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缘抱着被子,故作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咦”了一声:“你好血腥暴力。”
苍言穿着一身酒红色睡衣,慢悠悠地爬上床,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先靠在床头,握了握拳头,威胁沈轻缘:“如果你非要作妖,我还可以更血腥暴力。”
沈轻缘盯着她:“你大姨妈来了吗?”
不然还能怎么血腥暴力?
苍言:“……”
“你闭嘴!”苍言感觉这一激动,下面又血崩了,面无表情地去卫生间。
沈轻缘:“……”乌鸦嘴!
卧室灯没关,两人两床被子,中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三八线。
苍言不用扭头都知道沈轻缘在盯着她,那股视线太炙热了,她正要开口,沈轻缘先说:“你以前有没有过像我这样的结婚对象?”
她开始在乎了。
“有啊。”苍言直愣愣地平躺着,余光瞥见沈轻缘侧躺着,在听到有的一瞬间,眼底的光彩一下子暗淡无光,她补充道:“不过一见面我就把他们赶跑了。”
她年纪是不小,没少被介绍过对象,幸亏她脾气怪,能到她跟前的寥寥无几,但那些人觉得她丑,苍言一眼就能看出来,自然不等开口就把人赶走了。
苍言现在看沈轻缘,越看越顺眼了。
沈轻缘戳戳苍言的背,说:“姐姐,那就留我一个人行不行?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我都给你推掉。”
苍言难得没有说绝对的话,只是轻飘飘地丢下一句:“看你以后的表现。”
沈轻缘顿时感觉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浑身充满干劲,今夜恐怕得失眠。
苍言睡前又提醒一次:“沈轻缘,如果明天我发现你对我动手动脚,你就没了,记住,不准过线,不准备靠近我。”
沈轻缘保证道:“放心吧。”
苍言抬手关掉灯,双手规矩地贴在小腹上,闭着眼没一会就睡着了。
沈轻缘则半夜才慢慢睡着,太激动了,但又不能越过三八线,只能让苍言自己过来……
苍言早晨一觉醒来,她竟然在沈轻缘的怀里,她早已经越过那条不存在的线,来到沈轻缘的身边,沈轻缘身体暖和,掌心还体贴地覆盖在她的小腹。
苍言:“……”
沈轻缘依旧熟睡,头发有些凌乱,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一看就是在做美梦。
苍言见她眉头一皱,以为她醒了,决定恶人先告状。
“谁允许你抱我的?”
“嗯?”沈轻缘眉头皱得更深一些,好似美梦被打扰,把苍言抱得更紧一些。
“沈轻缘!”苍言边说边用力,头往上一抬,不出意料地撞在沈轻缘下巴上。
沈轻缘下巴猛然被顶了一下,连带着下嘴唇也被牙齿磕到,疼得从美梦中惊醒,松开手,哼哼唧唧地捂着嘴,泪眼朦胧地看着苍言。
苍言见她捂着嘴,心虚道:“疼吗?”
沈轻缘半梦半醒,右手扯着下嘴唇,用力“嘶”了一声,委屈道:“疼。”
苍言见她下嘴唇都出血了,眼神乱飘,一下子坐起来,说:“对不起啊。”
苍言和人说对不起,那真的是太罕见了,堪比天下红雨,沈轻缘彻底醒了,一醒来就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好像梦见……
沈轻缘看了苍言一眼,脸颊微微发红,比苍言更心虚,连忙爬起来。
当沈轻缘顶着那磕破皮后微微发肿的嘴唇出门吃早餐时,每个人的眼光都往她身上驻留一圈,然后赞许地看向苍言。
苍言最冤枉,一激动又去了一次卫生间,她身娇体弱,昨天晚上洗完澡时,刚刚发现大姨妈来访,哪有精力和沈轻缘闹?
吃完早餐,表哥们又在庭院里做烧烤,沈轻缘给苍言烤生蚝,又给她烤鸡腿,鸡腿上刷了一层又一层蜂蜜,直到味道闻起来香喷喷的。
表嫂夸道:“小缘还挺会来事。”
沈轻缘还没说话,表哥又说:“听说你和茼茼一个学校?”
