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殷宁只给他倒了半杯:“只能喝这么多。”
蓝梁一看比上次少了那么多,双手不满地拍着桌子,带点质问看着殷宁:“嗯?”
殷宁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就只会说‘嗯’吗?”
“嗯?”蓝梁很显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疑惑地看了殷宁一眼,想起来自己的酒杯还没满,拍着桌子喊道:“给爷满上!”
殷宁拿着酒壶的手一抖,差点洒了一桌,他放下酒壶:“蓝子阙。”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殷宁捏了捏蓝梁因为喝酒变得粉红的脸:“这么粗俗的话从哪里学来的?”
蓝梁鬼鬼祟祟朝门口看了一眼,偷偷摸摸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啪”地将它拍在桌子上,扬起一阵风:“这个!”
殷宁:“…………”
忍住,不能动手,这只是个孩子,自己灌醉的,自己找的罪跪着也要受完。
蓝梁搬着凳子移到殷宁身边,挨着他坐,又鬼鬼祟祟看了一眼门口,悄咪咪对着殷宁附耳:“师父不在,我悄悄告诉你。”
“这个!”蓝梁大方指着那本书:“只要五文钱,五个铜板,是半串糖葫芦的钱!这本书很好看!”
“不用强调几串糖葫芦的钱了,直接说重点吧。”喝了酒的人脑子大多数都不怎么灵清,殷宁再一次揉了揉眉心。
翻开的第一页就是一张二人全luo图,殷宁阴沉着脸将书扔了,蓝梁看着被抛到空中的书,“我的!”
双臂张开,试图接住,大概是仰的太后了,凳子也开始往后仰倒,好在殷宁及时接住了他。他将殷宁放在腿上,问道:“那本书谁给你的?”
“一个穿着破烂的……”蓝梁伸出食指在殷宁头顶画了一个圈:“这里是没有头发的,眼睛尖尖的。”
“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女人?
蓝梁脑子不是很够用,“有涂胭脂,涂白·粉,头上也有花。”似乎是想到什么绝妙的叫法,蓝梁炫耀般地说出了一句惊人的话语:“这是个男人女人男人!”
“什么……什么东西?”殷宁觉得自己脑子被自家小徒弟也闹得不怎么灵清了,一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什么问题。
许是怕殷宁听不清,蓝梁和他咬耳朵,大声道,“我说!是个男人女人男人!”
本来耳力天生就好的殷宁被人这么一喊,一下给干懵了好一会儿,表情裂开似的,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小徒弟,跟他打着商量:“要不,我给你找个大夫看看脑袋?”
倒不是说他怀疑自己徒弟是个傻子,殷宁总觉得他吃了禁书的配方,可能有些影响到日常生活了。
“不去。”蓝梁凑过去说:“师父要是知道我……的话,会生气不理我的。”
“我已经生气了。”殷宁蹙眉教训他,“蓝梁,那个书有多破多脏,你看不到吗,经了多少人的脏手都不知道,有些人或许是一边看着书,一边……”
后面的二字实在难以启齿,殷宁不打算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开始給蓝梁反复清理双手,直到蓝梁双手已经变得红彤彤,还是觉得不是很满意,想要再去清理一遍,蓝梁奋起反抗:“我的手要被你洗没了!”
殷宁迟疑着放下了手里的帕子,然后看着他,“好,不洗了,我问你几件事情,你要如实回答。”
“回答的让我满意了,我就把你的书还给你。”
“真的吗!”蓝梁扒拉着殷宁,开始得寸进尺:“我想要最新一册的。”
“什么?”殷宁看着地上那本已经散架的书:“这还是连载的?”
醉酒的蓝梁说话有些让殷宁有些跟不上速度,他皱着眉,不满地噘嘴:“快问啊。”
经他一说,殷宁才想起来要问蓝梁事情,他将蓝梁的双手桎梏住:“好,我问你的事情一定要如实回答。”
“知道了。”蓝梁催促着:“快问快问!”
“禁书你从哪里得到的。”
蓝梁没想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盯着殷宁的脸瞧了一会儿,突然笑出声:“哪来的禁书?”
“不要装傻。”殷宁:蓝梁,你瞒不过我的。”
“等一下。”蓝梁从他腿上下来,把门窗关好锁死,又坐回了殷宁腿上,靠近他,再靠近他。
蓝梁吐出的气息带着一股酒香,喷洒在殷宁的脖颈上,带起一阵痒意,他滚动了一下喉结,眸色幽深地看着蓝梁。
直到感受到脖颈上一阵凉意,蓝梁拿着匕首贴着他的颈间,“你看到了?”
