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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有余音(近代现代)——林与珊

时间:2021-03-03 09:32:38  作者:林与珊
  陆辰风说:“那我看着你进门。”
  不过十几米的距离,隔着廊灯数盏,林潮生朝陆辰风挥挥手,对他道了声“晚安”。陆辰风安心地推门进屋,插卡取电,走到床柜边放下手里的画本,神情若有所思。
  五指重重地按在封皮上,陆辰风望着窗外的洱海,关于这次的设计比赛,他好像突然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灵感。
 
 
第25章 
  陆辰风睁眼时,屋外是个阴云天。洱海这一带天气多变,手机上的预报提示,四月不在雨季,顶多下点毛毛雨,不久便会放晴。
  洗漱完毕,陆辰风用干净的塑料袋装好风衣,着一身运动服,外形俊朗挺拔,脚上穿着便于登山的旅游鞋。
  走去露台亲身感受一下室外的温度,对陆辰风而言一件单衣足以,但林潮生不行,必须要穿得更厚些。他惦念着,掏出手机点开林潮生的微信,发过去三个字,“起了吗”,没等几秒,对方很快回过来,同样也是三个字,“朝右看”。
  隔着氤氲朦胧的水雾,远处的景物无法望清,却刚好能够辨析出林潮生的身影。陆辰风看向坐在观景平台上正冲自己招手的林潮生,表情慢慢变得温和,笑意明显。
  陆辰风摁下林潮生的号码,始终让那人处在自己视野最中间的位置。电话接通,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早安。”
  “早安。”陆辰风问,“你包里还放得下其他东西吗?”
  林潮生答:“优先考虑你的。”
  “我就一件衣服。”陆辰风道,“不占地方。”
  林潮生:“好,我去找你拿。”
  挂断通话,陆辰风回到屋内,心算着距离,掐着时间拉开房门。林潮生出现在门口,仍保持着正要敲门的动作,陆辰风将风衣递给他,说了句“随便塞,不怕压”。
  林潮生双手接下,抱进怀里。
  “还有件事。”陆辰风继续道,“我想把行李寄存在前台,最近客栈生意不错,我不在,就别占着间空房了。”
  “行李收拾完了吗?”林潮生往屋里望了望。
  陆辰风让开门口的位置:“嗯,现在拿给简伊?”
  “我截胡了。”林潮生说罢,迈步进屋抽出拉杆儿,拖着陆辰风的箱子返回走廊,“存我那儿吧。”
  陆辰风跟在林潮生身后,视线落在他的白色线衣上,在想他的房间会有怎样的摆设和布局。门被推开,陆辰风站在门外并不惊讶,和他预料的所差无几。
  空荡荡的屋子,家具装饰一切从简,没有鲜明的颜色,四面都是白墙。唯一的一抹鲜亮,是搁放在床头柜上的陶土小花盆,离林潮生的床铺很近,平躺时伸手就能触到。
  陆辰风问:“你一个人怎么住的标间?”
  “以前简伊也住这里。”林潮生把行李箱拖到床柜旁边,收起拉杆,“结果这孩子一到晚上不管多困,准是个夜猫子,手机电脑轮着折腾,整宿玩儿游戏。后来怕打扰我休息,便把隔壁的储物室清扫干净,布置成单人间,自己一人一屋,也能更自在些。”
  林潮生的背包容量很大,囊括两人的衣物绰绰有余。在前厅吃过早饭,林潮生喝了两大碗简伊特地起早炖的鸡汤,陆辰风背着包,最后检查一遍有没有遗落的物品,准备出发。
  “哥……”简伊扯长调子低沉脑袋,眼镜掉下了鼻梁。
  “过两天就回来了。”林潮生将外套拉链直拉到顶,领口外翻,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店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你了,简老板,任务艰巨哦。”
  简伊焦躁道:“你不在,我这心里头乱得很啊。”
  林潮生抬手捏捏他肩膀,稍加安抚:“总得适应,简伊,这家客栈迟早要你来接手。”
  “你再说这种话!”挥着青筋暴起的拳头,简伊是真生气了,“你再敢说!”
  陆辰风立在一旁安静地听,齿间咬着根未点燃的烟,缄默不语。
  “好了。”林潮生压下简伊举高的手臂,温声道,“乖乖的,我走了。”
  所有憋闷的情绪最终无力地拧巴成一股,简伊无奈地发出叹息,跟随两人走到庭院门口,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
  从双廊拼车到喜洲镇,抵达时小雨连绵,陆辰风计划在镇上购买帐篷和少许零散的户外用品,但专卖店离得比较远,周遭气温寒冷,步行半路,他先让林潮生躲在一弯屋檐下稍作休息。
  “干吗去?”林潮生掸落肩头的雨珠,问。
  陆辰风瞄一眼林潮生学着自己的模样立起的衣领,笑了笑,伸手去摸兜里的现钱:“给你买点吃的暖暖身子,刚出锅的,热乎。”
  街道对面是家非常有名的特色美食店,卖“破酥粑粑”,人气之高,阴雨天还能排起一列不短的队伍。
  屋檐笼罩一片干燥的窄地,林潮生躲在其中,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缀在队尾举着雨伞的陆辰风,他比前面的人高出一整颗脑袋,拔群的身高尤为惹眼。
  有别于平日中的沉稳斯文,穿着运动服的陆辰风淡化了年龄界线,身上有股子蓬勃炙热的少年气,没来由的,让林潮生忽然生出一种他们好像还是学生的错觉。
  等了半刻钟,排到陆辰风了,收伞站到油锅前没两秒,就见他转身跑回林潮生身边,语速略急地问:“是吃纯面的,还是加蛋加肉的?”
