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结婚,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那时候天气正好,如果纪清风愿意的话,就带他到某个海岛上去拍结婚照。
就在穆知澜想入非非的时候,江知秋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说了声“抱歉”,就跑到门外去接电话了。
电话是江知秋的舅舅打过来的,刚一接通,舅舅就问了句:“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我听说你被人刺了一刀。”
“挺好的,伤口缝了几针,现在恢复得不错,”江知秋老实回答,“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舅舅说:“之前你让我买通拉斐尔公司员工的事情,我弄好了,查到了一些线索,好消息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江知秋没想到舅舅这么大年纪了还玩这一套,就问:“好的吧。”
“好消息就是,很多之前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都查清楚了。你妈妈的那个女学生Cathy,真名叫加百列,是拉斐尔的未婚妻,两个人是恋爱关系,至于那个曾经在地下室里袭击了穆知澜的金发杀手,叫米迦勒,是个不折不扣的职业杀手。”
“那妈妈那边......”如果Cathy和拉斐尔走得这么近,江知秋有些担心Cathy会对Krista不利。
“放心,你妈妈说她有把握对付加百列,她让我们不要打草惊蛇,把事情交给她处理,”舅舅接着说,“坏消息是......米迦勒已经前往中国,根据线人的情报,他对穆知澜怀有很强烈的恨意,很有可能会对你和穆知澜不利。”
与此同时,一架专走国际航线的飞机稳稳地落在了郊外的机场。
米迦勒拖着行李箱走出了机场,他带着墨镜,金色的长发用皮筋扎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来度假的,实际上却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允许踏入这块土地。自从他对尹路的感情被父亲发现后,父亲就禁止他前往尹路的家乡,而之后拉斐尔也延续了父亲一贯来的风格,禁止他执行任何与尹路家乡有关的任务。
米迦勒找了家附近的酒店住下。酒店前台工作人员看到这样一位金发的男人,正准备用英文进行交流。但没想到米迦勒的中文还挺流利的,根本不需要特地用英语说话。
他一直被当做专业的杀手训练,从小就学会了多个国家的语言。更何况中文是尹路的母语,他自然要好好学会。
“我是过来旅游的,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叫姻缘树的地方?”米迦勒拿着手机地图app问酒店的工作人员。
“对啊,就是这里。”
得到了准确的答案,米迦勒提着行李去了房间。这一天长途飞行有些劳累,米迦勒赶紧去洗漱,等他终于可以歇口气的时候,他打开了行李箱,取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尸体的照片,没办法,尹路生前没有拍过什么照片,米迦勒费了很大的劲,才从警方那里搞到一张尹路尸体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脸上都是淤青和伤口,眼角还有一道伤疤,白皙的脸庞上沾满了灰尘,都没人记得死前帮他清理一下。
生前那样爱美的人.......
米迦勒收起照片不再多想,明天他还有事要做。
第二天一早,米迦勒就起床去了姻缘树。之前尹路也和自己提过这棵树,说这是他们家附近最有名的景点了。不过自己真的亲眼来看,也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挂满了红色绸布条子的古树罢了。当时尹路说起这棵树的时候,还反复提及了很多人会在这里祈求姻缘,祈求爱情。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着光,能看出他对爱情的渴望,只是这种渴望在生命终止的那一刻,也画上了句号。
米迦勒看到旁边有卖红色绸布的店,50块钱一根红绳,他掏出钱包准备买,但想了想,还是收起了钱包。
他自认为是尹路死亡的凶手之一,是不可饶恕的叛徒,是欺骗了神明的罪人。这样的人,如何向神明祈祷爱情与婚姻。
更何况,在尹路痛苦的时候,他没有勇气伸出手去救他。
再看下去只会让自己觉得心酸,米迦勒打算离开。他顺着这棵树一直往东边走,出了景区东门,看到的是一个青石板的巷子,巷子两边都是民宅区,肩并肩挤着的都是两层小别墅。米迦勒从东边开始数,数到三的时候停了下来。
文艺南巷103号。
是这个门牌号没错。
今天他起得早,周围都没什么人。米迦勒敲了敲这家人的门,一个穿着棉服的中年男人开了门。
中年男人睡得正迷糊着,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他看到米迦勒,生命中不多数见到外国人,他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问了句:“你是谁啊?”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尹路的人。”
一听这个名字,男人脸色一变。刚才还迷糊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他伸手就想把米迦勒给推出去,然后把门给关上。却没想到米迦勒的力气比他大得多,直接把男人推到在地。又从腰间抽出匕首,抵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看男人这个反应,米迦勒基本上确认了这家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尹路的家人。他再确认了一次:“你认识尹路?”
