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邈原本拿着筷子夹菜,听见赵兆这么说,瞥了赵兆一眼。
“说什么呢?”
“季邈,今天你生日啊!”
赵兆接着道。
季邈夹起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蓦地一下就想起了晏轻。
然后轻轻扯了扯嘴角,他应该,还不知道他哪天生日吧。
“你今天生日,咱俩这么久都没见面了,不喝一杯,说不过去啊。”
赵兆一边说着,一边给季邈倒酒。
季邈拿着酒杯,抿了一口酒。
突然,有点想见他。
他们好像自从上次游乐场之后,也很久没见了,虽然,他偶尔会给他发消息。
许若白举起酒杯,往季邈面前递了递,笑着道:“季总。”
季邈瞟了他一眼,然后轻轻举杯。
这段时间,许若白背后的小动作不少,今儿这局,大概是赵兆叫的他。
赵兆不懂生意场上的事,加上,他跟洲际合作多,跟许若白熟。
季邈前段时间帮许若白上位的事,他肯定也听说了,自然潜意识地以为,季邈跟许若白的关系也不错。
但是赵兆不知道的是,很多时候,生意场上的人,比他手底下的演员还会演戏。
季邈喝了几杯酒,吃了菜,就推脱说有些累了,想要先回去。
赵兆明显有些不尽兴,他喝的多,脸红红的,看样子是有了醉意。
有些不满地嘟囔道:“真是的,我还约了后半场呢,前半场还没结束,你就要走了。”
季邈一只手插进口袋里,淡淡道:“你们俩去吧。”
“明明就是你生日!老许,你也不劝劝!”赵兆虽然嘴上说着,但还是很自然地跟着他们一块走出去了。
晏轻到帝国大厦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不知道季邈知道他来,是什么反应。
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晏轻还有些迟疑,但是看了看手上的礼物,还是按了电梯上去了。
“叮。”电梯到了。
晏轻刚出来,就听到走廊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赵兆!
他从电梯里出来,走到拐角处藏好。
在阴暗的地方看着他们走近,才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他原本就是来给季邈送礼物的,他躲什么。
想着正要出去,就听见赵兆的声音在廊道上响起。
“诶,季邈,我有点好奇,你跟晏轻,认真的啊?”
赵兆看样子是真的醉了。
季邈心里一滞,他知道许若白在后面,伸手摸了摸虎口。
极其轻蔑地笑着道:“玩玩而已,还当真了?”
晏轻听见那句话,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清楚地看到季邈的脸,满脸不屑,甚至还有鄙夷,眼神极尽凉薄,仿佛真的,一点都没把他放在心上。
赵兆一顿,有些惊诧。
汪亦文站在季邈的身后,听季邈的语气,也差点被骗了。
缓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季邈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许若白也在场,许若白心机城府深,而晏轻,现在还在洲际。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连真心都不敢给旁人瞧见,怕有人利用他。
“叮。”电梯到了。
走廊很快就安静下来,晏轻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礼盒,顺手就将手里的礼盒丢进了垃圾桶。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原来他和那些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对于季邈来说他和他不过玩玩而已。
季邈上车,汪亦文突然想起今天晏轻问他的问题。
试探地开口道:“季总。”
“说。”
“今天,晏先生问我要了您晚上的行程。”
季邈一顿。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消息。
然后摩挲了一会儿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晏轻没接。
季邈以为他在拍戏,也就没再打,想着晚一点再打。
没想到,刚到夜渡江景,晏轻的电话就打回来了。
“我听汪亦文说,你问我今天晚上的行程了?”
晏轻好一会儿没应声,季邈觉得有些奇怪,接着轻轻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怎么。”晏轻应声。
他的声音有些哑。
“你的声音怎么了?”
