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没有形象缩在地上的样子,自从这个孩子继承彭格列之后,他也就没有见到了。
一时间,居然还有点怀念。
“真的过去五分钟了……”沢田纲吉震惊的瞪着两只大眼睛,他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却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先生……你有见到里包恩吗?”
“恩?”或许是因为没有被沢田纲吉认出来,觉得不爽,杀手并不打算直接告诉对方真相。他若想伪装,那便无人可以看透。
“就是一个也跟你一样穿着黑西装的小婴儿,”沢田纲吉绞尽脑汁用自己从未及格过的国语水平描述着,他站起来,比了一个到自己小腿的高度,说:“他大概有这么高,头上还有一只蜥蜴,长得……额……脸上有两个弯弯曲曲特别奇怪的鬓角?”“哦?”成人里包恩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看着沢田纲吉,他到要看看自己在十年前的这个蠢货眼里,是什么形象,不过他也清楚,不会有什么好词就是了,“还有呢?”
“啊?”
“说详细一点。”
命令式的语句诡异的让沢田纲吉觉得不能反驳,因为里包恩在他的眼里过于像恶龙大魔王,让他用一些语句去局限化这个人,反而有些困难。
“他平时……很喜欢cosplay,动不动就弄一些莫名其妙的的活动来折腾我,还喜欢打人,还拿我的女……咳咳,还动不动就威胁我,就是个鬼畜大魔王!”沢田纲吉狠狠的吐槽着,“明明就是个离不了奶嘴的小婴儿啊,为什么那么暴力!”
“继续,”里包恩脸上此刻咧开的嘴角弧度,绝对不会是因为好心情在笑,“他是做什么的?你又怎么会认识他,彭格列十代目。”
“我,”沢田纲吉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多少不该说的东西,“完蛋了,要是被里包恩知道就糟了……”
那个小婴儿绝对会轮着大锤子,一脸狰狞的笑着说‘蠢纲,居然这么轻易的被人套了话’之类的东西!!
“那您是谁呢?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
等等!这个人这样说也就是——十年之后的他果然没能逃脱里包恩的魔掌还是成了黑手党的BOSS吗!!!!
晴天霹雳!!
而里包恩心情很好的看着沢田纲吉,薄唇轻启,说:“我是你的家庭教师。”
“诶……?”那里包恩呢,难道那个家伙不负责任的把他丢下扔给别人了吗!
沢田纲吉瞬间愤愤的涌上了莫名的委屈情绪。
原先还只是惹一堆麻烦让他去解决,现在都不管他了吗!
“不过,你说的那个小婴儿,我也认识。”
恶劣并非深刻与他骨子里的本性,而是被他随时捡起来佩戴的袖章。
只是这份恶劣的态度,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会被无限制的放大。
“真的吗!”沢田纲吉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他问道:“你在哪里见到的他,他还好吗?他、他为什么不做我的家庭教师了啊……”
小孩子还是难以收敛自己的情绪,最后那句憋着嘴,难掩情绪的话,听的里包恩有些好笑。
少年人不介意间流露出的独占欲,总是令人愉悦的。
嘴角只扬起了一瞬,里包恩就飞快的进入角色,沉默的叹了口气,他拉低了帽檐,说:“那个小婴儿……”
看着被勾起思绪,无比期待的少年,杀手恶劣的回答道:“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毕竟是黑手党,发生什么伤亡……的事情,都不能算作意外。”
“什……么……?!”
沢田纲吉的大脑一片空白。
第64章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是那个里包恩啊!
里包恩怎么会, 怎么会出事呢?
