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摇了摇头,心说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时延直播的时候不怎么说话,但这不耽误他的水友人数不断往上涨,从刚开播没多久的百万水友成长为千万水友只用了半小时。
弹幕密密麻麻,不关弹幕完全看不到直播画面,叶梓仰在电竞椅上看着直播间,没一会儿手机上方就弹出了条消息,他眯了眯眼,点进去。
消息内容很简单,提醒他有快递到了,让他下去拿,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似乎没买东西,但也有可能是谭竖或者谁给他买了。
直接出去拿快递有点不太好,但时延又直播着,出声说话也不太好,他想了一下,在便签上打了几个字,然后拉了拉时延的胳膊。
时延正好打赢了一把排位,侧头看他,正好看到了他手机屏幕上的字,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叶梓这才起身往外走。
他从走廊里看了眼外面,还飘着大雪,昨天出去没多久就发烧的经验告诉他,今天外面也不会很暖和,他没直接下去,而是先去卧室拿了件很厚的外套,顿了顿又拿了把伞,装备齐全了才坐电梯下去。
刚出大厅的正门,他就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偏离了前进路线,他叹了口气,庆幸自己提前拿了外套。
风夹着雪往他脸上吹,他撑开伞,听着雪花落在伞面上的声音,艰难前行,出去的时候还和门卫打了个招呼。
外面街上没什么来往,他有点诧异地扫视了一圈,还没找到快递员就感觉后颈一疼,然后失去了意识。
第49章 脱离危险
冷, 后颈钻心的疼。
叶梓皱了皱眉,试着动了下手指,然后强忍着不适感睁开眼睛。
眼前的场景很陌生, 一片破败, 像个废弃的工厂,他懵了一下,手腕和绳子的摩擦让他清醒了点, 他低头看了一眼, 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这似乎是被绑了。
还是绑在了一个很破旧的椅子上。
电影里的桥段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感觉有点魔幻。
大脑飞速运转, 他想到了那个取快递的信息, 他记得在街上还没待多久就后颈一疼失去了意识, 想来应该是有人在他身后打昏了他。
他又想了下谁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他树敌不多,大多都是言语交恶或者一些不大的梁子,不足以来绑他, 没多久他就有了个最确定的嫌疑人。
“哟, 大少爷醒了?”
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从身后想起,正好验证了他的想法,叶梓没感觉到恐惧或者惊慌,只有深深的无聊,他闭了闭眼,懒得搭理对方。
但这种态度似乎激怒了对方,一只手恶狠狠地捏住了他的下巴,一股烟草味猛地往他鼻腔里涌,刺激得他忍不住咳了几声。
“我是不是说过,我不可能放过你。”
那只捏着他下巴的手换了个角度, 逼迫他仰头,叶梓慢悠悠睁开眼,看着对方狰狞的脸。
本来还算周正的脸上有了胡茬,整张脸老了十岁不止,那双眼睛像是看仇人般阴冷憎恶。
叶梓想过他会找自己麻烦,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无聊且幼稚的方式,他嗤笑一声:“这算什么,疯狗乱咬人吗?”予。溪。笃。伽。
这句话似乎更加激怒了对方,叶梓感觉钳着他下巴的那只手更用力了,他皱了下眉,冷冷地看着对方。
“哈,哈哈,哈哈哈,你倒是接着说啊,反正你现在落在我手里,没人知道你在哪儿,等我玩腻了,你的好队长就会从江里捞出你的尸体。”
“他不是很厉害吗,煽动那个女表子去网上败坏我名声,还让Blast官方封杀我,我已经没法再打职业比赛了,连当主播都不能了。”
“你们让我变烂变臭,那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现在是你,很快就会轮到他,你说我该先怎么对你呢?”
“听说你是个Omega,真是胡闹,Omega怎么能进电竞圈当职业选手,你配站在职业赛场上打游戏吗?真是反了天了,电竞圈只能是Alpha的天下,Omega就该服从Alpha,然后生孩子做家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要肖想自己不能得到的东西。”
“不过是一群必须要依附Alpha的寄生虫,怎么敢羞辱我的,嗯?”
