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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大提琴的琴声听来，他是不是在生气？苗嘉楌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担心内裤的事情败露了。
好死不死，琴声停止，陆泽义忽然叫出了他的名字。
“苗嘉楌。”
“在！”苗嘉楌的神经绷紧。
陆泽义又沉默了大约半分钟，才压着声音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诶！？”
苗嘉楌嘴里反射性地发出疑问，但脑袋里近期自己反常的画面一幕幕闪现。特别是那个梦，特别是今天在电视上看到他时自己的心情。
欲望与喜悦的源头竟然是因为……
苗嘉楌结结巴巴地否认：“不、不是啊！没、没有喜欢的人！”
陆泽义看着他的脸色绯红，明白他不过是害臊或者口是心非罢了：“没事，我只想提醒你不要影响比赛。”
苗嘉楌小声嘀咕：“放心，要影响也是朝着好的方面啦。”
“行，你知道就好。”
听见他的回答，陆泽义算是安心了。就算感情方面他得不到回馈，但是苗嘉楌将来成为博东旗下的歌手这一点不会改变。
第13章
十二进十强比赛前一晚，苗嘉楌依然还是在考虑是否要改变演唱曲目，无法决定的他还是打电话向乐队的团长宋予儒求助。
苗嘉楌困扰地说：“我想唱一首把握不大的歌，已经努力练习过，但是跟我自信的曲目比还有些差距。”
“想唱就唱吧，”宋予儒不假思索地支持，“如果这首歌能够准确传达你现在的心情。”
苗嘉楌嘻嘻笑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了，是哪首歌？”
苗嘉楌说出了歌名，那是宋予儒写的一首曲子。想到还需要得到他的允许，苗嘉楌又问：“我能唱吧？”
“当然没问题，”电话那头的宋予儒点头答应：“不过我的词没有填完。”
苗嘉楌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我自己尝试填好了。”
“呵，真有你的，”宋予儒笑起，“填得怎么样，没毁我的曲吧？”
“应该……还行吧。”
宋予儒问他：“怎么会想起唱这个？”
他由衷地道：“因为很喜欢，你写的所有曲子里我最喜欢这首。”
宋予儒淡淡“嗯”了一声，轻声道：“也是我自己最喜欢的。”
苗嘉楌记得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好几年之前，他刚刚加入乐队的时候。不过奇怪的是，那么多年里宋予儒都没把它的词填完。
猜测这首曲对他有不一样的意义，苗嘉楌再次强调：“不会给你丢人的！”
“知道啦，”一直把他当弟弟宠爱的宋予儒温柔轻笑，“对了，我们都在电视上看到你的表现了，乔鹰激动地差点哭了。”
“哈哈，真的吗，好想看乔鹰哭的样子！”苗嘉楌爽朗地笑着，随后收起笑容认真地握住手机，“我记得我说过的话，我一定会带乐队一起出道！”
“我相信你。”
十二强比赛那日的早晨跟之前一样，每位选手都被通知带好行李去现场，如果被淘汰就不用再回度假村。
大巴车上苗嘉楌难得表露出紧张的情绪，注意到的张诺雅给他送上一块巧克力。苗嘉楌一边接过一边感叹她的指甲油颜色够夸张，张诺雅说你懂什么这是精心搭配出的花式。
吃下巧克力，苗嘉楌的情绪安稳了一些。他偷偷回头看向自己的后座，发现脸色铁青的陆泽义正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这次比赛第一轮先由十二名选手依次演唱，总得分最高的前四名直接晋级十强；余下的八名选手进行第二轮演唱，也是前四名晋级。最后四位选手用第三轮演唱争抢十强的最终的两个名额。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比赛虽然有三轮，但是只有第一轮的分数会被记录到下一场比赛。也就是说，要想在下一场获得总分优势，本次第一轮的得分才是关键。
五位评委们私下打赌第一轮晋级的选手名单，陆泽义、龙安菱、陶墨林和苗嘉楌的选票最高。
“苗嘉楌真的是成长了不少，”海选时就认识苗嘉楌的裘望江忍不住感叹，“潜力无限。”
坐在他身边的老牌歌手李匀点头同意：“确实，后生可畏。”
选手们的发挥与评委们内心期望只高不低，在苗嘉楌出场前，得分的前三确实被陆泽义、龙安菱和陶墨林所包揽，所以他们异常期待苗嘉楌的演出——这位现场型选手每次都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背着吉他的苗嘉楌走上台，台上只留下一盏灯打在他的身上。永远都自信满满的苗嘉楌罕见地对场下的观众和评委露出羞涩的笑容，随之小心翼翼地拨弄起他的吉他。
