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姐:“……”她深吸一口气,“我想跟您说……我喜欢你!”
景嘉言:“……什么?”他脑袋上简直挂满了问号,为什么忽然说这个?咱俩认识吗?咱俩熟吗?
刘小姐还以为他真的没听清,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说,我喜欢你,我知道你现在还不喜欢我,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了解。”
景嘉言脸色更严肃了,他忽然想到,这个刘小姐搞不好是被易家的药剂给控制了!既然易家有控制人意识的药剂,搞不好也会有让人喜欢上别人的药剂!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呼哨叫来灌灌。
刘小姐还在诚恳表白,“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互相了解的机会,我们慢慢地……”
天上落下来一只红嘴小鸟。
刘小姐声音低下来,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这鸟……有些眼熟。
身后传来杯子轻微撞击的声音,景嘉言下意识回头,发现司星渊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手里端着他的果汁。
三人尴尬的互相对视,唯有肩膀上的灌灌礼貌打招呼:“艹!”
那天,刘小姐是捂着脸哭着跑走的。
第二天,景老板下午三点才起床。
第73章 真相
下午的果园,几只逃脱了狐狸爪的母鸡咕咕叫着划过树丛顶端,堂堂家鸡,如今的野生能力已经和野鸡不分上下。
树荫之下,两棵树之间绑了一个蓝色的吊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身穿一身白色睡袍,仰躺在吊床上,手背搭在额头,挡住从树叶缝隙投下来的细碎阳光,只能看见过于嫣红的唇,和线条精致的下巴。
就在这一副美人春睡图旁边,一棵树忽然抖了一下。
紧接着,浓绿的树冠就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簌簌抖起来,噼噼啪啪的响声不绝于耳。
也不知过了多久,响声停了,少将大人从树丛里走出来。他身上落满了树叶和针一样的小刺,狼狈中还带着点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喜悦。
少将大人走到吊床边上,看着里面躺着的人,唇角微微勾起,俯下身在那红色的唇瓣上亲了一下。
景嘉言微微动了动,也懒得躲,“打下来了?”
一开口才听出来,景老板嗓子都哑了。
司星渊被这声音刺激的后背紧绷一瞬,放柔声音说道:“都打下来了,要不要起来看看?”
景嘉言哼唧两声,“累。”
司少将只觉得心都化了,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说道:“那你继续躺着,我去将外壳剥好。”
他等了一会儿,发现面前的人没什么反应,知道他是答应了,便又低头在他唇上啃了一口,然后雄赳赳气昂昂进了林子。
倘若有小队成员在这里,看见他们少将的气势,一定以为这是即将要上战场,然而只要跟着他进林子就会知道,这人只是要去……剥栗子而已。
最近农场周边的栗子树熟了,成熟的栗子软糯清甜,无论是蒸着煮着炒着,亦或是煮肉都好吃,景嘉言一个人就能吃一大捧。
而正好昨晚司少将不顾他的痛苦求饶,苦苦耕耘了一晚上,导致今天景老板又起晚了。气得他起床之后就罚司星渊来打栗子,不准借助任何工具,也不准指挥机器人,就自己空手打。
景老板心下哼哼:你不是体力好吗?我累死你!
只要下了床,司少将那就是五好男人,让干啥就干啥。不仅二话不说就来了栗子林,甚至还绑了个吊床,让自家监工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
栗子树下,堆着一堆刚打下来的栗子,一个个刺猬一样的小刺球。司少将左右看看,拿了块石头,用脚拨过来一个刺球敲了起来。他手劲大,肌肉控制力好,不过一会儿就掌握了力道,速度快了起来。
景嘉言迷迷糊糊中又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不远处砰砰响。他打了个哈欠坐起身,下了吊床,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那个掌控着军部半数兵权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拿着石块给他敲栗子。紧绷的肌肉撑起了身上的衣服,举动之间,流畅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景嘉言不由自主就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那蜜色的肌肤、让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力道……嘭的一声,景老板脸色通红。
司星渊听到声音回头,眉头猛然一皱。他扔了石头快步走过来,将人打横抱起,“怎么不穿鞋?”
宽松的睡裤下面,白皙的脚丫带着分明的骨节,能看出来是男人的脚,但却格外精致。圆嘟嘟的脚指头上是带着莹润光泽的指甲,脚底已经沾上了林子里的泥土。
司星渊用手给他擦掉,然后抓着他的脚指头捏来捏去,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一声轻笑,“好小。”
本来有些脸红的景嘉言没好气的在他手上踹了一脚,“说什么呢你!”