男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卧室里妻子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过来,却看到了自己的丈夫被人用刀抵着脖子,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周围左右都是邻居,如果真的让女人呼救,米迦勒恐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别叫,叫了我就把他杀了,”米迦勒抬头威胁女人,手里的匕首在男人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如果想让你的丈夫平安无事,就给我安安静静的,我只问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第70章
米迦勒用随身携带的尼龙绳捆住了丈夫的双手,再捆住了妻子。他关上院门,驱赶二人进了客厅。期间妻子还想逃跑,却被米迦勒抓住头发,在地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妻子的脑袋上顿时起了个包,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野狼盯上,根本无处可逃。
眼下只能先稳住米迦勒的情绪,然后再找机会逃离。
米迦勒坐在沙发上,问起了尹路的过去。他想要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太久没有人和自己聊起尹路,他有些难受。
“尹路他,是我和前妻的孩子,我和前妻离婚之后就带着他。但我没想到他从小就有性别认知障碍,我们觉得这孩子脑子有病,就把他给孤儿院了,后面听说被国外的一个机构给领养了,反正我们也和他没关系了就没再管过,前几年听说他死了,”男人慌张地解释自己和尹路的关系,他以为尹路可能是在外面犯了什么事情惹到了米迦勒,赶紧把自己和尹路的关系撇清,“我们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啊!他在外面干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
米迦勒不喜欢这样的语气,他起身在客厅周围转了转。
“他以前住在这里吧,尹路之前总是和我说他家里是二层小别墅,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米迦勒打量着客厅的陈设,这个家庭看起来挺富裕的,要不是尹路有着性别认知障碍,或许在这个家里会过得很好,无忧无虑的长大,也不会最后沦落成那幅模样,“他的房间在哪?”
男人愣了一下,“他......住在院子。”
米迦勒转身看着那个破旧的院子,就这么小一块地方,挡不了太阳也挡不住雨,尹路小时候就生活在这里。米迦勒记得尹路提起过,他一直蜗居在后院的棚屋里,偶尔只有父亲和后妈大发慈悲,才能去客厅里躲雨。
棚屋下已经没有尹路的生活痕迹了,上面摆满了盆栽,冬季没有花开,里面都是枯枝。
“那他的东西还有吗?”米迦勒不死心,又问起了一些尹路的遗物。他太过思念这个在自己的生命中如同惊鸿一瞥的人,他太想找到一些东西证明尹路的存在。
夫妻对视一眼,最后坦白:“没有,我们一把火烧光了。”
得到这样的答复,米迦勒叹了口气。
他只是想找最后一点点尹路的踪迹,可老天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米迦勒有些不明白,在孤儿院里,每一个孩子都渴望亲情,认为有了父母有了家庭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只是他不懂,为什么尹路的父亲会这么狠心:“你们不是亲人吗?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我和他才不是亲人,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个小孩脑子有病,他偷我的衣服还有裙子穿,我们养了他三四年已经算很对得起他了!”提到尹路,妻子有些愤怒,她是尹路的后妈,本就没有血缘亲情,对那个孩子的回忆,只有恶心。
男人撞了妻子一下,现在紧要的事情是找机会逃出去,而不是在这里无意义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他和我说过,他没有偷你的裙子,是你自己扔在垃圾桶,他只是觉得好看捡回来了而已,”米迦勒拿起了桌子上的摆件,他很难受,这里有好多东西,可没有一样属于尹路,“他说如果有生之年可以回来,他想向你道歉,想和你好好地解释事情的经过。”
他没有病,他没有疯。
他失去了9根手指却依然自信地畅想有一天能站在世界的舞台上演奏钢琴。
——“总有一天我会从这里出去,然后去特别大的舞台上表演钢琴,米迦勒,到时候你能来给我献花吗?我想要香水百合,记住了不是一般的百合,是香水百合。”
米迦勒擦掉了眼角的泪,“我来找你们,本以为是能找到那架钢琴的,看来我找不到了。”
他的梦和他的梦,其实早就碎掉了,如今寻觅的不过是假得可怜的泡影。
都算了吧,还不如一把火烧个干净。
米迦勒抽出腰间的匕首,手起刀落,作为职业杀手,他知道哪里能让人迅速死亡。男人的血沾了妻子一脸,妻子尖叫着扭动着身体想要逃跑,但很快又被米迦勒一刀解决了。
