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逐人真没想到这东西这么没骨气,慢了半拍才跟着追了上去。
小镇并不大,整个下午他们又几乎把小镇逛了一遍,对附近的路还算熟悉。
太宰治转头递了个眼神,日向逐人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太宰治转进了一条岔路,日向逐人继续追。
约莫五分钟后,两人一前以后把雪兽堵在了路上。雪兽想从太宰治哪里突破,被几个小龙卷风打了回去,就灰溜溜地朝日向逐人进攻。
没想到那些小龙卷风像长了脚,它往那小龙卷风就跟到哪。日向逐人觉得太宰治这项能力还挺实用。
雪兽无奈,只好窜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里。
这条小巷是条死胡同,根本出不去,所以,太宰治和日向逐人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追着,并不着急。
他们拐了个弯,以为能看到被堵在角落的雪兽,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事,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是犬饲现八。
☆、皆大欢喜(四)
日向逐人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被抓了个现行的人反倒镇定自若地朝他们走来,就像逛街偶然碰见到个熟人般随意地打了个招呼:“这么巧。”
日向逐人:“……”
对于刚结识地盟友突然出现在案发现场这种事,他暂时还不确定怎么办才是最佳方案,迟疑了片刻,出于礼貌他应了声:“是呀。”
太宰治脸上还是平日里的懒散,仿佛早就猜到会发现这样的状况,他往后面的高楼瞥了眼,问道:“这么晚,现八君在这里干嘛呢?别告诉是散步哦。”
他眸光锐利,紧盯着犬饲现八的脸。
犬饲现八语气淡然道:“我看见了黑影便追进了这个小巷,你们也看见了,这是个死胡同,但黑影就是消失了。”
“有一团黑影刚刚跑进来了,现八君看到了吗?”太宰治继续问道。
“没有,我一直在查看墙上是否有机关,没有注意到身后。”
“信乃呢?没跟你一起出来吗?”日向逐人插嘴问道
“没有,信乃睡着了,我独自出来的。”
犬饲现八似乎不愿多聊,说要回去陪信乃后,就准备告辞离开。
日向逐人退到一旁,给他让开了道,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却找不出不对的点,只能放人。
太宰治在他擦过自己肩膀时,举起了根食指,小小龙卷风在指尖轻转着。
他轻轻一甩,龙卷风落到了地上瞬间变大,像长了脚般向犬饲现八袭去。
犬饲现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龙卷风像条巨蟒缠绕一圈,把他绑了个结实。
犬饲现八皱着眉,怒气冲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看看雪兽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意思。”太宰治顶着张笑脸,语气充满好奇。
被绑的人一僵,表情出现了半秒钟的凝滞,接着便眼露凶光,气急败坏道:“你脑子有问题吗?什么雪兽?雪兽已经逃跑了,你要追,爬上这座楼追。欺负我算什么?”
原地蒙圈的日向逐人听了这些话终于发现了违和感在哪。首先,音色就不对,这个冒牌货声音更沉。
再者,以傍晚见面的情况,犬冢信乃不可能这么早睡,他可是他们之中最兴奋要抓住雪兽的人。
最后,犬饲现八压根不会这么说话。
这是个会变成人的妖怪……
日向逐人猜测着。“太宰,要怎么才能把他打回原形?”
太宰治拖着下巴,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说出答案:“用火烤。”
日向逐人点了点头,在他的脑袋瓜里默认了太宰治说的都是对的,他看了眼四周,犯难道:“这里烤不了……”
“那就用冰封吧。”
日向逐人:“……”
原来可以这么随便的吗?
随便是随便了点,不过,在太宰治利用自己的能力把冒牌货一截一截冻到腰时,冒牌货终于苦着张脸,变回了原样。
日向逐人以为会出现什么狼豹子之类的猛兽,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黑影之下,竟然是个人。
还是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
吃人的雪兽竟是个少年,这结果实在令人惊讶。
“唆”一声,箭矢破空的声音响起,日向逐人刚反应过来,那支箭就切开了绑着少年的龙卷风,随后,一个披着黑斗篷的身影从高处落下,在空中划开一个漂亮的弧度救下了少年。
事情发生只在眨眼之间,日向逐人动作快于脑子,条件反射地想要去拦,结果,后领被人一拽,往后倒进了太宰治的怀里。
“别过去,危险。”太宰治打了个响指,小龙卷风服从指令追了上去,却在半道被切割成了无数块,消失在了空中。
它经过的地方,结出了一道道交错复杂的冰线,来救人的那个黑影在离开前布下了无数如刀刃般尖厉的细线,阻止追击者。
如果不是太宰治拉着,日向逐人估计现在已经凉了。
黑影带着少年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中,日向逐人仰着头呆看了好一会儿圆胖的月亮,突然问道:“太宰,下雪天会有月亮吗?”
