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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近代现代)——斯嘉丽王野

时间:2021-02-14 17:52:13  作者:斯嘉丽王野

   《夜莺》作者:斯嘉丽王野

  文案
  民国流氓头子与娼妓的一段韵事。
  原创小说 - 正剧 - 因缘邂逅 - 阴差阳错
  完结 - BL - 民国 - 往期编推
  中篇
  ——两手血腥的流氓头子余夜昇,偶然得来一只投怀送抱的夜莺。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小东西,是真乖巧,还是假顺心?到底生了喙和爪,扑腾开了,也是要啄人的,余夜昇笑,权当玩一玩罢。
 
 
第1章 坠鸟
  余夜昇乘坐黄包车来到同肆会馆的时候,事儿已经完了。
  阿三和老六隐在暗处,拿块绣了佛手柑的绣帕擦刀。
  阿三好像受了点伤,在脸颊。
  比起刀伤,更像是给猫儿挠的。
  屋头里活干得漂漂亮亮,一个都没剩下。
  “阿哥,都办好了。”
  余夜昇不声响,照旧打肉山血河里转了一圈是他的习惯,他走路步子缓,用块方罗帕盖着鼻子,不急不躁,像个太平绅士,拿腔作势。
  “东西呢?”方罗帕后面透来几个字。
  “喏,这里。”
  比仁德堂买大力丸的盒子大不了多少,里头的东西也小小一坨,几钱有没有都不一定。
  “就这么点?”余夜昇挑眉。
  “就这么点。”老六上来,一脚把个趴在桌上菊门大开,皮肤白得发荧的男子踹翻在地。
  等仰过面来,胯裆给骟了个干干净净,啥也没留下。
  “阿哥,瘪三动得厉害,不好切,烂了。”
  岂止烂了,火钳捣的,针板滚的,鱼刀剐的,都比这好看。
  “阿三。”余夜昇喊阿三头,“管好你裤裆里的东西,下不为例。”
  猫在阴影里的人嗯了一声,阿三头也有个习惯,走后门,一看到干净清癯的男人,底下就龙抬头。
  老六过来打圆场:“阿哥,你看这个怎么办……”盒子凑近,一股血腥气。
  余夜昇厌血,当即罢罢手:“去吧。”
  雇主要的不得好死,总算做得像模像势。
  从同肆出来,一抔水把夜洗得明晃晃,举头数出七八盏灯,地上就多了八九个月亮,一片盈盈亮亮。
  余夜昇让老六揣上盒子,上了二道封,坐他来时的那辆黄包车走,去主人家交差。
  “阿哥,你不亲自去啊?”
  “不了。”余夜昇想,警察局长的家,他一个流氓头子,还是少去得好。
  更何况,今朝十五,月圆夜。
  他还有个地方,要走一趟。
  和同肆会馆一街之隔,红粉天堂,鸟语花香。
  城内有名的娼门一条街,密梳似的长街鱼叉的小巷,大门脸多是墅得上名号的青楼妓院,小岔小道也不清净,哪个犄角旮旯里不藏几双粉白的臂膀,招揽路过付不起渡资的走客,当真泥腿子配吃腿儿饭的,般配。
  余夜昇不一样,他有身份,也鲜少来这里。
  但再少,一月一次,有时初一,有时十五,刮风下雨,从不拉下,比请佛烧香还准时。
  他来,各馆各店的鸨母龟公都出了堂子,夹道欢迎呢。
  “昇爷,您来啦。”
  “昇爷,光顾光顾生意哉。”
  “昇爷,刚到的川娃,嫩咧,水灵。”
  胭脂飞脂粉飘荡,余夜昇一面用他那块方罗帕掩着俗媚的香气,一面一一用眼神巡过,算是应了。
  这些鸨母龟公不敢真的上前拉他,这位爷伺候好了是福报,弄得他不窝心,几个脑袋都不够搬。
  他们就爱嚷嚷,仿佛他的名字比神荼、郁垒两善治恶鬼的门神都管用。
  经他们这么一嚎,所有人都知道杀人魔王余夜昇来了。
  巡捕不往这儿拐了,闹事的全都哑了,惯会赊账的鳖孙乖乖交了足铜钿,像春天洋学校门口领了新袍的学生一样乖巧如鸡。
  总之,有余夜昇在的地方,活脱脱一副盛世太平,你就是打个灯笼找遍全城,也再寻不到一处比这儿更安逸的乐土。
  昇爷来哉……
  长巷里回荡余夜昇的名字。
  好像止夜郎哭的《吵夜咒》,念几遍几遍灵。
  余夜昇由着他们闹,行他们方便,就是予自己方便。
  除了给人超度送人上路,他更喜欢送人上天。
  这条头尾撑死了百米的街面,有四成是他的生意。
  生意兴隆的时候,一晚上的收入,是他砍人几个月的进账财。
  杀人多没意思,白进红出,不如肏人,一进一出。
  余夜昇不随便肏人,只是回回见了血,就想来沾点人气。
  城里哪儿的人气都不如这儿的喧,他来,也不急着点人,招几个模样看得入眼的奉茶听曲儿,伺候的花样不多,睡过的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
  倒不因长情和痴心,一则他嫌别人使旧的玩意儿脏,二来,他余夜昇有他的苦衷,自己和老三一样,是个只对男人后庭花感兴趣的断袖。
  知他癖好的鸨头早早就备下,都是没破过身子的童男子,个个唇红齿白,纯真剔透。
  昇爷喜欢哪种,鸨头门清。
  这些童男子大抵都带了一个乖巧好听的名字来,“柳清”、“彦欢”、“慕云”,好像缠绵悱恻的曲牌一样动听。
  他们长得也艳,也嫩生,一看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胚子,可偏偏今晚余夜昇见了太多白花花的肉身,一个个浸在血泊里,倒足人胃口。
  “不用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他打算走了。
  没人敢拦,鸨头在身后拉长了调:“送昇爷。”
  一条道上的人就闪得干干净净。
  都快行到门口了,突听得小阁楼上窗棂开。
  一个全身赤条条的人影从上跳了下来。
  伏在他几步之遥的青石砖路上,探出一只比竹竿细的手,抓紧他的脚踝不放。
  “救我。”
  这少年,便是后来的夜莺。
  余夜昇问过他真名,在他能开口说话时。
  “我没名字,昇爷,您收了我吧。”
  余夜昇瞅他:“我不收来路不正的东西。”
  “夜莺,我叫夜莺。”那少年瞪着眼,一双眼珠圆得好像上了釉的桂圆。
  “夜莺?好好的,取个女人名字做什么?”
  “您收了我,我给您当女人。”
  余夜昇看了看瘦得几要脱形的人,胸前的两粒圆豆饱满,似茱萸,颜色艳红,真比女人还漂亮,是个娼子的样。
  夜莺。
  那晚扑到他跟前的东西,叫这个名字,倒是适合。
 
