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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灭星空(近代现代)——等等阿璃

时间:2021-03-02 08:46:36  作者:等等阿璃
  顾清寒情绪低落地往回走,想着失魂落魄的言今,想着言今妈妈已经进入倒计时的生命。这种看不清希冀的无力感让他觉得越来越冷。江期也不知何时找到他的,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顾清寒抬头冲他笑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太好。
  “怎么了?”江期问。
  顾清寒摇摇头,“江期,我只是忽然发现,有时候相聚或者分开,是由不得人的。”
  “傻,”江期捧着他冰凉的脸,温柔而认真地看着他,“就算聚散不由人,可只要心志坚定,不背弃彼此,那我们就不会分开的。”
  顾清寒注视着他的眼睛,而后温软一笑,“是。”
  “是言今有什么事情吗?”一起回去的路上,江期还是不放心的问。
  “是她的私事。”顾清寒并未多解释。
  也是那天晚上,他无意发现了被江期藏进辞典里的推荐信与报名表,那是江期导师为他争取来去国外高校进修的资格。可那张本该投出去的报名表却积了灰尘,信息栏空空荡荡的夹藏在角落里,早已过了截止日期。顾清寒攥着那两张薄薄的纸,慢慢蹲下身来,他觉得胸口窒闷,心脏绞痛成一团。江期还在外面笑着问他晚上吃什么,可他早已心痛地无法回应。
  “为什么呀?”他问江期,“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放弃了?”
  江期接过他手中的表格信件,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出国留学本来也不是我的意向,你知道我的,”他笑着拉过顾清寒,“我志在创业赚钱嘛。”
  顾清寒呼吸都不太顺畅。
  这怎么可能不是江期的志向呢?生活这样艰辛他也很认真地对待课业,没有比别人差一点。即使没有选择出国进修,推荐信和报名表他也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还有挽回的机会吗?”顾清寒问他。
  “都逾期好久了,别在意这个了,反正对我也不重要。”
  顾清寒低下头,隐忍许久再开口已经眼眶通红,“江期,你爸爸说得对,你和我在一起,做了太多蠢事了。”
  “你见过我爸?”江期问,“什么时候?”
  “很多次了,”顾清寒回答,“我现在相信了,我们之间果然是不平等的,你为我放弃了这么多,而我什么也没能给你。”
  江期终于掩饰不住他的淡然,“你在胡说什么?”他面色也沉下来,“什么平不平等,我爱你,为你付出一切也甘之如饴,只要你同样在意我,这就够了呀。为什么要管别人说什么?”
  “他不是别人,是你爸,”顾清寒看着他目色焦灼的眼睛,“他说的这些话,出发点都是为你好,而我好像太自私太懦弱了,我知道你好,也享受你的好,却舍不得推开你让你不要陷在我脚下的淤泥里。”
  “江期——”顾清寒深深呼吸一下,“或许离开我你才会更好。”
  “顾清寒。”江期握住他的肩膀,“你说的不对。我不需要任何人所谓的为我好,我只听从我自己的心。我在意你,觉得你值得,那么就没有人能够改变我的意志。”
  这一场对话没有争论出结果。但潜在的问题一旦被挑明,就再也不能粉饰太平。
  他们之间开始了一次冷战。
  真正让顾清寒狠下心来了断的是后来的事情。
  江期受了重伤。他被追债的人错认成了顾清寒,言语冲撞间被一群凶恶之徒围上。
  顾清寒收到消息赶到医院,却被江家的下属拦住。
  “江期——”他心急如焚,一声一声喊江期的名字希望得到他的回应,却无法挣脱阻拦。
  直到有护士喊家属,顾清寒才冲了进去。他看见从来健康强壮的江期奄奄一息躺在推床上,满身满脸的血。
  “江期……”顾清寒觉得浑身血液噌噌往下掉,“江期,你醒一醒……”
  但是昏迷的人没能给他任何回应,他握住江期的沾了血的手,都已经冰凉了。
  “家属呢?手术风险告知书家属来签一下,”护士神色焦急严肃,“伤在头部和胸腔,情况非常凶险。”
  顾清寒愣愣地站起来,他想要接过护士手中的笔,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去签这个字。
  “你是伤者什么人啊?”护士看他行动迟疑,问道,“你不是家属?”
