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没发现剧组只有我俩在聊天,别人都在背台词吗?”安澜一副他们好菜的表情,万茶无奈地说。
万茶的袖口很吸引人,白得干净,绣着一朵绽开的红山茶,这完全是巧合,没有特意的要求,在剧里他饰演的是神明,如今身份是私下搞见不得人研究的学士,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那个人是....?
安澜正想反驳,万茶身形一晃,她猛地一把扶住“怎么没站稳?”
从这个视角望去只有一个蹲在角落背剧本的龙套,而那个小姑娘长得像兔子一样的可爱,正苦恼地拿剧本套头上,仿佛台词能渗透进去。
一看就是临时抱佛脚。
安澜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万茶很平淡地说声”谢谢”,不动声色地撇开她搭着的手。
好看的眸子若有若无地望龙套那边扫,不难发现被强压下去的嫉妒,万茶知道《疯子的反杀》上映后,小姑娘就会爆火,因为她是原著的女主。
安澜此时觉得万茶好陌生,往后退去,把放在桌子上的台词递过去,冲万茶一笑。
接下来是对戏,小姑娘名叫白宛宛,剧中扮演学士的临时助理,万茶靠在椅子上,纸张的边角泛起皱,屏息敛声地看着报告。
道具是空白的,不妨碍他看得投入,连带着学士尚存着的人性,纠结呈现在被摩挲的书纸。
白宛宛俏皮地敲门进来,探头探脑,手里端着杯咖啡,剧情中本要泼到报告,小姑娘蹦蹦哒哒地一滑,全部倒在了万茶的手上,水很烫。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宛宛慌了神,被万茶抬眼厌烦的一撇,吓得手都不敢碰,呆傻地站在原地。
“你真的毁灭了我难得的善意。”万茶不耐烦地开口说道,剧中根本没有这一句,他就着学士的失望,对白宛宛说道。
“小心点,出去吧。”万茶从凶狠的眼神切入回平淡,和善地说道。
路遥感叹道万茶的业务能力之强,学士清冷的形象塑造出来,又给后期的崩坏增加铺垫,应急反应非常棒。
万茶角色戏份不多,回到休息室见鸦鸦一脸心疼,骂骂咧咧地说:“靠,这给老板见得不得心疼死。”
之前和江洺的话说到一半,对方很给力地提醒小傻子要成为顶流,谁知道选了神明的角色,万茶不适地皱眉。
“忍着点。”
鸦鸦拿出冰袋敷在微红的手背上,见万茶皱眉,她开始老妈妈般慈爱地注视。
“不挺好看吗。”万茶低吟地笑,他这双手疤痕遍布,多添加一些,也的确不错。
鸦鸦看着人白皙的手,干干净净,对于艺人疯批般的发言,毛骨悚然。
“我出去看看。”
白宛宛快要誉为NG之王,一个跑龙套比主演还麻烦,路遥偏偏端着手,一副欣赏,不愿意替代。
“不好意思!”白宛宛拜佛般道歉。
几场下来,错误不间断,忘台词抢戏份,每个人却都很喜欢她,甚至安澜还凑上去夸她好可爱,万茶眼底的阴郁已经快藏不住。
女主回来了,怪不得他又能这么稳定,傻子要是突然回来,会发现自己顶走白宛宛而获得的幸运,将一点点还回去。
万茶心口有些闷,这不是第一次失去一切了,至少得留些什么,他走到外面,剧场在空旷的山顶,还有小卖部离谱的烟价。
“六子,帮我去接妹妹,老报酬。”江洺绝对弄得到转移证,万茶压火点烟,烟雾缭绕,呛得他眼尾微红。
天色已经昏昏沉沉的黑,山顶可以眺望夜景。
万家灯火,与我无关。
上次的结局是怎么样?
他眼睁睁看着黎山最终也为万家灯火多添一抹光亮,像原著故事结尾公主和总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你在干什么?”
山顶周围没有修栅栏,少年像是站在火口,风吹得他单薄的衣服乱抖,像是随时可能坠落下去。
黎山一把将人拦腰望回揽,万茶侧身依在他怀里,手指插进发丝,扣着人附上一个深吻。
万茶抓得很紧,指甲估计已经沾上血,吻完恶劣地舔着薄唇,语气非常下流:“我不比她让你爽吗?”