沈轻缘腼腆地点点头,还不忘给苍言倒了一杯蜂蜜水,表哥说:“那你们在学校可以互相照顾了。”
大家这才看出苍言是真的老牛吃嫩草,之前不觉得,因为沈轻缘看起来并不轻浮,相反略显稳重,和苍言在一起时,两人眉来眼去,都是苍言在瞪沈轻缘,倒显得沈轻缘更加成熟稳重了。
表哥又说:“小缘,嘴巴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什么都问?”表嫂偷偷掐他一记。
沈轻缘低头露出羞涩的表情,苍言在边上用力瞪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露出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沈轻缘假装没看见,一想到好梦被苍言惊醒,就有种到嘴的鸭子飞了的感觉。
而且那种梦……沈轻缘更加不敢和苍言对视了。
昨晚她半夜才睡着,想到苍言的无理要求,不敢贸然行动,只能轻轻掀开被子,苍言觉得冷了自然往她这边挪,最后就挪到她怀里了。
中午,太阳出来了,苍言躺在花园的躺椅上,别的兄弟姐妹都去打麻将,就她一个人在这里,文锦舒过来:“言言。”
“妈。”苍言懒懒地应了一声。
“你在这里干坐着做什么?小缘呢?”
苍言看了某个方向一眼,没说话。
文锦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沈轻缘和文茼聊得火热,她感叹道:“小缘有个同龄人能够聊天也挺好的。”
在这里的人们要么是已经成家立业的,要么是刚刚上小学上幼儿园的小不点,就只有文茼和沈轻缘年龄相仿。
苍言:“……”
她和沈轻缘不是同龄人吗?
文锦舒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立刻哄道:“哎呀,妈妈不是那个意思。”
苍言开始反思,是她太小气了吗?明明她都没生气,她妈怎么这么敏感?她连忙转移话题:“我爸今天会过来吗?”
文锦舒眉开眼笑:“你爸晚上过来。”
苍言若有所思,突然问道:“妈,你们年轻时会被一直指指点点吗?”
文锦舒瞬间正经,说:“那时候网络不发达,也没那么多闲得乱嚼舌根的人,我和你爸没人指点,放心吧,你也没人指点,那些指指点点的人,就算你完美得无可挑剔,他们也会觉得你有错。”
“嗯。”苍言抬眸看到沈轻缘和文茼还在聊天,又收起表情,文锦舒说:“你在这里躺着无聊,不如和她们一起聊?”
苍言坚决不去,小声嘀咕道:“我和她们又不是同龄人。”
文锦舒说她:“小心眼。”
苍言坦然接受,小心眼就小心眼,沈轻缘还说她是爆竹精呢。
“学妹,你竟然也是学数学的?”沈轻缘感觉遇到同类了,文茼简直是宝藏。
文茼笑时弧度并不大,声音也细声细气的,说:“嗯,我学统计的,学姐,你不是学汉语言文学的吗?”
怎么会用“也”呢?
“啊,我那个专业我不喜欢,我以后想考研,就考数学方面的。”沈轻缘上辈子本科是学应用数学的,对外就只说是数学专业,反正大家都分不清。
文茼好奇道:“你要考哪里?S大吗?”
沈轻缘说:“对啊。”
文茼笑道:“我也想考S大,我不想工作,就想一直读书,最后最好能够留校。”
她太平庸了,还不如一直呆在学校里,弟弟妹妹们各种才艺都会,她什么都不会,就算是会也没人看她表演。
“我也是这样想的。”沈轻缘太高兴了,和文茼说起哪些必修课学起来简单,大二的选修课会有哪些,如果要考研,必须好好学习哪些专业课。
她说得如数家珍,文茼一开始还以为她要考研是瞎说的,毕竟沈轻缘成绩差大家都知道,但她越听到后面越佩服,一直在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苍言突然走过来,沈轻缘立刻闭嘴了,文茼还有些害怕苍言,小声说:“小姑姑。”
苍言朝她点点头,“嗯”了一声,又面无表情地说:“沈轻缘,你跟我来。”
“是有什么事吗?学妹,回聊。”沈轻缘和文茼打过招呼,跟着苍言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沈轻缘从醒来后就躲躲闪闪的,一直魂不守舍,苍言一整天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还以为她出什么事,皱眉问:“你今天怎么回事?”
不像以前一样往她跟前凑,还和文茼巴拉巴拉地聊半天,都不见停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轻缘摆摆手,眼神飘忽不定,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说:“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被你磕到牙了。”
苍言一言不发盯着她,目光带着审视意味,眸色冷沉,说:“沈轻缘,我今天依旧血腥暴力,你最好说实话。”
沈轻缘摊手道:“好吧,我昨晚梦到你了。”
“梦到我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还磨磨蹭蹭的,你梦到什……”苍言见沈轻缘表情不自然,也跟着小声道:“春梦?”