 
第2章 玩物
  他叫夜莺。
  但他没有翅膀。
  只能像只没毛的猢狲,被两个膀大腰圆的苏北娘姨擒到水桶里。
  余夜昇说,脏。
  几桶热水劈头盖脸。
  太烫,可以烫死白毛的猪,烫一只鸡鸭待剖肠。
  他缩在木澡桶边,瘦弱的身子像只濒死的鹌鹑。
  余夜昇说,洗。
  苏北娘姨就扒开他扣在桶缘上的手指。
  把他像条鲫鱼刮鳞,把他像只火腿搓盐,生生摁在木桶里,剥下一层叫做前世的皮。
  木桶的水清了浊,浊了混,混了复清几遍。
  夜莺被提溜着,一身晶莹的出了澡桶,青春白净得又小了一辈。
  余夜昇做在黄花梨的太师椅里,从头赏到尾,开恩。
  “现在像是我的鸟了。”
  两个苏北娘姨抱了桶,从外头把房门阖上。
  木门合拢,房间中只剩下余夜昇和他新入手的玩物,一只抖抖索的漂亮夜莺。
  一大把日光挤过格子窗楔进屋里,在方砖地上烙下金条的颜色。
  就像余夜昇看他的眼神,凉冰冰,阴丝丝,没有温度的烫。
  “过来。”
  夜莺乖乖地挪到跟前。
  “会伺候人吗?”
  夜莺颔首,他们这些被收进来的,都是调教好的,道是未经人事,但经验一点不少。
  为了讨好男人,他是吃过苦头的。
  脱了身上的大绸,白净的身子,盘柳一样在余夜昇面前跪下,捧起他的一双脚。
  余夜昇为人老派,住旧里带天井的老宅,家具摆设一律中式,长年一身教书先生的长衫。在如今人人改穿皮鞋丝袜的年岁,他还一双布面老底,裹足将双脚包得好好。
  夜莺遇见的客大多都已经换上文明的丝袜,余夜昇这双脚,他反倒不会伺候了。
  “昇爷~”夜莺用无辜的眼睛,与他哀求,可这套对余夜昇没用。
  “蠢东西。”余夜昇骂道,布袜下的脚趾尖,毫不客气地捻在他胸口嫣红的肉粒上。
  “唔……”夜莺吃痛地呻了一嗓子。
  白胸脯上,贴着心长的小肉豆,有魔法似的吸住他的脚趾头。
  “啊……昇爷……”他是驯良的鸟儿,连声叫,都是款客的手段,撩人的招数。
  “没用的东西。”这次倒听不出是骂了,余夜昇口气冷淡,但眼神到嘴角,无一不纵许。
  “昇爷……”桃花一样的脸,唇瓣煞白颜色,和那夜跳窗时一样,夜莺匍匐来依偎他的膝盖,讨好的,用脸颊蹭他大腿,“别作弄我了。”
  真是双好眼睛,不看人的时候无欲无求,要若眼睛里有了你,情丝横泛:“昇爷,你要了我吧。”他向他求欢,也寻一场解脱。
  这句话无疑是当下里最好的结果,主子与玩物,恩客同婊子,他们两个最妥帖舒服的关系就是这样。他余夜昇不是柳下惠,客气这种人前的假正经,他不带上床笫间。
  “啊……”揪着手腕,余夜昇把人捞到怀里。
  墙上挂着一杆麈尾做的拂尘,半尺多长的手柄,取老树枯藤之意境,斑驳古朴,虎口掐着的下颚,余夜昇要叫夜莺看:“我一会儿还要出门,弄脏了衫子,就罚你含着那玩意儿过夜。”
  是吓唬也是折腾人,这些恩客总有花样百出的手段作践他们,好像不这样玩弄他,铜钿银子就花的冤枉一样。
  也只是不弄脏罢了,嫖还是要嫖的,夜莺心里嗤笑。
  可面上却似头一遭遇到这样蛮不讲理的雏子一般惊怯,颤颤去瞧余夜昇。