路遥和小卖部老板瞪大双眼,没想到万茶本性是这个样子,尤其是服饰道增添几分禁欲。
☆、万茶
“神经病。”
黎山把人推开,语气很重的说道。
万茶低眸松手,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凑上去的指尖还没碰到袖口,就被甩开。
黎山有些烦躁,有个声音催促着他去剧组,他的视线被这个少年占住了,于是他忘记自己要来做什么。
“茶儿”万茶突然肩上一沉,是一件风衣,黎山的衣服还残留着温度,对方很温柔地唤道:“别感冒了。”
太残忍了。
万茶无声喃喃道。
“你不要进剧组,好不好?”黎山愣了愣,怀里的人近乎哭腔,他不解地望着。
这个绝望的眼神。
他好像见过,不止一次。
黎山头生疼,无数的残影划过,他抓不到任何,有一个人破裂成碎片,彻底成为灰烬。
“不知好歹。”万茶听见对方轻飘飘地一句话落下,心脏疼得麻木。
路遥被风啪啪地拍醒,他都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干什么东西,还和小卖部老大爷同款微笑。
万茶此时还披着黎山的外套,叹了口气,手机在挣扎中,落到地上,屏幕摔得稀烂,打火机和烟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
“路导,黎总的外套。”万茶平淡地把折叠好的外套搁在路遥撑着的桌上,自己缓慢地走进剧组。
白宛宛正在说相声逗大家玩,手舞足蹈,又被软垫绊得一摔,千钧一发之际,黎山扶着她,宠溺地说:“小心一点。”
“卧槽,死渣男。”鸦鸦被误以为闯男洗手间的妹妹,和那人解释半天,一出来就看见如此阴间的场面。
“鸦鸦,没戏可以离场了吗?”鸦鸦一点头,万茶转身就走。
白宛宛甜丝丝的喊到:“谢谢,我请你吃饭呀。”黎山望着空缺的位置,刚才那个人的眼神让他恶寒,像是猎人的猎物被劫走,兴致缺缺地注视。
“他怎么可以这样。”顺手救人可以,但是俩人那个眉来眼去的粉色气氛,鸦鸦已经气疯了。
“茶哥,你要解约,以后我跟你一起干。”鸦鸦本来就是因为万茶被特意录进来的,她前几天才调侃老板才是茶哥经纪人,张嘴闭嘴茶儿在哪,现在的态度,无疑就是玩腻了呗,肆无忌惮。
“我唱歌你敲碗,一起要饭。”万茶满脸冷漠,由于剧组比较偏远,所以在隔着近的酒店有订所以人的房间。
按照之前的标准,万茶的应该是不错的,手机摔碎了,好在笔记本不能随身携带。
“睡吧,乖啊”鸦鸦反复确定万茶人还在,对方不耐烦地敷衍道。
“六子,接到妹妹之后,安置在郊区别墅。”那是万茶自己买的房子,没有人知道,他把全款一次性打给闫三。
"哥,不要你的,要是老大知道我接私活我就死定了。"对方慢慢吞吞地推脱道。
"哦,对了,你父母拦着怎么办?"
闫三记忆中扎上一朵紫藤纸花,永不凋零,芳香四溢。
"他们没有转移证,出来和找死差不多。"万茶才不是那个傻子,仁至义尽,还要屁颠屁颠地去给人打钱,说完他就挂断电话。
万茶下意识地摸兜,发现没有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烂得透顶,在跑腿软件中找了家最近的药店,买了些不好说的东西。
最快也要一小时。
配送员气喘吁吁地敲门,万茶在平台上追加了打赏费。
水流从花洒喷成几流,温热的湿度暖和着万茶,房间的单人浴室很方便,镜子糊起水雾,他放纵得快乐,卸去所有压力。
这估计是万茶入睡得最早,白宛宛还在剧组大棚里逗着开心,他已经关上灯。
等到拍完这部戏,他就和明光解约。
“咔嚓。”
黎山还没意识道自己走错房间,看着床上被亮光刺醒的人,不悦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爬床,看不出来吗?”
万茶戏谑地道,他忘了按之前来说路遥是会把房卡给他的。
“你被明光解约了。”黎山丝毫没有这号人的印象,苏秘书说万茶的确是旗下艺人,他真的很讨厌蹭他床的人,为了资源出卖自己。
“我自己会走,等拍完戏后。”万茶盖上被子,眯眼着眼说道,他要带妹妹周游世界,看没见过的风景,他不要成为她的眼睛。
黎山被这人的反应气笑,本着你不走我走的心态,砸门声还在回荡,他低头烦躁的看自己房卡:1401。
他突然抬头望向门牌:1402,万茶的房间为什么他的卡进的去,前台把故障解释得天花乱坠,说是什么情侣房。
意思是他进了别人房间,吵醒别人的睡梦,还气势汹汹地侮辱对方。
黎山一夜无眠。
万茶被扰得心烦,上线游戏,就看见罗文伦聊天框发来的”你谁啊?”