司星渊忍住笑,抱着人往外走。
景嘉言还想找事儿,“栗子都剥完了?”
司星渊哄道:“都剥完了,一会儿让机器人过来拿了,给你煮上吃。”
景嘉言道:“我想吃栗子炖鸡,你得把栗子仁剥出来才行。”
司星渊继续哄,“回去就剥,给你穿上鞋,然后你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剥,想剥成什么样就剥成什么样,行不行?”
景老板哼哼两句,勉强同意。
两人回到庄园,才发现有人回来了。
司二哥看见小弟抱着人走进来,眼神微妙,“哦?你们现在是这关系?”
司星渊压根不理他,把人安放在沙发上,才回头问道:“回来有事?”
司二哥听见他小弟这硬邦邦的语气就牙疼,“没事我就不能回来了?”
司星渊挑眉,那意思很明显:连议长都没当上呢,还想着乱跑?
司二哥气得想打他,又想起自己打不过,勉强忍住了手痒。
司星渊把景嘉言安顿好,才正儿八经问道:“到底什么事?”玩笑归玩笑,但他心里也确实明白,司二哥最近忙着收拢议会的权力,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是。
司明远也收起脸上的笑,沉默片刻,突然转身向着景嘉言问道:“小言,你知道辰未之花吗?”
正看着兄弟两人斗嘴的景嘉言一时有些发愣,茫然道:“什么花?”
司明远观察他片刻,发现他确实不知道,不由苦笑,“这下可有些麻烦了。”
司星渊表情严肃起来,“到底什么事?为什么会和小言有关系?”
司明远叹口气,认真和两人解释。
景嘉言两次使用精神力外放,都开出了一朵精神力之花,那朵花就叫辰未之花。
传说在星海深处,有一个叫做“明辰星”的星球,那里的人精神力都无比强大,不仅可以精神力外放,甚至可以仅凭精神力就能控制飞行舰等等机械。不仅如此,他们还能在身体衰老之后,克隆一具自己的身体,然后将精神力转移过去,借此达到永生。
而这个星球的标志,就是一朵辰未之花。相传,就是明辰星上的人,也不是所有人的精神体都能开出花的,只有他们的皇室血脉才有如此强大的能量。
司明远说完,叹气道:“在见到小言的精神力之花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是传说。”
司星渊眉头皱紧,“那,现在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
司二哥抬头,看着两人,“因为,明辰星向我们发来了联系讯号。他们现如今的掌权人翡翠亲王想要秘密拜访联邦,前来寻找他失散的爱人和……儿子。”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景嘉言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忽然恍然大悟。他想起景如风的研究记录上,那个和他兴趣相投的“蜚”,还有照片上举止亲密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要是在以前,他肯定还会惊讶一番,为什么两个男人会在一起。然而现在,他自己都栽了,也管不了旁人了。
回过神,就见司二哥和司星渊都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司星渊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他环住,低头问他,“小言,你想让他来吗?”
景嘉言无所谓地点点头,“他要是想来就来吧,只不过让他做好准备,毕竟……他的爱人已经不在了。”
屋子里的三个人沉默片刻。最终,司二哥连顿饭都没吃就匆忙忙走了,他最近确实很忙。不过在走之前,他说等那位亲王来了之后,他会直接将人送到废弃星。
景嘉言确实觉得无所谓,他又不是原主,但他毕竟占了原主的身体,所以自然也会承担起原主的责任。要是这位亲王需要后辈赡养的话,他肯定义不容辞。……虽然可能性不大。
过了大约三天,司二哥亲自送来一个身材高大沉默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上去和联邦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在看见景嘉言的第一眼,神情恍惚了一瞬,“你……”他声音低得有些听不清,“你和他,长得很像。”
景嘉言不知怎么心里忽然紧了一下,就好像相连的血脉终于在这一刻发生了作用,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一下才道,“嗯。”
司星渊站在他身后,闻言握住了他的手,宽厚的手掌温暖有力,极大的缓解了他的紧张。
蜚看见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些出神,然后神情有些复杂地问道:“这位是?”
