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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徒(玄幻灵异)——几筱

时间:2021-02-27 16:24:29  作者:几筱
  叶闻流眉心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说的话半真半假:“之前劫的不是都让父亲放了么?这一回我是真的中意这位美人,你是知道的,这美人不到手我是寝食难安,心思郁结啊。”
  心腹复又皱眉,眼角跟着无可奈何地皱了皱:“世子每回劫人都是这一套说辞,连语气都一模一样。世子,你能走点儿心么?”
  叶闻流有些心虚:“我……我……有么?”
  一院子的心腹:“有。”
  叶闻流:“……”
  管他的!走不走心结果最重要,叶闻流压低声音下了命令:“少废话!过几日等本世子摸清了状况你们随我去劫人,就这么定了!”
  “可是,世子……”
  “散了吧!”
  “……”
  只是叶闻流不曾想到,没等他去劫人,第二日他那老爹叶承达便将他五花大绑扔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还蒙着层灰,叶闻流睡得迷迷糊糊,半张的眼睛一阵恍惚:“父王,一大早的,您这是做什么?”
  叶承达气得一个鼻孔两个大,胡子被吹得老高,就差直接拿根竹竿捅爆叶闻流的头:“不孝子!不孝子哇!”
  叶闻流打了个哈欠,慢吞吞伸了个懒腰,不明就里地问:“父王,出了何事?”
  “何事?!”叶承达气得显些背过气去,指着叶闻流的手抖得厉害,“快说!书房里那幅美人拜月图可是你拿出去卖了?”
  叶闻流闻言松了口气,他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吊儿郎当站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就是一幅画么?父王犯得着这么大动肝火么?”
  “逆子!”叶承达随手抓了个茶壶丢过来,茶壶砸到地上碎开一地的瓷渣:“你自小顽劣成性,四处闯祸,本王哪一次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倒好,长到这么大还是死性不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劫美人,斗蛐蛐,逛赌坊倒是样样精通。这一次居然还将你祖母的遗物拿出去卖了?你……”
  眼看着叶承达又抓起了一本茶碗,叶闻流赶忙抬手制止:“哎,父王,那幅画儿子没卖!”
  叶承达扔茶碗的动作滞了滞,浓黑的眉毛往上皱起一个弧度,显然在怀疑叶闻流这话的真假:“奥?那幅画现下在何处?”
  叶闻流咧嘴一笑,面上毫无半分愧色,眉宇间尽是得色:“闻流将那画送给了竹宣阁的灵清姑娘。”
  “什么?!”
  叶承达手里的茶碗闪电般扔了过来,叶闻流一时躲闪不及,胳膊上挨了一下子疼得直吆喝:“啊!”
  “逆子!孽子!你竟然将你祖母的遗物拿去给那种红尘女子,你这个不孝子!看来为父是管不了了,只能找人来替我管教了。来人!送世子去无垢天!!”
 
 
第2章 风烈 “你这疯子,还不松开?!”
  众所周知,无垢天是众仙门世家中的领头老大,是寻常百姓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但凡收进无垢天的弟子必然都是万里挑一出类拔萃。
  无垢天是座仙名远播的仙山不假,是众仙门世家中最厉害的不假,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挤破头都想往里拱的地方也不假,可他不想去啊。
  他不想去的缘由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因为他的叔父叶枫词也在无垢天。
  年幼时,叶闻流曾不幸见过他那古板无趣又多话的叔父叶枫词一面,从此以后叶枫词便成了他的噩梦。
  在那之后大半年,叶闻流时常在梦中惊醒。梦里,叶枫词拿着书本,一板一眼教他认字读书,稍有错漏便对其喋喋不休,同一句话叶枫词能来来回回说上数十遍,简直比和尚念经还熬人。
  叶闻流实在是怕了他那磨人的叔父。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叶枫词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却执意要去修仙,不过关于叶枫词的传言却有一箩筐。
  叶枫词当年不守本分欲与当今陛下争夺皇位,陛下不忍伤其性命将其送上仙山,眼不见心不烦。
  叶枫词钟情兄长的妻子也就是叶闻流的母亲,叶承达知晓此事后叶枫词无地自容自行躲去了无垢天避世修仙。
  叶枫词自小沉迷修仙一事不能自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一颗心在修仙的路上也越走越远,最终还是决定收拾行囊抛弃荣华追随自己的修仙梦去了。
  ……
  对于以上种种传言,叶闻流觉得还是叶枫词自小沉迷修仙那个传言更可信些。他觉得,凭借他当年对叔父的印象,叶枫词有这天赋。
  “父王!闻流知错了,父王千万别送我去无垢天。”他还不想被叶枫词给烦死。
  叶承达听罢,对着叶闻流一吹胡子两瞪眼沉声喝道:“来人呐!将世子绑去无垢天!”
