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
所以他刚才,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姜白一时噎住。
他重重擦了几下头发,没擦就丢开毛巾不擦了,湿着头发上床睡觉。
*
第二天滑雪,蒋珈琛和黄荷还是发现了陆季天嘴角的伤口。
陆季天演技不错,说得和真的一样:“昨天泡温泉磕到台阶了。”
黄荷和蒋珈琛丝毫没起疑:“是你会做的事。”
陆季天得意得不行,跑到在帮杨园园她们挑装备的姜白旁边,小小声问:“哥,我演得好吧?”
姜白见他满脸都写着求表扬,弯弯眼眸:“很好。”
陆季天乐得嘿嘿笑几声,屁颠屁颠帮忙拿滑雪板。
换好滑雪服,他们一行人往雪道出发,除了姜白,顾徐和陆季天,其他人没滑过雪,所以第一天他们去的是适合初学者的绿道。绿道的坡度平缓,也比较宽,是机压雪道,对不会滑雪的新手比较友好。
途中冤家路窄,碰到了HYUG。
HYUG是要去滑野道,尼贝尔瞥见顾徐和姜白去的绿道,远远的,他冲着他俩吹了个嘲讽十足的口哨:“哟,小朋友滑绿道啊!”
阿比大概是两次和顾徐搭讪碰壁,现在看到他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本森连看姜白好几眼。
顾徐和姜白毫无反应,继续跟着队伍往绿道走。
一天过去,虽然他们滑的是难度不高的绿道,陆季天,杨园园他们都玩得特别开心,第二天又去滑稍微难一点的蓝道。
蓝道比绿道稍陡,黄荷摔几次就不玩了,回酒店泡温泉。姜白也说他肚子饿,中途离开一段时间才回来。
很快到晚上,天色渐晚,即将到赛车的时间。
陆季天他们去吃晚餐,姜白没去,他拿着车钥匙往停车场走,刚找到车,身后响起脚步声,姜白知道是谁,没回头。
他拉开驾驶位坐进去,很快副驾驶门也打开,顾徐弯身进来。
两人都没说话,各自系好安全带,姜白启动车驶出停车场。
到约定地点。
为首男见姜白开的普通轿车,他微红的眼里流露出几分不悦:“你要用这辆车和我比赛?”
姜白:“这辆足以赢你。”
这话是赤、裸、裸的挑衅,为首男眼睛浮起血色,出发前,他为赢姜白,吸食了大、麻,现在精神尤其亢奋,他嗤笑:“就凭你这堆破烂,想跑赢我的顶配?做梦。”
为首男那些朋友全都开始哄笑,他们一个个状态癫狂,都是吸食大、麻的表现。
姜白充耳不闻,升起车窗。
为首男见状上车,他的朋友们纷纷上自己的车。
姜白握住方向盘,等口哨声响,他如同离弦的箭一样滑出去,滑雪场后面的山道比起姜白以前开过的险道,简直不值一提,虽然是没经过改装的普通车,却稳稳把为首男一群人甩在后面。
为首男气得半死,势要赢了姜白,他不信他的顶级跑车跑不过那堆破铜烂铁,在最后的冲刺路段,他几乎把车开飞起来。
姜白注意着后视镜,他嘴角微微翘起,没有加速,反而降速,距离终点还有十几米时,他放任为首男超过他。
为首男第一个过终点时,他的欢呼几乎掀破车顶,他迫不及待拉开车门下车,等着姜白要奚落他,结果他刚下车,姜白驾车呼啸而过,没停。
为首男傻眼,混沌的大脑半晌没反应过来,怔怔目送车灯越开越远,还是他那些狐朋狗友上来,降窗户冲他嚷:“那两个中国人输不起,跑了!”
为首男咒骂一声,赶紧上车,发令说:“追!”
仿佛重回前天下午,一排豪车在黑夜里拼命追逐着前方的姜白,姜白瞄眼地图,离他的目的地越来越近。
他嘴角扬了下。
旁边一直安静,顾徐从头到尾都没出声,姜白忽然很有说话的欲望,他开口:“你不问我在做什么?”
顾徐:“不问。”
姜白组织着语言,刚要解释他的计划,顾徐又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咚。姜白的心脏跳跃重重一声,他脑海短暂闪过什么,正要抓住,忽然,警哨声打断他思绪,车被几个警察拦住。
姜白及时停车。
而他身后,那一排豪车同时被拦住。
警察操着英语,要他们出示证件。
这时候,后面那群人才发现,原来他们追着姜白开到了美加边境,现在属于美国领土。
此处不属于加拿大地区,吸大、麻违法,严重者甚至会进监狱,他们打算趁着警察没发现之前溜走,悄悄掉头准备转弯,结果被美国边境警察发现异常,立即举枪要他们下车。
为首男还在试图逃跑,轮胎直接被打爆,“砰”一声,响彻黑夜。为首男不敢再动,软着腿下来。边境警察见他们亢奋的模样,知道有异,当场搜车,果然每一辆车,都搜出超过200G的大、麻。
这下那群人全部傻眼,大、麻怎么会在车上?!