沈轻缘竟然敢梦到她,还和她那什么什么,苍言没发现她脑子里有一瞬间在想,她和沈轻缘到底谁在上面。
沈轻缘脸一红,说:“那个什么什么,我尿急,我先走了。”
“沈轻缘,你给我站住!”苍言面无表情地搓搓手,“说说你到底梦到什么?要细节。”
“那个……”沈轻缘梗着脖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梦到她把苍言做晕了,罪过。
作者有话要说: 沈轻缘:罪过, (⊙o⊙)我竟然敢在晋江做这种梦,我有罪,我big胆。
苍言:我不管,要细节。
沈轻缘:我不敢,我怕锁。
苍言:(╯‵□′)╯︵┻━┻
作者:(╯‵□′)╯︵┻━┻
第41章 两根手指
细节, 细节就是她醉生梦死,沉溺于梦境中,不愿意醒来,结果苍言给她下巴一撞, 好梦直接没了。
梦中的触感全部太过真实,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种她们曾经肌肤相贴、呼吸相融的错觉,似乎她们真的在一起。
沈轻缘又不是愣头青, 早就过了会做春.梦的年纪, 但还是被这个梦惊到。
苍言身体一直不好,没穿衣服时柔弱得像是随时会被折断, 偏偏她在梦里一点都不懂得节制,苍言都快哭了,声音都沙哑了, 她还在做, 最后就晕过去了。
苍言见沈轻缘半天不说话,双眼没有聚焦, 表情变化多端,似乎已经沉浸到梦中的世界, 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就是想听沈轻缘亲口说出来。
沈轻缘细细回忆完, 舍不得地叹了口气, 揪着毛衣下摆, 扯着毛线上的细小绒毛,问苍言:“我真要说呀?”
“说,你好意思做,你还不好意思说?”
苍言抱着胳膊,语气不容置疑, 目光一直锁在沈轻缘脸上,仰头时间过长,脖颈微微发酸。
沈轻缘:“……”
苍言这话说得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似的,她就是做了一个春.梦而已。
见苍言执意要自己说,沈轻缘捋了捋舌头,酝酿半天表情,这才半真半假地说:“我梦到我被你做晕了,真丢脸。”
真爽。
苍言:“……”
苍言难以置信地看看沈轻缘,见她脸上都是羞涩和懊恼,顿时一脸复杂:“没想到你这么饥渴,还说自己是1呢。”
沈轻缘低眉垂首,由着苍言打趣自己,反正这个结果比说真话好。
她脸上微微发红,胡乱绕着手指,怪道:“明知道人家会不好意思,你还偏要我说,还要细节吗?”
“要。”只要沈轻缘敢说,她就敢听,反正在下面的不是她,苍言有种自己比沈轻缘攻的错觉,甚至觉得沈轻缘识趣。
沈轻缘一怔,苍言怎么这么不矜持,做春.梦能有什么细节?其实她现在只记得一些深刻的部分。
她盯着苍言的手指,似乎更害羞了,声音也低得不能再低,说:“很享受,姐姐的手指像是有魔法一样,一勾一挑都要人命,姐姐好厉害,床上也厉害。”
她在说什么胡话?为了哄苍言也只能继续豁出去了,反正都是梦,都是瞎说。
沈轻缘说着脸上开始发烫,她刚刚装出来的含羞带怯现在变成真的了,她怎么这么不要脸,□□的,竟然和苍言说这种话。
她总结道:“总之很爽。”
苍言感觉沈轻缘的目光像是能够导热一般,她手指突然不知道怎么放才好,立刻把手收尽衣服口袋里,阻止沈轻缘继续说下去:“闭嘴,不知羞。”
沈轻缘无措地看着苍言,满眼都在说:看吧,要说细节的是你,不让说的又是你,你无理取闹。
苍言反正是不好意思继续听下去了,生怕沈轻缘当众开车:“梦都是反的。”
沈轻缘差点笑出来,这本来就是反的。
苍言之后一直在想着这事,沈轻缘怎么这么不要脸,她让她说,她就说了?还什么姐姐的手指,她这又不是金手指,能有什么效果?
苍言越想越离谱,她为什么要服务沈轻缘?工具人翻身了?然后又想起这是一场梦而已。
苍言脑海里一堆黄色废料,全部是根据沈轻缘的眼神脑补出来的,现在她看沈轻缘,那就是直接戴着有色眼镜。
黄色眼镜。
苍言让沈轻缘别跟着自己,往回走,冷不防听见一声:“阿言。”
苍言吓了一跳,险些一脚踏空,还好被文訢一把揪住,心有余悸道:“表姐?”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脸也红红的,是感冒了吗?要不要给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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