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人,你可以选择过去,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到那个世界,重新经历,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
“明年一起去看樱花。”日向逐人冷笑了一声,原来,这个约定是这么用的。
用承诺让他选择现在,而不是掉进过去的轮回里。
“以后都不会骗我,会一直保护我,不会留我一个人,说得真好听。”
日向逐人仰起头,眨了眨眼,缓了口气,嘴唇轻颤道:“大骗子。”
日向逐人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跑,推开了相反的那扇门,把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留在了身后。
如果重来一次,太宰治还是会因为他而死掉,那重来有什么意义呢。
日向逐人明白太宰治的用意,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选择。
他生气,一方面是因为太宰治瞒着他,没有问他的意见,他希望的是一起,而不是单独被留下。另一方面,他其实生自己的气,自己太无能,无法保护太宰治。
……
穿过门,日向逐人回到了那间酒吧,男孩正坐在吧台上,悬空的脚随意摇晃着。
“大哥哥真是厉害呀,已经过了第二扇门。”
日向逐人冷着脸,瞪着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男孩也不怕,没在废话,继续道:“接下来是最后一扇。”
他话音刚落,酒吧就发生了变化,大大小小的门凭空出现,有的在天花板,有的在吧台上,还有镶嵌在地板里的,样式各异。
“大哥哥,可以任选一扇,有的门可以直接出去,有的门难度很小,有的门呢,可能无解,进去了就出不了。这要看运气。”
“比如,那扇……”男孩指了指开在地板左上角的一扇黑色木门,道:“那扇门,如果进去了,基本上就出不来了。”
日向逐人走到了那扇黑门前,门上的标牌写着:第十二夜
他蹲下身,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手在碰到铁制门把冰冷的触感时顿了一下。
太宰治挂着笑容的脸在他脑中浮现,跟在一起的画面也开始一帧帧在脑中翻转。
他想起了那棵樱花树,想到了跟太宰治的约定,突然灵光一动,把手伸了回来。
他让理智把心里的疼痛压下去,静静回味这这个约定。
太宰治被困在门里,并不代表死了,只要他能出去,那么所有被困在门里的人都能得救,包括太宰治。
如果那样,这个约定就不算是骗人的。
日向逐人想通了这一点,重新站了起来,他四下扫着,细细看着门上的标牌。
他要出去,要找扇难度小,或者能直接离开的门。
“嗯?大哥哥不选黑门了吗?真是可惜。”小男孩依旧晃着小脚,失望道。
日向逐人没理他,他在一扇标牌写着“皆大欢喜”的门前停了下来。
看名字该是个喜剧,应该不会太难,想着他打开了门。
☆、第三扇门
日向逐人一踏入门内,身后的门“砰”一声合上,他陷入了漆黑之中。
失去视觉后,其它感官变得敏锐起来,他感到自己在慢慢地往下坠,坠落感再不断增强,他咬紧后槽牙,努力让自己镇定。
很快,他落到了一个松软的地方。
完全的黑暗也在这时慢慢退去,他看见了夜幕中挂着轮圆月,散发着清冷的光,白色的血正纷纷扬扬地往他身上落。
他想动,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
这才意识到他竟一点也没感到冷,他已经不是鬼了,按理说在这样的大雪天,躺在雪堆里一定是会感到冰冷无比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已经冻了好一阵子了,现在估计就要死了吧。
一开局就死……
日向逐人想起标牌上的“皆大欢喜”,觉得自己一定对欢喜这个词存在什么误解。
他自嘲似地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背,开了个死门。
意识开始有点模糊,他觉得很困很累,慢慢合上了眼睛。
“想活下去吗?”
日向逐人突然听见太宰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懒得抬眼皮,也没应声。
“逐人,想活下去吗?”
声音又重复问了一遍,这次还带上了他的名字。
听到太宰治叫他,日向逐人感到有些难过,他无法达成太宰治的期待,明年一起去看樱花了。
迷迷糊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哼哼应了句什么,便在漫天大雪里,失去了意识。
……
日向逐人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清晨的日光柔和的照在脸上,暖暖的,他撑着坐起身,堆在身上的积雪滚落下去。
四下一片银装素裹,他竟然在雪地里睡了一夜。
正常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活?日向逐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又变异了,不过,体型没变小也没失忆,看着还行。
“逐人醒啦。”一双白皙的手从后面搂上他的脖颈,蹭了蹭他的脸颊。
日向逐人猛地转头,对上了太宰治那张嘴角弯弯的笑脸。
“太宰?”他不可置信半张着嘴,在对方点头后,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是太宰?”
