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暝笑了笑,看着手中的花生淡淡地问:“你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啊?”
秦晖见他没有看自己,心中生出一股火,听见这话,骂道:“没钱还想娶媳妇,我就算是卖女儿关你什么事,赶紧给我滚。”
路辞远这个暴脾气真的忍不住,抓起一把花生就朝他脸上扔,动作行云流水,全砸在了秦晖脸上。
“艹!你tm全家烂死逼的。”秦晖的污言秽语实在是不堪入目。
王姐根本连眼皮都没有抬,仿佛秦晖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团空气一样,黎暝见状笑了笑,和王姐唠起嗑来。
“这花生不错,好吃。”黎暝赞美道。
王姐笑了笑,把花生往他那边推了推:“这是咱自己家种的,你要是喜欢,一会儿去我家多拿几袋。”
“谢谢王姐,我出市场价格买。”
王姐笑意淡下去几分,颇有女总裁的霸气:“我说送你就送你,哪来那么多事,麻烦。”
黎暝见状只能点点头:“那谢谢王姐了。”
平时王姐拿他空气看,秦晖就已经很不爽,如今来了几个小辈也不把他当回事,尤其是那个最冷淡的男生,别人好歹还看了他一眼,只有他从一开始就没看他一眼,只是一个人剥着花生,一个劲往身边的男孩子那送。
秦晖不禁怒气冲天:“一群司马的玩意,给tm你们脸是不是?”
江潇能感觉到是在骂他,眼睛渐渐抬起,在快看到秦晖的身影时又转了个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仿佛就在说:你不配。
秦晖吧酒瓶子一摔,啪的声音盖住了蝉鸣的聒噪。
绿色的玻璃块散落了一地,却没有一滴液体溅出,地面依然十分干燥。
见状,池远淡淡道:“这酒喝得挺干净啊。”
“穷,没钱买新酒呗。”路辞远立刻反应过来,讥讽道。
池远笑着给他递过去一些剥好了的花生:“奖励。”
“谢谢班长。”
秦晖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蜡黄的牙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扫了去。”王姐指了指地上的碎酒瓶子,施舍一般地看了他一眼。
“回头让秦珈鑫扫,老子帮他干活,想的美。”秦晖翻了个白眼。
不需多言,付守城已经在脑补了几十万字秦晖这个人渣怎样残害秦珈鑫的事了,攥紧了拳头,咬着嘴唇,若不是黎暝在一边小声说让他忍忍,他怕是已经冲上去揍这个王八蛋了。
黎暝嗓子有些干,但还是心安理得地接着江潇给他递过的花生,吃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还没说秦晖干过什么王八蛋的事呢,就这么气了,一会要是知道了,你不得把秦晖打死。”
黎暝不知道的是付守城已经把秦珈鑫怎么受欺负从刚出生到现在的故事已经编好了,颇有还想编如果他们不管,以后秦珈鑫还会怎么受欺负。
渐渐江潇没有再递给他花生了,反而给他递了一瓶水。
黎暝接过,笑着问:“怎么不给我剥了?”
“你不是不想吃了么?”江潇淡淡地说。
“是么。”黎暝想,嘴长我身上,我说想吃就是想吃,我说不想吃就不想吃。于是果断地回答他,“不,我还想吃。”
江潇看了他一眼,只能无奈地继续剥了。
黎暝是真的再吃就吐了,此所谓上敌一千,自损八百。
江潇像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把剥好的花生自己吃了。
黎暝这次乖乖的,没有再贫嘴了。
这下江潇倒是有些意外了。
黎暝眯了眯眼睛,凑近轻轻说:“我这是怕再闹,男朋友嫌我娇气,甩了我怎么办。”说完,还拍了拍江潇的胸口。
江潇笑了一下回答:“那你男朋友可就太事多了。”
这剧情发展不对啊,不应该是耳尖泛红吗?