听见里面在电话里问,晏轻脑子里就想起季邈刚刚在电梯口说的那句话。
“玩玩而已,还当真了?”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没事,刚刚拍了哭戏。”
季邈按了电梯,准备上楼。
“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明天的台词还没背。”晏轻接着道。
“嗯。”季邈应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晏轻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就在季邈以为他要挂了的时候,就听见对面的晏轻声音低哑着,似乎又有些不在意地说了一句:“季总,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
季邈几乎愣了几秒,然后他轻声地回答了一句:“嗯。”
季邈没想到晏轻知道他的生日。
随后他耳边传来晏轻淡淡的声音:“季总,生日快乐。”
“我今天本来想送礼物给季总的,但是导演给我加了两场戏,没有来得及送,抱歉。”晏轻语气平淡,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意的样子。
季邈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对晏轻这样平淡的语气有些微愠,但是应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然后,静默了很久,晏轻接着道:“季邈……”
“嗯?”
“晚安。”晏轻顿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
“嗯,晚安。”
晏轻看着挂了的电话,看着窗外,他觉得好可笑。
原来,一切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季邈从来没有变。
是他变了。
晏轻拿起手机,给沈期双发了个消息。
——我好像自己一个人入戏太深了。
☆、提议
沈期双看见消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不是你专业的事吗?问我干嘛?带你出戏?
——我可没那本事。
沈期双问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马上打了个电话过去。
“晏轻,你……你怎么了?”
“没怎么。”晏轻摇摇头,然后笑着道,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声音怎么了?”
“没事,刚拍完哭戏呢。”晏轻语气很轻淡。
沈期双还是有些担心:“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在呢,虽然,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晏轻听见沈期双这么说,眼眶一下就红了:“嗯。”
“对了,是不是你爷爷又?”
沈期双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的事,晏轻的事,周围的人都知道了,而他自小就知道晏衡对晏轻怎么样,晏轻这样,他自然而然地往晏衡身上想。
“没,没有的事,我就是突然感慨一下,先这样,我明天还要早起拍戏,先回酒店了,下次再聊。”晏轻说道。
“那行,你也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别太拼了。”沈期双嘱咐道。
“嗯嗯,我知道了。”晏轻应声,然后把电话挂了。
连夜回到酒店,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季邈刚刚在电梯口说的那句话。
干脆坐起来,打开电视。
贺椿早上到片场门口,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他知道晏轻昨天回陆城了,等了好半天都没见着晏轻的人影,忍不住给晏轻打了一个电话。
“喂,晏轻哥,你快到了吗?我在片场门口了,要不要待会跟导演说一声……”贺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晏轻打断了。
“我已经在化妆了。”
“啊!你不是昨天……”贺椿说到这顿住了,没再继续说,有些着急地往化妆间赶。
到化妆间,就看见晏轻已经化好妆了。
他们这几天出外景,因为角色的需要,晏轻的衣服由原本的帝王服,换成了一袭白衣。
妆造也都变了,之前化的妆,有些凌厉,如今的妆,柔和了不少。
一袭白衣,还配了一把玉质题字扇子,平添了几分仙气。
“晏轻哥,你昨天……”贺椿正要开口问,就被晏轻打断了。
“我先去片场看看。”
贺椿又不傻,自然知道,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晏轻不想说。
于是便也不再多说,拿着保温杯和暖宝宝跟着晏轻出去。
拍了一天,贺椿一直在观察晏轻,除了拍戏,其他时间一直坐在折叠椅上拿着热水袋看剧本。
“来来来,大家抓紧,待会可能要下雪,争取这场一遍过!”副导演拿着喇叭喊着。
温宜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拿着剧本,正跟晏轻对戏。
他们俩之间,除了工作,默契地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正准备要开拍,就有雪落下来了,风也变大了,冬天拍夏天的戏,外景的环境原本就冷,加上已经下雪了,导演连忙叫停。
这场也只能推到明天再拍。
“季总。”
汪亦文叫了季邈一声。
接着道:“进去等吧?”
