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谅他一次,他就会有第二次。我凭什么原谅他,就算我一个人带孩子,活活累死,也绝对不和他再在一起。”王姐说。
有人夸她性格刚烈,但更多的是说她不识时务,哪有一个女人独自带孩子的,这不仅是苦了自己,更是苦了孩子啊,只图一时爽快,一点也不为孩子着想。
他们不知道的是王姐刚做完月子就白天黑夜的干活,还交代了沈伯,如果有一天她累死了,一定要好好抚养她的孩子。沈伯心肠软,满口答应。从来都十分骄傲的王姐,第一次下跪给沈伯磕了三个头。
幸运的是王姐做生意赚了一大笔,见秦珈鑫和秦嘉音两个姑娘这么糟蹋了实在不好,就给予了她们不少的帮助,就像对亲女儿一样对她们。自己的孩子却十分不争气,不仅学习不好,还经常跟班里的一群人混着,三天两头儿玩失踪,还染了一头紫发,王姐最气的就是那副非主流的样子,拿了扫帚想抽他,随着孩子的长大,她的变老,却也抽不动了。
王姐家的门前有一颗山楂树,梁声特别喜欢吃山楂,只是老是不着家,树上的山楂有些都坏了,王姐不喜欢这玩意,嫌酸。她不喜欢酸,不喜欢苦,可浑浑噩噩过了大半辈子,确尝尽了这人间酸苦。唯有看见那两姐妹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点甜。
路辞远和黎暝一直拌嘴到门口,他跟他黎哥不吵一番是绝对不可能的。少年的怒火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一看到家了,便自动存了档,又成亲兄弟了。
“山楂?黎哥,我记得你也挺喜欢的。”路辞远指着山楂树说,“这颗树好大啊!”
“你要点脸吧。”黎暝笑着回答。
王姐却摇了摇头:“不吃这山楂也就坏了,喜欢就多拿点,我也不缺这么点东西。”
“就是就是。”路辞远应和道。
山楂树上挂满了玛瑙似的红果,整林的山楂像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悬挂在枝头、枝间,叫人看了直流口水。
王姐要上去摘,秦珈鑫制止了她。
“这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
王姐这就有些不服气了:“想当年我站在房顶往下跳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偏偏秦珈鑫也特别能呛人:“那也是当年。”
“是啊,你就让姐姐去摘就行了。”秦嘉音也跟着说。
“哪有让女孩子来的道理啊,我来!”付守城请缨道。
见王姐要拒绝,黎暝忙说:“咱们这不必要讲究什么主客吧,怎么舒服怎么来。”
其实这确实不讲究这个,谁都想摘山楂,顺便再偷偷拿两个。不过王姐并不是觉得黎暝他们会偷拿自己的山楂,而是怕他们这些小孩心里会有几分不愉悦。既然他们这么说,王姐心里愉悦了几分。
“那行吧。”
“你倒是挺会哄人。”江潇在一旁幽幽地说。
“王姐你是不是做酸醋排骨了?”黎暝问。
王姐一脸懵逼地回答:“没有啊。”
黎暝假意皱了皱眉:“那是怎么回事啊,空气中好大一股醋味。”
江潇:“......”
见江潇一副要死的样子,黎暝心里更加开心了,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你是陈年老醋做的么?”
“不是。”江潇否认地干脆。
黎暝无奈地掰着指头数:“来到这儿,这是你第几回醋了?”
“你没看见秦珈鑫一直看你么?”江潇忍不住问。
“啊?”黎暝有点蒙,他朝秦珈鑫看去。人家分明在一旁指挥着付守城摘山楂,于是摇了摇头,“潇潇,她可没看我啊。再说了,她为什么要看我?”
江潇轻皱着眉头,点了点嘴唇,说:“你最帅啊。”
这个理由,好充分......
黎暝有点哭笑不得地问:“你也很帅啊。”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排行榜你第一,校草。”
听到这个,黎暝算是有点崩溃了,可别提这个称号了,自从他自娱自乐弄了这么一个投票后,被安上了一个校草的名号,只要一出去,总有人说:
“这就是南中第一任校草吗?好帅啊,不愧是历史第一人。”
偏偏校长还默认了这一称呼,还有意大力宣传一下,黎暝上书劝了三次才作罢,并发誓自己如果再搞这种脑残玩意,就一巴掌扇死自己。而他得第一,某人倒是出了不少力,本来他虽然是第一,但后来江潇和池远票数快跟他差不多了,江潇一个微博,他直接差不多断层拿了第一。
就这江潇居然还好意思提?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黎暝“一脸和蔼”地说。
江潇虽然又醋又懵,但还是乖乖地过去了。
黎暝也舍不得真打他,轻轻碰了一下也就完事了。
“偷懒呢,这是你吃又不是我吃,快点摘来。”路辞远看着他们嬉戏打闹,自己却从这干活,有几分不满地说。
“哦,你不吃?”
