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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灭星空(近代现代)——等等阿璃

时间:2021-03-02 08:46:36  作者:等等阿璃
  顾念哭着跑过来想看一看顾清寒,一边还呜咽着喊爸爸。
  江期正想带他去医院,却见他眉头一蹙,轻轻咳嗽了一声,仿佛是清醒了。
      “爸爸!”
      顾清寒的眼皮动了动,但仍旧没能睁开眼睛来,只是昏昏沉沉呢喃道,“念念,不怕……”
  江期将他抱到浴室对过的卧室里,顾念也紧紧跟过来。
  “宝宝,你家里有药箱吗?”江期将顾清寒在床上安置好,转头问凑过来的顾念。小朋友含着两包泪,疑惑地望着江期。
      “听我说,宝宝,不能哭了,爸爸听见是会担心的。你看,这个东西你知道爸爸放在哪里吗?”江期正着急,却看见顾清寒苍白的食指上贴着一只创可贴。
  顾念终于点点头,忍着眼睛跑去客厅,过了一会儿抱着一个小箱子跑进来。
  江期接过打开,里面有一些常用药和创可贴。他拨开顾清寒被血粘在额头上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用碘伏消毒时那人疼得一颤。所幸伤口不大,只是有点深,流的血有点多。江期皱着眉给他敷了一点云南白药,才用创可贴封住。
  处理完伤口,江期这才转头轻轻环住顾念,“不要怕,男孩子不可以总是哭的。而且宝宝很棒,帮助了爸爸。”
  顾念抽噎着点头,抓住顾清寒的手,又对江期说,“谢谢叔叔。”
  江期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
  他转过头来看顾清寒,后者微微蹙着眉尖还没有醒来。未干的头发将枕头浸湿了一片。江期看了许久,终于还是起身在浴室找到了吹风机,侧身坐在床上将他半抱起来枕着自己的腿,然后开最小的档位慢慢帮他吹干。
  顾清寒柔软漆黑的头发散开在他的掌心里,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许多年前,他也是经常这样帮这人吹干头发的。
  江期觉得鼻腔有些酸涩。但他还是抬起头来对着紧紧靠在顾清寒身边的顾念笑了笑,“男孩子也要学会照顾自己。”
 
 
第八章 
      “男孩子也要学会照顾自己。”
  十七岁,江期打球淋雨生了一场感冒,“清寒,你怎么老是晃呀?”他趴在课桌上用手托着脸,闷闷地问道。
  顾清寒挺住笔,转过头来疑惑地看他,眉眼清隽,“什么?”
  江期朦胧的视线里只能看见他的脸,迷迷糊糊地想语文老师说过什么烟雨笼江南的清丽意境。但是下一刻,江期白眼一翻趴在了课桌上。
  他再醒来时在校医务室,顾清寒坐在他身边看书,侧脸在清透的阳光里看起来美好而虚幻。
  “高烧,自己不知道吗?”见他醒来,顾清寒合上书,明明是在责问他,声音却是温柔的。其实这么多年,顾清寒一直都是温柔的人。
  江期看着他的脸只知道笑,“真没注意,我平时都很少感冒的,再说我又没有女孩子那么细心,没有那么会照顾自己。”
  顾清寒无奈地一笑,“男孩子也要学会照顾自己。”
 而此刻,说这句话的人自己却发着高烧人事不省。江期给他喂了一片退烧药,拧了湿毛巾避开伤口敷在额头上。
  顾念已经不再哭了,只是眼睛还是红红的,看着让人心疼。“宝宝,你吃晚饭了吗?”江期问。
  小朋友摇摇头,坐在床上抱着顾清寒的手对他无限依恋,小小的眉头皱着,看起来很担心。
  江期起身去厨房。顾清寒家的冰箱倒是很富有,各种新鲜的食材应有尽有。江期怕小朋友饿,决定做西红柿鸡蛋面,面条用的冰箱里专门给儿童食用的细面。
  江期的厨艺一向不错,都是和顾清寒在一起那几年历练的。
  “好吃吗?”江期问。
  “嗯——”顾念认真地点头,用自己的小叉子挑起面吃地很欢畅。江期笑了笑,心想这倒不像他那个不热衷于吃饭又挑食的爸爸。
  顾清寒昏睡着也是不安稳的。他好像被压制住了四肢百骸,意识拼命地想清醒,却无数次被扯回破碎的梦境。忽然是言今的妈妈憔悴着脸,拉住他的手绝望地哭诉,“寒寒,我只能相信你……” 忽然是言今面色煞白躺在手术台上,身下的鲜血汨汨不停蓄积成一大片,“清寒,对不住你,我撑不住了……”
  顾清寒在梦里绝望无措,却又看见江期站在对面望着他笑,他一瞬间眼眶湿润,奔赴向江期身边,可是江期收敛了笑容,厌恶地看着他,那种眼神如同淬毒的刀,轻易就能刺进他的心脏。
  一层层的梦境令他疲倦到极点。顾清寒的眼睫湿润,不太想挣扎了。可是他还有顾念,顾念他那么小,是离不开自己的。
  “念念……”顾清寒喃喃道。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还是觉得眩晕。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卧室的门被打开,投进来外面的灯光。
