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星空如画。
主线
终文光醒后,只是坐在营养仓的边上不说话,其他工作人员见状也就不再打扰,默默离开了房间。
一切都发生的那样突然,那样的不真实,终文光这么想着。
何哲渐渐冷淡的态度,告别的电话,以及了解到对方严重的抑郁症复发。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世界治疗,之前的误会解开。
再到,现在。
终文光松了口气,打算唤醒何哲,却不想起身之后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治疗师瞄了一眼手中的结果,又瞄了一眼坐在床边的何哲。哪怕之前在世界里打打闹闹的和何哲没少接触,眼下何哲这个样子会让他有些怂。
“你……也别太担心,终文光只是之前那根弦一直绷着所以也不觉得累,现在误会也解开一切都步入正轨了,他这一放松……”
“就给自己松到地上去了?”何哲接话。
“咳,”治疗师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检查结果都很正常,歇两天就没事了,真的。”
治疗师说的是实话,终文光身体底子好,之前因为何哲的事情精神上一直紧张着。其实上个世界间隙误会解开之后,这口气一松下去就该歇菜了,然而因为两个人在现实世界逗留的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晕就直接进下一个世界了。
所以这不刚出世界就晕了么。
可惜治疗师现在说什么也不可能安慰到何哲,何哲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耐着性子听着治疗师念叨了几句,就给轰出去了。
何哲之前在病得最严重的时候,每一秒要么在痛苦之中,要么处于混混僵僵的状态,跟个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对于治疗来说,心理疏导是一回事,药物治疗是另外一回事。而就他那个程度的抑郁,按时用药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以前面几个世界干脆舍弃了心理疏导着部分,着重于先把药物跟进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头几个世界何哲根本没有醒过来的机会,因为那会儿醒过来也是受罪。
当然药物的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所以在世界间隙中发觉何哲的状态还算是正常。起码理智在线,可以沟通。
这时候治疗的方向才逐渐转到寻找复发契机,解开心结。不过着也不代表何哲就生龙活虎了,该发病还是会发病,只是频率会低上许多。好在清醒的世界都还比较短,还没来得及发病就又到世界里面去了。
然而终文光这一晕,众人没了主心骨,最后商议了半天还是把何哲唤醒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哲自然是不愿意躺回营养仓,清醒的时间难免长了一些,而时间一长,他就又开始难受。
大约是在世界里心肝脾肺哪都疼过一遍了,现在再难受起来也还算撑得住。如果只是生理上的痛苦到还好,何哲真正不喜的是,心理上的一种情绪。
一种不值得。
何哲其实知道,摊上那么一个父亲大约只是他投胎的技术不太好,但是从心底里他不是没有偷偷地想过一件事。如果没有他这个拖油瓶,他的父亲即便不能从妻子去世中走出来,活得也不会像之前那么不幸。
在他父亲之后,这份不值得又变成了为自己不值。如果他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有亲人爱他关心他,每天不用为了不挨打而殚精竭虑的话,他或许能有更高的成就,帮助更多的人。
最后这种情绪停留在了,为终文光不值。
因为状态不好而渐渐不管理公司那一阵子,终文光总会抽空来找他,带着刚买的菜和肉给他做饭,完事之后两个人还会一起窝在家里看电影。对于何哲突然想到放弃公司的行为,终文光也旁敲侧击地问过,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于是干脆就无条件陪着何哲,支持何哲的一切决定。
不过终文光自然不会看着何哲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所以没那个金刚钻也揽了瓷器活,焦头烂额地先替何哲顶上。
公司和何哲家里两头跑,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所以终文光在那段时间里瘦了特别多。
何哲是看在眼里的。
他还记得那天,他明显地感受到了情绪的不对劲,但是终文光还在家里做饭,按照之前的惯例恐怕还要好几个小时才走。以何哲当时的脾性是万万不可能让终文光看到他发病的状态的,所以当时他几乎是蛮不讲理地把终文光轰走了。
轰人的时候何哲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半分,那时候他满脑子想着,“在电话里那么冷淡不关心我的人是你,现在装腔作势跑来照顾我的人也是你,假慈悲给谁看呢?”