“你爹。”随即被罗文伦拉黑了。
反正说自己的姓名,室友也觉得这是哪里来的野鸡,还不如过嘴瘾。
万茶单机游戏到深夜,老式酒店底下有空隙是透光的,黎山困意全无,站在过到看着对方也没睡,也不知道自己在犯什么傻,又回房间坐着。
“为什么鸦鸦不会忘记?”万茶玩了半天游戏,只觉无趣,按着记忆中的数字,加上江洺的通讯工具,虽然只是临时用的。
“你们是两本书,经纪人因为你的存在而入职,在原先的轨道,她只是个小贩。”江洺对俩本书的人物太过于熟悉,甚至隐藏人物都记得住。
“那你呢?”万茶问。
“我不是《枯萎的盛夏》也不是《四月二号》的角色,所以我不会忘记。”江洺说。
“那白初平呢?”万茶追问。
“提他干嘛。”江洺回复的时间隔了一会。
“从第一次到现在,你记得一切?”万茶忍不住问。
“嗯。”江洺说。
他很难想象对方的心态,独自一人承受一切。
“开玩笑的,那我早死了。”江洺补充道。
万茶收回感动。
“你有方法吗?”万茶心里燃起一点希望,他看着对方显示在输入。
正在输入中.....
随后断线了。
万茶准备二进浴室,看见一张写着我取消解约的纸条,应该是从门底塞进来的,和我错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黎山仍然是清醒的,他印象里自己很久没有失眠了,虽然感觉很不真实。
这一层只有他们俩个房间,隔音还差,他甚至能听见水声,这种人是有多爱干净,又洗澡。
万茶自己折腾到没力气,他可不想第二天被人发现睡在浴室,那么可能短期内他接不到好的资源。
☆、万茶
鸦鸦气得直打包子,万茶无语地看她虐待早餐,他迷迷糊糊刚睡醒,下楼吃早餐,就听见鸦鸦告状般说白宛宛现在的戏份加得快赶上女主了。
“所以呢。”万茶夹着几片柚子和柠檬放进玻璃杯里,递到自动气泡水机器上,选了少冰。
“他明明之前那么喜欢你。”鸦鸦恨铁不成钢,她已经脑补万茶手撕花心男的场面,而正主还在慢条斯雅地给吐司抹上蛋黄酱。
“哦。”
万茶看着被鸦鸦捏变形的包子,把吐司卷着巧克力块递给她,对方咬了一口眼睛直亮。
白宛宛继续NG,傻傻乐乐地哈哈笑,冲着黎山,后者躲过视线,嘴角抿着弧度。
鸦鸦原本觉得之前黎山天天贴着万茶,已经够粘人,直到对方天天在剧组,和小姑娘玩什么霸道总裁的戏码,更是阴间。
万茶看着自己的手,还隐隐作痛,方才剧烈地撞击到桌子一角。
本来小说走向就是这样,像一个人生来对辣椒过敏,喜欢吃番茄,那他没必要抗着进医院的风险来爱辣椒。
不合适。
而且原著还是一个对同性恋歧视的时间线,更是火烧浇油,来得及时。
白宛宛NG是NG,但是真的把小姑娘俏皮可爱的灵魂演出来,听着路遥夸赞,对方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
万茶的戏份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是一个学士疯狂追求自己的真理,被院长利用成为傀儡,所谓被复活的神明。
“我看见古典里有记载着祭祀。”白宛宛的声音非常清脆。
“是假的。”万茶头也不抬,继续圈画报告,等女孩哼着歌走出门后,他的视线停留在落下的古典上,他打开了,关不上了。
“那我所追求的科学呢?”万茶拽着院长,对方几乎不能呼吸,脸涨得发紫。
“你告诉我啊,我辛苦追求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吗?”这场戏是在雨里,剧组泼的真水,万茶的衣物勾勒着身形,他突然放手,院长挣扎着呼吸。
“哈哈哈哈假的”万茶痴狂地笑,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倒在雨里,院长连滚带爬着泡开。
一条过后,对方面无表情地接过鸦鸦送过来的毛巾,揩进满脸的水。
万茶抬眸撞上黎山的视线,后者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茶哥,演技,棒!”鸦鸦夸赞道。
万茶嘴角抽搐,要不是女主横空而降,估计那个傻子还在天天学不会怎么表演,拍完后盲猜就是满屏骂战。
“黎...”
白宛宛欢快地凑到黎山身旁,而对方一直在盯着散了的戏,嘴里突然没了声。
黎山好像丢失了什么。
万茶刚换完衣服又开始下一场了,学士最后成为一个疯批,仍院长摆布,穿着个不男不女的衣服,双手被绳索禁锢着,被包装成礼物的模样,去装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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