  顾清寒按着抽痛的太阳穴看过去,一个挺拔的身影背光站着,可他还是一眼认出那是江期,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你醒了就好。”江期开口,“顾念睡了,在他的卧室里。”
  不是梦。顾清寒撑着身体坐起来,忍住胸口忽然的窒闷感,“你怎么在这里?”他刚刚醒来,还记不起发生过什么。
  “生病就去医院,你自己就是医生不知道么?把小孩子吓得夜里号啕大哭,这是扰民。”江期的声音有些冷,“你好自为之。”
  江期离开了,顾清寒的头还是昏沉的。这个时候,江期的一点冷漠语气好像都能令他失落。他轻轻捶了一下气闷的胸口,慢慢下床到顾念房间里看了看小朋友。
  顾清寒的胃里有些难受,灼烧一般越来越难忍。他蹙着眉去倒水喝,发现桌子上放着保温桶,拧开盖子,是还温热着的西红柿鸡蛋面,只是有些坨了。
  顾清寒无声地笑了一下,却掉了一颗眼泪下来。他坐下来,一口一口把面吃尽。
  其实他很想问问江期,是不是真的恨他,但只是这样一想,他便觉得心脏抽痛。他不敢,何况江期身边已经有了别的人。即使有许多话,现在也已经不需要再说出口了。
 
 
第九章 
  早上,顾念小朋友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跟爸爸求抱抱,“爸爸,你好了吗?”他皱着小眉头问,还是有些担忧,轻轻摸了摸顾清寒额头的伤,“疼不疼啊?”
  顾清寒笑着握过他的手,“不疼了,念念别怕。爸爸昨天只是有一点困,现在已经没事了。”
  餐桌上,安下心来的顾念把怎么喊来江期,江期又是如何照顾他的事情告诉了顾清寒。
  “爸爸,我很喜欢那个叔叔,”顾念说,“还有他家的狗狗。”
  顾清寒只是笑,心里却酸涩不已。江期的温柔他其实已经失去很久了,昨晚的一点独处时光,像是偷来的。
  医院里有一点紧急状况,需要顾清寒去一下,他把顾念交托给乔姨,自己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出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他看见江期也脚步匆忙地往这边来。
  顾清寒急忙按了一下开门键等他。
  电梯门最终关上,顾清寒与江期并肩站着,他们像两个陌生人一样,谁都没有说话。
  “昨晚多谢你。”电梯快到地下车库的时候,顾清寒轻声说。但是江期目不斜视,一言不发走出电梯径自往车走去。
 他把顾清寒留在了身后。
 处理完事情,宁泽临时有急事,但他的车送去保养,顾清寒便把自己的车借给了他,顺便替他顶了个班。下午送来一个病情复杂的病人,他做完紧急手术已经挺晚了。
  外面天寒地冻,顾清寒走到医院门口拦车,一路上呼吸寒冷的空气胸口都有些窒闷的疼痛。夜晚的风大,阴郁的云层吹开,露出几点稀疏的星光。
  顾清寒下了车,踩着街边的枯叶往小区走。路过小区中间的喷泉时,有个人做在台阶上。顾清寒瞥了一眼继续往前走,可是没走几步,他又转过身来仔细看了片刻。
  街灯下,江期有些颓唐地坐着。顾清寒认出他来,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江期?”顾清寒轻声喊他,向他走过去。
  “江期,怎么了?”顾清寒在他身边蹲下,低头看他的脸。
      江期慢吞吞的抬起头来,脸颊微微有些红,呼吸之间带着点酒气,他有些醉了,失了焦距的眼睛望向顾清寒,看了好一会儿才嗤笑了一声。
      “顾清寒啊,”他直起腰来,“又是你啊……”
  短短几个字好像也能刺痛人心,顾清寒苦涩地笑了笑,“你醉了,坐在这里会着凉的,回家吧。”
     江期这才皱紧了眉头,“我找不着啊,你看这些楼,都长一个样,我转悠好几圈了……”喝醉的江期有些孩子气,郁闷地吐槽他迷路找不到家这件事情。
  顾清寒不由地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了,雷厉风行的江期还是那个路痴。
  “走吧,我和你一起。”顾清寒挎住他的臂弯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两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家走。
  走了一小段路,江期忽然站定,“顾清寒?”他再一次望着身边的人问,“是你?”他其实并不清醒,一遍又一遍地确认。
  “是我。”
  “为什么还要到我身边,”江期拧着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尾淡淡的红,“你离我远一点……”
  江期呼吸有些急促,强硬地挣开顾清寒的搀扶,坚硬的胳膊肘没轻没重地撞在顾清寒的胸口,后者闷哼一声,立时就按着胸口面色痛苦地蹲下身去。