季邈正倚在化妆间外,手上拿着一支烟,淡淡应声道:“不用。”
山上的温度本就比城区低,加上今天格外冷,走廊上的风又大,汪亦文穿了四件都觉得有些凉飕飕的,季邈只在正常的西装外面套了一件大衣,看着就冷。
季邈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突然跟他说要来这里,害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开了将近两个半小时的车,现在又冷又饿。
汪亦文正这么想着,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
听见门口的动静,季邈扭头,就看见晏轻披散着假发,穿着一件厚厚的黑色羽绒服往这边走。
晏轻在走廊上看见尽头靠在墙边的季邈,一怔,拿着保温杯的手紧了紧,然后笑着走过去,轻淡道:“季总,你怎么来了?”
季邈手垂着,松手,手里的烟头掉落在两个人中间,季邈有意无意地将烟头踩灭:“来看看你。”
“进去吧。”
晏轻笑着,满脸的高兴,可季邈看着,总觉得别扭,晏轻脸上的笑,好像他刚见他的时候见过,讨好又疏离。
化妆间里还有化妆师,看见季邈进来,连忙识相地出去。
汪亦文实在不行了,问旁边的贺椿道:“诶,你们这有其他的房间吗?有吃的吗?”
贺椿想了想:“有啊,休息室,不过吃的,现在只有泡面了。”
“都行都行,麻烦带我过去。”汪亦文连忙道。
化妆间里打了空调,很暖和,所以晏轻一进去就把外套脱了。
一袭白衣,一头乌发,他的腰很细,光是看背影,就格外撩人。
季邈伸手一揽,将晏轻带到怀里。
可能是因为在外面站的太久了,即便是进了空调房,季邈身上的寒气依旧未散,他的脸碰到他的脖颈的时候,他整个人微微一颤。
季邈轻轻带着他转过身,手抚着他的长发,低头开始吻他。
晏轻心跳得很快,他睁开眼睛,看着季邈,季邈吻得动.情,眼睫微颤,温热的呼吸跟他的相缠。
给他一种,他极喜欢他的错觉。
季邈察觉到晏轻的动作,停住了,看着晏轻。
“怎么了?”
晏轻的手,还抵在他的胸口。
晏轻一脸无辜地看向季邈:“季总,我有点累了。”
“明天的行程很紧,我想……卸完妆回去睡觉了。”
晏轻慢慢地说,神情淡淡的,跟平时一样,但是透着一丝疏离。
季邈搂着晏轻腰的手一顿,然后慢慢地放下。
他的眼神一下就复杂起来,探究地看向晏轻,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开门走了。
季邈出来的时候,山上的雪已经很大了,片场门口照着大灯,季邈没有撑伞,就看着灯光的光影里雪慢慢地落下,那时候没有风,有一种仿佛时间都停止了的感觉。
汪亦文接到季邈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吃泡面,他没想到季邈这么快就会给他打电话。
“喂,季总。”嘴里还有泡面,口齿都有些不清楚。
“回去。”
季邈只淡淡地吩咐了一声,然后就挂了电话。
“啊?好的。”汪亦文连忙扒拉了两口泡面,然后拿起桌上的AD钙,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指了指上面的手机号,“加我,转钱!”
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一边伸手拿挂在门边的外套穿上出去。
贺椿看着汪亦文一系列的动作,摇了摇头,这也太惨了吧。
汪亦文回到车上的时候,手里的AD钙刚喝完,上车,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
季邈的心情,看着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小心地开口问了一句:“季总,回陆城吗?”
“嗯。”
季邈应声,汪亦文发动车子,慢慢往山下开。
山路崎岖,加上大雪,汪亦文开的很慢,车上异常的安静。
季邈看着窗外漫天的飘雪,愣愣地出神,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晏轻跟他说那些话的时候,让他想起了许芳琳离开家的时候。
那时候,好像,也是冬天,好像,也下了雪。
快到夜渡江景的路上,经过一个大楼,季邈就看见那个大楼的LED屏上的人,是晏轻。
季邈心里一颤,心情有些复杂。
“季总,到了。”汪亦文跟季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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