  “我可以担保的……”他呼吸急促地说。但是护士摇了摇头。
  “……他父亲已经在路上了,”顾清寒再次回答,他眼睫湿润,哽咽道,“能不能先抢救啊,先救他,他真的流了很多血……”
  护士也是焦急,“我再跟医生说一下,你赶紧去交手术费吧,这样保证他急救流程的速度。”
  顾清寒跌跌撞撞地到缴费处,第一次觉得绝望,他没有资格签字担保江期的性命,甚至囊中羞涩到连手术费都无法凑齐。江期几乎为他赔上了一切,可他眼睁睁看着江期一点点流失的生命力,却只能束手无策。
  万幸,江期父亲及时赶到了。顾清寒像是一个失了魂魄的人,脸色惨白,身形摇晃,看着江期父亲签了字,让下属交了费用。
  江期被送到ICU的时候,除去面部肿胀青紫的伤口,脸上没有一点人色。顾清寒心都要碎开,浑身发冷地站在玻璃前看他。
  “你是想要我儿子的命吗?”江期父亲问他。
  “因为他是我儿子,所以即使他再忤逆我,我也还是会救他。这一次我赶来了,下一次呢?”他问,“下一次,他还有命撑到我来吗?”
  这个冷静严肃的父亲忽然声音有些颤抖,“我把他养这么大,是想看他这样不爱惜自己遍体鳞伤吗?”他问顾清寒,“我不会心疼吗?”
  顾清寒没说话,只是静静望着玻璃那边伤痕累累的江期,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大颗的眼泪就掉下来。
  他真的要江期为他断了归途,抛弃前路吗?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选择。”
  江期父亲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极轻地一声,“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顾清寒说,“我不会再见江期了。”他语气平静,心脏却细密连绵的痛着。
  在江期的衣物里,他发现了小半圈破损的戒指,大约是江期手指肿胀,为了急救把原本的戒指剪开了,另半圈也不知掉在了哪里。
  顾清寒将那小半圈染着血污的戒指攥在手心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一路走一路掉眼泪。
  他最终是一个懦弱的人。
 
 
第十七章 
  江期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穿过走廊,然后进电梯去停车场,一路面色平静镇定。耳畔寒风呼啸,他却仿佛于无声处。
  ——往前走,别回头。
  他在心中自语,当初顾清寒是如何将他留在身后走出医院,今时今日他就该怎样照例奉还。
  四年前那个时候,他昏迷许久才从重伤中醒来,浑身伤口都剧烈的疼,最惦念的人却不在身边。他唯恐自己昏睡的时候有人刁难顾清寒,担忧他不在的时候那人是不是受了委屈。
  父亲却告诉他,顾清寒走了。
  “你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他害怕。”父亲说,“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他舍弃你离开,是他软弱,也是做了正确的能让他轻松的选择,因为这个人比你聪明,你让他觉得沉重,他也清楚知道自己承担不起护住你的责任。你们没有共担风雨的坚定。”
  那时,这些话江期是听不进去的。他只觉得父亲是在污蔑顾清寒,是看轻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年少气盛又深爱顾清寒,自然不肯轻易相信。但他重伤在身,无法活动,只能日日夜夜地拨打顾清寒的手机,一遍一遍的发讯息,然而自始至终,顾清寒杳无音信。
  能下地的时候,他便想尽办法逃离一切看顾去找那个人,深夜里蹑手蹑脚摸出去却与父亲撞了个正面,他已经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但江父没有阻止他,“我放你去找他,一个月时间,如果你能让他回心转意我不会再过问你们之间的事情,但如果不能,你要答应我去英国读书,从此与他断绝联系。”
  “好!”他的眼睛亮亮的,带着飞扬的快意。他以为他能找回顾清寒。
  但即使他追到楼下,告诉他父亲的意思,顾清寒也将门窗紧闭,一眼不曾看他。
  “江期,我们分开吧。”
  这是自从受伤后顾清寒给他的唯一一句话。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顾清寒是真的决心离开他了。
  到了与父亲约定的最后期限,顾清寒也没有再见他一次。
  傍晚,他黯然收拾好行李,出发去机场。可他还是不死心,给顾清寒发信息,“顾清寒,我要登机了。从前我给你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我真心爱你,从不觉得失去什么。再说最后一次,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回到你身边。没有人能分开我们。”
  但他几乎将手机攥坏也没有收到回复,却等到了父亲发来的几张图片:结婚证复印件,孕检单。他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拿来这的,但结婚证上是顾清寒和言今的名字与双人照,领证日期是一个月前,孕检单自然也是言今的。
  头脑一片嗡鸣,他还无法理清思绪,又收到父亲的信息:言今已经怀孕三个月。三个月前,他记得顾清寒与言今一起失魂落魄的走出酒店。
  回想起来,顾清寒那时说过,相聚分开都由不得人。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动摇,忧惧前路艰难,为自己找好后路了吗?