尽管如此,黎暝还是面无波澜地回答:“不,家夫只是比较心细而已。”
家夫一次确实把他打败了,江潇忍不出蹭了一下黎暝的脸,眼睫毛也划过他的脸颊,弄得黎暝有些痒。
“你们......”秦珈鑫进门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院子里,还有地上是碎酒瓶子,猜了个差不多。
秦晖看见秦珈鑫只身一人回来,皱了皱眉:“怎么又是只有你一个人,算了,给钱。”
我们都还在这呢,他就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要钱,要是我们不在这,秦晖这个人渣该会怎么对待珈鑫啊,付守城越脑补越气,要不是顾忌在秦珈鑫面前的形象,他怕是此刻已经拿起旁边的扫帚冲上去了。
秦珈鑫淡淡地看着秦晖,掏出几张钞票,往他手中一塞,示意他赶紧滚蛋。
秦晖这次没有那么好打发,他看着自己闺女好像比平日还要气,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敲诈几笔,于是装模作样地点了点钱数:“才这点,你打发乞丐呢,我的好闺女。”
秦珈鑫似是压不住怒火一般,绿白相间的外衣被疯吹起,她捡起地上的碎片扔向秦晖脚边,低声骂了一句。
秦晖还是有些怕这个女儿的,一边骂一边往外走:“什么玩意啊,把她养这么大,就是一白眼狼。”
秦珈鑫没有理他,拿起扫帚似是要扫地上的碎片。
付守城见状,忙赶过来:“我来吧。”
秦珈鑫淡淡地看着他,有些疑惑:“你是谁?”
听到这句话,路辞远差点没栽下去。不会吧,这么久了,人家连你是谁都记不清。
付守城有些尴尬,抿了抿唇:“我是付守城,咖啡店那个。”
秦珈鑫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意思是想起来了。
场面实在是尴尬,路辞远浑身不自在,黎暝虽然喜欢热闹,但即使冷场他也没太大关系,但路辞远不一样,一刻也闲不下来。
“你不问问我们为什么来?”
秦珈鑫扫完碎渣,走到了王姐身边,没有说话。
黎暝奚落道:“她又不跟你似的,那么傻,能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来的?”
闻言,秦珈鑫朝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棕色的眼眸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得了,又一个听力超绝的。
王姐看着秦珈鑫脸色实在不太好,就对黎暝他们说:“不如我们出去参观参观?”
路辞远差点想喷出来,就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参观的。王姐似也是察觉到了,这确实没什么好参观的,生硬地转过头,对黎暝说:“你不是想吃花生么,现在去拿?”
“好。”黎暝回答。
路辞远见状拽了拽他的衣角。
你个吃货,我们来这是干什么的,你忘了?
多年的友情让黎暝不用猜也知道路辞远在说写什么,他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对王姐说:“快走吧,我等不急了。”
王姐走了两步就停下了,因为她感觉秦珈鑫脸色似乎更差了。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秦珈鑫说:
“刚好嘉音也在沈伯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还是他们认识秦珈鑫以来听她说过的最多的话,当然除了念课文的时候。
“好。”
他们走在嘈杂的石子路上,一些妇女们往他们这边看,还不住地嘟囔些什么,跟在学校不同,更何况这还有两个感官系统特别灵敏的人。那些妇女还算有所忌惮,但到了后面,声音越来越大,话也越来越难听。
“秦家这闺女看着倒是冰洁什么清的,从骨子里还不就是一个魅惑男人的狐狸精。”
“可不是嘛,装什么清高。”
“还招来了一群,癖好这么奇怪的么。”
“说实话,长得倒是都挺帅的,那个穿黑衣服的看着跟秦珈鑫差不多冷,结果还不是个浪荡公子。”
“还有一个呆头呆脑的,有钱人就是装。”
“装又怎么样,在床上可不一定啥也不会。”
换做平时,路辞远肯定是第一冲上去的。但听她们这般侮辱秦珈鑫,付守城实在忍不住,来到那些嚼舌根人的面前。
他眼神有些凌厉,与平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你们在说谁狐狸精?”付守城咬着牙,攥着拳头说。
他这副样子吓到了那些妇女们,但她们嘴上并没有留情:“哟,这是给珈鑫出头来了,有钱在我们这不好使。”虽然她们话这么说,但还是不自主地向后退了退。
“付守城,回来。”
付守城一怔,这还是秦珈鑫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这足以让他欣喜若狂,他点了点头,说:“来了。”
作者有话说:
别想了,秦珈鑫不会喜欢他的
第50章 山楂
在去王姐家的路上顺道就路过了沈伯家。秦嘉音扎了两个蝴蝶结,看着比平时还要可爱,坐在木板上逗小孩玩。
“嘉音姐姐,我想玩那个。”
软糯糯的小团子一开口,澄澈的大眼睛眨了眨,秦嘉音心化成了一滩水:“亲一下就给你。”
小团子马上啾了她一口,肉嘟嘟的小嘴还挺软。
“喏,给你。”
“谢谢姐姐。”小团子一只手扒着秦嘉音的衣服,一只手拿着小玩具,“yoooo”地瞎喊着。
“珈鑫这么快就回来啦。”沈伯看见秦珈鑫身后那么多人,笑着问。“这些都是珈鑫和嘉音的同学吧。”
“是。”黎暝笑着回答。
沈伯仔细打量着他们,由衷地赞叹:“比上一波好太多了。”
秦珈鑫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而代替的是无奈的情绪。
“这老头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路辞远偏过头问。
“辞远,不能这么没有礼貌。”池远轻轻训斥道,说是训斥,他的语气比平时还要温柔几分,地面的烂花被风吹起,夹杂着他的声音。
黎暝淡淡笑了笑,推了一把路辞远:“你说呢,秦珈鑫和秦嘉音长得好看,成绩也好。”
路辞远反应过来了,这么优秀的女生,肯定之前也有不少人偷偷打听过这,至于目的自然也就不用说了。
黎暝这才想起自己身后还有一个大醋包,以示安慰,他还是特地拉着江潇的手说的。江潇此时很想证明自己不是醋坛子,但他确实差点翻了。不过江潇自诩这并不能怪他,也不能怪他的心肝男朋友,非得说错一个,那就只能是那两姐妹太优秀了,对,没错,就是这样。
“嘉音。”
秦嘉音看见姐姐,笑得更灿烂了,她揉了揉小团子的脸,摆了个鬼脸,才回答:“姐姐,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啊。”看到王姐,秦嘉音脸上就更迷惑了。
“王姐,你不是生病了么?”
