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项寻觉得自己唯一的变化就是不孤独了。
他以前也不觉得自己孤独,只会在某些特定时候,比如喝过酒之后,跟朋友倾诉之后,心里会有种空空的感觉,他不知道这其实是孤独感,等他的心被骆寒填满之后他才意识到。
而现在,不论什么时候想到那个人,他的心里总是溢满了幸福感,再也没有那种空空的感觉。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父亲是项?”安德鲁说起项老头,“他是我以前很欣赏的一位亚洲摄影师。”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父亲隐姓埋名,隐瞒了他以前的事情。”项寻说,“那个奖项有希望拿回来吗?”
安德鲁摇摇头,“我不确定,我觉得希望不大,但是我会替他平反,或者可以除掉那个得奖的摄影师的名字,这是电影节的耻辱。”
这件事说来也巧,安德鲁因为很喜欢当年项老头拍的那部电影,所以一直默默关注那位冒名获奖摄影师的后续作品,但可惜的是,那个人的作品再也没能达到那样的高度,而且风格跟获奖电影大相径庭,完全是两个人的风格。
安德鲁心里有疑虑,只是他也无从考究,不知道那个人是冒名顶替了原来的摄影师。只是非常失望,所以当项寻提起那部电影,告诉他真相之后,他简直激动坏了,当即便答应帮助项寻调查此事。
“没关系,我父亲不是很看重奖项本身,他只是需要了结心里的遗憾。”项寻说。
安德鲁点头,“我了解,我对你父亲的遭遇感到气愤与遗憾,我可以见见你的父亲吗?”
“当然,”项寻笑起来,“我父亲脾气有点古怪,但他很好客,他应该会高兴认识你。”
项寻离开的时候这件事还没有得到解决,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不过,安德鲁却在个人社交平台致敬了项老头以及他的电影。
安德鲁在业界有一定的影响力,这件事最终哪怕真的无法平反,但是在广大电影人的心中却是分明的,众人会恍然大悟,原来那部经典作品的摄影师是项志国。
这就够了。
项寻同安德鲁回到北京,骆寒开着皮卡来接机,跟他的潜在情敌当众拥了个抱。
安德鲁:“你比荧幕上帅。”
骆寒:“谢谢,你也是本人更帅。”
项寻一脸黑线,“你俩够了啊。”
骆寒接过项寻的行李,当着安德鲁的面亲吻对方,漫天撒狗粮。
安德鲁笑着摇摇头,“我想谈恋爱了。”
骆寒说:“我可以给你介绍中国小伙。”
安德鲁:“不不,我还是更喜欢意大利小伙。”
骆寒心说:那太好了。
三人随后直接去了项老头的四合院,刚刚还说喜欢意大利小伙的安德鲁,立刻就要找个胡同小伙。
“哦,我太喜欢这里了,我在项寻的作品里见过,我喜欢这里的生活,我想找个胡同小伙恋爱,一定很有感觉。”
项寻泼凉水,“你还是回去祸祸你们意大利小伙吧,我们胡同小伙恋爱都是奔着结婚去的。”
安德鲁:“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你都找到灵魂伴侣了,我当然要结婚。”
项寻:“……”
骆寒:“……”
安德鲁因为太喜欢胡同并立志找一个胡同小伙,于是退掉了预定的酒店,赖在项老头家不走了。
项天问看在对方是电影节评委的份上热情招待,并亲自下厨给他做饭,私下里却找到项寻问:“这个什么鲁他什么时候走,怎么什么都好奇啊,逮着什么问什么,太烦了,他刚才居然问我的尿壶出不出手,他是不是有什么变态的癖好?”
