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轻缘神情低落,语气懒懒的,连告饶的话都没心思说出来。
苍言猜她还在想着警局里发生的事,不然依照她的性格,早就跟自己跳起来互怼了,毕竟沈轻缘不像是会吃亏的人。
沈轻缘的确还在被原主的事困扰着,她突然问:“你说是不是只有我死了,周傳才会被当做杀人犯?”
苍言本来就因为沈轻缘嫌弃她胸小,没有给沈轻缘好脸色,听她突然说起生死大事,下意识张嘴就想怼她,说你现在都还没死,周傳当然不能叫杀人犯。
但还是正经道:“是,即使他是真的要杀人,但只要你还好好的,量刑时就会从轻考虑,你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是坐牢,也不会太久的。”
事情往往只有严重到死才会被重视。
就像是有的孩子得不到父母的理解时,曾经想过用死亡来让父母后悔终身,他们去世了,父母终于明白自己错了,在去世之前,父母只会觉得他们在矫情。
让愚者明白事理,往往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沈轻缘沉默着。
苍言怕她对这件事应激太过,说:“你是不是有应激反应?如果还是觉得有阴影,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
沈轻缘猝死得突然,到这个世界时也是直接从医院醒来的,那种被活活溺死,生命一点点被抽离的绝望只有原主亲身体会过。
她心疼的是原主。
可是因为她现在以原主的身份活着,导致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原主,如果她不在,明明会有更多人关心原主的。
沈轻缘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感性。
苍言一说完,就见沈轻缘眼眶染了朱砂似的,慢慢变红,紧接着眼泪珠子簌簌地顺着脸颊流出来。
哭得突然、无声又寂静。
苍言脸上露出迷茫神色,不知道哪句话不对惹到她了,手足无措地说:“你现在还好好活着,又没有出事,不用去想那么多,只需要等着看周傳被惩罚就行。”
她这话像火上浇油一般,让沈轻缘更加难受,她的到来让原主的死没有受到该受到的重视,让周傳从过失杀人变成了过失伤人。
原主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死了,但她还不能说,莫名的罪过压得她抬不起头,泪水哗哗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苍言看得瞠目结舌,紧张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说哭就哭?
沈轻缘情绪上头没控制住,用力吸了吸鼻子,摇头说:“没事,我想静静。”
苍言张了张嘴,一时也找不到安慰的,点头说:“那你静吧。”
她把垃圾桶和纸巾挪过来,坐在一旁,目不斜视,尽量不去看沈轻缘的糗样。
沈轻缘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很快收住情绪,正尴尬自己怎么说哭就哭,而且还是在苍言面前哭。
手机又响了。
殷如云打来的电话,说:“缘缘,对不起,妈妈不知道你是被人推下去的,一直没有关心你,不过你现在没事就好,你有没有什么心理阴影,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或者你回家里来,淞淞她不敢再欺负你的,你爸也有事想和你商量。”
她的声音在提到沈仝焘时弱了下去。
沈轻缘冷脸听着,没有吭声。
她感觉她的眼睛有些浮肿,现在应该是不能见人的,还好苍言并没有看她。
殷如云又继续说:“今天那件事妈妈也很难受,我希望周傳能够坐牢,可刚刚才知道周傳他爸是你爸高中老同学,而且在市里社保局工作……”
“滚!”沈轻缘现在听不得这些话。
殷如云心虚道:“缘缘……”
就算不是亲妈,沈轻缘还是被气得双目冒火,吼道:“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会重视?还是说就算是死了也要拿我做人情?老同学重要还是亲女儿重要?你是嫁了个傻逼吗?除了卖女儿就是卖女儿?周傳他爸是在市里工作,我还是苍言老婆呢!”
一直听着的苍言抬起头来。
“我……”殷如云语带哽咽道。
沈轻缘现在不想和殷如云说话,殷如云才是真正的包子,她能感受到殷如云对她的关心和在乎,但同时殷如云也被沈仝焘驯服得妥妥帖帖的。
她说:“你让沈仝焘来亲自和我说!”
