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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盒子在地毯上滚了一段距离，其中一个正好滚到佟黎川的脚边。
他感觉自己的喉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耳边恍惚听到了楚染下车前和自己的对话。
“我还有机会吗？”
“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
“他会和你结婚吗？他能保护你吗？他可以让你每天开心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会走到哪一步，但是我认定的人，只有他。”
佟黎川单膝跪在地毯上，灰色的地毯上静静地躺着蓝色丝绒的小方盒，像是一只潘多拉魔盒。
他的手心还有血迹缓缓地滴落，但还是忍不住伸手想抓住那个盒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要怪钟哥哟，他只是生病了……
具体病情我也不形容了（怕自己多说多错），总之就是容易情绪激动，甚至会因此陷入昏厥。
钟哥其实最怕伤害小川的！
感谢小可爱们的地雷投喂，“易冉樱”2颗，“青烟紫雾罩轻盈”1颗，“黑糖雪梨”1颗。
么么！
今天天好冷，看了一整天韩剧，家里没有网，我竟然就用流量看完了七集！败家子！
不过《甜蜜家园》好棒啊！我吃着炸鸡喝着奶茶看丧尸怪兽片，真的是勇！
第86章 你是医我的药
“今天的比赛结束了, FLY又输了……”
“唉，这个群英杯看得真的憋屈，FLY这是怎么了，打谁都打不过？”
“大魔王陨落了, 属于FLY的时代要翻篇了！”
“菜鸡FLY, 一天到晚就知道搞什么综艺, 连比赛都不会打了！”
……
FLY俱乐部的前台，蓝白色的荧光灯在墙上闪烁着, 小才坐在电脑跟前目光失神地滑动着鼠标滚轮, 一条又一条的恶评，他申请删了好多次，但依旧删不完。
在刚刚结束的群英杯第六场比赛里FLY又输了。
这放在几个月前几乎是不敢想象的事, 在国内称霸的顶尖豪门俱乐部FLY，刚刚勇夺全球总决赛的冠军奖杯，竟然会在一个小小的国内群英杯里被不知道哪里的野鸡队伍打得抬不起头。
像是遭了诅咒似的，遇到强的队伍输, 遇到弱的队伍也输，六连败，这在整个FLY的队史上从未有过。
俱乐部的训练室里队员们没日没夜的训练，气氛闷得让人有些窒息, 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再输下去的话，FLY可能拿不到今年春季赛的出线权。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也难怪粉丝们群情激愤。
大门被推开，小才回过神，下意识地关掉了电脑上的恶评页面, 抬头看向门口的人。
“小川哥，来啦！”小才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沮丧。
“嗯, 大家都在训练室吗？”
佟黎川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他刚从张哥家来，家乡那边的婚礼办完了，张哥很快就带着嫂子回来了，原本打算在京都也办一次的，但是现在因为自己的事，也没办法专心去办婚礼。
他觉得很歉疚，上门想劝劝张哥，结果反而被这对新婚夫妻开导了，嫂子还特意煮了玉米排骨汤说带回来给大家一起尝一尝。
“大家都在，钟哥也在。”小才知道他想问谁，特意加了一句。
那次晕倒之后，佟黎川能感觉到钟哥在躲着自己，还是会做饭，但都是在桌上摆好，还是会给他的热水袋充好电，但却不再跟他说晚安了。
甚至以训练任务重为由每天都呆在俱乐部的训练室。
“谢谢。”佟黎川跟小才道了谢，往训练室走去。
训练室的白板上写着下一场比赛的对手，GOG。
除了FLY之外的公认最强俱乐部，不，现在GOG已经是最强了。
如果说FLY是六连败的话，那GOG则以六连胜领跑群英杯的排行榜，已经成功拿到了出线权。
大家沉默地坐在长条方桌的四周，玻璃房的会议室里，老王开着电视给大家复盘刚刚结束的训练赛。
钟逸披着队服，坐在首位。
“刚刚这场打得不错，十六分钟的时候皮卡这波开团点很不错，不过小苏你的输出没跟上，下次注意。”
老王复盘的时候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小苏点了点头，他之前太依赖钟逸了，明明别的队伍都是中单和AD是输出点，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FLY默认的输出就是上单钟逸，哪怕是AD的小黄也是偶尔补一补伤害。
他的打法太过稳定，在既往的战术里常常把自己打成了一个辅助的角色。