景嘉言解释完司星渊的身份,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他是我的爱人。”
蜚抬头,看向司星渊。
司星渊默默和他对视,半步不退。
犹如实质的威压从两人身上散开,周围人纷纷躲避,倒是处于矛盾中心的景嘉言什么感觉都没有,这两人的威压默契的绕过了他。他左右看看,不知道两人在干什么。
半晌,蜚首先收回视线,看向景嘉言,眼神有一瞬间的柔和,他低声道:“很好。”
景嘉言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伸手骚骚头上的卷毛。
蜚看见他的动作,又开始出神。该说不亏是父子吗?那人也习惯性挠头,害羞的时候、做研究卡住的时候……被看见之后,就会冲自己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明明智商那么高,在自己面前却总是傻里傻气的。
然后,他就看见,景嘉言挠完头回身,冲司星渊露出一个笑容。
蜚忽然就觉得有些疲惫,他看着自己这个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儿子,低声问道:“我想看看他留下的东西,可以吗?”
景嘉言第一次听见他说这么长一段话,才发现他声音有些哑,愣了下才说道,“当然可以。”
一行人进了庄园,景嘉言直接带着他来到炼药室。如今炼药室的模样已经改了很多,因为他这段时间一直窝在这里做研究,里面的器皿摆放和设置都根据他自己的习惯来。
但景如风留下的东西都被好好放起来了。
蜚看着那一堆被好好存放的资料和用具,脸上表情似哭似笑,他挨个抚摸过去,似乎透过这些死物,回忆起了两人之前相处的时光。
过了好久,他才哑声道:“他应该还留下了虚拟文件,有吗?”
景嘉言一愣,这才想起,之前泰华大师发过来的文件。那个普通文件里放着景如风的研究成果,也是这个文件让他们得知了易家的真面目,发现易家侵吞了别人的研究成果。但是还有一个需要密码的文件夹,他们一直都没有打开。
想到这里,他连忙从光脑里找出这个文件夹,拿给蜚看。
蜚看着熟悉的文件排列方式,手不由自主在光屏上划过,然后熟练的输入密码。
文件开了。
里面一下子蹦出了几百条资料和图片,还有两封信,一封是“给蜚”,另一封则是“给小言”。
两人双双一愣,分头看了起来。
景嘉言没想到景如风还给他写了信,他打开,从头读起。
他本以为里面是事情的真相,却没想到里面是拳拳父爱。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关于阴谋诡计的话,只有景如风的愧疚和爱意。
信的最后,景如风说他已经命不久矣,他会在废弃星的大裂谷旁边等待死亡的降临,那是他和蜚定情的地方。信中说:“如果你的另一个父亲来了,请把我交给他。”
废弃星的大裂谷旁边……
景嘉言猛然回头,那岂不是就是现在的海边?他想起之前海边被冲出来的白骨……好家伙,还以为是哪个死在这里的前辈,没想到竟然就是景如风?
得亏他没把这白骨交给警察,否则岂不是做了不孝子?
正想着,旁边忽然传来一阵紊乱的精神波动,景嘉言下意识竖起精神屏障抵挡,转头看去,只见蜚神情迷乱、眼眶通红,握着光脑的手颤动着。
许久,他才转头,声音嘶哑,“他在哪?”
景嘉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起身带他去了坟茔。当时他满以为这是个陌生人的遗骨,并没有怎么下功夫,那坟茔孤孤单单的,连墓碑都没有。
蜚怔怔站在坟前,默然无语。他的身形依然很高大,腰背挺直,但只看背影,却仿佛觉得他已经佝偻起身躯,被那浓重的悲伤压垮。
景嘉言甚至不敢想象他现如今的心情。失散的爱人,再次前面却已经阴阳相隔,只剩下黄土一抔孤坟一座,这得是怎么鲜血淋漓的剧痛。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司星渊一直跟在两人身后,这时却忽然走上前,拥住他的腰。景嘉言抬头,眼中是还没有散去的红色。
司星渊表情顿了顿,低声道:“我不会走在你前面的。”
景嘉言看他,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司星渊表情温和,像是在说世间最美好的情话:“我走在你后面,等你走了,我就立马追上你。我们同生共死,好不好?”
景嘉言看着他,眼前渐渐模糊,“好。”
·
蜚一直在坟前站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时候,蛮蛮耐不住寂寞,从海上飞出来转了一圈,废弃星下起了小雨。
早上,司星渊打开门,发现门口站了个人。
蜚浑身是泥,站在他门口,头发湿漉漉搭在额前,怀里抱着一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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