“是我哦,逐人。”太宰治在他嘴角轻啄了下,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开始解释,“因为第二扇没有出来,所以我成了这个门里的NPC啦。”
日向逐人:“……”
还有这种操作?
他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道:“毒药呢?”
“逐人不用担心,在门关上后我身上的毒就解了,然后就被送到这里当NPC。逐人能选到这里真是太好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日相逐人松了口气,转而好奇问道:“NPC那太宰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妖怪哦。”太宰治笑眯眯道。
日向逐人转身打量他,蓬松的自然卷,右眼上绑着绷带,棕色风衣,没有半点改变。“太宰,你扮演的是什么妖怪?”
“雪兔。”说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在他头上立了起来,还动了动。
日向逐人盯着太宰治看了好一会儿,脸颊微微一红,这有点犯规呀,有兔耳的太宰治好可爱。
上一扇门被骗的事他还耿耿于怀,本来想现在清算一下,结果被萌了一脸,完全没了脾气。
他边撸着太宰治毛茸茸的耳朵,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太宰,你是不是可以变回原形?”
怕对方没懂,他还故意补充了句:“就是变回雪兔。”
太宰治道:“当然可以啦。”
不过,令日向逐人遗憾的事,太宰治压根没有要变回原形向他炫耀一番的想法。
更糟的是,他把毛绒绒的耳朵也收了起来。
日向逐人悻悻地收回了手,无奈转移了话题,“昨晚是太宰救了我吧,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要怎么才能出去?”
“逐人对救命恩人就是这样的态度吗?”太宰治站了起来,向日向逐人伸出了手。
日向逐人牵住太宰治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听了这话,撇了撇嘴。“骗我的事你都不说吗?”
耳朵没了,日向逐人开始了全面反攻。
“这些都不重要啦。”太宰治拉住日向逐人的手,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道,“这一带经常有雪崩,昨晚又下了大雪,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
日向逐人瞥了眼四周,点了点头。
他们很快下了山,一路上,太宰治大概把这扇门里的世界跟他说了下。
具体要怎么才能离开这个世界,很明显,麻烦自己会找过来,他们做好准备等着就行。
日向逐人在山下的公交车站上了辆驶往镇子的车,他走在了后排,没想到,不一会儿,身旁所有的人都退开了好一段距离。
他瞥了眼正在窃窃私语的人们,觉得这个世界的人正是古怪,好好的座位不做却喜欢站着。
直到临下车前,一个刚上车的小女孩嚷着冷,日向逐人才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太宰,是因为你吗,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问身旁的人。
“因为我现在跟逐人是一体的呀,这都是为了救逐人。”他嘴角带笑轻声道。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附在逐人身上了,会一直跟逐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太宰治说着,两只耳朵又冒了出来e。
经历过上次的事,日向逐人长了心眼,不太信太宰治的甜言蜜语,但那对耳朵一出现,他什么都信了。
……
下了车之后,日向逐人愣在了原地,瞪圆了双眼四处看着,满目都是被白雪覆盖的光秃秃树木,不禁问道:“这地方怎么这么荒凉?”
