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清远愣了愣:“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无砚详细问道:“江湖上,谁最有可能是蓬莱玄君的弟子?”
阳清远好奇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无砚记得生父的叮嘱,便只好隐瞒实情,只道:“你只管回答我。”
阳清远答道:“淅雨台现任掌门——薛慕华,我只知道他是。”
无砚听罢,想了一想,确信道:“一定不止他一个,蓬莱玄君一定还有别的弟子。”
阳清远实话说道:“江湖上传闻蓬莱玄君与慕容世家前当家归隐,你若是知晓他们的归隐所在,当面问岂不是更清楚?”
无砚无奈道:“我只知那地方名为玄岫谷,但究竟在何处,慕容世家上下皆不知。”顿了顿,又道:“也许只能靠她打探消息了。”
阳清远好奇:“谁?”强烈的直觉陡然浮现脑海,不由紧紧抓住无砚的肩头:“你该不会……又要去见那位公主吧?”
无砚侧头打量了他一眼,奇怪道:“我去见她,你很紧张?”
阳清远搬出理由:“你求她打探消息一次,就要和她过夜一次,难道不在乎我哥哥的面子?我哥哥可是个小心眼。”
无砚答道:“谁说我要跟她过夜才能换取消息?我们曾经在韶乐并肩作战过,慕容世家又对她有恩,只是这样才会帮我。”
阳清远听着,却冉起了不满的情绪,在胸前交叉起双臂,质问道:“那此前她揩你油是什么意思?”
无砚微愣,只道:“你好像比阳清名更小心眼?”但生怕这对孪生兄弟有所误会,只好解释半分:“她只是偶尔那般刁难我,但并不是每一次。”
阳清远的脸庞仍是绷紧了起来,认真道:“你不能再让这个女人揩你的油,不管你愿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一章开始是第2卷了。
上次姨妈痛,跟群里姐妹吐槽,她说不方我给你一个解决的方法,然后她就丢了一张……可爱系iroha的图!(笑哭)
姨妈痛啦,跟会跳动的蛋有啥联系吗????我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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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无砚沉默了下来,不愿再为这件事说多余的话,只带着黑黑往前走,脚下的这条路正好是能够通往宫城的出入口,清脆的铃铛声伴随着他的步伐在脚边响个不停。
阳清远实在放心不下,只怕他真的满不在乎,急忙跟了上去,对他道:“我跟你一起去见那个女人!”
无砚回应道:“你没有通行令,如何与我进宫?”
阳清远扬起了志在必得的笑容,随之从衣襟里掏出一个椭圆形的小金令牌,笑问:“你说的通行令可是这个?”
无砚回头瞅了一眼,微微吃惊:“你怎么会有?!”
阳清远答道:“你外甥的夜宵,我可不是白白付账的。”
无砚想到杨心素断然不会随便把出入国子监与宫廷的令牌交给素不相识之人,便断定是阳清远在挟持了杨心素以后自杨心素身上抢来的,或是偷来的。他当下不满道:“堂堂淅雨台分舵的第六堂主,想不到也会干出这种强取别人令牌的事……”
阳清远脸皮很厚,并且半分愧疚也没有,张嘴就平静地答道:“借用一次而已,用完了自然会归还给你的外甥。”
无砚道:“我只是先回住处歇息,你也要跟着?”
阳清远厚着脸皮道:“我也觉得困倦了,借你住的地方打个盹。”
无砚赶不走他,也看在他长着阳清名的脸和身子的份上,态度强硬不了半分,便让他随便跟着,一起通过了宫城的出入口,步入宫中。
走在宫道里,阳清远忍不住瞧了瞧从身侧经过的扫地宦官与拎着水桶的宫娥。无砚发觉了他的目光,便有意提醒道:“这里是前宫,郡王与群臣会来这里开会,再过一会儿就到中宫,专供皇族以外之人居住。后宫也就是内宫,是皇族居住的地方,需要特殊通行令才能进出,若是擅闯内宫,不管是谁,都会立即被捕入狱。”
阳清远听得明白,但忍不住要嘟囔:“宫廷规矩可真多。”刚说完,便瞧见前方又有一道把守十分严格的城关,猜到这就是无砚说的中宫的出入口。
二人照旧向把守的甲胄侍卫亮出了通行令,顺利地通过城关,沿着曲折的路径,来到一座殿宇。无砚将院门轻轻推开,黑黑第一个冲进院子里,无砚只缓缓走在身后,不顾跟在自己身后的另一个人。
阳清远将香语楼里的风景都欣赏了一遍,忍不住道:“皇族给你的待遇不错啊。你们慕容世家与皇族的关系定然不浅。”
无砚平淡无奇道:“只是当年因为我堂姐的缘故,到过雁归岛做客。”忆起往事,不禁微微笑了笑:“我堂姐当年还当过一国之君的妻子呢。”
秉着好奇心,阳清远忍不住多管闲事:“你堂姐曾经嫁过哪一个国君?”