男人神经质地笑着,一脸凶狠不断说着难以入耳的话,越说越兴奋,越说越下流,他松开了钳着叶梓下巴的手,毫无征兆地冲叶梓的脸打去。
啪。
极为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空荡的工厂里响起,不断荡着回声。
“Walnut,你闹够了没有。”叶梓感觉被打的那一边脸已经开始肿了,又疼又热,他冷声呵斥说。
“哈,我已经不是Walnut了,Walnut已经被你们搞死了,已经死了!都怪你们,都是因为你们,我才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们的错!”
Walnut的情绪忽然开始失控,他双手握拳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然后拿起旁边的木条往远处扔,并开始用脚疯狂地踹一旁的铁柱子。
叶梓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等他稍微消停了一点,才说:“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怪别人,只能怪你自己。”
Walnut头发乱糟糟的,听他说话,那双眼睛发狠地瞪着他,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但叶梓没有表露出丝毫的胆怯,而是用更坚定的声音说:“我没有做错,时延也没有做错,别人都没有做错,只有你自己错了,如果不是你品行不端,你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闭嘴!你给我闭嘴!啊!你闭嘴!”
他的这番话像是触痛了Walnut的某根神经,对方开始大喊大叫,发疯的样子可怕又可悲。
但很快,Walnut又平静下来,伸手打了叶梓一巴掌,然后双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阴狠地说:“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了你。”
叶梓感觉到一阵窒息,肺里的空气逐渐稀薄,他忍不住想呼吸,但又被扼住脖颈无法呼吸,这种感觉太痛苦,他眼前出现了重影。
但这是个好机会,Walnut绑他的时候只用绳子绑住了他的手腕,他的腿是自由,现在Walnut离他很近,他如果能踢中对方命门也许还有机会逃脱。
叶梓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因为难受,他闭上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也只是眯着,他费力看着Walnut,眼前有了一瞬清明,他猛地伸出右腿往前踢。
一声惨叫过后,Walnut捂着两腿之间的地方疼得在地上打滚,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新鲜空气重新涌入肺部,叶梓瞪大了眼睛急促呼吸着,嗓子有股血腥味往上冒,他忍住想吐的冲动,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往旁边的铁柱上撞去,椅子本就破旧不堪,大力撞击下直接裂开了。
叶梓扶着柱身,缓了片刻,开始解手腕上的绳子,等他有些费力地解开绳子后,Walnut也逐渐停止了哀嚎。
“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贱人!”
不等叶梓有躲闪的机会,Walnut直接冲了过来,孤注一掷般向前伸手抓住他的肩往后摔去。
叶梓脸色骤变,但已经没有时间让他躲开,他只能让肩膀作为落地的支撑点,尽最大努力减轻对头和后颈的冲击。
天旋地转,他最后只能看到Walnut狰狞的五官,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叶梓感觉身边总有人来来去去,哭泣声,呢喃声,他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在握着他的手,但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撑不开。
他闻到了消毒水味,感觉应该是在医院,在他很讨厌的地方,他的心情也没法特别好,他的头还很疼,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又或者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不知道最后他的脑袋撞到了什么,他现在只想尝试着睁开眼,看一看那个握着他手的人。
他听到了,那个人痛苦而压抑的哭声。
他尝试了一次又一次,眼皮似乎越来越轻了,终于,在某天成功了。
起先,叶梓只能稍微睁开一条缝,入目的首先是刺眼的灯光,他不适应地又闭上了那条缝,缓了一会儿才又睁开了更大一点的缝。
“病人醒了!”