缓慢的旋律简单而优美，然后他用与高昂的声线完全不同的声音安静演唱：
梦见你的指尖和睫毛是最美的诗；
我化作纸笔书写千百次。
梦见你的歌声与字迹是冷峻的川；
我变为泉水缓缓流转。
还梦见穿梭于云间的金色锦鲤；
告诉我为何会做这些梦。
裘望江惊讶地看着这个爱飙高音的小子，没有料到他这次居然会选择截然不同的曲风。苗嘉楌的表情略带腼腆，没有以往的飞扬跋扈。不过他唱得很投入，沉浸的程度跟过去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原来他也可以遗弃那些高难度的音符，简简单单地抱起吉他唱一首这样青涩真诚的歌曲。
裘望江非常喜欢他的这次演唱，特别在表演完成后他介绍自己参与了这首歌的歌词创作。不过其他评委老师却持不一样的态度，他们认为音域宽广的苗嘉楌并不适合唱这类歌曲，又随之提到他气息的稳定程度和尚欠缺的慢歌唱功。确实，目前仍然在比赛中，单从唱歌本身来考虑并不非常出彩，如果以个人主观喜好评分是对其他选手的不公平。
最后的打分离前三位有些差距，名次处于一个中间的位置。
苗嘉楌回到后台，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好响。比起没有提前进入十强的失落，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终于在那么多人面前唱出了这首歌。唱了这首歌他真的很高兴，虽然评委们认为他火候还不够，看来他得更努力去攻克慢歌才行。
陆泽义朝他走过来：“苗嘉楌。”
“在！”苗嘉楌满脸通红，心脏快跳到嗓子眼。
“过来一下。”陆泽义平静地看着他。
他们走到没有人的角落，陆泽义问他为什么忽然改变了选歌，明明总导演手上的曲目并非这首。
“我更想唱这首，”苗嘉楌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好奇陆泽义有没有听出歌词里的含义，“符合我当下的心情。”
心情？陆泽义皱眉，不敢相信他居然选了一首最不适合他声线的小情歌，难道他真的被那种突如其来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比赛的成绩他已经不顾了吗？
陆泽义的语气变得不太客气：“你懂不懂这轮没有发挥好下一场比赛你就没有优势？你到底知不知道这轮选歌的重要性？”
苗嘉楌听出他话语中的不善，疑惑道：“我当然知道很重要，所以我选择了这首，有什么问题吗？”
“分数就说明了问题！”陆泽义有些激动地看着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一首完全不适合自己的歌！？”
苗嘉楌感到奇怪地看向他，语气明显也带了不满：“这首歌我精心写了词，曲子也是我最喜欢的。选择这首歌参加比赛，有什么不对？”
陆泽义冷酷地说：“唱得不好就是错，分数低就是不对。如果你的选择正确，现在你已经提前进入全国十强。我说过很多次，为什么你非得选择中庸的道路。”
陆泽义说话的态度以及负面的内容都让苗嘉楌非常不舒服，他提高的音量警告道：“陆先生，这是我的比赛！我的选歌！跟你没有关系！我想唱什么就唱什么！”
陆泽义眯起眼睛：“恼羞成怒？所以你承认因为私心选错了歌是吗？”
下一秒苗嘉楌立即提起拳头，正要挥过去的时候停在了半空中。
“行，你是对的，”苗嘉楌嘴上说着同意，双眼却狠狠地瞪着他，“我非常后悔唱了刚才那首歌。另外，恭喜你已经进入十强，在我揍你之前赶快滚！”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挑衅更不是为了激怒你，”陆泽义平静地看着他，“我不希望因为某些外来的因素埋没了你自己。”
“你走开，”苗嘉楌偏过脸，不想看见他，“你不走开我真的会揍你。”
陆泽义知道他说到做到，他不想因为他们第一次登上娱乐版面是因为打架之类的负面新闻，所以陆泽义选择转头离开。
等终于剩下他一个，苗嘉楌重重地捶了一下墙。真是蠢毙了！他明白抒情慢歌并不最适合自己，但真的难听到陆泽义跟他生那么大气的程度？况且唱得不好他之后会去磨练改进，干嘛劈头盖脸就批评让人讨厌到极点！
另外，苗嘉楌不但生气，还感到非常的羞耻。因为他站在舞台上唱出这首歌花费了多少勇气陆泽义永远都不会知道。
苗嘉楌又愤愤地捶击一旁的墙壁。
或许是带着这一份愤怒，再次出场的苗嘉楌用激情澎湃到有些声嘶力竭的表演获得了高分，以第五位的成绩进入全国十强。评委老师使劲称赞他强有力的声线，说他唱歌时的感情多么饱满，每一次高低音转换是如何完美。舞台上的苗嘉楌僵硬地点头微笑，下了台就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精心准备的歌曲没人叫好，发泄似的演唱却人人夸。
