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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灭星空(近代现代)——等等阿璃

时间:2021-03-02 08:46:36  作者:等等阿璃
  江期刚要喊人,恰好那个把顾清寒接进手术室的医生正推门进来,脸色还有些微微的愠怒。
  “医生,他好像很难受。”江期急忙把位置给他让开。
  宁泽闻言立即过去察看,见顾清寒眉心不安地跳动,似乎是要醒来。
  “奇怪,用过安定怎么这么快就过劲儿了。”宁泽俯身在顾清寒耳边轻声喊,“清寒,清寒——你怎么了,还是胃痛吗?”
  江期有些紧张,也不敢作声,只紧绷着神经盯着顾清寒。
  “……念念……”
  宁泽与江期听到他低弱的呢喃。
  “你别担心,念念我找人照顾。你安心睡。”宁泽轻声安抚他,见他苍白的脸上仍然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顾清寒疼得过劲儿,身体虚乏难以支撑,朦胧间听见宁泽的话,不太放心地昏睡过去。
  “没事吧?”江期提着心问。
  宁泽气鼓鼓地在一旁坐下,“就是累的,这些年怕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江期愣了愣,“他的胃病……”一开口,喉咙干涩发堵,问不出口。
  “当医生的,三餐不定日夜不分,遇到忙时候,累的站不起来。他又一个人带个孩子,难免落下毛病。你看他昏过去都不安稳,还惦记着孩子……”宁泽说完,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他转头看江期,“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清寒,我怎么没见过你?”
  江期还沉在他刚才的话里,望着顾清寒的眼神里隐隐有些沉痛。
  “喂?”
  “啊……”江期回过神,“我是他邻居。”
  宁泽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掏出手机找联系人去接顾念放学,准备今晚带顾念回自己家。
  “让宝宝睡他自己家吧。”江期说,“我看他有时夜班,都是他家阿姨带宝宝睡的。”
  “你忽然把宝宝带自己家,他肯定是要问爸爸的。就告诉宝宝顾清寒在加班,等他醒了再说。”
  宁泽想了想,觉得江期说得有道理。他也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合适不自然,白白惹小朋友担心害怕。
  “我回去和阿姨打个招呼,”江期看了一眼腕表,这个时候顾念应该已经放学了,“他这边晚上需要陪护,我会赶回来的。”
  临走前,江期在门口停住回头看了一眼,顾清寒眉眼疲倦地躺在那里,苍白的如同一拢冰雪。
  “他今晚能醒吗?”江期问宁泽。
  宁泽这才发现他还没出门,“不一定,但不醒是最好的,他的身体需要睡眠修复。”
  江期点点头,这才离开。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涩,这么多年后,在这样冷的冬天,他终于还是没能和那个人安一个温暖的家。远处的霓虹一盏一盏散着光亮,晃的他有些想流泪。他紧紧抓着方向盘,不愿意承认自己心疼的厉害。
 
 
第十五章 
  “念念,今晚想吃什么呀?”乔姨接了顾念回来,一边帮小朋友脱外套一边问。
  “婆婆我想吃面,就是有鸡蛋有西西柿的那种。”小朋友正趴在桌上数蜡笔,闻言软乎乎地回答。
  乔姨听了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出声笑道,“那是西红柿呀念念,不是西西柿。”
  她给顾念倒了水,起身到厨房洗菜做饭,顺便给顾清寒打了电话想问问他今晚什么时候能到家,但是一直没能接通。这种情况也是经常有的,不过顾清寒都会在不久后给她回过来,她也就没在意。
  门铃忽然响了两声,乔姨擦了擦手,路过客厅看见顾念还在画画,“念念,是不是爸爸回来了?”但转念一想他们家是密码锁,按道理顾清寒无需按门铃。
  乔姨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对面江期堪堪躲进家里关上门,站在玄关处不敢发出声响。他也是糊涂了,一心只想快点见一见小朋友,到了楼层就去按门铃,但按下去的瞬间猛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沾着斑斑血迹,于是赶紧闪人钻进自己家里。他的门锁还没换,插钥匙的时候手竟然有些发抖。
  乔姨煮好了面,盛好端到桌子上招呼顾念过来吃,小朋友乖乖地爬上自己的宝宝椅。
  “好吃吗?”乔姨问。
  “嗯嗯好吃,”顾念边吃边点头,“上次叔叔也做这个面,我吃了很多。”
  乔姨倒是有些疑惑,这么多年没见过顾念还有个叔叔。但她惦记着顾清寒的电话,也没多问,只是看着顾念吃。
  门铃又响了起来,乔姨起身去开门,这次门口站着一个英俊挺拔的年轻人,她想了想,这是顾清寒对门的邻居,他们曾经在电梯里遇见过。
  “您有事吗?”