  林潮生直愣愣地盯着他鼻尖儿冒出的一层薄汗,这点小事,还需要特地询问自己的意见吗?
  心里暖暖的,他回答:“和你一样。”
  “行,那咱都要加蛋加肉的。”陆辰风飞快点头,长腿一迈,转眼回到店门前告知老板,踏实地等待破酥粑粑出锅。
  左手握着饼,右手端一杯热奶茶,林潮生没啃两口,陆辰风已经吃完了。户外用品店在下一个街巷拐角处,林潮生走在前面,陆辰风伸臂为他撩开透明门帘,颔首同店主打了声招呼。
  “店里暖和,但是有点味道,我动作快,你在这儿等我。”陆辰风低声嘱咐两句,麻利地穿行在两排货架间,不多时,选了顶全自动加厚的双人帐篷,和几袋子一次性被单。
  劳烦店主把帐篷包绑在背包上,陆辰风完成了采买任务,觑眼手表,时间还算充裕。林潮生喝着奶茶,两人闲然地漫步在停雨的小镇里,路过巷口的一棵老槐树下,一人唱歌,一人弹吉他,耳边悠悠地响起一首轻快的民谣。
  围观群众中有人在抽烟,陆辰风由着烟瘾作祟,也想去掏裤兜里的烟包。刚顺出打火机,听见揉搓塑料纸的动静,他偏头,林潮生正拆着一颗棒棒糖,仔细一瞅,橙子味儿的。
  “烟还是少抽的好。”林潮生说,“叼根棒棒糖过过瘾吧。”
  陆辰风立即用嘴接过来,含住后问:“什么时候买的?”
  林潮生如实回答:“昨天往客栈补生活用品时,托人顺手买的。”
  陆辰风故意道:“是不是只买了我爱吃的橙子味儿的?”
  心知肚明,林潮生不接他话,把玩着吸管反问:“你这一路什么都不叫我做,净受你照顾,还特别听话连烟都可以不抽,几个意思?”
  “不用猜。”陆辰风拿舌尖儿把糖果拨到一侧,鼓着腮帮子坦荡地说,“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全都别有用心,往歪了想就对了。”
 
 
第26章 
  阴云薄淡,天光微亮,民谣唱到最后,林潮生才把视线从陆辰风脸上挪开,心想,这人不是说自己不太会讲话吗?怎么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心动呢?
  林潮生对陆辰风的第一印象依然可以延续到现在,面相清俊英朗,与他沉稳的气质相吻合,只是性格……大概是沾染了感情的缘故,似乎要比初见时开朗外向不少。
  在林潮生眼中,陆辰风的笑容是“美好”二字具象化的体现。此刻,他低下头瞄着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掌心饥渴地发痒,努力克制着想要亲近陆辰风的冲动,缓慢蜷起手指。
  目光继续在他身上打转,林潮生还想再多看一会儿陆辰风。吉他音停,表演结束,伴着稀寥的掌声,陆辰风回望过来,两人在天空放晴的第一缕阳光中微笑相视。
  陆辰风拿掉咬在齿间的塑料棍:“往外面走吧,车马上到了。”
  “我们要坐多久?”林潮生问。
  大巴车依次停靠在喜洲古镇入口处,镇上哄闹一片,陆辰风走在林潮生左侧,为他挡开熙攘的游客:“总程大约四五个小时,中途可能会换一趟车。”
  “怎么了?”陆辰风忽然意识到什么,忙问,“你晕车吗?”