想不明白的苗嘉楌挺不高兴的，其他选手前来恭喜他连笑脸都懒得摆。气势汹汹地走到已晋级观众席，跟除了陆泽义以外的三位选手打了招呼，最后才臭脸对陆泽义哼了一声：“我来了，你害怕了吗！”
十强第一的陆泽义淡然地看着他，拍拍身边的座位：“坐好，看比赛。”
苗嘉楌又哼了一声，坐到他身旁。
最后一轮演出的四位里有陶墨林的学弟赵洋以及张诺雅的室友Lisa。第三个演出的赵洋用高于前两位的成绩第一个出线，与此同时分数最低的选手告别了舞台；最后一位出场的是Lisa，已入围十强的张诺雅用全场最大的喝彩声为她鼓劲。可惜Lisa表现出的疲态严重影响到她的演唱，尽管屡次想要稳定气息但依然无法改变被淘汰的结局。
Lisa离场的时候舞台上连多一秒的伤感都没有维持，主持人赶紧拿起话筒恭喜全国十强的诞生，彩带和气球从上方飘下，只有张诺雅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哭得非常伤心。心里被别的事情所纷扰的苗嘉楌注意到她，同样无法感觉到高兴的他想送上纸巾，只是摸遍全身发现自己没有。
“喂，你有没有纸巾？”他问陆泽义。
陆泽义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只有这个。”
“哇、你这个……”后面几个显然是讽刺的字眼苗嘉楌没有说出口，他拿下手帕，递给张诺雅擦眼泪。
其实用不着这么伤心，陆泽义有些冷漠地看着他们。因为之后Lisa和十强一样有与博东签约的机会，更重要的是谁都无法预测目前名次的排列与进入娱乐圈之后的发展能有多大关系。比赛仅仅只是一个平台罢了，能从中获得什么样的资源远比名次本身来的重要。目前一些选手的眼界有限，才会认为当下的比赛是整个世界。
不过对陆泽义来说也有一个是例外，那就是正在给别人擦眼泪的苗嘉楌——他无法原谅苗嘉楌在比赛中途因为几个杂兵几条杂鱼就莫名其妙退场。
双重标准？陆泽义承认自己有一些。
总之在对苗嘉楌的感情方面他可以退让，但在其他地方绝对没得商量。
第14章
回去的路上心情不好的苗嘉楌没有讲话，陆泽义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等回到房间，背对苗嘉楌解开领带的陆泽义突然开口说：“酒店有空房了，你明天可以搬出去。”
“啊？”正准备去浴室洗澡的苗嘉楌停下脚步，怀疑自己没听清，“什么？”
“你之前不是想搬出去吗？”陆泽义把领带收好，沉声道，“现在E区有空房，你可以去住。”
苗嘉楌含糊不清地哦了一声。
在苗嘉楌之后洗澡的陆泽义走出浴室，就看见苗嘉楌蹲在地上往自己的大书包里理东西。陆泽义不想去看他的动作，他担心自己看了之后会产生不舍的情绪。让苗嘉楌离开是他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他想好了不能去过问苗嘉楌的感情，这也是他能够想到强迫自己不再干涉苗嘉楌私生活的切入点。
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罢了，看不见他自然就会放下。陆泽义是这么想的。
空气里响起抽鼻子的声音，有点熟悉，陆泽义回头去看，只见他板着臭脸，眼圈通红。
陆泽义怔了一下：“你怎么在哭？”
“我就是在哭怎么了？是不是我连哭的自由都没有了？”苗嘉楌的眼泪坦坦荡荡地往下掉，嘴上依然十分要强，“不用等明天，我今晚就会住过去，房间号给我。”
掌握房间私权的陆泽义有些心慌，他不愿苗嘉楌现在就离开便随口胡诌道：“客人明天才退房，你今晚还是要睡着这里。”
“行，”苗嘉楌抽抽鼻子，把大背包的拉链拉好，“那今晚我去跟陶墨林睡。”
陆泽义皱眉：“不要胡闹，这么晚了别去打扰别人。”
苗嘉楌背上书包，哽咽又气愤地回：“陶墨林才不是别人，我没唱好他也不会赶我走。你要得意就趁现在吧！你等着，等我红了肯定不会像你这么势利眼！而且陶墨林的睡相肯定比你好！”
睡相的问题暂且不论。但谁得意了，谁势利眼了！？
这家伙，搞了半天以为自己放他走是因为今天不佳的表现吗？虽然陆泽义的确不满意他的表现，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无法解释真正的原因，陆泽义只好想其他的办法挽留他：“陶墨林是不会取笑你，可赵洋呢？你不想自己这个样子被赵洋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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