  “父王!!!”
  不知是不是叶承达的授意,去往无垢天的路上几个侍卫轮流当值愣是没在路上耽搁半分。
  五日后,叶闻流终于被带到了无垢天。
  无垢天叶闻流虽没见过却也听不少百姓提过,画本子里有时也能看到一两幅有关无垢天的插图。可当叶闻流真正亲眼看到了无垢天,他只想说一句话,原来话本子里的插图都是骗人的。
  这真正的无垢天比话本里画得的还要壮观上千倍甚至上万倍不止。
  浮云穿山而过,将无垢天的主峰隐了去。主峰从中间断开却没有倒由几团云朵轻轻托着,云朵上是一个仙气飘飘的“渡”字,“渡”字上头是无垢天的仙识,曼陀仙云。
  叶闻流望着面前的无垢天心中震撼的是那波涛汹涌的海水,忍不住慨叹:“无垢天,不愧是座百年仙山。”
  “世子,到了。”随行的侍卫将叶闻流从马车上抬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世子保重”转身就走。
  叶闻流顿觉哪里不对,急得直跺脚:“哎,你们不送本世子上去么?”
  随行侍卫交换眼色后万般为难地摇了摇头:“临行前,王爷说了 ,这无垢天收徒要求极为严格,况且下一次收徒是五年之后,如果我等送世子上去无垢天定不会收,所以王爷吩咐将世子放在山门口就回去,若是世子运气好碰到个心善的修士说不定就将世子带上去了。”
  “哎!那万一没人下山呐?”
  侍卫皱眉:“王爷还说,若是十日后还是无人将世子带上无垢天就派人来接世子回府。”
  叶闻流直接炸毛:“十日?!十日后,我不饿死也得渴死!”
  “对了。”侍卫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去马车里翻了半晌,然后掏了个锅口大的芝麻饼出来,芝麻饼上挂着条红绳。侍卫走到叶闻流跟前将红绳往他头上一系,语气中夹着同情,“这是王爷让我等给世子备着的干粮,王爷说了,这芝麻饼撑上十日绰绰有余。”
  “那……”
  叶闻流还想问些什么,侍卫又递了个水袋过来:“这是王爷吩咐给世子备的水,世子保重。”
  “我……哎……这……”
  马车扬尘而去,没有丝毫迟疑。
  叶闻流坐在无垢天山门口,心里头一阵子苦涩。依照他的饭量,这芝麻饼顶多只能撑个四五日。踢了踢水袋,叶闻流的脸更皱了,这水估计就能撑个两三日。
  他……想骂街。
  对上主峰上那一个“渡”字,叶闻流顿时有些怂。罢了,罢了,若是被其他修士听到,自己就等着在无垢天脚下化作春泥更护花吧。
  整整两日过去,叶闻流就在山门口瘫了整整两日。脖子上的芝麻饼去了大半,水袋里的水却是半滴也没喝到。
  没办法,他双手被绑着实在是弄不开那拧得结实的水袋盖子。
  叶闻流身为渌州世子何曾受过这种罪?他仰头,哀嚎出声:“苍天呐!”
  直到第三日半夜,终于有人从无垢天经过。
  那人看着年近不惑的模样,方方正正的脸,方方正正的头,面皮黝黑,嘴里哼着小曲儿手里还拎了个酒葫芦。
  终于等到了人,叶闻流扯着嗓子费力喊了声“救命”。脚步声在他耳边停下,是个粗哑的男子声音:“哎?这里怎的有个人?”
  叶闻流心中欢喜,身边的男子迷迷糊糊摇了摇头:“哎,定是我醉酒看错了,这大晚上的怎会有人没事躺在山门出?对,定是看错了,看错了。”
  “没看错,没看错!”
  叶闻流扯着嗓子喊,无奈那人压根没理人径自上山去了。
  “小爷这么活生生一个人你瞧不见,是瞎么?!”叶闻流在心中嘶喊。
  那声音分明没有喊出来,奇怪的是好像有股子凄惨的喊叫声在山峰间来回回荡,经久不歇。
  又过了一日,叶闻流依旧在山底下晒太阳。大中午的太阳太烈烤得人难受,叶闻流瞅着头顶的太阳脑袋发晕,头皮发麻。
  叶闻流饿得厉害却一口芝麻饼也吃不下,这几日他滴水未进眼下渴得厉害,嘴皮干得厉害裂开一层皮。
  他真的好渴。
  叶闻流在想,叶承达不会真的这么绝情将他扔在这里等死吧?不是吧,他可是岁王的嫡子,独子啊!