“您在开玩笑吧……”少年勾着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嘴角,他一直明亮如镜湖的眼睛, 似乎立刻就被沙尘暴卷席,那笑容, 像是吞着冰,“对了, 都十年了,里包恩怎么可能不长大呢,是我说错了, 他不是个小婴儿。”
“您见过吧,十多岁的,比我矮或者跟我差不多高的孩子。”
他看起来绝望极了,就像溺水者牵着最后一根绳索。
岌岌可危, 将要断裂的绳索。
没有人不会同情怜悯这样的一个少年, 但是, 除了里包恩。
拿自己的死亡来开玩笑对杀手来说, 只是跟人谈话间的调味品,不痛不痒, 也不在意。
但有人比他更畏惧他的死亡。
再胆小怯懦的少年, 也有珍视于掌心, 不肯后退一步, 拼上性命也要保护的存在。
里包恩从来没有看轻沢田纲吉的决心,但他到底没想到,真正跟过去的自己相处时间不超过一年的少年, 已经把他纳入了那个温暖而坚固的保护圈里。
所以,杀手只是好笑的看着沢田纲吉震惊的表情,说:“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流淌着彭格列血液,拥有者超直感的你,能够判断出我说的是真的。”
他如游吟诗人那样,咏叹着自己虚构的死亡。
他说:“你狠清楚,在这个时代,你再也见不到小婴儿的他了。”
毕竟,他已经从那副畸形的躯壳里挣脱出来,拿回了自己原本的身体。
但是沢田纲吉是无法明白这些言外之意的。
他只是突然觉得胃里有些酸楚,他捂着嘴弯腰干呕了两声,大脑里一阵一阵的眩晕。
里包恩对沢田纲吉来说是什么呢?
是有序生活的破坏者,是无数麻烦的缔造者,是逼他走上不情愿道路的坏人。
也是他的良师,他的跟外表不那么符合的长辈,他的倾诉者,他的引领者,是他磕绊着前进的陪伴着,是他迈步向前戴在身上的定海神针。
他想过别离,却又不想别离。
他想过或许有一天自己真的会被里包恩举着木仓,滑稽的登上教父的位置,也想过有朝一日他可以独当一面之后,里包恩会像离开迪诺先生那样离开他。
但是沢田纲吉想,那时候的里包恩如果又要教育新徒弟,他也可以像迪诺先生那样,时不时的去看望他。他可以给他带上并盛那家里包恩最喜欢的店的咖啡,和里包恩坐在一起笑着看下一个倒霉蛋。
如果他去旅行,他可以天南海北的把世界各个地方的明信片寄给他;如果他开宴会,还可以和里包恩一起躲在角落里感叹一下时光飞逝。
他一定不会让里包恩喝很多酒,又或者尝试着偏里包恩吃一些狠辣的食物,被拆穿之后,说不定会被狠狠的修理一顿,但即便那样,还是很想试试。
甚至于,等到他们走完这一生,他还可以站在地狱的入口,挥着手笑着看从桥那边走过来的人。
少年人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会跟周边所有人,和大家一起,一直在一起陪伴着彼此走下去。
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离。
“为什么……”
沢田纲吉无法接受从过去的时间点起,里包恩可能活不到十年的事实。
滚烫的眼泪裹挟着不甘的情绪,在地摊上晕出湿润的水点。
里包恩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
好像,有点过了……?
“您知道里包恩是怎么……他怎么会……那样?”他连死这个字都不肯说出,“他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被谁……?”
如果能够提前知道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改变里包恩离开的结局?
少年无法止住眼泪的样子多少让里包恩有些无措,因为沢田纲吉已经很少在他面前哭泣了。
但是没关系,对付沢田纲吉,他总是有一套的。
杀手游刃有余的开口,说:“你……”
然而杀手被打断了。
“Boss,到时间了,”门被叩响,外面的人用很大的声音说道:“碧洋琪大人跟夏马尔的订婚宴马上就要开始,boss,该出发了。”
“诶?碧洋琪……跟夏马尔?”
“这不重要,”杀手无奈的用手指擦掉沢田纲吉眼角的湿润,“听我说……”
砰——
粉红色的烟雾泛起,十年火箭炮的时间到了。
“啧。”
男人烦躁的捏了捏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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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的意志裹挟着时空的奇迹。
纵使继承了彭格列指环,十年后的教父也没有想到,一切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他来到了Xanxus发动摇篮事变的那一年。
幼小的小朋友通过地狱的镜子,来到了战场。
他被银发的哥哥护在怀里,不让出声,但他还是挣脱了已经几近无力的斯库瓦罗的手臂,跑向走廊深处。
九代目倚靠在石柱上撑着拐杖闭上了眼睛,而Xanxus,已经被冻到了冰里。
被封印的火焰就此爆发,烧断了他脖子上挂着地狱之印的绳子。
而如今,教父再一次站到了这里。
他的举手投足见依然充满优雅的典范,哪怕只是随意的走着,也像璀璨夺目的珠宝,让人移不开眼。
夕阳追随着他的脚步,把他的身影拉长。
九代目的守护者已经赶来,他躲到了充满阴影的角落里,避免被人发现。
时间流逝的飞快,在隐约察觉十年火箭炮失效之时,他还是没忍住出来,往冻在冰中的Xanxus身上覆盖了一层微弱的火焰。
一切结束后,幼小的孩子回到了无人的大厅,失去了印章的庇佑被拖入封魔之地;哭泣的少年出现在病房外,忍不住抱紧了自己小小的老师;成熟的教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对年长的恋人露出一个微笑。
而后,纵向的时间轴,终于回归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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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被水雾盖着的眼睛看到熟悉的医院的场景时,沢田纲吉还有些恍惚。
他已经回来了?