  缓缓卷下余夜昇的裤子,坐是不敢坐的,只得拧腰虚跨上去,用十根纤细的手指扒开两瓣瘦小的屁股,吃力地追着余夜昇的孽根磨蹭。莹白到分辨不出雌雄的稚嫩双腿的尽头,垂落的小物,可怜兮兮的,随夜莺扭动的媚态,左右轻晃。
  这般狼狈,又这般淫艳。
  活该叫人轻贱的皮相。
  从这不正常的颠倒虐行中,余夜昇觉出些异样的快活。
  “我的鸟,不会叫的?”
  “嗯……昇爷……啊……啊……”
  “大点声……”
  “啊!昇爷!”
  “会不会叫!”
  “会,我会!”
  余夜昇好整以暇:“会,就叫一个。”
  夜莺从嗓子里发出蚀骨销魂的淫叫:“啊~~昇爷……啊~~”那声音百转千肠,连鱼叉小巷里干了一辈子的老娼妓听了都要自愧弗如。
  “不对,不是这种。再叫!”可余夜昇偏不满意,掐着腰,猛提胯,硬是要往里闯。
  “啊……昇爷……”痛疼令夜莺的喊声无法继续高亢,只能断断续续,发出笼中鸟一般彷徨的啾鸣。
  “老三在门口吗?”余夜昇突然问。
  “阿哥。”不出意外的,一个沉沉的声音,响在窗根,吓得夜莺唔的一哆嗦。
  余夜昇轻笑:“怕了,跳窗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
  夜莺不出声,薄瘦的脊背颤动,手下是一双翩翩欲飞的蝴蝶骨,又似两把犀利的弯刀,总之很美,余夜昇很欢喜。
  心情不错,他难得动了动身子,探前咬小东西的耳朵:“你要是还叫不好,我找就个人进来,教教你。”
  阿三那双阴翳的眼睛杀到夜莺眼前,他连这个男人的模样都没看清,只依照一股本能,如雀儿遇到老蟒,小鸡崽被黄鼠狼盯上,比杀人魔王余夜昇还可怕。
  “不!”他挣,“我会,我会叫!我不用别人教!”
  余夜昇轻笑,啪啪拍响他的臀肉:“那就叫吧。”
  “昇爷!!!”是声嘶力竭,仿若世间除了男人再无阿罗汉与罗刹。
  一行殷红顺着腿裆淌下,滴滴答答,蜿蜒的、神女的眼泪。
  “呵。”余夜昇放过他。
  夜莺大口喘着气,听到门开,又闻门阖。
  津津汗水混着血迹滴到地上,不堪的,淫靡的,腌臜酸腥。
  捂着裆,夜莺伏地。
  他懂了。
  余夜昇不要他骚,要他疯,要他在这世上除了他,别的都不认。
  如此,他才真的是他笼中,一只漂亮乖巧的鸟儿。
  他的,夜莺。
 
 
第3章 骤雨
  新玩物浅尝即止,余夜昇还有正事要办。
  出大门,老六已经在弄堂口叫好一辆洋车。
  “阿哥。”老六毕恭毕敬。
  “看好老三。”小鸟怕猫,何况老三这个吃人的豹子。
  上车走了几步,又令车夫停下,老六识相地跑了几步上前。
  “阿哥,还有什么吩咐?”
  “叫王妈炖个蹄髈,多搁冰糖。”脚趾被菊门夹着的滋味仍在,打在屁股上那一掌手感小可,欠点肉头,该喂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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