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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徒(玄幻灵异)——几筱

时间:2021-02-27 16:24:29  作者:几筱
  丘浅寒笑得憨厚:“如此甚好,那我就喊你一声叶师弟。”
  “好!对了,丘师兄可知我那叔父叶枫词在何处?我想见见他。”
  “叶师弟。”丘浅寒为难瞧着叶闻流,“叶先生在闭关,不方便相见。”
  闭关?
  叶闻流蹙眉:“多久?”
  “少说也要半年,叶师弟莫要心急,最快半年就能见到叶先生了。”
  半年?
  叶闻流心中忐忑,没有叔父这靠山,也不知他在这无垢天的日子好不好过?
  丘浅寒小声安慰他:“叶师弟放心,我作为你的师兄会好好照顾你的。待会儿我先带叶师弟四处转转,熟悉一下无垢天的环境。”
  “好。”
  这弟子寝房还没出,有人已经迫不及待敲响了叶闻流和丘浅寒的房门。
  “师弟,你可醒了?”
  声音很轻快,听着有几分耳熟,叶闻流略一思忖记起了是谁的声音。
  丘浅寒打开房门,门外站着姚不为风烈二人。叶闻流的目光略过风烈时风烈也正好抬头看他,一双浅色的眸子里全是狐疑。
  “叶闻流,你既已入了无垢天就要守好无垢天的本分,切莫惹是生非。”
  叶闻流心中极为不屑哼了声,一双精明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圈,带了一脸讨好的笑:“大师兄放心,小爷我……”
  一时大意,叶闻流对自己的称谓还没改利索。风烈听罢,眼神在瞬间变得暴躁起来。他目光如炬盯着叶闻流,一字一句认认真真道:“叶闻流,你……说什么……”
  虽然他一向看不惯风烈对自己这态度,但碍于自己眼下所处的境况,叶闻流面色稍怔立即恢复成方才恭敬的模样:“哎,大师兄听错了。我是说大师兄放心,想……我能上这无垢天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我既然成了无垢天的入门弟子,定会恪守自己的本分,断不会给无垢天抹黑的。”
  “是么?”风烈对叶闻流的话显然不信,他冷哼一声,对着丘浅寒吩咐,“师弟,以后叶闻流就交由你带了。”
  丘浅寒憨笑一声,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师父的入室弟子只有三个,丘浅寒是最小的,他一直想有个师弟,虽然这师弟只是个入门弟子丘浅寒还是很欢喜:“大师兄放心。”
  姚不为同情拍拍丘浅寒的肩膀:“师弟,你可千万别小看我们这位叶师弟。依我看呐,咱们这个小师弟油头滑脑得狠。”他啧啧出声,“怕是不好带。”
  叶闻流赶紧跳到丘浅寒跟前表忠心:“丘师兄放心,我可听话了,好带得很,好带得很!”
  风烈一个暴躁的眼神扔过来,他睨了叶闻流一眼,转身想走:“不为,我们走。”
  姚不为乐颠颠跟上:“好来!”
  “风师兄!”
  风烈步子还没迈出去,叶闻流高声喊住风烈,风烈不由皱起剑眉:“什么事?”
  其实,这事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是此事憋在叶闻流心中久了就成了个疙瘩,不解不快。
  叶闻流撑着一脸谦和的笑,强行和风烈套近乎:“大师兄,我其实是想问那日在奇山寺同师兄在一处的公子是何人?”
  姚不为听了叶闻流这话,眼中精光一闪,饶有兴味瞧着他:“公子?师弟说的可是位相貌生得极其好看,但是却不苟言笑的端方公子?”
  姚不为的描述同叶闻流脑中的人影重合在了一处,他两眼放光笑得急切:“不错,不错,就是那样一位男子!实不相瞒,那公子不仅生得好看,那皮】肤也是嫩得紧呐!”
  当日见过那位男子后叶闻流这心里总是对那个背影念念不忘,他做梦都想同那仙人般的男子再见上一面 。
  那人简直成了他心中的魔咒,挥之不去,渐入渐深。
  “住口!”愤怒的情绪化作一道道血红的痕迹爬上风烈的眼角,他的眉毛因为生气棱角变得越发凌厉起来,“叶闻流,你给我住口!”
  姚不为被风烈这一嗓子惊到,整个人往后退出几寸。机灵的目光在风烈和叶闻流之间扫了又扫,忽地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师弟这么想找到那公子,不知……所为何事啊?”
  “那公子生得好看,我寻那公子自然是……”
  “放肆!”这一次,风烈的嘴角都气得颤抖起来,“叶闻流,你好生待在无垢天就好,其他的事与你无关。”
  姚不为双臂搭在胸前,饶有兴致瞧着叶闻流没有搭腔。
  丘浅寒从头到尾都没明白为何风烈会忽然上火,他更没有猜出他们口中那位神秘的男子是何方神圣。
  一股子邪火一路从脚底窜到头顶,叶闻流心想他生来放肆顽劣惯了,突然被一个自己不怎么待见的同辈这般教训还真是窝火。
  那团邪火在叶闻流脑壳里冲了冲,终于在即将倾泻而出之时被理智强行压制下去。他唇角上扬,扬起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师兄这么生气莫不是……”叶闻流忽地瞪大了双眼,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莫不是风师兄也中意那公子?!”