无砚只觉得这不算是什么天大的机密,便大方地告知:“就是当今的太上皇,雯郡国的郡王,他还是青鸾城的城主。”
阳清远笑了笑:“看来你堂姐在当年,还挺风光啊?”
无砚干脆地泼了一发冷水,遗憾道:“只是风光过一时罢了,那个男人并不爱她。不过后来她也认了命,与吐罗人结成了夫妻,生了杨心素。”
无砚推开耳房的门扉,刚要迈步进去,但想到身后还有别人,便回头:“我要沐浴更衣,你有什么打算?”
阳清远稍稍想了想,笑问:“要我与你鸳鸯共浴吗?”
无砚回头瞧了他一眼,只说道:“如果你也要沐浴,那你先来吧。”便带猫上楼。
过了几刻钟,阳清远走出浴房,刚好无砚也在庭院中,他便走到无砚面前启唇:“你的衣服有点短……”说着,特意抬起一只手,让无砚瞧一瞧到腕部短了一寸的袖口。无砚不回答,只把捧在手里的猫塞到他怀里,他接住猫微愣:“这是什么意思?”
无砚迈步走向浴房,只轻描淡写地叮嘱他道:“替我先照顾它。”
阳清远捧着猫瞧了瞧,瞧见猫满脸无辜的神情以及稍稍蹬着猫脚,听到猫发出低低的几声‘喵’,似在温柔挣扎,但却只能无奈地对猫说道:“你的主人叫我照顾你,虽然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随之转身,抱着猫登上了小楼。
无砚沐浴了好一会儿,才换上干净的衣袍,登上小楼回到寝房,步入寝房的刹那,却见自己的寝榻上躺着一个人——阳清远已经先入为主,躺在了寝榻上打盹,连广袖长衫和袍子也没有脱下一件,黑黑立在绕着麻绳圈的桌脚前磨爪时发出的响声竟没有吵醒他。
热水浸润过肌肤后,无砚愈发感到困倦,便不考虑太多,躺在阳清远的身侧,背对着他就这般睡了。过了午后,无砚睁开眼醒过来,却感到身上凭空多了一份重量,似乎有重物压在自己身上,抬头瞧去,却见是一条腿,又顺着这条腿望到了身侧。
阳清远闭着眼一动不动,似乎没有睡醒,只有那一条腿鬼使神差地横过无砚的身子。无砚愣愣瞧了他一眼,便抬手轻轻推他的腿,推了几次也没有推开,便用上力道推了一把,但那一条腿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岿然不动。
无砚万般无可奈何,只好推了推阳清远的肩头,试图把人叫醒,但阳清远仍是闭着眼不动。无砚只好道:“你起不起来?我要去吃饭了。”
话音刚落,阳清远便缓缓睁眼,把腿收回来,撑起上半身,并且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也饥肠辘辘,忙关心着问道:“我们在宫里,要去哪里找吃的?”
无砚撑起上半身,轻描淡写道地答道:“御膳房。”
阳清远好奇:“这不是给皇族供食的地方吗?”
无砚不愿多做解释,穿好袜子鞋子,带上黑黑便走出小楼,阳清远也不慌不忙地穿好袜子鞋子,背上中阮,跟上无砚的步伐。
同一时辰,青鸾城内。
朱炎风刚离开长老阁,手里拿着一只束口袋,快步走下绵延的台阶,沿着绵延的径道走,偶尔走过石桥,大步流星地前往金陵阁,到了那里,瞧见金陵阁那二十名青年都在庭院挥舞刀剑,只淡定地从中央的径道通过。
岑小五分神,对旁边的窦清浅低声说:“看,朱先生这会儿来了。”
窦清浅回道:“我远远就看到人了,但是木法度,大卿没说停,我们不能停。”
岑小五叹了叹:“难得是大献殷勤的时机……”
朱炎风径直走进了正屋,只是片刻,又从正屋里走出来,绕进了左侧的耳房,从进到庭院至进到耳房,一句话也没有说。
宣衡之幽幽道:“朱先生从进来这一路,看也不看我一眼……”
巴慈忍不住回道:“你今日感染了什么神经病?突然想让朱先生看你。”
宣衡之说:“朱先生要是见我这么辛苦,这么可怜,说不定就会替我美言几句,说不定大卿能让我歇息一会儿。”
苗嘉护接话:“我也想啊!唉……”
除了认真挥舞长刀的樊子隐以外,其他人皆回话:“大家都想啊……”
突然,从左侧耳房里传出一声洪亮的回音:“子隐,茶凉了,去烧一壶新的送进来。”
樊子隐立刻垂下握着长刀的手,洪亮地答应一声:“是!大卿!”便大步走进后院。众青年怔怔然之中,嫉妒地瞪着他的身影。
大伙儿不敢停下,仍旧继续挥舞刀剑,低声谈聊。
“大卿怎么就偏偏叫了子隐?”