过了一会。
沈仝焘颇为严肃的声音传来,说:“沈轻缘,你和你妈说话时注意点,又没有让你做什么,只是来和你商量一下……”
“沈仝焘,你想做人情,你自己撅着屁股去做就行,不用带上我!”沈轻缘说完跟着又是一声国骂,然后把手机摔出去,力道之大,直接碎屏分尸一条龙,墙上的瓷粉也跟着脱落。
“沈轻缘!”沈仝焘一声吼过去,却只听到刺耳的碰撞声,气得他把手机甩开,摘下眼镜抹了把脸。
沈淞淞在一旁写作业,全程听着动静,忍不住抬起头来,她没想到沈轻缘这么刚,竟然让她爸去卖屁股,她每次都只敢和妈妈凶,在爸爸面前就是乌龟。
沈仝焘怒道:“看什么看!写你作业!”
沈淞淞连忙低着头,继续胡乱写作业。
“!!!”
苍言不禁吸了一口气,呼吸都屏住了。
蔡姨在一旁也不敢说话。
沈轻缘现在浑身透着低气压,脸上阴云密布,加上刚刚哭过,鼻头和眼睛都还红彤彤的,看起来又凶又可怜。
苍言从来没见到过这样凶的沈轻缘,沈轻缘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除了说话不讨喜,其他时候都是任她欺负。
她把破手机捡起来,直接不能开机。
“小姐。”蔡姨也一直觉得沈轻缘的脾气很好,虽然年龄小,但一直在让着苍言,她指着凹下一小块的墙壁。
苍言低声说:“明天找人来补一下。”
苍言把破碎的手机放在桌子上。
沈轻缘看了苍言一眼,又想起自己刚刚生了气,后悔道:“你刚刚没被吓到吧?”
苍言摇头:“没有。”
“我不明白明明我都差点死了,他们为什么还不去怪凶手,反倒是觉得我还没出事,可以用我来做人情。”沈轻缘讥讽道。
她明白沈仝焘的心思,无非是让她不要再计较这件事,然后沈仝焘不但在老同学面前卖了顺水人情,还显得大度。
因为她不但是继女,而且又没被淹死。
苍言虽然在网上被骂得体无全肤,但是得父母疼爱,从来都是轻轻磕着碰着就被文锦舒哄着,也不理解这种父母。
她说:“那是他们的问题,你是对的,现在开玩笑你没有出事,不代表以后再开玩笑不会出事,我会给你找个最好的律师,只要你单方面不同意谅解,就往最重判。”
沈轻缘面露感激道:“谢谢。”
苍言淡淡地说:“举手之劳而已。”
沈轻缘目光瞥向已经摔碎的手机。
“你再重新选一个质量好点的吧。”苍言其实想让沈轻缘不要乱砸手机,很危险的,如果是砸在电视机上,说不定会直接短路出事故,又想起自己已经砸了这么多个,没有说话的立场。
苍言让沈轻缘重新选了一个手机。
还好基本上所有东西都备份了,就算是还差东西,也可以从之前原主的旧手机上传过来,沈轻缘换了新手机,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
“我今天是不是很暴躁?”
苍言点头:“是很暴躁。”
沈轻缘小声保证道:“我以后会尽量不暴躁的。”
人都会发脾气,但是能收放自如地控制脾气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纯属是意外。
苍言一脸不在乎地说:“都行,只要别在我面前暴躁就行。”
她今天真的被吓到了。
沈轻缘如果家暴,她肯定还没还手,人就没了。
“好。”沈轻缘看起来一脸乖顺,“我现在要去学校,一会儿还有两次课。”
“那我送你去学校吧。”苍言不放心让一个刚刚还在和她讨论生死的人去独自学校,沈轻缘其实已经完全放下了,要气也无非是默默诅咒沈仝焘不举。
但苍言难得对她和颜悦色,她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她点点头:“好。”
苍言把沈轻缘送到学校门口,想了想又直接送到教学楼下。
刚一下车,就是一道冷风刮过,沈轻缘缩着脖子,朝苍言笑道:“天冷,你快回去吧。”
苍言嗯了一声,说:“你好好学习。”
“好的。”沈轻缘揣着手朝教学楼跑去。
苍言透过车窗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竟然有种送孩子来上学的错觉,苍言闭上眼,双手在身前虚空地抓握了两下。
沈轻缘凶是真的凶,但手感是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沈轻缘:都说了你再软一些才更好,你还不信,哼!