“我......我吃,但我也干活啦。”
这次是黎暝没理,只能乖乖去干活了。
“你们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最近属于小明的撒糖机会好少哦
王姐牛逼,大爱王姐
第51章 山谷
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少年出现,他身上的黑色夹克有些破,当代人称这是潮流,牛仔裤把他的腿衬得细长,一双小眼睛如葡萄粒一般,耳边还有一个小小的伤疤,锁骨上有一个不大的刺青,看着凶巴巴的,又有些娇小。
王姐一看他这身打扮,又看了看身边这群孩子,感到非常不悦,尤其是看到他锁骨上的刺青,皱紧了眉头,她不介意丢脸,这么多年,她听过的难听话够多了,但她怕黎暝他们会因此产生对秦珈鑫和秦嘉音不好的印象,虽说这不用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她依然不愿意。
“妈,谁让他们摘我的山楂的。”梁声不悦地说
王姐压住怒气,不悦地回答:“你不回家,我等着烂掉?”
梁声本来是偷偷回来的,结果被王姐发现了,他就好不容易又跑了,结果一看忘带钱了,只好又返了回来。他本来怕王姐打他,看这样子,梁声心里有些庆幸,幸好今天又来人了,赶紧拿了钱赶紧逃。梁声在网吧常年打游戏打惯了,又没钱配眼镜,看什么都是模糊,他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人脸。
艹!
梁声一蹬地,转身就想跑。王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帽子。
今天不应该穿戴帽子的衣服的,不仅热还这么碍事。
“你回来了,又跑什么?”王姐的语气更加冰冷,没什么温度。可梁声知道,他妈是生气了。
黎暝看着他有些眼熟,往前移了几步,有点零碎的记忆。
梁声只想赶紧逃离这里,被他盯得脸上发热,用不太和善的语气说:“你看我干什么?”
“你好看。”黎暝不假思索地说。
江潇的脸僵了僵,跟北极上的冰雪似的,呼呼的冷风刮来,吹了一地冰碴。
“我想起来了,七龙珠!”黎暝恍然大悟道。
这么一说,路辞远也勉强有点记忆,就是那个说黎暝盗他号的那个绿毛身边的兄弟吧。
梁声脸上火辣辣的,有点难看,他奋力挣脱了王姐拽着他帽子的那只手,跟个兔子一样,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了。
“你个小兔崽子,再回来看我不打死你!”王姐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看出王姐的情绪,黎暝默默又回到了江潇身边,却看见此人脸上有些难看。
“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江潇轻描淡写地回答。
黎暝觉得有些古怪,自己又干什么了,大写的无辜就差刻他脸上了,只得摊开手表示奇怪。
王姐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些年骂她的人很多,她早已不在意。按理来说,梁声从小就每天气她,她也应该能免疫,可就是非常气,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飞黄腾达,可梁声不争气,也没有什么上进心,这些都不要紧。王姐也不指望梁声能给他养老送终,但起码能养活自己吧。
越想越气,王姐心不在焉地把他们领了进去。
“王姐,你别在意,你还有我和姐姐。”秦嘉音从一边挽过王姐胳膊,又看了看秦珈鑫,眨了眨眼睛示意道。
“嗯。”秦珈鑫回答,语气很平淡,透露出来的感情却真诚地要命。
王姐勾了勾手指,微微叹了一口气,要是梁声有半分她们的懂事就好了。
池远在经过黎暝身边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你挺好看的。”
“啊?”黎暝还没反应过来,池远就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发蒙。
刚才池远声音太小,江潇没听见,他差不多自己醋完了,一点点给黎暝洗起山楂来。太阳的灼烧使大地承受不住,江潇除了鞋子以为浑身黑,吸热也比别人要多,纵使只穿了一件背心,汗还是透过帽子滴答滴答地落下来。黎暝琢磨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怕不是又吃了自己脱口而出的“你好看”的醋了吧。
黎暝摇摇头,江潇真的是无时无刻都在醋醋醋,他看着江潇正在认认真真给他洗山楂,又有点好笑,吃醋了什么都不说,然后气着给自己洗山楂去了,真是拿他没办法,可爱得要命。
黎暝不怀好意地凑上去,脸颊肆无忌惮地蹭了蹭他的耳边,弄得江潇痒痒的。
“别闹。”
黎暝一听这个更来劲了,轻轻亲了亲他的耳垂,又装作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坐在了他身边。看着江潇有些粉的耳朵,不禁笑了笑。
“我错了。”黎暝突然说。
“?”