  江期回家洗了澡换过衣服,此时头发还没吹干,“您是乔姨吧?”
  乔姨点头。
  江期微微笑了下,“念念在吗?”
  “在的,正吃饭呢,”乔姨回答,“你是找清寒吗?他还没下班。”
  “不是,我找您,有点事情告诉您。”江期往里面看了一眼,轻声道,“您方便关一下门吗?先不要让念念听到。”
  乔姨将信将疑地关了门,江期这才把顾清寒胃出血晕倒尚未醒来的事情说给她,“今晚还是要麻烦您在这里陪一下宝宝。”
  乔姨听得满面担忧,“我就知道清寒迟早得倒下,这孩子就是太累了……现在没事了吧?”
  “没什么事了,就是住院休息一下,”江期目光也是有些黯然,“我能进去看一下宝宝吗?”
  “可以可以……”乔姨开门带他一起进去。
  顾念正要找人,抬头就看见江期与乔姨一起进门,瞬间开心地眉开眼笑,奶声奶气地喊道,“叔叔~”
  “念念。”江期微笑道。
  深夜,外面起了呼啸的大风,卷携着枯枝落叶拍在窗户上,时常作响。顾清寒猛然惊醒过来,他梦见自己独自走在一片失色的虚无之境,忽然一脚踩空从高处极速坠落。
  他视线朦胧,感官有些迟钝,还没想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胃就开始尖锐的疼起来,顾清寒有些艰难地绻起身体,双手用力按住疼痛肆虐的那一处,手背上的针头扯掉了都没察觉。
  他疼得昏沉,胸口闷痛地喘不上气来。这种疼痛程度几乎要摧毁他的意识,让他分不清这是什么时候,他自己又是在哪里。完全失去意识前,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坠进了深海,四周诡异的寂静,无法挣扎,只能向着更深的水底沉落。
  宁泽进来时,看见的就是顾清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他急忙拍开灯,见这人脸色骇人的苍白,针头被扯掉的手臂处冒了一小片鲜红的血已经把衣袖浸湿了一块。
  “清寒?”宁泽拍拍他,后者早已一身冷汗,紧紧皱着眉头,看上去无限痛苦,宁泽立即按了呼叫铃,自己试图帮顾清寒展开蜷缩的身体,但顾清寒痛到意识昏沉,无法配合他,反而偏过头,咳了两口褐色的残血。
  一番措施后稳定住情况已经晨色熹微,顾清寒失了力,靠在枕头上费力地喘息。但他已然渐渐恢复了意识,不甚清明的视线里,看见宁泽面色不善地坐在他旁边。
  “这是……怎么了?”良久,顾清寒终于攒了点力气,声音轻而沙哑地问。
  宁泽看着他疲倦的眉眼,有气没出撒,“你这胃病就是作的,下次让你自己看看内窥镜,看看你的胃现在是什么样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撞了你,我非拍死这孙子!”话说回来,一想到是有人撞到顾清寒胃腹部才引发胃出血,宁泽还是气得眼红,又因为是自己先动手招惹了那群人动手,宁泽愤懑中又愧疚。
  顾清寒了解他的心思,轻轻笑了笑,“行了,你怎么样。”
  宁泽这才有些泄气的样子,“停职等通知。”
  顾清寒这才发现他没穿白大褂。
  “念念呢?”沉默了片刻,顾清寒如梦初醒,“他在哪呢?”
  “你别急,你家阿姨带他呢……”说到这,宁泽又有些气恼,“你那个什么邻居。说好了昨晚来给你陪床,结果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让你自己在这里疼醒又疼晕!”