太宰治曾告诉要去的镇子非常繁华,出于本能的信任感,他怀疑他们是不是坐错站了。
“沿着这条路往里走,就能到达镇中心,那里很繁华哦。”太宰治解释道。
日向逐人点了点头,边踏着雪往前走,边疑惑道:“镇中心繁华,为什么这里这么……”
他的话被身后传来的马蹄声打断,他好奇的转过头,看见一队穿着军服的人正往这边来。
为首的是个英俊的男人,当他们更靠近些后,日向逐人看见他右脸眼睛下方,有个红色花纹的印记。
☆、皆大欢喜(一)
日向逐人拉着太宰治退到了路边,他好奇地盯着不断逼近的男人的脸,总觉得男人脸上的印记似曾相识,他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马队经过他们身边时,为首的男人眸光从眼尾扫过,快速瞥了他一眼,之后,丝毫没有半点停顿,像阵风般扬长而去。
日向逐人的视线追着男人的身影移动,直到马队消失在了洼地尽头的拐角处,他也没想起到底在哪里见过那个印记。
“真是帅气呢。”太宰治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感慨道。
日向逐人收回视线,仍在琢磨着,只分了点注意力过来,赞同道:“确实。”
他回答得漫不经心,完全没有注意挑起话头的人什么意思。
“是会让人目不转睛的类型。”某人丢了这么一句,也不等人,迈腿就往前走,仗着自己腿长,一下就拉开了些距离。
日向逐人细细琢磨了这话里的意味,这才明白太宰治什么意思,他凝视着太宰治的背影,眼珠轻转了下,唇角微微一勾。
他小跑地追了上去,笑道:“那种类型确实讨人喜欢,英俊,帅气,又带着男子气概。不过……”
日向逐人欲言又止,眼角瞅着身旁的人,然后他很满意地看到某人撇过头看他。
“我更喜欢毛绒绒,圆滚滚的……”日向逐人边说手里边比划着,时不时瞟一眼太宰治,眼神传递出来的讯息是:你知道的。
他超想看太宰治变成雪兔的样子。
听完描述,太宰治勾着嘴角,竖起了两只毛绒绒的长耳朵,在日向逐人面前晃着。
太宰治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长得本就好看,一头蓬松的自然卷给这份英俊增添了几分懒散的气质,额外地生出了一丝模糊的可爱感。
这对兔耳朵把那丝模糊的可爱变得清晰,长耳朵轻轻颤抖着,左边那只慢慢垂了下来,太宰治配合着偏了偏头,活脱脱一卖萌的兔子精。
日向逐人心里发痒,好像扑上去,不过他很好得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保持着镇定,继续比划着引导:“我喜欢更毛绒绒一点的……”
然鹅,某人吊足了他胃口后,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把耳朵收了起来,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岔开了话题:“逐人,那个男人脸上的印记跟你手臂上的好像一样哦。”
日向逐人吸兔子失败,一脸沮丧,低低应了声:“嗯。”
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太宰治说了什么。经这么一提醒,他恍然大悟,之所以觉得那印记熟悉,原来是他早上不经意撇过一眼,不过,但是没太在意。
日向逐人撸起袖子,手臂上果然有个一模一样的印记。
他愣了半晌,愣着愣着,突然道:“这花型印记这么特别,不可能是巧合,所以,跟门有关。那个人有我们出去的线索?”
“很有可能哦。”太宰治停下脚步,站在拐角处俯瞰位于洼地最低处的镇子,道:“人应该不难找。”
……
跟入口的那片荒地有着天壤之别,洼地底部的这个镇子非常热闹。
虽是隆冬时节,但一进城就闻到了浓郁的果香,大大小小的摊子连绵延伸,看不到头,如织的人流,穿梭其间。
镇中心的广场上还有马戏团正表演着精彩的马戏,四周围满了人,不时爆出喝彩声。
两人找了家装修简单,门面整洁的旅店,在一楼饭厅里点了些菜,他们还没主动打听,负责服务的服务生就热络的挑起了话头。
“两位客人真是好眼光,镇子里就我们家物美价廉,饭菜可口。今明两天都有活动,旅客非常多,我们这也只剩两间客房了,两位客人,如果要住宿,可千万不要错过。”服务生是个瘦高个,脚长手长,殷勤地给他们倒了两杯柠檬水。
日向逐人随手拿起杯子,抿了口,问道:“活动?什么活动?”
话问得服务生一愣,他压根没想过来他们镇子的人竟不知这两天的活动,他抹了抹宅额头,服务员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回过神,开始解答客人的问题:“马戏团呀。每一年这个时候出自我们镇的马戏团都将会推出惊险刺激的新节目。”
日向逐人不是太能理解,一个马戏团表演节目怎么就吸引了这么多人慕名而来。
他的疑惑全写在脸上,服务员流露处自傲的神情,正欲解答,不想被人抢了先。
太宰治道:“当然是因为这个马戏团侍奉的是贵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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