“我看的很清楚。”殷宁面对自己的徒弟丝毫不怵:“你打不过我的,早点说出来对你有好处,蓝梁。”
“打不过。”蓝梁露出笑容:“可以同归于尽。”
蓝梁感觉到身上一痛,有些呼吸不畅,匕首渗入殷宁颈间,血腥味在屋里蔓延:“你弄的我不舒服了。”
殷宁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地看着他:“还有更不舒服的,你要试试吗?”
未等蓝梁反应过来,他将人打横抱起扔到了榻上,拿出绑着床幔的绳子绑住他的双手,举过头顶,再一次问道:“你要试试吗?”
蓝梁受不住挑衅,当即就下了战书:“试试,就试试!”
等殷宁有所动作时,他便有些后悔了,他看着自己的衣裳一件接着一件被眼前的人剥下,而自己毫无反抗之力,气得眼眶都发红了。
直到被剥的只剩下一件裘裤,殷宁好整以暇看着躺在榻上的人挣扎着,蓝梁后来挣扎着累了,只是瞪着殷宁。由着喝了酒的缘故,眼前的人只有个模糊的轮廓。
殷宁坐在榻上,将他的双腿掰开,蓝梁一下子瞪大了双眼,委屈的情绪汹涌而来,豆大的泪珠一个接一个往下掉。
殷宁面无表情地将手顺着他的脚踝划到小腿,引起一阵颤栗:“要试试吗?”
无人答应,手接着从小腿划到大腿·根部,接着重复:“要试试吗?”
“不要,不要——”蓝梁呜咽着回答他,下意识喊着殷宁:“师父救我。”
“不要就回答我,禁书哪里来的?”
“别人给的。”
“是谁?”
蓝梁摇头,“不知道。”
殷宁看着他,忽而叹口气,将方才丢在一旁的被褥盖住他,蓝梁死死攥紧被褥,像是怕他真的扒·光了自己,只露出一张脸。
泪珠像是停不下来,一直掉,蓝梁含唇警惕地盯着他。
殷宁怔了一会:“我去叫你师父过来。”
他去外间换了身衣服,殷宁推开门,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蓝梁抱了个满怀,他还在发着抖。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六十七章
殷宁抚着他的背,直到蓝梁心情平复下来,身子也一软就要栽倒在地,殷宁眼疾手快将他接住准备打横抱起,蓝梁却剧烈挣扎起来,看来是方才被吓坏了。
没办法只得换个抱法,殷宁将他单手抱起,跟抱几岁的孩子似的。
蓝梁伏在他的颈窝,眼泪还在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着实是委屈坏了,一点儿都没有方才用匕首威胁他的傲气。
殷宁拍拍他的背:“子阙,你方才的骨气呢?”
蓝梁哭得脑子混沌,好歹停住了哭声,睁大双眸茫然地看着殷宁,等待着他再说一次方才没听清楚的话。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殷宁受不住蓝梁这样的眼神,首先败下阵,继续安慰他:“睡吧睡吧,明日带你去无量寺,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蓝梁哼出一个鼻音算是回应了,任由殷宁将他放置榻上盖好被褥,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盯着殷宁。
等到殷宁起身,蓝梁死死攥紧他的衣袖,紧张地盯着他,也不说话,只是嘴巴委屈巴巴地瘪着。
“我只是去脱个衣服。”殷宁解释着,把这孩子的刺激有些过头,出现了阴影。
蓝梁在殷宁不见的那一刻,就紧跟在他身后,看着殷宁脱衣。
殷宁:“…………”
“你先去榻上。”殷宁耳根子渐渐泛了红:“我稍后就过去了。”
不知又说到什么话刺激到小徒弟,蓝梁眼睛又开始泛起水雾,挂在眼角的泪珠要掉不掉的,殷宁当即就放弃了挣扎,拭去他眼角的泪。
“别哭了,让你看。”
花费了许多功夫,总算把蓝梁放进了被褥里,手还在攥着殷宁的衣裳,殷宁看这么久蓝梁都没能从阴影中出来,顿时愧疚死了,认命哄着他:“乖啊,是我错了。”
“不该那样对你的。”
蓝梁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手从攥住殷宁胸前的衣裳改为攥住背后的衣裳,环着他闭眼听殷宁哄自己。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蓝梁心里一惊,吓得赶紧睁开眼睛看看殷宁,见他还在又放心闭上了眼睛。