  “胡说八道!!”
  叶闻流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便因口不择言被风烈扔到了敛心林去悔过。叶闻流自问自己没做过什么逾矩之事,他充其量只是多问了几句关于那公子的事。是以人虽然在敛心林待着,这悔过的心思是半分也没有。
  敛心林,顾名思义是一片树林子。只是,这树林子里的树全是碧枝红叶,风吹过放眼望去,那绵延不绝的红浪像极了一片蔓延千里的海棠。
  叶闻流百无聊赖躺在林子里,他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片赤红色的叶子,仰头看着头顶的太阳出神。
  谁能料到,他堂堂渌州世子自小跋扈嚣张,随心所欲,细细算来长这么大除了偶尔被叶承达责问几句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可刚来无垢天一天,自己就被人扔到这敛心林受罚。摸摸自己饿得咕咕响的肚子,叶闻流面上有了一丝哀怨的表情。
  太阳从头顶落到西边,日头终于彻底落了下去。与叶闻流预想的漆黑一片不同,虽是夜晚敛心林的树从枝干到树叶全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晕。
  树叶淡红似赤云,枝干浅碧若瑶池之水,着实好看得惊人。
  叶闻流慢慢从地上坐起来,他伸手摘了片叶子。叶子落于掌心,叶脉间淡红的光晕逐渐褪去。
  好看。
  敛心林本就独自占了一座偏远的山头,再加上入夜之后周遭变得格外安静,是以但凡有半分动静都会显得格外清晰。
  “叶师弟,你在么?”
  声音隔着厚厚的树林飘荡过来,叶闻流听到喊声想也未想直接伸长了脖子喊回去:“在这儿!这儿!”
  “师……弟……”
  呼唤的声音越来越近,叶闻流从地上弹起来,卯足了劲儿往敛心林边缘跑。不知跑了多久,叶闻流撩起树枝正好同丘浅寒碰了个对面。
  “丘师兄!”
  叶闻流双眼晶亮,目光触及丘浅寒手里的食盒,眼眶莫名一阵酸胀:“丘师兄,你……”
  姚不为机灵爱耍滑头,在他面前他说话做事都要留个心眼儿。风烈性子暴躁,稍不留神触了这位的雷区,他就要遭殃。
  仔细思量一番,姚不为,风烈还有丘浅寒这三个入室弟子中还是憨厚老实的丘浅寒对他最好。
  丘浅寒关切笑了笑,拉着叶闻流寻了处安静的地方坐下,四下巡视一遭确定没有旁人监视这才放松了防备:“叶师弟,我想着你这一日没吃饭定是饿了,就带了几碟紫苏糕给你。”
  叶闻流生在富贵人家,自小什么珍馐美味没吃过,可他却唯独没吃过这个紫苏糕。
  紫苏糕由紫苏叶和藕粉制成,咬在嘴里又软又香,满嘴的香甜。
  “丘师兄,这紫苏糕真好吃,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丘浅寒嘿嘿笑着,瞧着叶闻流吞下一块紫苏糕赶紧又递了一块过来:“叶师弟,你慢些吃,这里还有好多,小心别噎着。”
  叶闻流饿得厉害哪儿还顾得上说话,他将一块紫苏糕塞进嘴里,丘浅寒递了茶水过来:“叶师弟,喝些茶润润嗓子。”
  叶闻流:“……”只顾着吃。
  一通狼吞虎咽后,叶闻流满足地靠在树干上打了个饱嗝:“丘师兄,还是你对我好。”
  “叶师弟,你也别怪风师兄,他这人古板,脾气又爆,若是无垢天的弟子行为举止不端他是定要罚的。”
  “切,我看那风烈就是个□□罐子,一点就着!他今日敢这般对我,我以后也不会让他好过!”
  丘浅寒听闻,压低了声音朝这叶闻流紧张摆了摆手:“叶师兄,话不能这么说。咱们风师兄看着凶巴巴的,其实这心里还是挺为旁人考虑的。”
  叶闻流自是不信,想他被风烈扔到这敛心林中整整一日,那风烈也没来看自己一眼。说他为旁人考虑,这话叶闻流是如何也不信的。
  “要我看呐,这风师兄就是脾气差,缺管教,其他的说多了都是掩饰!”
