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哲挑眉:“喜欢我整个大学期间一点联系都没有?”
“没办法啊,后来清醒过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绿毛那会儿的造型丑得有多么的惊天地泣鬼神,就想等你把绿毛的长相忘得差不多了,我再回来找你。你看,后来你不就没认出来我吗。”
似乎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何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透了老底了,那我今天就丢人丢到家。”终文光拿出了终端,调出了几张照片。很多明显是偷拍的照片,上面全是何哲。
“哥哥,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有多喜欢你的话,看见这些照片没有?这就是我整个大学生涯的小黄片。就算我是纯粹地见色起意,起了四年那也绝对是真爱了。”
何哲无视开始满嘴跑火车的终文光,开始看那些照片。有的是偷拍他工作的样子,有的是他小憩的时候明目张胆拍的,还有一些明显是他被绿毛拽出来吃地边摊虽然无奈但是也跟着一起吃时抓拍的。
原来,他给过文光这么多快乐的时光。他还以为他对对方带来的,总是阴暗。
“文光,”何哲苦涩地开口,“让我抱抱你。”
终文光轻搂住何哲,“阿哲,你曾陪我读过了人生中最消沉与黑暗的一段时光,所以这次,轮到我来陪你。”
第十世界第一章
作为一位私家侦探,什么才是应该做的?
给客户展示调查到的实情,还是给客户看到对方想要看到的?
祝龚选择第二种。
毕竟一旦选择要展开调查了,尤其是关于劈腿出轨的调查,那么客户心中对伴侣肯定是已然存疑了的。
不拿出点石锤,花了钱的金主爸爸绝对不会认为是他们的伴侣对他们依旧忠诚,只会觉得你本事不够,没办法发现该发现的奸情。给点钱打发了你,换个侦探继续接着查,查到有“真东西”为止。
但是真的找到了石锤,也不能上来就告诉客户。刚调查了没两天,就把幽会照片摆到客户跟前,顺便连带着小三的姓名住址等个人信息一律奉上,看起来是靠谱又高效,可是后续的钱还要不要赚了?
“我调查了这三天来看,目前还没能锁定你爱人的出轨对象。不过的确拍到他跟一位男性极为熟络,”祝龚把三张照片推倒薛玉成跟前,“而这位男性,我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正是薛家产业对头公司的高管。”
照片中的两个人在酒吧中相邻而坐,靠得极近。不过说句良心话,祝龚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两个人靠得近完全是为了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看一个小物件上面的什么细节而已,如果在正确的角度照照片,出来的效果绝对不会让人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猫腻。
不过照片这种东西的好处就是,只要找对了角度,两个离得八丈远的人,都能让人觉得正依偎在一起,更何况这种本来离得就很近的人。
给客户这种混淆视听的东西,到底还是昧良心,祝龚这时候寄希望于调查目标真的出轨了,只是他还没有发现证据。便不由得想要跟薛玉成确认:“薛先生,我能否冒昧地问一句,是什么让您觉得你的爱人出轨了呢?”
“我听到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十分亲昵地喊一个我没听说过的人。”
“有没有可能是前任?或者父母家宠物的名字?感觉这种误会总是存在的。”
薛玉成垂眸,“我倒是希望如此,只是他没有前任,并且对宠物毛发过敏,所以你说的可能性,完全不存在。”
“那这还真是挺可疑的……”
其实薛玉成方才不想回答的,只是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不能跟家里说,也不愿跟朋友说,更不敢明明白白的问对方那个名字到底是谁。所有的东西都憋在心里,他很需要找个人倾吐一下。
他跟钟权结婚五年了,看着对方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成长到现在这样,站在了离开薛家,也依旧能创出一片天的高度。
他的父亲曾经指点过他,如果他想要钟权在他身边,安分守己的呆一辈子,就别给钟权太实在的东西。不然能钟权自己翅膀硬了,能扑腾了,还愿不愿意维持这段婚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薛玉成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但是他还是告诉父亲,薛家能给的,父亲您愿意给的,就给钟权吧。