根据法律,这群人携带毒品入美违法,警察拿枪指着要他们蹲下,如此大量,接下来监狱免不了。
而另一头,姜白非常配合警察的各种检查,当然什么也没有,警察又问他是否认识那群人,姜白看眼远处鬼哭狼嚎的一群人,摇头,温和笑着:“不认识,我是和朋友迷路了。”
警察便给他指了回加拿大的路。
姜白谢过警察,开着车掉头。
为首男再迟钝,现在也明白他们是被人下套了,难道是——
他惊疑抬头,姜白开着车从他们旁边缓缓经过,他当即情绪激动站起身,冲着车大声咆哮:“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边境警察听不明白法语,以为他毒瘾犯了发疯,枪直接抵到为首男头顶,厉声要他蹲回去。为首男不得不再次蹲回去。
这时姜白降下车窗,对上为首男不忿的视线,无声吐出四个字。
“送你上路。”
为首男不懂中文,看不懂姜白说的什么,姜白当然也不会给他翻译成法语,把这群人送到该去的地方,姜白郁闷的心情总算舒畅。
他升起窗户,再不看这群恶心的东西,一踩油门,往滑雪场方向驶去。
美加边境到滑雪场五十多公里,一小时不到的路程,回去还能赶上自助晚餐。
第79章 079
【079】
回到滑雪场,陆季天他们晚餐都还没吃完,姜白现在心情好,胃口也好,吃光了一个烤火鸡腿,吃完回房间的电梯,碰到酒店的经理在打电话,说林间别墅的监控全坏了,要对面快回来修。
闻言顾徐余光瞄向姜白,姜白神色自若,好似和他无关。
叮。
电梯停住,姜白率先出去,吃饱喝足,他现在困得厉害,掏出卡刷开门,姜白打算冲完澡就立即上床睡觉。
嗡。
手机震了一下,姜白关上门,边脱衣服边摸出手机。
是一条微信。
橘子:【你身份证年龄是虚报?】
姜白瞬间冻在原地,半截上衣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的。他大脑快速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唯一有漏洞的,就是他处理那群人的方式,太过硬核,不像是清北学生,像军校生。
姜白思忖两秒,回复顾徐:【对啊,上次不是告诉过你,我生日填小了。】输入中,【怎么突然提这件事?】
顾徐回得很快:【没什么,突然想起,问问。】
鬼信!
姜白盯着“问问”两个字,头有点疼。坦白说,他现在有信心,假如顾徐知道他会不断重生,顾徐绝不会泄露出去。
他无比信任顾徐。
换以前有能让他信任的朋友,他会迫不及待,说出他藏了几百年的秘密,他一个人守了太久,他真的很想有一个人,至少有一个人知道,世上曾有一个叫姜白的医生,叫姜白的特种兵,叫姜白的科学家,叫姜白的摄影师……
不再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现在能信任的顾徐终于出现,姜白却不愿意了。顾徐遭遇过太多悲伤的事情,他不想在最后的一个月,顾徐还要为他的事而烦恼。
沉默几秒,姜白敲字:【不困就来我房间聊聊?】
门外,顾徐看着姜白的回复,唇角勾了勾,等几秒,他扬手叩响面前的门。
……
姜白拿起盒牛奶,插好吸管递给顾徐,他知道顾徐房间的冰箱有很多牛奶,他以为顾徐和他一样,也喜欢喝牛奶。
顾徐接过,其实再淡的牛奶他都能喝出腥味,很少主动喝牛奶,不过现在因为姜白,他喝牛奶喝得越来越频繁,他喝了几口问:“聊什么?”
姜白早组织好语言:“录《挑战自我》的时候,有次我们在澡堂聊我受伤的事情,记得吗?”