“我发誓我以后除了潇潇,绝对不会夸别人半分,如有违约,天打......唔!”
黎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潇吻住了,这个吻气势汹汹的。他本来正在说话,嘴巴是张开的,口腔被搅得七荤八素的,几日不试,吻技渐长啊。突然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他的舌尖迸溅开来,是山楂。江潇把山楂嚼碎,一点点喂到他口中。
其实刚见到他的时候,江潇就想吻他了。如果不是忌惮有别人在,早就把人按墙上亲了,偏偏某人还没有自觉,还来撩他,还夸别人好看。江潇想到这个就更气了,进攻更加猛烈了。黎暝被他亲得有些腿软,想挣扎着起开,还有人呢。江潇最后咬了一下他的舌尖,恋恋不舍地松口了。
不用看,自己的嘴唇肯定肿了,他有些嗔怪道:“你属狗的?”
江潇自己也就一时冲动,忘了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只能尴尬地递过去两个山楂。
“不醋了?”黎暝哼哼着说。
“我其实......”江潇想辩解一下,淡色的眼眸渐渐沉了下去。
见他这样,黎暝轻笑一声,打趣道:“你说你怎么让我这么省心呢,我都没有机会吃醋。”说到这,黎暝装作一副惋惜的样子。
山谷里那朵被风拉扯住的小花,跌跌撞撞,与阳光撞了个满怀,光告诉他:“你一直都特别好。”可他其实一点也不好,但他努力生长想长成一朵大花,不再被风摇曳。光的余晖让人痴恋,也在一步步升起,想彻底照亮他的黑暗,想渗透到根部。
黎暝见他不说话,开口指了指正在叭叭的路辞远他们,有点委屈地说:“你看,你把亲成这样了,我该怎么圆谎啊。”
“对不起。”
黎暝刚想开玩笑地说一句“不行,你得赔我。”但他看见江潇的眸子闪出的是真的后悔和自责,只能轻笑一声,摸摸他的头。
男生不能被摸头这句话真的不是瞎说,要不是旁边坐着的是黎暝,江潇估计一拳已经出去了。偏偏黎暝还不自知,甚至想吻吻他的发梢。
你知道么,其实当众公开和你的恋情,我也不在乎。被同学嘲笑,把爷爷惹生气,我都不在乎。
“我知道。”江潇轻轻一句话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有的想法,这声音太清,黎暝觉得好像是自己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呢,真是喜欢你喜欢到着魔了呢。
“黎哥,你怎么洗山楂洗那么久,洁癖精吗?”
黎暝现在就想给他一个爆头:“你才洁癖精。”
路辞远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是啊,我是,我爱干净,倍儿体面的那种。”
就你,你老了以后去养老院都人愿意陪你。黎暝在心里吐槽着。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因为真的有人愿意啊,黎暝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地看着池远给路辞远投食。虽然他自己吃的更多一点,可我们还没有光明正大的秀恩爱呢(众多同学:你是真的没有意识到你们是有明显,无时无刻都在秀好吗?)
路辞远看见黎暝手里拿的山楂,忍不住感叹:“你这是给洗山楂,还是给山楂做了个全身spa啊?”
黎暝看着手里晶莹饱满,露水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山楂,忍不住愉悦起来:“是啊,干净吧。”
“哎?你嘴这是怎么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黎暝半笑着说:“狗咬的。”
“切,要是狗咬的早破了,你骗谁呢。”
黎暝用胳膊碰了碰江潇,用挑逗的语气问他:“潇老师说吧,我这是怎么肿的。”
江潇轻咳几声,淡定地回答:“撞墙上了。”
“哈哈哈哈!”路辞远笑着往池远肩膀上靠了靠,对黎暝的愚蠢的行为表示无情嘲笑,“撞墙上了,你能不能再蠢点,干脆撞水龙头上,被水滋成这样了。”
江潇沉默不语,他本来真想这么说。但是这样看起来就有些蠢了,还好自己想了一个比较好的说辞,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机智你妈!黎暝非常想一拳头呼上去。但他只是微笑地盯着江潇的嘴唇看。
江潇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只能问:“看什么呢?”
“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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