“不怕到时候后悔?”薛老爷子抬眼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怕,可有些事情不是怕,就能躲过去的。”
薛玉成回想着当年自己说的话,他曾经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是贪图薛家的权势,那他也认了。只要在达到目的之前,钟权愿意哄着他骗着他,他就愿意。
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等真能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又怎么放得下。
他甚至觉得,如果真的出轨他也忍了,只要装作不知道,日子也不是不能过下去。但钟权现在既然已经和其他公司的高管搞好了关系,恐怕连未来,也不打算在薛家的产业里继续待着,到时候还能不能接着过,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虽然我只是个很多人只认识歌不认识我的歌手,平日里也没什么狗仔蹲我,但是好歹也是圈子里的人。照片是最会骗人的东西,我是知道的。”
祝龚只得干笑着点点头,不说话。
三张照片。一张是钟权把一个什么小玩意放到邻座的人手里,一张是两个人头挨着头一起盯着那东西看,下一张,是钟权很随意地把那个东西放进上衣的口袋里。
“你可能觉得中间这张是我最在意的,因为两个人看似很亲密,不过这角度找得太刻意了,我反而怀疑实际情况的真实性。让我坐实了怀疑的反而是这张,”薛玉成指尖敲了敲第三章照片,“钟权漫不经心放进口袋里的——”
“是我们的婚戒。”
“听上一句话的时候,请在脑内将‘婚戒’一词画上重点,谢谢。”钟权晃着手里的环,毫不掩盖地向治疗师炫耀着。
时间回溯到二十二小时前,酒吧。
这还没完,钟权还要强行地给治疗师解说,戒指内侧的摩尔斯密码,哪里是起点哪里是终点,这几个点杠点,连起来代表的是什么字母,下面又是哪几个点杠点代表一个字母。
“大哥,”治疗师在这破灯光下,看得眼睛都快瞎了,“我其实不是很想知道这玩意是怎么破解的。”
“不,你想知道。”钟权把治疗师的脑袋掰回来,继续塞狗粮,“你看你这一打岔前面全乱了,咱们重头再来一遍吧。”
治疗师两眼无光地接受了一遍早期数字化通讯形式的洗礼之后,就看到钟权把戒指放进了口袋里。
“等会儿,大哥,”治疗师一下子就清醒了,“婚戒诶,您就这么随便一放?不怕弯个腰戒指就没了么?”
钟权拍了拍胸口的口袋,“这口袋是特殊设计过的,里面有夹层。我没了这戒指都没不了。”
“那可真是太稀罕了,”治疗师敷衍着,“戒指不戴手上非要放专门设计的口袋里。”
“我乐意,”钟权似乎被戳破了什么似的,跳过了为什么不戴戒指这件事,将注意力转向转向好感度,“结婚五年了好感度百分之三十?你们给我这个世界改动了多少?”
百分之三十,作为攻略的起点算不上低,但是都结婚许多年了,这数值就不对劲了。当初他写这个世界的时候,设计的只是两个人之间有小误会,暂时拉低了一点好感度,但是世界的本质,可是奔着哪怕婚后多年依旧恩恩爱爱去的。
而现在这个好感度,别提秀恩爱了,这怕不是直接奔着离婚去了。
治疗师摇头晃脑,“佛曰不可说。”
“爱说不说,”钟权无所谓,“我照攻略不误。”
“大哥好魄力,”治疗师金三胖式鼓掌,“只是我好心提醒一下,有事没事多翻翻系统的那些病,说不定有惊醒哦。”
话音刚落,治疗师就敏锐地感受到视线的存在。尊崇着生物的本能往一个方向望去,便看到対街斜右侧停着一辆车,车窗拉到一半露出大炮似的相机。
抬眼瞟了下钟权,看着对方似乎在发呆的样子,就知道是在翻看系统,
他偏头冲向相机的方向笑了下,晃着酒杯,做了一个碰杯的动作,果然没一会儿那车就开走了。
祝龚当时只觉得被抓包了,慌得一比,冷静下来之后以为是对方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不在乎才会如此坦然。现在听了薛玉成的话,心里已经将照片中的两个人列入狗男男队列。而男子碰杯的动作,分明就是炫耀,仿佛在说:
“我就是偷人了,你能怎么样?”
“这也太过分了!”祝龚拍案而起。
薛玉成没能和祝龚频道同步上,“其实也算不上过分……”
两个人正说着,薛玉成的手机亮了,来电显示的正是钟权。
“喂,玉成啊,”钟权那边语气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有个朋友今天升职了,我们几个平时比较熟的今天去他家里吃顿饭,可能回去的晚些,你早点睡,就别等我了啊。”
“好,喝酒吗,我派司机去接你?”