“你在哭什么,废柴纲。”
这个声音……是里包恩?!
少年转身,静静的看着那个小小的黑色身影,再也无法抑制的呜咽出声。
“里包恩……”他蜷缩着,虚虚的环着自己老师的身体,不管不顾的把丢脸的一面展现在杀手面前,“呜……里包恩……”
太好了,里包恩还在。
“你遇到了什么?”杀手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没事……只是以为差点回不来了,”沢田纲吉抽着鼻子,随手抹了两把脸,把失态的情绪压下去,挂上微笑看向担心着自己的人们,“对不起,我没事了。”
不对劲。
里包恩眯着眼,敏锐的察觉到沢田纲吉一定隐瞒了什么。
按照刚刚跟瓦利亚交换的情报,如果沢田纲吉跟十年前的自己进行了交换,那么正是摇篮事变的那一天。斯库瓦罗的沉默也证实了沢田纲吉在这一天出现在了战场上,并且消失在了走廊尽头,九代目和Xanxus对峙的地方,不然瓦利亚也不会在过去一直以为彭格列囚禁了这个孩子。
但是少年的反应,完全不是看到冰封的Xanxus后应有的。
那个眼神……
反而在说着,这些情绪是冲他而来的。
那是失而复得后的庆幸,他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因为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确实是幼年的沢田纲吉,里包恩几乎以为对方去了十年后的世界,听到了什么他死亡的消息。
他看着遮遮掩掩不想回答的少年,看着他被同伴簇拥着离开,又在少年回头寻找他的那一刻,从寂静的角落走过去,跳上了少年的头顶,窜进了这场喧闹的人间烟火气。
来日方长,他总能把这些小秘密搞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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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最近的心情很不美好。
从沢田纲吉被十年火箭炮打中回来之后,他的学生就变得怪异了起来。
准确的来说,沢田纲吉开始用对蓝波和一平的那一套态度来对待他,生怕他在某个地方就消失不见了。
但是虽然沢田纲吉努力减轻了动静,但每被惊醒就要起来看一眼他,确实对风吹草动都十分敏感的杀手来说,跟噪音无益。
所以难得的,这几天里包恩和沢田纲吉都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这样下去不行,里包恩看着在训练中差点呛到地上的沢田纲吉,烦躁的一发子弹打了过去。
“咿!!你干什么啊里包恩!又一言不发就开木仓!万一我真的没躲开怎么办!”沢田纲吉抱怨道。
“哼,你刚刚要睡过去了吧,那不是正好送给你永远的安眠。”里包恩说。
“里包恩!不要说那么恐怖的话啊!”
“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里包恩问道,“不要让我用一些手段来逼迫你。”
沢田纲吉立刻打了个哆嗦,往日被里包恩整的身心俱疲的场景历历在目,可是……
少年犹豫的咬着唇,如果直接说出来,那对里包恩来说,也太残忍了。
“未来的我,死了吧。”
杀手淡淡的说道。
“什……里包恩?”沢田纲吉惊讶的睁大了眼,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最后还是塌下了肩膀,抱着腿坐在地上,说:“你都知道了啊……是读心术吗?”
“是因为你的蠢样很容易被人看透。”
叙说在十年后发生的事情只要很短的时间,但随着少年的描述,杀手的眉也簇到了一起。
先不提为什么十年前的蠢纲来到这个时间线,沢田纲吉却没有被换过去,只是少年描述的一些内容,让他很难不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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