顾徐眸光沉了几分。
他记得很清楚。
姜白胸口,左手手腕,左脸颊,下巴,以及他右大腿内侧和右腿膝盖,都受过伤。
他嗓音很低:“记得。”
“当时我们才认识,我就没仔细告诉你。”姜白说,“我从清北退学后去当过兵。酒店监控是我搞坏的,我知道那群人随身携带有毒、品,下午滑雪我离开就是潜入他们房间,把毒品转移到他们车上。”
“我……”他声音低下去,“我当兵时有几个战友,他们是死在毒贩手里。”
那是姜白第一次见到血,鲜红色,昨天还和他畅想未来的同伴,生命永远停留在19岁。
姜白是第一次流露出脆弱的神色,他回忆起了战友,他对那几个年轻的生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他怀里逐渐变得冰凉。
下一次重生,他试过改变战友的命运,他阻止了他们去当特种兵,人生轨迹改变的战友确实没有死,然而取代他们战斗在一线的,是另一群满怀热忱的青年,换了一群人的生命,永远停留在边境。
姜白厌恶毒贩。
买卖同罪。
吸、毒者同样可恶。
那群人在停车场要求和他赛车时,他就想好了计划,一定把他们送进监狱。
顾徐没有出声,姜白过很久,才从遥远的回忆回神,他吁了口气,抓了一下鼻翼:“这些事我从没和别人说过,你记得保密。”
顾徐点头,他目光落在姜白胸口,问他:“胸口是当兵时受的伤?”
“对,子……”姜白倏地住口,想起之前是和顾徐说被菜刀砍的,他咳嗽一声,“当时我们不算很熟,怕你觉得奇怪,其实不是菜刀。”他随意点了下胸口,“是挨了颗子弹。”
顾徐手紧了紧,半晌没出声,房间里安静下来,姜白想说点什么活跃气氛,见顾徐黑成炭的脸色,他又把话咽回去,默默喝着牛奶。
时间渐渐过去,久到姜白都快原地睡着了,头直往下掉,才听到轻轻一声:“疼吗?”
姜白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徐是问他枪伤,他摇头:“寒冬天太冷,都没知觉,感觉不到疼。”
这时,一只手落在姜白头顶,很轻很轻地拍了下,短暂得像是幻觉一样,等姜白抬头,顾徐已经起身了,背对他说了声“晚安”,没回头离开了姜白的房间。
砰。
姜白心口跳了一下,他抬手,缓缓落在他曾经中枪的地方,他低头,疑惑地皱了皱眉,他心脏最近是有问题吗?
老跳……
“咳咳。”这时涌上一股憋不住的咳嗽,姜白连咳好几声,他也没在意,冲个澡还是和昨天一样,头发也没吹干就直接上床睡觉了。
*
次日,是他们最后一天滑雪,顾徐,蒋珈琛和黄荷都没来,就姜白几个,到了绿道,陆季天滑了几次就提出要去滑野道。
“我想拍给粉丝看。”陆季天央着姜白,“哥,你滑雪那么厉害,帮我拍个视频呗。”
姜白同意了。
杨园园滑了两天雪,也想挑战高难度,兴致勃勃跟着他们去了野道,结果一看那一望无际的,一会儿宽一会儿窄,一段平一段陡的野道,她就知道那不是她能滑的道,很有自知之明地回去滑绿道。
黄晶晶尝试了一小段,也白着脸退出了。
只剩下姜白和陆季天。
这是HYUG那群人来了,尼贝尔看到姜白,吐槽了一声:“胆子肥啊,绿道水平就来滑野道了。”
阿比倒是友好和姜白打招呼:“小可爱,你的好朋友不来吗?”
尼贝尔酸得冒泡,他恶狠狠咬着牙,要是顾徐在这儿,他一定扑上去把他撕碎!不过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姜白,尼贝尔肩膀有记忆力地自己疼起来。
尼贝尔不自觉缩了缩肩膀。
姜白没回,只是出于礼貌,他和阿比点了下头当做回复,就转过去和陆季天说话,姜白把单反套在手腕上,调整了一下镜头。
尼贝尔一直观察着姜白,武力值比不过,但他可以口嗨,见状他哈哈大笑,冲着姜白嚷:“绿道选手,你不会想在野道当摄影吧?我都不敢,就你那水平,小心摔成一滩泥!”他捧着肚子,是真的笑岔气,觉得姜白可笑。
他这一喊,本森落到姜白身上,他目不转睛打量着这个东方男人,眼底浮起隐隐的光,旁边热里看见了,不高兴地踹了一脚脚边的雪。
姜白完全无视尼贝尔这种幼稚的挑衅,他详细交代了陆季天注意事项,就让陆季天先滑,陆季天深呼吸几次,从山坡往下滑了下去。
姜白紧跟其后,姿势利落也滑出去。
本森看到姜白的动作,褐色的瞳孔顿时更为闪亮,他几乎是立刻,就跟着姜白他们的方向滑下去。
阿比吹了个口哨,转头对热里说:“看来老大对那个小可爱有意思。”她一副惋惜的样子,“要是小可爱再长几岁,我也出手。多可爱。”
尼贝尔咬碎了牙。
热里没说话,默默滑下去,跟上本森。
野到不是机器压雪,雪面不是很平,四周还有树林等障碍物。
陆季天滑雪技术也就那样,勉强能滑,反观已经滑到他前方,还举着单反帮他录视频的姜白,那是游刃有余,灵活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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