  顾清寒的眼眸微微闪动,他想起来了,混乱中他要倒下的时候是江期把他拉了出来,洗手间里他昏厥前,模糊的视线里是江期的脸。
 
 
第十六章 
  跟乔姨通过电话确认了顾念安然无恙,顾清寒才放了心。顾清寒扎着针的手苍白中发青,冰凉的药水沿着软管流进血管里,他觉得手背有些疼。外面在下雪,他靠在床头望地出神。其实对于他而言,这个冬天是值得欢喜的。
  四年前在机场,错过江期给他的最后期限,他觉得找不回江期了;两年前他义无反顾追到伦敦,看见江期与别人拥吻温存,黯然离开,无望中笃信他们不会再见了。而现在,能够再遇到江期,已经是很令人满足的事情。可是他自己又很清楚,这每一点欢喜和满足里都藏了刺痛人心的针。
  他和江期相识十多年了。从高中起,江期就坚定地站在他身边。回想起来,少年时的每一件小事,都藏着偏爱的情愫。
  大学,他报考了本地医学院,江期也毫不犹豫把志愿填到这座城市。那时一切明朗而有希望。大二,他父亲欠下一大笔债病倒撒手人寰,讨债的人穷凶极恶地追上门来,是江期与他一起面对的。
  江期的父亲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深恶痛绝,可是江期坚定,断了与家里的关系也没有违背自己的心。
  为了还债,他除去上课,其余时间都在兼职,江期为了帮他减轻负担也在拼命赚钱。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是真的苦也是真的甜,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大冬天出租房没有暖气,江期就抱着他睡觉,有一点额外的收入,江期乐呵呵地去买他喜欢的小蛋糕。
  其实就算没有钱,得不到别人祝福,他也是心甘情愿与江期在一起的。江期是那么好的人。可也就是因为江期这么好,才让他时常觉得心疼内疚,江期本不需要这样辛苦的。
  顾清寒用没扎针的手捂住脸,眼眶发胀。他想起那时江期夏日里晒伤的皮肤,送外卖路上摔倒磕破的手臂,大雨里淋得湿透的身体。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想起来,还是觉得心疼。
  他一直没有告诉过江期,江期父亲与他单独见过几次,自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只是每一次,在江父的言语引导中,他都不得不承认,原本应该衣食无忧意气风发的江期,为了他承受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艰辛苦难。
  “你们在一起,并没有让江期变得更好。”
  “让原本骄傲的人矮身到尘埃里,这是你对江期的感情吗?”
  “我只看到江期为了你做尽蠢事失去许多,却不见你给他带来什么,你们之间是不平等的。”
  诸如此类的话,刀子一样扎在他心脏上。是他高估自己了,在与江期的这段感情里,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定,可是最俗套的问题就已经让他动摇了,他拖累了江期。但他舍不得,江期那样明朗热烈地爱他,他也全心全意交出了自己。要放手,真的舍不得。
  再后来有一天,言今从其他城市休学回来了。从前开朗活泼的女孩儿,憔悴苍白的让人心惊。收到信息,顾清寒赶到她住的酒店,一开门,就被她紧紧抱住。
  顾清寒很小没了母亲,是对门邻居言今妈妈像对亲儿子一样照顾他的,放学后可口的饭菜,天冷时备下的毛衣,一点一滴都是恩情。他和言今亲兄妹一样,江期有时都吃醋言今的存在。
  言今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只是流眼泪。
  天亮时言今准备回家,顾清寒帮她提着行李往酒店门口走,迎面遇上来送外卖的江期。
  “言今?”江期惊诧而疑惑。
  顾清寒脸色也不太好,摇摇头,“晚点再说,我先陪她回家。”
  从那天开始,一切就往难以挽回的方向去了。
  心脏处一阵绵密的痛,顾清寒从往事中清醒,俯身按住。他这才发现,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
  病房的门被打开,顾清寒抬头看去,江期走了进来,他面色沉静,眼下有点发青。
  “你的戒指,”江期将一枚指环放在床头柜上,“昨天不小心掉进我口袋了。”
  顾清寒小心地拿过来,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婚戒?”江期问。
  顾清寒没回答,他沉浸在往事中太久,情绪敏感不定,眼圈都泛着微微的红色。他低眸,看见江期的手上空空荡荡。
  “昨天谢谢你,”顾清寒一开口,嗓子还是喑哑的,“好像总是我欠你,想来愧疚。”
  江期轻轻笑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情绪,“昨晚打算来看一眼的,但是林辰——你见过的,他发烧不太舒服。”
  顾清寒点点头,“原本也不应该麻烦你的。”这么风轻云淡地说着,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酸涩。
  “他对你很好吧?”许久,顾清寒还是没忍住,轻声问出了口。他笑着望向江期,却觉得自己眼睫发颤。
  “他在我身边两年多了。”江期说。
  顾清寒垂下眼眸,望着无名指上细细的戒指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他说,然后轻轻笑了一声,“挺好的,江期。”
  江期没再说话,没有过份思考“我知道”这三个字背后有什么事情,只是站在他面前。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异,顾清寒咳了一声,“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要睡一会儿。”
  江期嗯了一声,果真转身离开了。
  顾清寒闭眼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紊乱,他觉得心很疼,是即使自己作为医生也束手无策的疼。
  江期走后,顾清寒又开始昏昏沉沉发烧。
  往事如同挣脱不得的梦魇,紧紧实实将他束缚起来。
  那天他送言今回家,开门却发现言今妈妈神色枯槁,询问之下,竟然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她甚至没有心力来指责言今忽然休学回家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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