项寻差点笑抽了,“你也是,他要你就卖啊,小子有的是钱,甭替他省。”
项老头坚决摇头,“那不成,人一外国友人,不远千里来到中国做客,我不能让人捧一尿壶回去啊。”
项寻:“哈哈哈哈——”
“笑什么呢这是?”骆寒把笑得直不起腰的人拉进怀里,用手指蹭掉眼泪,“别笑岔气了。”
项寻把尿壶的事告诉骆寒,骆寒比他笑得还惨,两个人傻啦吧唧地在院子里笑了半天。
项老头跟安德鲁语言不通,却意外很聊得来,项寻临走前教会项老头用翻译软件,便放心把安德鲁丢在四合院里,跟骆寒回了家。
“你俩怎么认识的?”只剩下两个人,骆寒小醋精上线,“怎么以前都没告诉我你认识这么牛逼的朋友啊?”
“我认识的朋友多了,有必要一一介绍?”项寻歪着头,观赏对方吃醋的样子。
骆寒斜眼瞪他,“气我是么。”
项寻挑眉,“是啊。”
骆寒气笑了,加速开车到家,一进门就把人抱离地,对着项寻的屁股狠狠拍了两巴掌,“当我不舍得打你是吧?”
项寻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安抚,“开玩笑的宝贝儿,什么朋友都没你重要啊,没必要浪费咱俩的相处时间介绍是不是。”
骆寒把人放到沙发上,扯开对方的衣领,一边抬眼看着他,一边在胸前狠狠咬了一口,“告诉我,睡一张床的朋友还有几个?”
“咳咳,你听我解释。”项寻两只手捧住骆寒的脸摆正了,“很早以前认识的,当时他还没有现在这样牛逼,就是个比我富裕点的摄影师,认识他的时候我特别穷,在意大利没地儿住,就挤在他的公寓里,单纯的睡一张床,一点非分之想也没有,真的——至于睡一张床的朋友,其实,还不少……喂喂,你冷静!”
骆寒还冷静个屁,一个字也不想听,妈的,超过十天没碰男朋友,已经是他的承受极限,有没有这个意大利男人,他今晚上都冷静不了。
第二天,爽完了的骆寒跪在沙发边,拿着冰块给项寻的膝盖冷敷。
“嘶……凉!”项寻简直服了这牲口,每当他以为骆寒不能更牲口的时候,对方总能再牲口出一个新高度。
操,膝盖都干肿了!
“抱歉哥,年轻精力旺盛,可能过几年就好了。”骆寒陪笑。
“你滚吧你,过几年我人都没了!”项寻仰在沙发上盖着脸,气得不想看他,“通知你一声,生日行程取消了,哥哥我伤筋动骨,起码养仨月。”
再有三天就是骆寒的生日,项寻从年初就打算带骆寒去日本登雪山。
准备生日礼物是件挺头疼的事,而且每年都要头疼,项寻就寻思着不如带着骆寒重走他以前去过的那些地方,走他走过的路,听他路上的故事,认识他认识的朋友,一年走一个地方,也挺有意义的。
骆寒急了:“别啊哥,我背你上山好不好,不用你走路。”
项寻:“哼,不去。”
占便宜一时爽,骆寒要知道昨晚之后他活活一个月没开荤,估计打死也不会放纵自己。
生日该过还得过,项寻就是故意那样说,不然这货不知道收敛。
从出门开始,项寻就是皇帝出宫般的待遇,除了坐车,骆寒要么背着要么抱着,能不让他走路就不让他走路。
因为这个他俩还上了一次热搜,网传项老师疑似骨折,没法走路,下一期的《旅人》可能没法拍了。
从第二天开始,窦乐的公司陆续收到了十几辆电动轮椅,电动折叠代步车,要求项老师务必参与录制。
当然,出门浪的两人还不知道这回事。
登山那天,骆寒真要背着项寻上山。
“你疯了啊,这是雪山,你一个人能爬上去就不错了。”项寻换好登山服,背好拍摄装备,准备录制属于他们俩的vlog。
“试试呗,爬到哪算哪。”骆寒蹲下,让项寻到背上,“咱俩也不是非到山顶,意义就在于我们俩在一起过了这个生日,我来过你来的地方,这就够了。”
项寻无奈,“我腿没事,上得去。”
骆寒坚持,“我乐意背你。”
项寻为了让这货快点死心,只好爬到对方背上,一个人加登山包的重量,走不了多远就受不了了。
“七月十九,骆傻子的一天从背着我还有背包登山开始。”项寻手持摄像机沿途拍摄,“五百米,一千米……这货居然连走了八千米,我应该给他申请吉尼斯。”