“今天的复盘就到这儿吧，后天是下一场比赛，明天就不安排训练赛了，好好休息。”老王关掉电视，把战术资料的文件夹合上。
“大家也不要有太大压力，我都跟GOG说好了，反正他们已经出线了，实在不行让他们送咱们一分。”老程笑着鼓掌，说着鼓舞士气的话。
一众人的视线移了过来，不知道老程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虽然FLY和GOG私下的关系很不错，但是真的说出这种话，该多么伤自尊啊！
“老程！”钟逸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一旁的Beauty抖了抖。
老狼朝她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你要是真敢说这种话，明天就直接拿了钱走吧。”钟逸盯着老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别报这种侥幸心理，祁风不会放水的，我们也不会。”
“要是靠这种手段赢了，干脆明天FLY就解散得了。”钟逸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
起来的太猛，电竞椅顺着滑轮滚出去好远，撞到会议室的玻璃窗上。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都降到了冰点。
佟黎川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看来我来的很是时候嘛。”
佟黎川笑着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杯，笑着环视一圈，“刚刚复盘结束吧，给大家带了玉米排骨汤，喝完了再回去休息吧。”
Beauty看这时候的佟黎川简直就像是看天使。
果然当钟队变成大魔王的时候，只有小川可以拯救世界。
佟黎川径直走到钟逸跟前，拉过那被推出去的椅子，顺势做了下来。
钟逸站在原地看着佟黎川认真地拧着盖子，给大家倒着汤，跨步离开了会议室。
每个人都分到一碗汤，佟黎川很细心地给每个人都分了排骨，等到大家都捧着汤喝起来的时候，他才默默地出去了。
屋子里没了钟逸的身影，佟黎川是在门口的花坛边看到坐着抽烟的钟逸。
被发现的第一时间，钟逸下意识地想把烟摁灭在花坛里。
佟黎川却抓住了他的手腕，“给我吧。”
钟逸慢慢地松开手，看着自己抽了一半的烟被佟黎川夹在指间。
发红的烟头缓慢地燃烧，就像他的心正在慢慢地被侵蚀。
佟黎川把烟送进嘴里，动作娴熟地吸了一口，朝着空中仰头吐了一口烟，看着空气中的烟圈一点一点地盘旋而上，像是一朵云。
佟黎川扭头看了眼有些惊讶的钟逸，终于忍不住边笑边咳起来，“怎么样？我学得挺像的吧？”
钟逸松了口气，他抬手顺了顺佟黎川的背，他不是怕小川抽烟，而且怕对方有太多自己不了解的事，那会让他觉得面前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还是不肯跟我说话吗？”佟黎川的视线又移到手里的烟上，半截的烟并不长，还在不断缩短，但是佟黎川像是玩着什么玩具似的，把燃烧的烟放在指间来回旋转。
钟逸微微皱着眉，那半截烟在白皙细长的手指间像是翩飞的蝴蝶，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并不是不想跟小川说话，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佟黎川在烟即将烫到手的时候，将烟按灭在花坛边，舔了舔嘴唇，吐了吐舌头，“这东西也没多好吃嘛。”
趁着钟逸还在发蒙的时候，佟黎川快速地凑近了他的唇，像是咬一口蛋糕似的，又像是偷腥的猫，一吻及分。
“以后不高兴的话还是咬我好了，我感觉我比较甜。”
钟逸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我不怪你，不管你怎么对待我，我都不会怪你。”佟黎川把头靠在钟逸的肩头，望着满天的繁星，“比起被你粗暴地对待，我更害怕你一直不跟我说话。”
钟逸的手默默地放下，捏成拳又松开。
他以为没人发现的，自己一烦闷的时候就会抽烟，虽然每次都躲着小川，但是他知道。
他疏远小川只是不知道怎么道歉，每次发病就会情绪激动，发疯似的，他真的怕这样下去会伤到小川。
可是小川说……
“我们和好吧，钟哥。”佟黎川的声音飘进钟逸的耳朵里。
“好。”钟逸听见自己这么说。
“我们好好吃药，一定会好的。”佟黎川仰脸笑着，看向佟黎川。
钟逸低头，小川的眼底好像装满了满天星辰，笑起来的时候就好像在发光似的。
“嗯。”钟逸低声附和，他讨厌医院，也不相信医生，可是如果是小川这么说的话，他愿意试一试。