  白日里被太阳烤了圈,到了傍晚的光景叶闻流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眼睑好重,脑袋沉得是个装了铅的葫芦,叶闻流眉心深深皱起一个疙瘩,眼皮用力动了动好不容易张开一条缝。
  模糊中,他看到一个人影。
  哎?这人瞧着有几分面熟,可究竟是哪里面熟他一时竟记不清了。
  “你醒了?”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嗯。”叶闻流张了张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早已哑得不成样子。
  “既然醒了,那有些事我要好生问问你。”语气不善带着怀疑。
  叶闻流嗓子发干,这一说话,空气呛进肺腑一时间咳嗽不止:“我……要……咳咳……喝水……咳咳咳……”
  床边脚步声渐远,不多时倒茶的声音传了过来。叶闻流实在是太渴了,他糊里糊涂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水……水……咳咳……水……”
  指尖碰到什么 ,有些凉,却是方才之人将茶碗塞进了叶闻流的手中:“呐,喝吧。”
  一杯茶咕咚入肚,叶闻流整个人才算慢慢活了过来,只是眼皮还是拖着半睁不睁。眼皮太重,他索性直接闭上眼糊里糊涂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无垢天。”那人声音听着有些暴躁,“看你这模样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算了算了,你还是先睡吧。”
  迷迷瞪瞪中叶闻流木讷点头:“好。”
  “那你……”
  那人话只说了一半,叶闻流头一歪再次昏睡过去。站在床榻边的少年无语瞪了叶闻流一眼,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叶闻流这一觉睡得很沉,他做了个梦,梦中的自己变成了法力无敌的修士,抓妖除魔,惩奸除恶,总之,牛气到不行。
  “喂!起来了!”
  同样暴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闻流皱了皱眉,人在被子里蠕动了下,然后重新拱成一座小山。
  “啪”一只手落在叶闻流头上,叶闻流“哎呀”一声从被窝里弹了出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动小爷?!”抬头瞪上一双暴躁的眸子,叶闻流瞧着面前这人,火气是那过年的炮仗瞬间炸裂,“是你?!”
  那少年穿了件黛青色的袍子,他将剑柄往叶闻流胸口一抵,俨然一副“我不好惹”的模样:“说!你做这昏迷躺在无垢天山下的苦肉计有何企图?!”
  叶闻流压根儿不打算回他的话,他手脚并用直接将少年扑倒在地:“当日就是你在奇山寺踹了小爷一脚,我去你的!好大的狗胆!”说话间,叶闻流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咬在了少年肩头,“让你踢小爷,看小爷今日不办】了你?!”
  被人压】在地上一通乱咬,少年浑身修为更是半分也使不出来:“你这疯子,还不松开?!”
  对于少年的话叶闻流自是没什么反应,他如那撒泼的猴子无法无天,少年只能一个劲儿在地上扑腾。
  “你这只疯狗,还不给我松开?!”
  两刻钟后,叶闻流和暴躁少年被另一少年带到了沐春殿外。
  两人跪在殿外,一人跪得板板正正,一人跪得松松垮垮。
  那少年身穿一身黛青色服饰和跪在自己身边的这位“暴脾气”穿的一样,想来是这无垢天的弟子。
  叶闻流这般想着,朝着自己身边的“暴脾气”使了个眼色:“喂!方才你不是同我打得凶么?怎么听说要带你来沐春殿就怂成了这般模样?果然是老虎爪子老鼠胆。”
  “暴脾气”愤怒瞪了叶闻流一眼,冷哼一声不吭声。
  叶闻流也是一哼,仰头吹出口气,语气极为不屑:“怎么?成了怂包话都不会说话了?”
  “暴脾气”瞬间被点燃,作势又要同叶闻流厮打在一处,站在身边的少年正要劝阻,沐春殿内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声音虽淡,却有些冷,听不出年纪。
  “何人在外喧哗?”
  即使殿内之人看不到殿外,站在一侧的少年还是朝着紧闭的殿门恭敬一礼:“岁华尊,今日风师兄与一位来历不明之人在弟子寝房里厮打起来,着实有碍观瞻。不为奉师父之命带风师兄和那位公子来见岁华尊,还请岁华尊定夺。”
  怪不得这“暴脾气”如此暴躁,连这名字听着都异常暴躁。
  叶闻流好笑瞧着风烈,试图点燃风烈心底的小火苗:“风烈?你这名字起得倒是贴切。”
  风烈正要还口,里面那清冷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风烈,去敛心林思过。不为,送这位来历不明的公子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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