他脱掉了身上沾了血的衣服,换了行李箱里干净的T恤,用厨房里的食物油浇在夫妻二人的尸体上,点了把火。然后关上房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任由身后黑烟翻滚,火光漫天。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或许杀掉所有伤害尹路的人,才能够换来自己心里的一丝宁静。
这些人中,也包括自己。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笔账需要清算。
江知秋在得知了米迦勒已经来到国内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把穆知澜从酒店包厢里叫了出来,两人去了隔壁包厢。江知秋把舅舅提供的消息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弟弟。
并且他还推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上一次自己被人刺杀可能也是米迦勒的授意。
他尤其提醒穆知澜,根据舅舅的情报,米迦勒对穆知澜怀有强烈的恨意,恐怕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杀穆知澜而来的。
穆知澜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这个疯批。但最近这段时间,他经常做梦会梦到一个金发男人跪在自己面前,握住自己的手。
不知道是记忆还是梦境。
“别担心,既然已经知道了情报,咱们就早做准备,这段时间你出门也小心点,带上保镖。”
“哥,躲他是没有用的,”穆知澜叹了口气,他见过米迦勒的身手,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培养的专业杀手,根本不是自己能躲得起的,“他想杀我,就让他来吧。”
“你想用你自己当诱饵?”
“对。”
江知秋沉默了一阵,“米迦勒犯下的案子应该不止这几件,我们联系国际刑警组织和警察,争取将他一举抓获。”
穆知澜点头同意。
江知秋正准备离开,但又想到一件事,“这事你打算告诉纪清风吗?”
纪清风那个性格,要知道穆知澜是去当诱饵,怕不是要把房子给拆了,把穆知澜绑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我会告诉他的,”穆知澜回答,“顶多就是被挠几下,没事的。”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回去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晚饭结束后,江知秋回了家。他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等过段时间就能正常回去上班。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弟弟穆知澜总是动不动闹着不去上班。这在家里躺着确实快活,越躺越舒服,更何况还有陶亭事无巨细地伺候着自己。
陶亭的脖颈修长,在暖色的灯光下切着水果,格外好看。江知秋坐在沙发上,看他低着头切水果没有注意到自己,伸手拿了相机,拍了一张照片。
他火速把照片发给Krista,那速度快得跟间谍处理情报一样。
江知秋心里还记着老妈要看陶亭照片的事,刚好他也缺个机会拍张陶亭的照片作为自己的手机屏保。
Krista收到了照片,表示很不满意。
“脸呢?你拍脑壳有啥好看的,我要看脸!”
江知秋真是服了这个老妈,怎么这么多事,拍都拍了,还要求这么高。他心里埋怨,但手上还是老实地掏了手机继续拍。
好巧不巧,陶亭抬起了头,看到了偷拍的江知秋。
江知秋一时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准备装作自己在找信号。
但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家里每个角落wifi都是满格,怎么找信号啊!
可陶亭看着他,却笑了出来。
暖色的光打在他柔和的五官上,特别好看。江知秋自然而然地按下了快门。
“偷拍我?”陶亭问。
“嗯。”
“我知道了,就不算偷拍了,”陶亭并不介意,端着水果放到了江知秋的面前,还贴心地递给他一把叉子。
江知秋纠结了半天,才交代出真相:“我妈想看你的照片,让我拍一张,我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陶亭直接吻住了江知秋的唇。趁江知秋不注意,陶亭拿手机,自拍下了自己和江知秋接吻的照片。
等江知秋反应过来,陶亭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始p那张接吻照了。
“你......”
“我觉得照片这种事吧,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好,”陶亭一边p图一边和江知秋聊天,“刚好我也想要个我们一起合影的屏保。”
江知秋没他那么厚脸皮,最后发给Krista的仍然是那张他偷拍陶亭切水果的照片。Krista可能在忙什么,消息发过去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
江知秋揽着陶亭的腰,陪他一起看网上的绘画教程。陶亭学得也不算认真,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对了那你之前的屏保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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