他低头抓住满怀的星辰，轻柔地吻着，嘴里弥漫着苦涩的烟草味慢慢变淡，果然，就像小川说的，他太甜了。
钟逸闭上眼，心里默念——你是医我的药。
只要你在，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
装修豪华的别墅里，水晶吊灯下，楚太太端着一杯玫瑰花茶，慢慢地品尝。
她的对面坐着楚染，桌上是被拆开的信封和四散的照片。
楚染看着其中一张出神，豪车的后门开着，看见两个男人交叠地躺在车后座上，旁边的霓虹色饭店招牌好像都是为了渲染这暧昧的一幕。
“我本来是准备答应你，找媒体撤回上次酒会视频的事，不过不巧，让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楚太太看着对面的儿子，表情冷淡。
楚染把照片放回信封里，里面都是狗仔拍摄的各种佟黎川和钟逸同时出镜的画面。
“妈，你说吧，想要我干什么？”楚染显得格外冷静，如果不是他现在正跪坐在茶几面前的话。
楚太太轻轻用银勺搅拌了一下杯子里的茶，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心情高兴的时候喊妈咪，难过的时候就只喊妈。
楚染的表情谈不上悲喜，这让楚太太有些意外，这些照片可不是意外发现的，她着手收集那个叫佟黎川的资料已经很久了。
而楚染是自己的儿子，应该也猜到了自己不是无意中发现的这些照片，甚至连之前酒店视频的曝光估计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应该说，你想做什么？”楚太太放下茶杯，笑容大方得体。
楚染抬起头，看向举手投足都精致优雅的母亲，有些疑惑。
楚太太没有让他想太久，干脆地给出答案，“照片交给你处置，曝光还是不曝光？”
没等楚染松一口气，她顿了顿紧接着说，“不过作为代价，你要跟我回国。”
楚染抓住桌上的信封，脑海里却浮现出第一次见佟黎川的场景。
那是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他收到造星的邀请要给一群选手设计一套表演服。
少年被其他人排挤着，演出服被人用燃料泼了一大块，但是他并没有慌乱或者悲伤的样子，反而用不同颜色的燃料在白色的演出服上随性地创作起来。
下午三点的阳光透过练舞房的玻璃照在地板上，少年的身上，他甚至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他又想起那次在工作室，小川带着一个男人来做西装，看着他眼里掩盖不住的笑意，楚染一下子就知道了对方就是小川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他曾经问过小川，对方会和他结婚吗？他们的未来会怎样？
他曾经很有信心，自己可以给小川幸福，名正言顺的婚礼，携手相伴一生的承诺。
可是小川笑着，温柔又坚定地拒绝了自己。
其实自己的出现是给小川造成了困扰吧，不管是他以朋友的身份一直在身边偷偷喜欢着，亦或者是提出扮演男朋友这样过分的要求，甚至是酒会传出的视频。
抓着信封的手松了松，楚染曾经也在一瞬间报复性地想过，要不要公布出去呢？
公布出去无非两种结果，两人受不了流言蜚语分手了，那自己是不是又有机会了？又或者两个人抗住压力，终于在一起了，那是不是自己也能彻底死心了？
他终于还是把信封封好，朝着母亲点点头，“我跟您回去。”
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银制的打火机，楚染看着那堆照片在自己手里默默化为灰烬。
小川已经过得很辛苦了，虽然他一直笑着，但是自己知道。
他和那个人到底能不能走到最后，该由他们在合适的时候决定，而不是被推着赶着往人生的下一个目的地冲刺。
自己不就是厌倦了家族那样鞭打着催促着逼迫着的行径而选择逃离的吗？
所以一定不要让小川也面临这样的处境了。
楚染烧完了手里的照片，冲着母亲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房间。
楚太太看着烟灰缸里的余烬，表情并不算开心。
房间的侧门被缓缓打开，管家躬身走上前处理有些狼藉的水晶茶几。
“夫人不是该高兴吗？少爷终于答应跟咱们回去了？”管家一边收拾一边观察着主人的神色。
楚太太的目光却落在瓷杯里的一瓣玫瑰花上。
“是吗？其实不管他我宁可他没有答应。”
管家有些看不懂主人的心思，沉默地收拾好桌面，准备离开。
隐约听见楚太太喃喃自语道，“比起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爱上一个心里有别人的人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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