苍言:之前是我没见过世面,你那样的才刚刚好。
沈轻缘:(╯‵□′)╯︵┻━┻
作者:争取晚上再来一更,快夸我(* ̄0 ̄)
第29章 想rua
沈轻缘后悔没有换过衣服再来学校, 被苍言那一通胡乱和面之后,她怎么坐都不舒服,总感觉平时服服帖帖的内衣带现在正勒着她,她好想无Bra。
沈轻缘不舒服地扭来扭去, 见教室人还少, 戳了戳李心言, 和她换了个靠墙的位置, 伸手到后面把搭扣解开才舒服。
然而上课时除了想着骂沈仝焘那个垃圾后爹, 其余时间都在想着苍言rua她。
她虽然不是真的满脑子黄色, 但也有那种世俗的欲望,并非毫无感觉, 只是当时再有感觉就要被锁了,所以苍言什么都没做, 她也毫无反应的描写只能草草带过。
沈轻缘想起苍言那时毫无章法,rua得她又痛又舒服,脸颊忍不住发烫。
李心言“咦”了一声,抬头见老师正在黑板上写字, 她压低声音,好奇道:“轻缘, 你感冒发烧了?怎么脸红通通的, 耳朵也是。”
沈轻缘欲盖弥彰地揉了揉耳朵, 面无表情地说:“没有啊。”
李心言还想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轻缘指了指讲台,说:“先好好听课,不听课就刷六级试卷,其他的事,等回宿舍再和你说。”
李心言说:“那好吧。”
她们三个以前上课都喜欢摸鱼,木清一直喜欢看课外书, 李心言是网络常驻,但是自从沈轻缘嫁给苍言之后,三个人都好好学习,专业课老师都刮目相看。
课间时,教室里还是高声议论起来。
经管院大四学长莫泽和他们班的周傳同时被带警方走引起了轩然大波。
莫泽不但是校学生会副主席,而且已经保研国内top1的财经大学,又是一表人才,一直是人们艳羡的对象,如今却被发现是个偷拍性.爱视频的猥琐男,这给少男少女们的打击巨大。
至于周傳,据说是因为推同学掉水,涉嫌故意伤人罪,掉过水的同学大家都知道是谁,纷纷来找沈轻缘问八卦,那些平时和她不和的也来听。
只有唐知菁一个人对这件事不理不睬。
她是再也不想和沈轻缘粘上半点关系。
“我不知道。”沈轻缘不想搭理他们。
大学同学本来就不会很熟,更别说原主以前的犟脾气得罪过不少人,沈轻缘统统冷脸回绝,直接低头刷模拟试卷。
“切!”想吃的同学兴致缺缺地回到座位上,纷纷通过所谓内部渠道继续吃瓜。
“轻缘,给我说一下嘛。”李心言好想吃瓜,最期待下课的就是她。
然而她越是想下课,越是不能下课,下午五六节课刚刚结束,辅导员在群里发通知,全班同学马上去大会议室开会。
会议主题是让同学们注意安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次学校出现两个败类,对学校的影响很大,希望大家停止吃瓜,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大四要考研的抓紧复习,大一大二大三的好好准备四六级考试和期末考试。
沈轻缘全程逮着蓝牙耳机在听听力,辅导员突然点名,说:“沈轻缘同学。”
沈轻缘一愣,站起来:“到。”
辅导员说:“你之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沈轻缘只得去了。
辅导员语重心长地说:“你期中考试考得不错,这次的事你是受害者,学校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希望你之后能好好学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混日子。”
时隔多年,辅导员又一次见证差生突然变好,还是有些感慨,实在是因为沈轻缘之前已经差到随时都要退学了,现在突然好好学习,她太激动了。
大学就是一个大染缸,干干净净的高中毕业生进入大学,开始接触各种诱惑,染黑了的人一般很难再染回去,但她相信沈轻缘会是个例外!
见辅导员没有说什么你还好好的,不要再追究的话,沈轻缘也真诚地表示感谢,说:“谢谢老师,我会的。”
她这一整天心情都不好,辅导员口头上说教完就放她回去了,加上之前开会耽搁时间,回到宿舍时天都快黑了。
李心言早已等不及,催道:“快说快说!”
木清停下手里的事,显然也很有兴趣。
沈轻缘只得从莫泽拿视频找她勒索钱开始,说了整个事件的始末,其中当然是苍言提供的帮助最大。
李心言感叹道:“卧槽,这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啊。”
沈轻缘:“……”
木清:“……”
沈轻缘不知怎么地,竟然想起之前把内衣搭扣解开的事,她悄悄地给扣回去。
李心言还在感叹,转而发现沈轻缘又换新手机,之前是一个黑色最新款,现在变成了白色的。
她捧着脸羡慕道:“苍言好厉害啊,什么事都能查到,还这么有钱,我现在宣布,苍言就是我老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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