“哥,你以前登山的时候都想什么?”骆寒稍微有点喘了。
项寻想了想说:“没想什么,就想着登顶拍最美的风景。”
“嗯,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嘛?”骆寒停下来歇了歇,又继续走,“我想就跟你一直这样走下去。”
“你不这样想咱俩也得一直走下去。”项寻要求下来,“差不多了傻子,还要不要腿了啊。”
“没事,我高兴,再走一会儿。”骆寒喘得有点厉害,走几步得歇一歇。
“这傻子居然已经走了近一个小时。”项寻对着镜头说,“我敢打赌,这人明天肯定站不起来了。”
骆寒本来想背着他爬到第一个休息站,但中间有一段十分陡峭,背着人没法爬,只好放项寻下来。
“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骆寒拍拍僵硬的大腿说,“我感觉自己身轻如燕,已经练就了绝世轻功,可以雪上飞了。”
“操,神精病。”项寻笑了半天,“你怎么不干脆脚底装俩轱辘闹雪山啊。”
骆寒:“那叫风火轮哥。”
“你别招我啊,我想起风火轮来就憋不住笑。”项寻笑得没力气爬山了。
两人走走停停,被一起爬山的人甩了一大截,但两人也不着急,一路说说笑笑的,反正他俩志不在登顶。
走到第一个休息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其实还有时间继续爬,不过项寻觉得骆寒肯定累到了极限,过个生日没必要这么拼,休息到明天再爬也一样。
用瓦斯烧了点热水,没条件泡脚,项寻拿毛巾浸满了热水包裹着骆寒的脚,相当于是热敷,能缓解疲劳,他以前也这么干过。
“舒服么?”项寻一边按摩对方的小腿。
“哥,这时候别开车。”骆寒小声说。
项寻无语,拧他腿上的肉,“你他娘的就是欠,就该让你明早上爬不起来。”
“让我爬不起来是什么虎狼之词?”骆寒吸了一口凉气,“别这样用力啊哥,我要叫了啊。”
项寻:“……”
真想打死这人。
接下来项寻要为骆寒准备生日“大餐”,户外条件有限,但只要准备充足,也能吃一顿像样的。
项寻以前经常背着帐篷出门野营,各种野营做饭工具齐全,他先冲了两杯热咖啡,热乎乎地喝完了,然后开始做饭。
骆寒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没少看项寻野营的视频,不过经过剪辑的跟现场观摩感觉不一样,因为可以看见人的脸,所以更加享受。
项寻先用小锅煮了一点米饭,然后烧水煮泡面。
骆寒问:“不是说有蛋糕么,哪呢?”
“别着急啊,一会儿就有了。”项寻卖着关子,一边有条不紊地做着手里的活。
项寻把泡面煮好了,将面捞出来沥干水分,盘到一个圆形的平底深盘里,接着煎牛排,煎鸡蛋,煎青红椒,煎土豆块。
煎好之后,泡面上铺一层黄白色的煎蛋,铺成一个圆丘形,就好像是奶油,然后在鸡蛋中间摆一块牛排,周围均匀摆一圈土豆块,点缀青红椒,拿出他事先准备好的数字蜡烛插在牛排上,点燃,像模像样的生日蛋糕就准备好了。
“闭上眼宝贝儿。”项寻背对着骆寒,捧着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蛋糕转身,“我数一二三啊,一……喂,谁让你睁眼的!”
骆寒看着眼前的“豪华”蛋糕,眼眶一热,“哥,你是要感动死我吗?”
“这就感动死了吗?”项寻笑了,“祝你生日快乐,我最爱的骆寒同志,生日歌就不唱了啊,这蜡烛坚持不了多一会儿,赶紧吹。”
骆寒把项寻拉倒身边,“你跟我一起吧,我力气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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