  但酒醉的江期没有发现,他脱离了顾清寒的手,远远地站着,“没有你我能过得很好…”,他喃喃道,不知是说给顾清寒还是自己。然后他脚步不稳地退了几步,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心脏痛的抽搐,顾清寒死死按着胸口,疼痛沿着脉络蔓延一般侵蚀着每一根神经。耳边一片轰鸣,片刻间,他满脸都是冷汗。顾清寒一动也不敢动,在原地僵着身体缓了许久,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喉咙里都弥漫着血腥气。
  剧烈的疼痛过后,他浑身乏力。江期躺在地上睡着,顾清寒艰难地将他拉起来。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双膝发软往地上栽去,两个人再次摔在地上,江期被他护在怀里并没有醒来,顾清寒却痛苦地皱紧眉头。
  最后还是巡逻的保安发现了他们,帮助顾清寒把江期送回去。
  顾清寒在江期的口袋里翻到了钥匙,让保安将他安置在床上。
  他帮江期脱了鞋子外套,用浸湿的毛巾轻轻擦拭江期的脸,灯光下江期的脸坚毅而平静。顾清寒静静望着他,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心仿佛坠进暗沉沉的水底。
  “对不起啊……”顾清寒喃喃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会离你远一点的。
      顾清寒推开家门,顾念已经睡下,乔姨正在客厅里收拾顾念的玩具,见他回来帮他倒了杯热水。
     “清寒,你脸色不好呀。”乔姨有些担忧。
      顾清寒轻轻笑了笑,“今天事情比较多。”他手脚冰凉,脸色苍白疲倦。
     “事情再多也要爱惜身体,”乔姨嘱咐道,“念念还小,需要依靠你的。”
      乔姨离开后,顾清寒握着水杯俯下了身,他还是觉得心脏连着胃腹在隐隐作痛,忍了片刻,他站起身找了点药。
  白开水喝起来索然无味,无法冲淡药片在口腔中化开的苦涩滋味。顾清寒忽然发现,他许久没有尝过甜的味道了。
  深夜,外卖员准时送来了一方小蛋糕。顾清寒关了门提着蛋糕在卧室床前的地毯上坐下来,拆开盒子咬了一口。绵软的奶油在嘴里化开,也不是记忆里的甜了。
  顾清寒靠在床沿上仰起头看窗外的夜空,星辰遥远而稀疏,眨眼间好像就熄灭了一颗。
 
 
第十章 
  休假的最后一天,顾清寒自己开车回了一趟A市。今年冬至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没能回A市看望故人,趁这次还有时间就把顾念交给乔姨自己去一趟。
  单程开了三个半小时,顾清寒在山脚下停好车,抱着事先准备的花沿着石阶往山上走。野外风大,顾清寒用围巾挡住口鼻,试图阻挡一些寒冷的空气。冬日里草木枯黄,放眼望去满目灰黯,唯有他肤色冷白,走在一片阴沉沉里。这座山的公墓里,安睡着他的父亲母亲、言今的父亲母亲还有言今。都是这世上曾爱护过他、温柔对待过他的人。
  这个时候山上并没有人,顾清寒抱着花往上走,他给自己的父母扫拭干净墓碑和供案,留了束花在旁边坐了会儿。山上的风阴寒冷冽,吹得他眼眶发红低声咳嗽。他却想,墓碑下面,父母的家冷不冷?小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没有分开的时候,冬天里总是温暖的。
  “爸妈,”顾清寒小声道,“想你们了。”他有点想流泪,怀恋从前的温馨。可是想到顾念,他不敢又任何自伤的念头。
  他站起身往言今那边走,半路上与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擦肩而过。等他到言今的碑前,却发现放着一大束洁白的玫瑰,花儿还很娇嫩,是刚送不久,顾清寒第一想到刚才那个男人,他转身往山下放眼望去,早不见了那个身影。
  顾清寒有些疑惑。他把自己带的花儿放下,一束白菊花一束白玫瑰明晃晃的在冬日里有些耀眼。
  “念念挺好的,你不要担心,”顾清寒对言今的照片说,“等他再大一点儿我带他来看你。”
  惦记着天黑之前赶回家,顾清寒没有停留多久就往回赶了。到了市里遇上堵车,他到小区停车场已经五点多。一天没有正常进食还在山上吹了冷风,又开了将近八个小时的车精神高度集中,此刻放松下来胃里有些抽痛。
  顾清寒有些难挨地弯下腰,两只手用劲抵住胃腹,试图让抽搐的器官平息一些。但这次胃痛来势汹汹,发作地有些厉害。顾清寒浑身冒汗,委顿在座椅里只想把身体绻起来抵抗磨人的疼痛。他觉得疼得狠了,连胸口也闷闷地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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