  “中间有一段地势险峻的盘山道。”林潮生口吻抱歉地说,“平路没事,如果弯弯绕绕的,我不敢保证。”
  陆辰风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知道了,我会多加留意的。”
  两人登上旅行团的客运大巴,因剩余的空座不多,只能一前一后坐,好在两个位子都挨着车窗。林潮生坐稳后稍稍侧身,用眼尾去瞄自己的右后方,发现座椅与窗户的缝隙间是暗的,原来陆辰风早已向前倾身,额头正抵着他的靠背。
  车内噪音震天,导游一直在“尽职尽责”地和旅客们互动,双方兴致高涨,竟对起了歌,还都不在调上。林潮生被吵得始终在将睡不睡的边缘徘徊,下一秒,耳朵里抵进来一个东西,紧接着,轻柔舒缓的旋律悄然入心。
  他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后座。窗帘已经拉合,陆辰风弓着背臂肘拄膝,右手托腮,左手随意滑动着手机屏幕,蓝牙耳机在暗处幽幽地亮着一圈光弧。
  《我愿意》,是陆辰风很喜欢的一首经典老歌。
  树影划映窗边,远处的海面波澜微漾,清透空灵的女声显得格外应景,在唱到“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时,陆辰风忽然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潮生,扬唇浅浅地笑了笑,而后继续垂眸摁着手机。
  林潮生彻底睡不着了。
  山路由平缓趋向崎岖,继而颠簸摇晃,客运大巴爬得过于吃力。行至半途,陆辰风示意林潮生下车,两人打算先步行一段距离,再顺搭陆辰风刚才拼到的一辆越野面包。
  光线良好,林潮生拨开相机盖:“给你拍张照?”
  陆辰风灌下半瓶矿泉水,反手将背包侧兜的暖水杯递给林潮生:“我站哪儿合适?”
  “银杏树下吧。”林潮生喝口温水润喉,端起相机框住一人一景,边调节焦距边说,“往左迈一步,OK,别动。”
  陆辰风听从指挥乖巧站定,双手比起拇指举在胸前,大男孩儿的模样更像个学生了。
  微风拂过头顶,枝叶窸窣响动,蔓草遍野,山间的春意最浓。陆辰风注视着随处抓拍风景的林潮生,等待片刻,在对方合上镜头盖后,自然地引出一个适合聊天的话题:“我能问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林潮生快走两步跟上他:“要猜猜吗?”
  陆辰风伸手点点他的相机:“和这个有关吗?”
  林潮生摸着下巴回道:“沾些边吧。”
  陆辰风猜了几个,都没答对,林潮生并没有要卖他关子的意思,照实告知:“我大学上的是昆明理工,念的测绘工程专业。”
  陆辰风发自肺腑地赞叹:“学测绘的人都很优秀。”
  “你对我的滤镜有点深啊,怎么就优秀了。”林潮生羞赧地笑笑,两手背到身后,步调懒散,“本科毕业直接‘荣升’为社畜,研究生读的都是在职的。”
  这便不难理解林潮生之前为何如此忙碌。干测绘的,尤其是出外业、做工程测量,时间几乎全匀给了工作,但凡参与个大规模的项目,还要天南地北的跑。
  是什么原因让他最终放弃了主业,选择来大理开客栈,陆辰风如今已能猜到七八分,应该是和身体有关。
  “你呢?”林潮生轻轻踢开脚边的碎石子,唇角漾着浅淡的笑,阳光一照,耀眼得好看,“我只知道你的职业。”
  “北京地质大学,珠宝鉴定专业。”陆辰风回答,“选修的珠宝设计,毕业后又跟班自学了两年。”
  林潮生听完诚恳地评价:“学珠宝的人都很优秀。”
  背后传来刺耳的鸣笛声,拼的车到了,陆辰风和林潮生坐上黑色的越野面包,司机是大理本地人,前排的副驾驶上载着一位从重庆过来旅行的姑娘。
  “你们可以住药材场里。”司机热情地对他的乘客们说,“虽然条件比不上客栈、酒店,但好歹有暖气,不至于在外面挨冻。”
  姑娘回身扒住椅背,望向陆辰风背包上绑着的折叠帐篷,惊讶道:“两位哥哥好酷啊,打算露营吗?”
  司机闻言觑一眼后视镜,贴心嘱咐:“露营的话,尽量选在药材场附近一带,有什么突发状况也好有个照应。”
  陆辰风应声:“明白,感谢。”
  苍山深处嵌着无数草木围成的大小河流,远观像一条条银丝钩织的绸带。林潮生侧目俯视山谷,或青或蓝的平原地段时而被云翳覆盖,有农家在放牛羊。
  越野摇晃得越发厉害,林潮生难受地皱起眉头,陆辰风搜索完路线图,估算着抵达时间,请示司机为他们停车。
  陆辰风向司机确认:“您下午还要拉一趟活儿对吧?”
  “对。”司机点头,诧异地说,“您们想在这里下车?我再走这条线恐怕得傍晚了,路况确实是步行舒服些,就是比较辛苦。”
  “没关系,我们走走停停,不会太累的。”陆辰风付过车费,拉开车门道,“下午咱们微信联系。”
  林潮生获救般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草木芳香涤荡胸腔,面色霍然轻松许多。陆辰风揽着他肩膀走得很慢,像每一晚淋着夕阳悠闲地散步。
  “离得不远了。”这段山路没有树荫,陆辰风抬手遮挡刺目的光线,“前面有片平坦的荒地,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下,你吃点东西。”
  “刚才忘记买零食了,包里只有牛奶和面包。”林潮生问,“我饭量小,吃什么都一样,对你来说岂不是艰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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