  又收到一张照片,是在医院妇产科里顾清寒搀扶着言今。那人清俊的侧脸他许久没有见过了。
  意识渐渐回拢,他只觉得讽刺,在熙熙攘攘的机场放声大笑,笑到眼睫湿润。原来这些年他自以为纯粹热烈的深情都是自己肖想而来。他义无反顾孤注一掷,顾清寒却理智清明,早就做好了全身而的准备。
  最后他抽出sim卡扔进垃圾箱,拖着行李走进检票口,再也没回头,停机坪上空的星辰本就寥寥,转瞬间,就被厚重的云层遮掩住了微光。墨色一直压进他的眼睛里。
  这些前尘往事又环绕他整整一个夜晚,江期坐在驾驶座上魔怔一般地思考推论,把这许多年被牵念与怨怼纠缠成一团的感情看作是他办公桌上一份棘手的文件,终于能与自己和解——
  四年前顾清寒在医院舍弃了他,选了对自己而言光明轻松的别条路。
  四年后依旧在医院,他决心自己也该真正走向另一道通途。
  天亮时,他终于起身上楼把顾清寒无意间掉落在他口袋的戒指还了回去。所有的牵念也好怨怼也罢最好一并还给他。
  “林辰,我等会儿回去,你想吃什么吗,我可以买给你。”江期把车开出来,给林辰打了个电话。
  “好呀哥,买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显然林辰很兴奋,“要不然我给你做大餐吧!”
  “小齐,临江花园那套房子你帮我挂出去吧,我要转售。”江期又给自己秘书发了语音。
  车往前疾速行驶,前路笔直不见终点,但视野开阔一览无余。江期握着方向盘默默念了一句再见,心里却忽然空空荡荡,他恍惚中有种错觉,是车窗外的冷风灌进了心脏里。
  江期到住宅已经天黑了,平层的客厅里亮着灯,他把车停好穿过花园走进去,林辰正在帮着阿姨摆盘子。
  柔和的灯光下,餐盘里精心烹制的食物都像是有点点光芒,在寒冷冬日里有熨帖人心的力量。
  这个场景,无数次出现在他从前的梦里,只是梦里的人不同罢了。
  “哥,你回来啦?”林辰很开心,一瘸一拐地迎上来。
  江期顺势扶住他,“还是没痊愈吗?”
  “快了,已经敢脱离拐杖了,”林辰回答,“你来,做的全是你喜欢吃的。”
  江期跟着他走向餐桌,顺便将自己手里提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一角,低眸一看,果然都是他向来喜欢吃的菜。
  “正好饿了。”江期侧脸看了林辰一眼,让自己尽量温柔的笑了笑,“对了,这是给你带的。”他把盒子推向中间。
  “什么呀?”林辰面色惊喜地接过来。
  “蛋糕。”
  “哦,那刚好做饭后甜点,”林辰低头拆开,“还挺漂亮的。”
  江期点头。他试图说些什么来让自己与林辰交流,但总也想不到什么有延展性的话题,每每开口都觉得刻意。另一边,林辰倒是笑意满目,言语不断。江期反而有些心累,与他断断续续聊了会儿,便有些兴致缺缺。
  晚饭后,林辰切了蛋糕给他。江期摆了摆手,“买给你的,我不吃。”
  “哥,今晚还是要回市区吗?”林辰叉了一小块奶油尝了尝。
  “不去了。”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林辰说累了先去休息,面前的蛋糕并没有吃多少。
  “林辰。”江期喊住他。
  “怎么了?”林辰回头。
  江期皱着眉,犹疑了片刻,“没什么,晚安。”仍然不能做出这个决定。
 
 
第十八章 
  冬日的天空经常是灰蒙蒙的,江期开着车回市区去接李二狗,车窗前枯叶飘飘浮浮的飞扬在半空里。车镜里他看见自己眼下发青。前天晚上在医院的停车场坐到天明,昨晚依然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其实什么也没有思考,脑子里却纠结成一团。
  江期刚出电梯,迎面遇上一只包裹的圆滚滚的小团子向他奔来扑在他腿上。
  “叔叔~~”顾念正要跟乔姨出去买菜就遇见他,显然十分惊喜。
  “宝宝?”江期弯下腰将顾念抱起来,小朋友对他总是很热情又很信赖,总能让他的心软下来。
  顾念在他怀里仰起头看他,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叔叔,我好几天没有见你啦!”小朋友皱着眉头抱怨,“还有狗狗,不是说好了来我家做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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