但是关上门那一瞬间看到终文光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错了。
他替终文光感到不值得。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何哲第一次觉得——
他想去死。
现在这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尚有一丝理智在的何哲知道他只是病了,但是当那丝理性磨没的时候……
何哲闭上眼睛小憩。
终文光是真的没什么大碍,睡了一下午就缓得差不多了,一睁眼就看在何哲在床边,似乎脸色不太好。
伸胳膊拽了拽何哲的衣服,“你怎么从营养仓出来了?”
“你都倒了,他们怎么不可能把我叫起来。”何哲抓着终文光的手腕,放回到被子里,“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么?”
终文光摇摇头,“你呢,你还好吗?”
何哲一滞,没想到终文光这都能看出来,下意识地就要说自己一切都好,结果和终文光视线相对之后,又说不出这句谎了。
终文光也不追问,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看着对方。
在世界中和在现实里又不一样,何哲还是有些放不开。况且他现在已经在要崩的边缘,首先是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搅一样疼,然后就是情绪逐渐的要失去控制。
他咬了咬舌尖,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一点,缓缓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总算开口,“不好。”
紧接着还没等终文光说什么,又补上一句,“特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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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晃神的功夫,何哲在后悔当时在楼顶为什么没有一了百了,好在很快他又清醒过来了。这也提醒了他,他现在的确应该回营养仓躺着去。
可是他又不想躺,他就想在外边待着。所以就出现了以下诡异的画面:
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对刚转醒还在病床上没爬起来的病人说,“你过来抱抱我吧。”
终文光自然是照做的,为了离何哲更近一点,甚至直接就坐在了何哲的腿上。
“不舒服多久了?”终文光搂住何哲的脖子,“我不在,他们居然也不拦着你。”
并不是何哲不想起身,而是他现在喘个气都难受,实在是动不了。
“文光……和我在一块,是不是特别没意思。”
这绝对不是何哲会说出来的话,或者是何哲清醒的时候会说出来的话。
“阿哲——”
“不浪漫,还一堆臭毛病。高兴了也不说,不高兴也不说,有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等到时候攒久了中间连个缓冲都没有,直接就跑去跳楼了。这种人活着真的不是浪费自然资源么?”
终文光最听不得这种话,跟何哲拉开一点距离,板着脸:“你再这样讲,我就要生气了。”
“生气”这个词好像是触发了什么似的,何哲难得没在再自我厌恶的漩涡中越陷越深。他埋在终文光的肩膀处,“对不起啊,我现在有点控制不了我自己,你……别生气。”
“恩。”终文光哪里会真生气,他只会是心疼。
何哲有一件事一直憋在心里,之前他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所以也没想过需要坦白。然而当他了解到,在他求助的时候那个冷冰冰说自己在忙的声音不是终文光之后,那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口,他觉得自己瞒不下去了。
“我之前……那会儿,”何哲纠结了一下用词,“最后那通电话,其实……有点报复的意思。”
“报复?”终文光似乎不能将这个词和那通电话联系上。
“我就想着……你那阵子挺忙的,肯定就跟之前那次一样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挂了。之后你知道我的死讯,明白那是跟我最后的一通电话,肯定会——”
“恩?”
“肯定会后悔一下的。”
终文光收回之前的想法,他会真生气,还是特别生气的那种。
何哲听到终文光吸气的声音就心头一紧,抱着对方的力度又紧了几分,“主要是之前那通电话,对我的打击太大了,而且我那会儿都病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有正常的思维方式,文光你就……体谅一下。”
然而终文光并不听这一套,“你想拿自己性命赌气,这是我体谅一下就能翻篇的问题么?”