“明明大家都有在嘁嘁喳喳开小差……”
“子隐踩中了什么狗屎运?拿去买宝签下注多好!”
“子隐好像刚才没有凑热闹,一直在那个地方练啊练……”
刚说完实话,苗嘉护便瞧见十几双冒着怒火的眼睛直勾勾瞪着他,立刻惨叫着,转身便跑,十几个同伴举着刀剑紧紧追赶在他身后,在庭院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左侧耳房里头,黄延坐在弥勒榻边缘,瞧见朱炎风进来,又见他手中的束口袋,便轻轻夺过束口袋,打开袋子瞧了瞧里头,伸手取出一个小锦盒,再打开锦盒盖子,拿起印章瞧了瞧,确认是朱炎风的少卿印,才安心放回锦盒,将锦盒放入束口袋,还给朱炎风。
朱炎风接下束口袋,便坐下来,黄延瞧了瞧他,浅笑着对他说:“你今日拿到了少卿印,今日便是金陵阁少卿,不想拿今日的工钱吗?”
朱炎风听罢,愣了愣:“我不想拿今日的工钱?”
黄延再提醒他一次:“现在拿着少卿印,到正屋,印在出勤账上,写上日子,便算你今日的工钱。不写出勤账,苏姓小子一个铜钱也不会同意给的。”
朱炎风立起身,干脆道:“我现在就去!”
黄延告知:“印泥在我的那张空桌上,可以给你用。”
朱炎风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刚从耳房出来,朱炎风便进到正屋,从最显眼的那一张空桌拿出印泥盒子,把自己的少卿印朝下,底部沾满朱墨,然后带着少卿印走到墙角边的另一张桌子前,第一眼便找到出勤账,麻利地翻开内页,在空白的纸上,将少卿印的底部印上,再用指尖蘸墨,写下了当日的日子。
待墨迹干透,收拾好了,他便又离开正屋,沿着廊道走,一拐弯,进到了耳房。从他突然进到正屋,突然拿出一枚印章,突然打开出勤账盖印和书写,又离开正屋,回到耳房,众青年都看在了眼里,个个没忍住,再度窃窃私语。
“朱先生……刚才好像写了那本出勤的账子……”
“大卿不是说过了,会增设少卿。难道少卿就是……!”
“看来我抱大腿没抱错!以后多抱朱先生大腿,说不定提拔有望!”
“朱先生来金陵阁不少于一百次,人温柔得没话说,若他是少卿,是金陵阁之福!”
朱炎风回到弥勒榻前坐下,瞧见黄延正将一小块桂花糕含进嘴里要品尝,忙凑过去,轻咬下了露在他嘴边的半块,偷到了一份甘味。
黄延没有半分介意,再拿起一块桂花糕,瞧了朱炎风一眼,决定先送到他嘴边,分一半甘味给他。
朱炎风只轻咬一小口,不敢咬下太多。黄延瞧了一眼桂花糕上的齿痕,便就着齿痕咬下一口,剩下最后一小块却没有吃,放回了盘中。
朱炎风问道:“怎么不吃了?”
黄延答道:“口干。”
朱炎风瞧了看茶几案上的茶壶,想到壶中的茶水已经凉透,用火煮出来的茶与冷泡茶不同,变凉了便失去了温热时的口感,纵使摆在眼前茶几案上,也形若无茶,但先前已经吩咐樊子隐去煮新茶,便只能干坐着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异性恋结婚要三思啊要三思,毕竟现在有了离婚冷静期,还是一个月呢!连我这个没谈过恋爱的人都瑟瑟发抖。
再过两天就是六一,我还是个孩子,我要买儿童蛋糕吃!\(☆o☆)/
☆、第43章
樊子隐拎着一个热茶壶进来,拎走了茶几案上的冰凉茶壶,这就准备要走。黄延忽然启唇:“以后,这位便是金陵阁的少卿。”
樊子隐一听,便高兴道:“真的?那太好了!”忙又向朱炎风作揖:“见过少卿!”
朱炎风回道:“你还挺机灵的。”
黄延只吩咐道:“你可以退下了。”
樊子隐听罢,有些迟疑:“我,只是……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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