  “也不是这么说的。”丘浅寒着急替风烈开脱,“风师兄的身世其实挺惨的,他与旁的弟子不一样。听师叔讲其实风师兄是师父外出游历时带回来的,虽然师父没有将风师兄的身份细说,但师叔说当时风师兄来无垢天时浑身是伤,眼角还流着血,也是从那以后风师兄眼角留了疤。”丘浅寒叹了口气,“所以我们都猜风师兄小的时候肯定特别不容易。”
  风烈这身世听着有几分凄惨,叶闻流心中唏嘘,面上却还是表现出一副与己无关的表情:“他不容易也不能动不动就拿人当出气筒吧?”叶闻流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依我看,他就是缺少管教。
  “你说谁缺少管教?”
  声音暴躁,若有若无的暴戾从夜色中扑将过来,叶闻流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他强撑着脑袋回头,对上的正是风烈那双被狂风暴雨席卷的双眼。
  叶闻流顿时怂了,咧着腮帮子笑得浮夸:“哈哈哈,原来是风师兄啊!风师兄这么忙怎的有空来敛心林闲逛?”
  “我问你,你方才说谁缺少管教?”风烈眸中的暴躁越积越多,似乎下一刻就会夺眶而出。
  “我……哈哈……我什么都没说……”叶闻流下意识往丘浅寒身后躲了躲,顺手拽了拽丘浅寒的袖子,“丘师兄,你说是不是?”
  丘浅寒知道风烈的脾气,他生怕叶闻流一个不小心又惹怒了风烈,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当和事佬:“风师兄,叶师弟也没说什么。”话是这么说,可丘浅寒因为扯了个谎说话底气终究没那么足。
  风烈自然知道丘浅寒是出于好意想息事宁人,可几次接触下来他发现叶闻流这人不但油嘴滑舌还大少爷脾气。
  总之,不可信,不可靠更不讨喜。
  风烈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叶闻流眼尖瞧见风烈手里拿了个鼓鼓囊囊的纸包:“风师兄,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背对着的人步子顿住,经叶闻流提醒丘浅寒也转头去看风烈的手,的确,有个纸包,目测里头似乎装得东西不少。
  风烈没有转身,他语气不善道了句“拿去喂狗的”提步要走,叶闻流瞅准时机一把抢过风烈手里的纸包。
  “你……”风烈暴躁的眉毛再次翘起。
  纸包上挂了层油渍,叶闻流三两下撕开纸包,里头是十来块紫苏糕。叶闻流面色一怔,愣愣看向风烈:“风师兄,这是给我的?”
  风烈冷哼一声:“若你是狗便是给你的。”
  叶闻流倒不生气,他看着风烈故作老成的脸觉得有些好笑,风烈他分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叶闻流扬了扬手里的纸包,笑得灿然同那洛阳的白牡丹有得一拼:“风师兄,谢啦!”
  风烈脚下不再迟疑,迅速消失在敛心林尽头。
  丘浅寒看着叶闻流手里的紫苏糕,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风师兄一向刀子嘴豆腐心,典型的嘴硬心软,风师兄定是怕你饿着特意给你拿来的。”
  叶闻流盯着手里的紫苏糕,笑得没心没肺。
  敛心林思过的惩罚在两日后结束,叶闻流一大早哼着小曲儿出了敛心林一路往弟子寝房的方向走。
  也是巧了,姚不为迎面走了过来。瞧见叶闻流,他的嘴角缓缓勾了勾,那个笑怎么瞧怎么别有深意:“叶师弟。”
  眼下寄人篱下,这该忍的该装的他还是要做全套,叶闻流堆了一脸的笑迎上去:“姚师兄。”
  果然,这笑得古怪,问的问题也不怎么正常:“叶师弟可知昨日风师兄为何那般生气?”
  叶闻流略一思忖,促狭一笑:“姚师兄,实话实说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为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叶闻流猜,昨日风烈啊反应那么激烈多半有下面两种原因。
  要么是嫌他口无遮拦,要么……哼哼……就是对他天仙般的美人也动了歪脑筋,护食。
  若是前一种叶闻流自己的确举止不当没什么可抱怨的,但倘若是后一种他这心里头就有些不乐意了。
  自古以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凭什么只能风烈惦记不许他肖想?
  姚不为隐约知道些什么,他笑得越发古怪,伸出手隔着衣衫指了指叶闻流的胸口:“叶师弟,奉劝你一句,那美人你还是别惦记了。”
  “为何?!”叶闻流这人一向霸道惯了,虽然现在处境不同他不得不敛去身上的顽劣跋扈,但骨子里还是霸道。
  “为何?”姚不为嘴边的笑更大了,像是得了什么好处又像是在看戏的旁观者,“叶师弟,好心劝你一句,不要再肖想那美人了。”
  姚不为走了,叶闻流没有跟上去追问,他闷头想了半晌觉得姚不为这话来得蹊跷,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将他的话抛诸脑后。
  弟子寝房里,丘浅寒正在帮叶闻流铺床,瞧他进来,老实的脸上挂了抹亲切的笑:“叶师弟,以后你与我同住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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