别看何哲说这事的时候言语间躲躲闪闪的,但是却一点也不弱势,反而有点理直气壮的意思在。如果非要描述一下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大概就是渣男在解释自己为什么出轨,类似于什么:“我也不是有心要出轨的,你……别生气”,“我其实……心里爱的还是你”,“之前醉酒之后人不太清醒,一不小心就跟别人上了床,你……体谅一下”。
之间的躲闪连心虚都算不上,完全是理由没编好,所以总是停顿下来思考谎话改怎么扯。
本来事情就够让人生气的了,何哲这态度更是让终文光气的头顶冒烟儿。
好在何哲没有继续作死下去,语气终于弱了下来,“文光,这件事我本来想瞒一辈子的,但是又觉得太对不起你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能消气,怎样都行。”
终文光听着何哲不规律的喘气频率,就能听出来对方有多难受。再加上何哲难得剖析一回内心想法,终文光就算在生气,也不会真的把何哲怎么样。
何哲得不到终文光的回应,只能自己在那亡羊补牢,“其实我当时是下定了心思不会回头的,可当真的见到你之后,我就觉得啊——”
“虽然你之前那么坏,但是死了以后的世界没了你,也怪没意思的。”
终文光听到这句话,鼻子突然一酸。
何哲一直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从来不会把我爱你你爱我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他们两个人能在一块儿,完全是靠终文光坚持不懈死缠烂打的追求,以至于终文光时常怀疑,何哲到底是喜欢他多一点,还是怜悯他多一点。
他也总觉得,何哲其实是不需要他的。虽然他会跑去给何哲做饭,两个人一起看电影,甚至替何哲收拾公司的烂摊子,但是终文光从来不觉得这些事情何哲没了他就解决不了。这也就导致当何哲变得越来越冷淡,甚至轰他走的时候,他没有觉得这一切是何哲的心理状态出现了什么问题,而是以为何哲只是嫌他烦了而已。
“没有你的世界也怪没意思的”,单是这么一句话,终文光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文光,”一直听不到回信儿,何哲这会儿算是体会到自己之前那种有什么想法都不宣之于口的脾性都多烦人了,“你理理我。”
“看你在现在难受,不跟你计较,等你好了咱们所有账一起算。”何哲之前就是个惯会得寸进尺的,所以终文光也不打算太宠着他,不能说原谅就原谅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得怎么上房揭瓦。
终文光知道何哲父亲去世也给何哲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遇上趁着何哲现在心中有愧,跟对方聊了聊这个问题。
不聊还不要紧,终文光刚被一个姓何的气得要死,紧接着有被另一个姓何的气得要死。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终文光听完了起因经过之后恨不得要去撬棺材板,“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就能这么作践?”
何哲这会儿正歪在终文光的病床上,而终文光穿着病号服坐在椅子上。何哲本来就头疼,终文光一激动声音难免高了一些,当时何哲脑袋就嗡的一声。
“文光……”何哲有气无力的,“小点声,头疼。”
“哦哦,”终文光放轻了声音,“有没有可能是出声的抱错了啊,你做过和你妈妈的亲子鉴定吗?”
“没有,”何哲叹了口气,“都只剩下骨灰了,哪还做的了鉴定。”
“要不咱们查查当年你出生时候的事情吧,万一真的是抱错了呢?”
“算了吧,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再说就算真的抱错了,找到了父母又怎样,之前从未谋面肯定生分的很,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终文光点点头,不再深入这个话题,而是牵起何哲的手,“那咱们进世界吧?”
“不用这么着急,你想歇多久就歇多久,我撑得住。”
“我没事,下一个世界是什么啊?”
“一个……”何哲笑,“挺有意思的世界。”
第九世界第一章
中抓有两位风云传奇人物,一位名许不直,一位名笑北竹。
许不直,人如其名,是个弯的。变声系,本音0.6666勉强可以算得上攻音。至于伪音么,从纯零到纯一都能伪出来,美中不足的是还没有办法伪出女孩子的声音,不然便可在伪声界所向披靡,而他对此的态度是,“缺憾是另一种完美。”
从他把性取向写进名字里就能看出来,不是什么正经人。大学生,学习不怎么忙的那种。平时直播唱个歌打个游戏是常有的事,歌唱得就算还行,游戏是打得贼烂,成日里就知道苟,不苟不能活。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黑听,因为有几次在别人吐槽他的时候突然在闪现,一句成为中抓伏地魔。伏地魔一词有两层意思,一层是说他是绝地求生游戏里和草地融为一体的玩家,会在不经意间冒出阴人一把;二是说他坏话的时候名字不能提,只能说“那谁谁谁”代替。
相比之下笑北竹就是另外一个画风了。本音0.9,声音攻还先另放着,主要是声线总给人一种钱权两不缺的感觉。声线极其稳定且具有识别能力,不夸张的说,笑北竹打个喷嚏都能被路人粉一耳朵识别出来。年龄成迷身份成迷什么都成迷。不直播,没微薄,剧组出个剧都没人能艾特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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