“不用,他们喝,我不喝。”话筒里传来钟权的关车门的声音,“最近养生,戒酒。”
薛玉成看着照片中,钟权跟前的那杯喝了一半的威士忌,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行了,我到朋友家了。明天早上不管多早都记得喊我起床,咱们两个一起吃早餐。舍命陪君子,我就算困死也得养成你吃早饭的习惯,听见没有。”
“恩。”
“明早餐桌上见。”
“明天见。”
挂断了电话,祝龚赶忙往薛玉成手里塞了个平板,上面有个红点,显示着地理位置。
“钟权的轿车定位。”祝龚解释道,“钟权的手机有薛家的商业加密系统,追踪起来有些难度,所以我们退而求其次地在车上按了定位。”
薛玉成认识钟权现在所在的位置。他们曾经在这条街上看过电影,吃过路边小吃,抓过娃娃,牵过手,接过吻。
市区里著名的约会一条街,有餐厅,有电影院,有购物中心,有宾馆。
唯独没有居民区。
钟权,你这是约了哪个朋友,又去了哪个家呢。
第十世界第二章
挂断电话后,钟权车的定位果然不动了,而这一停,就是三个小时。
薛玉成着实想不出,钟权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他。最近既不是谁的生日,也不是纪念日,所以自然不存在什么“扯谎其实背后在偷偷准备惊喜”之类的操作。
正这么想着,微信提示有新消息,黎飞文给他分享了个短视频。
黎飞文算是薛玉成的发小,正宗吸猫狂魔一位,时不时会给薛玉成分享主子的小视频。薛玉成心里正烦着,估摸着对方无外乎又在分享他们家猫吃吃喝喝的动态,也就没理会。
黎飞文:[这是你们家那位?]
薛玉成二话不说点开了链接。
短视频只有三十秒,发布时间是两个多小时前,一看就是偷.拍视角。视频里钟权正有一搭无一搭地吃着饭,那表情……薛玉成再熟悉不过了。
发布者的配词是,“小奶狗什么的,在成熟男人面前,一文不值。瞧这落寞的神情,看得我心都碎了。”
薛玉成内心:不,他那只是在挑食而已。
二十秒过去,拍摄者终于不再执着于给钟权特写,镜头略略带到了钟权对面的位置。
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是薛玉成十分确信那是一只巨大的玩具熊,松了口气。
视频发出来区区两个多小时的功夫,点赞已经过万,展开评论,一水儿的全都在羡慕熊。
他来来回回又看了两遍,除了“钟权在跟一只玩具熊吃饭”之外,还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李文飞没等到回信,一个语音通话就打过来了。
“成儿,他在外面穿的花枝招展的,你怎么也不管管?”
怀疑出轨归怀疑出轨,钟权现在也没被发现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一码归一码。薛玉成摸了摸鼻尖,本能还是向着钟权说话,“他也没穿多花哨啊……不就是件儿普通衬衣么,你看对面那只熊穿的都比他复杂——”
“薛玉成!”李文飞气急败坏,“你一天到晚跟钟权在一块,不觉得什么,但是旁人对他没有那个免疫力,懂?还普通衬衣,他套个麻袋照样有人吹衣服版型好,你信不信?有没有点危机意识!”
这也就是薛玉成有感情上的事不敢跟朋友说的原因,提一嘴立马就会被劝分,锅还必须甩到钟权身上。
他理解李文飞是向着他,可他又是那种,“虽然我现在在正钟权的气,但是你也不能在我跟前说钟权不好”的那么一个性格。
所以还怎么提,没法提。
李文飞还在电话的那一端碎碎念念,薛玉成嘴里应付着,继续去看钟权的定位,发现这一会儿的功夫,钟权的车就已经开进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这会儿薛玉成反倒成了心虚的那一个,赶紧兵荒马乱地把桌上的照片资料什么的都收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挂了李文飞的语音通话,就听到门口有动静。可是赶回卧室已然来不及了,便欲盖弥彰地打开了不知道多少个月都没看过的电视,假装看电视剧。
可是做完这一切,却没等来钟权的开门声,方才的声响只是邻居经过门口而已。
薛玉成看着钟权的坐标,突然有些迷茫。
总听别人说,结婚的日子久了,下班后到家了却不想进家。只想着能独自在车里坐一会儿,拥有点自己的时间,逃离了工作的魔掌,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烦扰,不用强打精神应付家里人。
这种感慨,薛玉成从来没感同身受过,相比之下更多的是不理解,他本以为钟权也是一样的。
他还算认识认识几个钟权的朋友同事什么的,前些日子旁敲侧击地问过钟权最近的情况。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答复,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钟权在公司的日子过得还不错,绝对不存在什么压力过大的情况。
至于生活的琐事,家里从来都是阿姨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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