等到蓝梁完全睡着,殷宁起身,掰开蓝梁死攥着自己衣裳的手,往他怀里塞了一个软枕。
然后悄悄下了榻。
几乎是关上门的一瞬间,蓝梁就睁开了眼,缩在了软榻角落,将被褥鼓成了一个包,抖着身子盯着门口。
半个时辰后。
殷宁进门就看见这一幕,便有些哭笑不得。
他走到软榻边,沿着床沿坐下,朝蓝梁招手:“过来。”
蓝梁闻到了甜味,盯着他手上的碗,吞咽了一下,期盼地望着殷宁。
殷宁嘴角上扬:“过来,我就把我手里的东西给你。”
醒酒汤的香味成功引·诱了蓝梁从被褥里钻出来,他看着殷宁,伸手想要拿过碗,却被躲开了。以为是不想要给他了,蓝梁又开始泛起水雾。
“你是水做的么。”殷宁叹息一声,将他捞进自己的怀里:“你现在没力气拿不稳,我喂你。”
“我自己来。”蓝梁声音哑哑的,不仔细听都听不到说的是什么。
殷宁妥协,将碗递给蓝梁,果然如他所料,小徒弟碗都端不稳,手一直抖,勺里的汤水愣是没喝着一点。蓝梁无助地看向殷宁。
“这时候想起我来了?”殷宁把碗拿过来,让蓝梁靠的近些,一勺一勺给他喂醒酒汤,喂了小半碗蓝梁闭嘴抗拒,不好喝。
“乖,喝完。”殷宁把勺子递到他嘴边:“喝完明天不头疼,给你做麻辣排骨好不好?”
“好。”被麻辣排骨蒙了心的蓝梁最终妥协在难喝的醒酒汤下,一口一口将它喝完。
殷宁适时夸奖他:“子阙很厉害。”
>>>
翌日。
蓝梁睁开眼,懵了片刻神智才清明起来,回想起昨晚的事,他记得师父说了什么话。
“乖,给你做麻辣排骨。”
麻辣排骨!
蓝梁摇醒还在睡的殷宁:“麻辣排骨。”
哄孩子真的是一件费神又费力的事情,就连不需要睡觉的殷宁都觉得心累,此时看着蓝梁在操心他的麻辣排骨,就知道自己不用多担心了。
“我昨夜与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就记得个麻辣排骨?”
殷宁胳膊捂住额头,叹气:“你先去穿好衣服,吃完早膳去一趟无量寺,晚上给你弄麻辣排骨。”
“嗯嗯!”
有了殷宁这句承诺他就放心了,蓝梁半炷香的时间就弄好了,让殷宁检查一番。
见没有什么问题,吃了早膳就带着他一起下了山。
>>>
无量寺。
蓝梁看着笼罩着一股诡异气氛的寺庙,来这里拜佛的都不是人,大多数都是鬼和魔以及妖。
如果有的妖魔不合打起来了,寺庙里的和尚管都不管,只是冷眼旁观。
这个寺庙跟他想象的不一样,蓝梁被殷宁牵住手,难以脱身。他也不急,蹙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个地方跟自己以前经过的任何一座寺庙大相径庭。
前面又一个妖魔大战,还有一只鬼飘在旁边看戏,时不时喊一声,也不知道在给谁助威。
不久后,蓝梁就被带到了殿堂,佛像是上半身是个长发男人,下半身是条蛇尾的金像,殷宁给他介绍着:“这是伏羲。”
“伏羲?”蓝梁倒是听过一些传说:“是女娲的哥哥。”
“嗯。”殷宁蹙眉看着那座金像,握紧了他的手:“但那不是真正的伏羲。”
蓝梁没明白他的意思,“嗯?”
“真正的伏羲不会害人。”
为了让蓝梁听懂,殷宁特意将话语说的简单了点:“这个金像是假的,而且这座寺庙原本也不是为伏羲建的,伏羲本该是待在更大的寺庙内。”
“师父怎么知道的?”
殷宁嘴角一抽,在心里回答了蓝梁。
因为几百年前这座庙是用来供奉他的。
结果不知道哪个人类脑子是不是有坑似的,把他的石像放在伏羲脚边,像是个仆从,精细度让人难以分辨真假。殷宁也是花了几年时间菜确定他是伪造的,但由于伏羲事正神,也不好毁掉,就让他们随其自然了。
看着自己的视线碍眼,殷宁就把寺庙翻修了一下,暗面放正神伏羲像,可以起到震慑妖魔鬼怪的作用,许久没来这些个东西又开始放肆了。
殷宁朝伏羲施了灵力,金像动了一下头部,眼睛像是在盯着下面那群妖魔鬼怪,让那些东西毛骨悚然,赶紧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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