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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齐齐。
方清儒心头一颤，快步便走上前去，拿起了那份文件。
方清儒在拿起文件的时候，手有点抖。
因为文件的封面上写的字他都认识，可组合到一起，他就觉得眼前一阵模糊。
解约书。
深吸一口气，方清儒咬着牙，一张张翻阅解约书。
一开始方清儒心中还充满不甘跟埋怨，但看到最后，他心中便生出重重疑云。
如果裴凌谦真的是想甩掉他，为什么还要给他这么多钱？
分手费？
可又不像。
而且解约书上写了，即便是他跟裴凌谦的个人合同解除，他跟裴氏的合同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这根本就不是一份单纯的，绝情的解约书。
想到这，方清儒便微微攥紧了手里的解约书，下一秒，他便扭头找来了自己的手机，给裴凌谦拨通了电话。
结果打了三次，裴凌谦都关机了。
方清儒一咬牙，又给裴凌谦助理打了电话。
结果裴凌谦助理接到方清儒的电话，便语气很平常的道：“裴总今早有临时的出差，现在正在去国外的飞机上，手机关机是正常的。”
去国外？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去国外？
方清儒简直无语。
“那你能告诉我裴总为什么突然要出差吗？”
助理迟疑了一下，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抱歉。”
方清儒：……
与此同时，裴氏飞往大洋彼岸的私人飞机上。
裴凌谦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一旁的卢毅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就阴阳怪气道：“老房子着火，你还真是够狠。”
裴凌谦沉默半晌，闭了闭眼道：“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卢毅闻言，反而笑了：“不过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至少以后你都不需要抑制剂了。”
“你还笑？”
卢毅：“哈哈哈哈哈哈——”
裴凌谦：……
裴凌谦今早绝对是人生当中经历过的，最狼狈的时刻。
他起床之后，先给方清儒准备了解约书，打算吓吓方清儒，惩罚一下昨晚方清儒的胡来，就自己戴上抑制器去公司了。
结果他刚到公司，就受到了一众目光的注目洗礼。
或古怪，或暧昧。
裴凌谦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到后来那助理神情古怪地提示裴凌谦是不是昨晚跟Omega约会了，忘了喷除味剂。
裴凌谦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点——抑制器已经对他失去了效果。
当时他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强装镇定，假借出差为名找到了卢毅。
结果卢毅告诉他，国内技术有限，必须要出国一趟，才能解决他目前的问题。
裴凌谦也没多想，就直接让助理安排了私人飞机，跟卢毅一同出国了。
上飞机之后，裴凌谦又想到还没给方清儒交代这件事，可这会手机没了信号，他没办法打电话，就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了。
主要是……太蠢了。
他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呢？
被一个毛头小子一哄就心头一软稀里糊涂让人标记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差一点就被人发现性别了。
别的不说，要是爆出裴氏总裁是Omega装alpha，裴氏的股价估计会一夜狂跌。
这是裴凌谦最不想看到的事，所以当务之急，是必须解决他信息素的问题。
头痛……
卢毅看着裴凌谦的表情，想了想道：“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冲动，你之前都不知道已经被标记过的Omega是用不了普通抑制器的吗？”
裴凌谦：……
他怎么会去了解被标记的Omega的事情？
而这时卢毅不经意补刀道：“对哦，你之前都不打算找人标记你的。可惜啊，老房子着火，啧啧啧——”
卢毅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凌谦顺手抄了一本杂志砸了过来。
卢毅连忙躲过，就吐吐舌头道：“你也太凶了点吧。”
裴凌谦面无表情道：“闭嘴。”
卢毅看了裴凌谦一眼，知道他确实心情不好，就没在多说，而是拿了平板，坐到另外一边去看视频了。