太宰治也抬头看了眼月亮。“正常情况不会,月亮让云给遮住了,但是这里是门里的世界,就不好说了。”
日向逐人想起他掉进这个世界的那个晚上,雪也下得很大,天边也挂着一轮圆月。“应该是门里的世界比较随便吧。”
他收回视线,继续道:“回去吧,今晚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知道了雪兽的真面目。”
太宰治轻笑了声。“不止哦。”
“嗯?那还有什么?”日向逐人不解地问。
太宰治道:“救人者身手不错。”
日向逐人:“……”
他无言以对。
……
以太宰治的开锁能力,旅店那把破旧的锁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
两人悄步溜上二楼,日向逐人因为做贼的兴奋感注意力全在开锁上,所以当他进屋转身想要关门时,一头撞在了太宰治的下巴上。
太宰治嚷嚷着“疼”,很顺理成章地就倒在了床上养伤。
“没事吧,我看看。”日向逐人跟着坐到床沿,刚那下撞得着实不清,传出了一声闷响,他的脑壳还有点疼,更别说太宰治的下巴了。
太宰治委屈巴巴地瞅着日向逐人,日向逐人被瞅得心一阵发软,俯下身,轻轻揉了揉他的下巴。“这样疼吗?”
“疼。”太宰治露出痛苦的表情,搂住日向逐人的腰把他揽进了怀里。“抱抱就不疼了。”
再迟钝,日向逐人也看出某人在装死了,不过,被抱着挺舒服,他也没反对,把头靠在太宰治的肩窝蹭了蹭。
太宰治老实了半分钟,手开始悄悄从背后伸进日向逐人的后背,顺着他的脊骨往上摸,怀里的人轻哼了声,就没别的反应了。
他低头,日向逐人已经睡着了,胸口轻轻起伏着呼吸匀称。
太宰治看着他的睡颜好一会儿,帮他把外套脱了,严严实实包进了被子里。
他轻轻吻了日向逐人的额头,道了声“晚安”,把床头灯熄灭了。
不知睡了多久,太宰治被一阵轻微的呼喊声吵醒。
雪已经停了,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很亮,日向逐人满头是汗,缩成了一团,嘴里的话语破成了碎片。“别,不要……”
他紧拽着被子,低声呓语着。
太宰治伸手轻抚他的背,却丝毫无法减轻日向逐人的痛苦。
有些疼在白天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只有到了晚上才会暴露出来。太宰治在第二扇离开了日向逐人,虽然第三扇门太宰治又出现了,但那颗“又会失去”的种子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了。
太宰治开始轻柔地吻他,日向逐人却倔犟地抿起了唇。
太宰治有点无奈,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个好办法。
☆、皆大欢喜(五)
日向逐人做了个梦,梦见太宰治眼角鼻腔嘴角都流出血来,跟他说再见。
他怕急了,伸手却够不着太宰治。
一层浓雾遮住了他的眼,他抿着唇在雾里摸索着,可是,他怎么也找不到太宰治了。
他灰心丧气地跌坐在地上,四周暗了下来,他独自一人陷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他想喊却没有力气,便任由恐惧和无助将他包围。
身旁突然有什么在动,他吃了一惊。
一只雪白的兔子正搭在他的膝上,竖着长耳朵看着他,鸢色的眼眸亮闪闪的。
日向逐人跟兔子对视了好几秒,才把兔子抱进怀里,揉着他蓬松的毛。
无助和孤独感消散了。
……
托兔子的福,日向逐人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他起床时,身旁睡着的人还没醒,太宰治整个人窝在他怀里,而他就像梦里抱兔子那样,抱着太宰治。
日向逐人觉得自己肯定把太宰治当成了梦里的兔子,不过想想太宰治现在确实是兔子精。
他怕吵醒太宰治,轻轻在他头顶吻了吻,便下了床。
窗外天很阴,云层很厚,阳光只在云层的边缘镀了层金边。
只在一夜之间,覆盖镇子一晚上的雪就化了,日向逐人惊讶地打开了窗,清新的空气夹杂着鼎沸的人声席卷而来。
他看见昨晚雪兽出没的广场上,马戏团的人已经开始排练了。
“在看什么呢?”
