，踹门把他踢到床底下呢？
森川悠毫不怀疑佐久早的行动力。
毕竟那家伙还住在东京。
所以森川悠只是很嚣张地回了一句：“明年还会把你打哭的！”
对方回复了一个“……”号。
“但请记得一定要进决赛。”森川悠补充了一句。
“会的。”
森川悠眯眼笑了起来。
这届春高进入四强很顺利，鸥台、犬伏东和一林的实力也很强，但至少就现在队伍的客观实力来说，稻荷崎才是赢面最大的一支队伍。
可森川悠还是期待和井闼山的比赛，因为井闼山要更强一些。
不过还好，佐久早还是二年级，他们还有明年，可以再打不止一场。
第37章
7号到12号的这段时间里, 稻荷崎正选们拥有了充足的休息时间，除了日常训练外，还要应付电视台和月排杂志的采访。森川悠印象里，在冰帝的时候, 网球部的采访也很多, 不过因为迹部的个人魅力太大, 最后都会变成对迹部的单独采访。
每到采访的时候, 森川悠就默默出门溜达，或者假装自己在努力练习，只有团体采访的时候会说两句, 接受采访的重任自然落到了北前辈头上。
森川悠深深觉得, 排球部有个可靠的前辈真的很重要。
北前辈就是天使的化身。
休息时间里，黑须教练并没有给正选们安排过多的训练内容, 甚至连着两天给他们放假, 森川悠一般会用两三个小时进行基础训练, 剩下的时间里就在东京的街头闲逛。
于是第一天遇上青学、第二天遇上棒球强豪稻城实业的选手们之后, 森川悠不得不感慨，东京果然是运动少年的胜地，一块砖头砸下来，至少能砸到一个棒球、排球或者网球选手。
和青学的缘分自然是来自冰帝网球部，某次冰帝和青学的合宿, 他帮忙开导了一下青学的一年级学弟越前龙马，所以慢慢也和同级的手冢和不二熟悉了起来, 仔细想想, 他和神奈川的正选们也挺熟悉的, 说是实质上的交集也算不上, 只能说莫名其妙就成了朋友。
至于稻实——稻实的捕手多田野树是森川悠小学时候的前辈。
遇上对方的时候, 森川悠正在撺掇银岛请他吃三文鱼寿司，忽然听到身后不确定的喊声：“……森川？”
森川悠疑惑地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和小时候变化根本不大的多田野和稻实正选们。
“阿树前辈？”
说起来，这边确实离明治神宫棒球场很近，棒球比赛一般都在这边开打。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森川你又回东京了吗？我听阿姨说你转学回兵库了。”多田野树拿着头盔，一脸兴奋。
森川悠眨了眨眼，他记得多田野小时候并不是很爱运动，居然成了稻实的主力？
稻城实业森川悠还是听说过的，东京顶尖的甲子园球队，夏甲的常客，投手成宫鸣是《棒球王国》杂志经常报道的选手，这支队伍比美马所在的白龙更加强势。
森川悠摇了摇头：“我只是来东京参加比赛，比赛结束了就回去。”
“网球？”多田野好奇道，“我记得你国中在冰帝。”
“排球。”森川悠问道，“阿树前辈，你们刚打完比赛？”
“嗯，关东大赛，赢了。”
森川悠叹了口气：“和白龙？我听美马说他们进决赛了，那家伙现在应该很失望吧。”
森川悠决定，回去之后发条信息安慰一下亲爱的小伙伴。
“森川你的比赛什么时候开始？我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一下吗？还有你的Line账号是什么，发给我。”
森川悠：“……阿树前辈你从小到大都是一堆问题，比赛的话，应该是12号吧，或者13号也可以，不来也没关系的。”
他总觉得在熟悉的人面前打比赛有种羞耻感。
打包完寿司，森川悠和多田野树挥手说了再见。
……
“森川那家伙竟然在打排球，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多田野树一脸诧异，“前辈们，最近有什么排球比赛吗？”
他话音刚落，就见成宫鸣、卡尔罗斯和白河胜之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他是你小学时候的后辈，你竟然不知道他的消息？”
多田野树隐约有种感觉，前辈们好像都很熟悉森川？？？
下一秒，卡尔罗斯拿出手机：“是这个吧？”
只看到前面的标题，多田野树眼睛就瞪成了圆形。
“男版木村纱织？春高冠军候选稻荷崎主力副攻手？”
“帝国の猛虎？”
“森川他……居然这么厉害吗？”
白河点了点头：“高中男子排球第一副攻，技术很全面，才一年级就是稻荷崎雷打不动的主力，用棒球比赛来举例的话，他就是能够每一击都能打中鸣和本乡的球的四棒。”
“哼。”成宫鸣轻哼一声。
阿树这个笨蛋，根本没有身在稻实的自觉，排球冠军是很厉害没错，可稻实也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甲子园队伍，笨蛋阿树能不能再自信一点？
……
刚走出寿司店，森川悠就看到银岛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盯着他：“森川你和东京的队伍很熟？”
“嗯，排球部的以前不熟悉，打过比赛之后慢慢熟了，青学以前和冰帝打过很多次比赛和练习赛。”
银岛：“……”
危险，真的危险，总觉得森川时刻有被东京拐跑的危险。
可恶的东京！
银岛内心的舞台已经上演了一场大戏，就在他疯狂唾弃东京的时候，却听见森川悠说了一句话。
“不过我现在比较爱稻荷崎一点。”
银岛脸蓦然涨得通红。
森川悠：“……”
脸红个什么啊？他说的是爱稻荷崎一点，没有说爱你多一点啊银岛前辈。
——而且他最近总觉得，银岛前辈有些神经兮兮的，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
森川悠的寿司刚放到桌子上，就被宫侑偷吃了两块，他一脸愤怒地瞪视着无耻的前辈，宫侑却得意地在他面前摇头晃脑。
森川悠一气之下掐住他的脖子：“给我吐出来！”
“……快死了，阿治，伦太郎，快来救我。”
角名十分迅速地举起了手机，为自己的“宫侑”相册补充了一张宝贵照片。
至于宫治，他从不知哪个角落里翻出一根绳子，默默递给森川悠。
森川悠：“……”
宫侑：“……笨蛋阿治，阿治笨蛋笨蛋笨蛋！”
“森川，多用点力。”宫治一边提醒森川悠，一边给森川悠一张图片，森川悠凑上去一看——
《如何完美处理一只猪头》。
“……”
比起吐槽宫兄弟薄到看不见的兄弟情，他更想知道，宫治平时的课外阅读内容到底是什么？
“喂，别那么认真研究好吗？”宫侑凶巴巴，“寿司明明是阿银买的，你花了钱吗笨蛋森川？”
森川悠微微一笑：“宫前辈，请大声一点。”
宫侑默默闭上嘴巴，不说话了，根据他丰富的人生经历来说，森川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最恐怖的时候。
没有前辈威严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
四强战结束后的几天过得相当快，相比较去年的IH，今年春高大家的压力都并不是太大，12号那天，森川悠和平时差不多的点醒，因为睡得足够舒服的缘故，他甚至在被窝里多赖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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