裴凌谦昨天被方清儒折腾了一夜，这会发泄完，自己也觉得有点累了，沉默了片刻，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便也昏昏沉沉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裴凌谦抵达国外酒店的时候，国外天已经黑了。
他这会烦躁不安，手机刚巧没电，也没想到跟方清儒回电话。
而卢毅联系了一圈，则是遗憾地道：“完了，我刚找了一圈，都说最近查的严，他们不做类似的抑制器项目了。等我明天再联系看看。”
裴凌谦眉头抽搐了一下：“不做？”
卢毅点点头道：“现在形势问题，都在宣传平权，说抑制器这种东西本来就有点抑制天性，尤其是针对已经标记的。”
裴凌谦冷笑道：“那他们也不看看每年因为意外伤害死的Omega有多少。”
卢毅摊摊手道：“没办法，我尽量帮你预约吧，这几天你就当放个假，休息一阵。”
裴凌谦闭了闭眼，长长吐出一口气，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坐了一天飞机，裴凌谦整个人都很累，等卢毅离开，他就去了浴室。
进了浴室之后，裴凌谦才发觉方清儒昨晚对他多狠，白皙的皮肤上全是点点红痕，有点还紫了。
一碰就疼。
在心里把方清儒这个不懂事的默默骂了一遍，裴凌谦草草洗完澡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而这个时候，他才想到应该给方清儒打个电话。
给手机充了电，裴凌谦一开机，就看到了几十个来自方清儒的未接来电。
裴凌谦：……
沉默两秒，裴凌谦微微叹了口气，一颗心稍稍软了一点，便把电话拨了回去。
方清儒几乎是秒接。
裴凌谦目光微动，正想说话，就听到方清儒哑声道：“怎么才想到给我打电话？”
方清儒的声音微微有点沙哑，带了几分委屈，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熬夜没睡。
裴凌谦心中愈发软了，早就忘了要责怪方清儒的事，还解释道：“飞机上打不了，出来手机又没电，刚冲上。”
方清儒：“哦……”
过了两秒，方清儒道：“为什么要跟我解约？”
裴凌谦听到方清儒这句话，莫名微微笑了笑，反而放淡了语气道：“你说为什么？”
方清儒轻哼一声道：“我看你是睡了就想跑。”
裴凌谦一点都不生气了，反而哑然失笑。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方清儒聊天，他就莫名心情会很好很多。
因为方清儒这个脑回路，真的异于常人啊。
想了想，裴凌谦饶有兴趣地道：“如果我说是呢，你打算怎么办？”
方清儒愣了。
他本来以为裴凌谦会说自己是个Omega，他一个alpha才占便宜好吧？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没关系，我愿意对你负责啊。
结果没想到裴凌谦不走寻常路啊。
憋了片刻，方清儒赌气道：“你要是真敢睡了就跑，我就让你上娱乐圈818！”
裴凌谦笑了：“我现在可还是你老公，刚刚才下节目呢，你说你这个爆料他们会不会信？而且真要上了818，对你的影响不是更大？”
方清儒失语了。
裴凌谦逗小孩逗得很有意思，这会方清儒不说话，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点，便笑了笑，改口道：“早点休息吧，我也差不多要休息了。”
方清儒无语：“我们这才早上。”
裴凌谦：……
路上太焦虑，都忘了时差了。
而接着，裴凌谦又听到方清儒闷闷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聊天，所以才说休息的。”
裴凌谦莞尔。
这小孩儿，怎么这么多心呢？
不过想了想，裴凌谦还是解释道：“我飞了一天都没睡，确实太累了。”
方清儒沉默了两秒，低声道：“那……能给我打个视频么？”
听着方清儒这个委屈的小声音，裴凌谦叹了口气，便依言给他打了个视频。
视频接通，裴凌谦就看到视频对面的方清儒形容疲惫，眼睛红红的，不过因为有视频自带美颜的效果，方清儒整个人看着越发白净瘦削，眼睛大大的，颇带了几分无辜。
裴凌谦见到方清儒这副模样，心头微微一动，低声道：“哭过了？”
方清儒脸色立刻一变道：“没有，我只是没睡好。”
裴凌谦笑笑，也不戳穿他，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手机架在一旁，支着手臂跟方清儒视频。
见到裴凌谦这个动作，方清儒眸光暗了暗，不由得道：“凌谦这是在勾引我吗？”
裴凌谦：……
“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给我收收。”
“哦……”