王姐不太会撒谎,越是心虚,她的声音就越大:“我这不吃了点药就好了嘛。”说话间,王姐的手不知所措地瞎指着。
眼看秦嘉音还要说话,黎暝说道:“王姐病好了,不挺好么。”
秦嘉音点点头:“王姐自然会是长命百岁,平平安安啊。”
王姐闻言,笑着说:“又吃蜜了?”
秦珈鑫颇为意外地朝黎暝看了一眼,眼眸又底下,轻声说:“谢谢。”这声音很小,风一吹就散了,但在场也有不少人听到。
黎暝顿了一下,回馈了一个微笑。
趁秦嘉音拿东西的时候,沈伯颇为忧虑地跟秦珈鑫说:“你说老秦每回回来都有差不不多固定的时间,你就一直找理由不让嘉音见他,这不是办法吧。”
秦珈鑫抿了抿嘴唇,低下了头:“不想让她糟心。”
沈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两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她们都不该被埋没在这个破地方,当年也是他力争上学的名额给秦珈鑫和秦嘉音的,为此,妻子还跟他大闹了一场,质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的孩子,最后还差点离婚。沈伯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念书的那块料,与其糟蹋了这名额,还不如给别人。
沈伯摸了摸秦珈鑫的头:“哎。”
王姐也忍不住跟黎暝他们叨叨:“像秦晖这样的狗东西,我们这很多人都是这幅样子,可让人最可惜的还是珈鑫和嘉音啊,两个孩子那么好。”
“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的。”付守城信誓旦旦地说。
“嗯。”黎暝淡淡地开口。
王姐露出了一个笑容。
在他们回去的路上,路辞远一直在叭叭个不停,气氛缓和了不少,黎暝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怼着他,两人几次快干起来了,都被池远拦住了。
“潇潇,你不拉我么?黎暝指着池远说。此时池远正在拉架,把路辞远拽到一边去了。
江潇摇了摇头。
“为什么?”黎暝有些不满意地问。
江潇此时也是毫无忌惮,可能是受了黎暝的光明正大才正常的理论,用手刮了刮他的鼻梁,柔声说:“我不想拉你,我想帮你。”
“帮我干什么,揍路辞远?”黎暝挽起了袖子,颇有要干一架的气势。
“你有本事你来啊,看谁打得过谁。”路辞远不满地叫嚷。
王姐看着他们这样,感觉回到了小时候那段天真的日子,现在吵架都是破口大骂,撕开了那张虚伪的人皮,如野兽一般。背地里再重新穿上那张人皮,变了法地讥讽。
王姐老了,吵架也比不上那些小年轻了,只能靠暴力和职位解决问题,这里不管谁都是要敬王姐的拳头三分的,王姐人虽老,打架的本事却是一点没退步,据说是揍自己那不听话的小兔崽子揍出来的。王姐的丈夫很是无能,她也记不得当年是怎么看上他的,只记得结婚后,吵架不断,她看不上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也看不上她那副破辣的模样。在生下孩子后,两人的争吵更加激烈。她丈夫喝醉了酒,出了轨。王姐知道后,哪管自己刚生了孩子,硬是冒着大雨,把那对狗男女打得头破血流。村里有很多人劝她,让她念在孩子刚出生的份上,原谅了她丈夫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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