因为刚睡醒又闷在被子里,太宰治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喑哑。
日向逐人回身,手肘靠着窗框,道:“雪不见了,马戏团出来表演了,你不是觉得马戏团有问题吗?我们去找信乃他们一起去看看。”
“嗯。”太宰治应得敷衍,依然钉在床上,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日向逐人关了窗,走过去作势要掀被子,他威胁的话还没出口,一只手就揉住他的腰,把他揽回了床上。
“别闹了,正事要紧。”日向逐人轻声道,他本想说出去了再说,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某人,不能给多余的暗示。
还不知可以出去再说的某人,抱着怀里的人没了动静,过了快一分钟,正当日向逐人以为太宰治睡着了要叫醒他,太宰治才缓缓开口。
“逐人,我不能保证不离开你,毕竟人生总有很多变数。但我保证,一定会努力不离开你。”
语调没有半点散漫的成分,认真地让日向逐人都觉得不像太宰治。他的心因为这些话变得暖暖的,他轻声应道:“嗯。”
太宰治的努力不离开,基本就算是不会离开的保证了吧,他想,毕竟太宰治是那么厉害的人。
……
两人收拾停当下楼时,已经过了八点。
在一楼饭厅,他们恰巧碰见了昨天给他们安排房间的高个子服务生。
日向逐人点头致意,想点两份早餐,高个子服务生回了个礼貌而生疏的笑容,为他们下了单,并问他们是否需要住宿,店里只剩下两间空房间,话述与昨天的一模一样,仿佛不认识他们。
每天来往住宿的客人不少,日向逐人在心里为服务生找了借口,也就没放在心上,告诉服务生他们昨天在是在他手上订的房。
服务生一脸诧异,表示自己记性很好,从他手上过的客人绝不会忘记。日向逐人无奈,只好笑着闭上了嘴。
太宰治则全程在一旁默不作声。
离开餐厅时已经八点半,日向逐人担心他们已经出门了,拉着太宰治急赶慢赶,到了雅居询问了下前台,却被告之:本店没有名叫犬冢信乃的客人。
他以为是用现八的名字登记的,所以旅店前台并不知道信乃,但他报出犬饲现八的名字时,前台依然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这个人。
日向逐人出了门,特意抬头看了看招牌,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后,马上将这件事告诉了太宰治。
太宰治一脸疑惑道:“你确定他们是住在这间旅店?”
日向逐人:“……”
他问道:“太宰,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信乃和现八……”
“我应该认识他们吗?”太宰治不解地望着他,“虽然是这个世界的npc,可我真不认识叫信乃和现八的。”
什么情况?
日向逐人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混乱了,信乃和现八没准是梦里的人?
他急忙拉开自己的衣袖,看见手臂上那朵花型印记,可是,这又能证明什么?
“你也有这个印记?”
日向逐人闻声转头,看见犬冢信乃眨了眨笑着望着他,犬饲现八牵着马在他身后。
日向逐人:“……”
原来你们在呀。
他叹了口气,差点就要怀疑人生了。
“信乃,你们不住这家旅店了吗?”他指了指“雅居”掉了漆的招牌,问道。
犬冢信乃好奇地打量他,接着恍然大悟:“能知道我们将要入住这家旅店,你们难道是异世界的人?”
日向逐人有点头秃。“你……不认识我们?”
犬冢信乃本想摇头,但被日向逐人难看地表情吓了跳,他回头问犬饲现八:“我们认识他们吗?”
犬饲现八扫了眼,摇了摇头。
犬冢信乃这才转回头,也跟着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你们是异世界的人,刚到我们这吧,我们应该没有见过。”
所以,昨天他认识的叫犬冢信乃和犬饲现八的两个人是谁?
日向逐人马上想起了假扮犬饲现八的雪兽,但一想又不对,因为对方并没有从他这里获得什么好处,那为什么要假扮呢?
这样只剩下一个答案,昨晚他遇到的就是他们,所以他们又倒退回昨天去了
太宰治也不记得了,因为他是NPC吗?
29/32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