相对沉默了一会，方清儒又小声叹了口气，十分谨慎地道：“凌谦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裴凌谦听到方清儒问这个问题，太阳穴就有点发痛，本来他是跟秘书说了一周的出差，但现在看来，还不太确定一周之后能不能回得去。
思索了一会，裴凌谦道：“十天半个月吧。”
方清儒无奈道：“好吧。”
过了一会，方清儒又认真道：“凌谦我会想你的。”
裴凌谦简直哭笑不得，心想谁要你想了？可话到唇边，他又还是没说出来，只淡淡道：“嗯。”
“等你回来之前，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帮你腌几罐酸梅小番茄备着。”方清儒又道。
裴凌谦听到这话，唇角不由得微微勾了一下，却故意道：“你就这么小气，只知道拿酸梅小番茄敷衍我？”
方清儒：……
“那你想要什么嘛？”
裴凌谦莞尔一笑，末了又正色道：“用不着这么麻烦，反正我尽快就回来了，不过这期间要是节目组那边有什么事情，你在国内也多盯着一点。”
方清儒道：“好。”
裴凌谦勾唇一笑，道：“乖。”
方清儒迟疑了一下：“那可不可以亲一个？”
裴凌谦：……
可是看着方清儒可怜巴巴的小表情，裴凌谦又心软了，便对着镜头，轻轻亲了一下。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手机喇叭里传来一声巨大响亮的，啵——
裴凌谦：……
下意识就想伸手捂住手机喇叭，太丢人了吧……
无语片刻，裴凌谦看了方清儒一眼道：“好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方清儒急忙道：“等等！”
裴凌谦皱眉：“怎么了？”
方清儒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凌谦你能不能跟我开着视频睡啊……”
说完，方清儒又迅速补充道：“你把喇叭静音就好了，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裴凌谦：……
默然片刻，裴凌谦看了看视频里方清儒红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怕小孩又是一夜不睡，最终还是果断拒绝道：“别瞎想，我挂了。”
方清儒：委屈。
但方清儒也还是没有再争取，只是小声道：“那好吧，凌谦晚安。”
裴凌谦挂断了视频，心绪还有些不平静，他想着方清儒可怜巴巴的眼神，又想起方清儒跟他一起的那个晚上的控制欲……
这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呢。
而且开视频睡这么幼稚的做法，裴凌谦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做的。
想到这，裴凌谦就主动关掉了手机，躺下睡了。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了，裴凌谦发现自己高估了卢毅的办事能力，也低估了国外对特型抑制器的管控之严格。
卢毅去了好几个著名的黑市，最终还是没找到裴凌谦要的抑制器。
主要是因为被标记后的Omega的抑制器需要根据个人信息素的不同特殊定制，卢毅虽然能研究相关药品，但他不能开发机器啊。
而这种特殊定制不光耗时，又费钱，很多人宁愿批量生产普通Omega的抑制器，也不愿意做这种冒险又浪费时间的活。
一时间，裴凌谦陷入了一个停滞的困境。
卢毅也有点上火，他这会就抱怨道：“本来去年还有做这个的，但之前不知道是哪里跑来几个缺德Omega，定制了特型抑制器之后反手就把黑市举报到平权组织那里去了，现在搞得大家都怕被钓鱼，不敢做这个。”
裴凌谦头痛，沉默不语。
卢毅看了裴凌谦一眼，不由得便愧疚了几分，接着他就道：“要不然你跟你助理说你病了，还得休息一阵子，我再想想办法？”
裴凌谦深吸一口气，道：“也只能这么办了。”
这天中午，卢毅订了个外卖，结果外卖半个小时还没到，卢毅就干脆出门去买了。
等卢毅出了门，那外卖却又来了。
裴凌谦没多想，便去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外卖小哥赫然是个华人，这会他看了裴凌谦一眼，神色有点异样，不会很快就垂下眼，把外卖递给裴凌谦，就走了。
裴凌谦多年以来，早就形成了一种敏感，他总觉得这外卖小哥有点不对劲，可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想了想，裴凌谦决定等卢毅回来再说这件事，进门之后，就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卢毅回来之后，裴凌谦把这件事说了一下，卢毅想了想，皱皱眉道：“这里治安挺好的，应该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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