一道惊呼在身旁响起,他有点难受地又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就能完全睁开眼睛了。
他确实是在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周围,他扫视了一圈,这个病房很大,但摆满了东西,水果,牛奶,玩偶,甚至是笔记本,鼠标,键盘,也不知道是谁的创意,居然还有一个用玫瑰组成的爱心。
他还没打量这个病房多久,几个白大褂就进来了,询问了他很多问题,他都如实回答了。
“我想坐起来。”
回答完所有的问题,叶梓很平静地说。
医生思考了一下,只是把他的床稍微调高了一些,但因为他刚醒,一切都还不算稳定,需要进一步观察,所以不允许他坐起来。
叶梓有点失望,但知道要听医生的话,等人都走了,他就望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刚才他忘了问医生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全明星赛结束了没有,他还想和时延solo呢,不知道现在还下不下雪,外面还冷不冷。
叶梓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很多有的没的,忽然听到了一声哭泣。
“老公,醒了,儿子醒了,我的宝贝儿子醒了。”
秦女士用手捂面,眼珠子不听话般往下掉,像是不敢相信他醒了,停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妻管严的叶总裁揽着她,递过手帕给她擦眼泪,说:“我看到了,咱们的儿子醒了。”
……
叶梓有点无奈了,他刚醒,为什么看到这对夫妻现场表演什么叫恩爱。
“秦女士,你妆花了。”叶梓好心出声提醒。
秦沁破涕为笑,丢了自家老公递过来的手帕,往前走了几步,扑在叶梓身旁,又哭又笑:“臭儿子,你就不能安慰我吗?”
“是是是,我错了,小仙女不可能哭的妆都花了,小仙女最美。”叶梓搬起了之前哄秦女士的套路,好声好气地说。
秦女士听了这话,反而嘴一瘪,哭的更厉害了,一副想抱抱他又怕碰到他的纠结样子,叶梓干脆伸了伸手去握她的手。
“乖宝贝,不怕不怕,以后不会再遇到这种事了,那个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他永远都不会再出来了。”秦沁脸上还挂着泪,但表情很严肃地说。
叶梓知道她是想让他有安全感,他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时延,出声问:“时哥呢?”
秦女士的手僵了一下,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第50章 灯泡好亮
几天后。
叶梓已经被允许下床走动了, 他扶着墙慢慢往外走,因为在工厂撞到了头,造成了轻微脑震荡, 他醒着的这几天一直都脑袋晕乎乎的。
但今天他格外清醒, 病号服肥大,衬得他更加瘦削,他的头发更长了些, 几乎可以到后颈。
叶梓摸着墙不断往外移动, 他的目的地很明确, 推开病房门, 往右转, 走了几步在隔壁病房门口停下, 透过玻璃往里看。
因为有墙挡着, 他看了一会儿,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略微有点失望地撇了下嘴, 正想转身回自己病房的时候,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在这里做什么?”
男声温柔,如羽毛划过心尖,痒酥酥的。
叶梓愣了一下,动作略微僵硬地回头,略微有点陌生的熟悉面孔出现在视野中,他鼻尖一酸,泪珠在眼里打转。
他刚醒那晚问秦女士时延去哪儿了,秦女士一开始支支吾吾不愿意说,但耐不住他软磨硬泡还是说了。
Walnut绑了他的那天,时延晚了一会儿觉察到不对劲, 连忙下播去找他,却发现他消失了,于是去查了监控,看到他在街上被人用棍子打昏拖走了。
时延几乎是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力量去找他,最终找到了那个工厂,但赶到的时候正好是叶梓被撞昏了,Walnut拿着一个棍子想打死他,情急之下,时延拼命跑过去,试图拦下那致命一棍。
虽然侥幸拦下了,但那一棍打在了时延的右手腕上,那儿本来就有伤,这下雪上加霜,连警察逮捕了Walnut找他做口录都是在医院病房里做的。
他昏迷了半个月,时延就在他身边守了半个月,想着他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
但时延受伤的地方太危险,时家长辈找了国外权威专家来国内给他做手术,所以叶梓醒来的那一天没有看到对方。
因为,那晚时延躺在手术台上。
虽然已经术后几天了,但据说要休养最少一个月才能用右手,叶梓低头看了眼对方那被裹成球的手腕,泪珠子忍不住掉了下来。
“别哭。”他一哭,时延就有点慌了,用好的左手去抹他的眼泪。
叶梓哭的更厉害了,泪珠子不要钱似的流成河。
来往的人都带着好奇的目光看他俩,时延叹了口气,推开门把哭成泪人的小孩带进了自己的病房。
“是不是头疼?我帮你叫医生?”时延抽了张纸去擦他的眼泪,眼中带着担心和温柔。
叶梓摇了摇头,伸手去托时延的右臂,泪珠子掉在对方的右手腕纱布上,他哭着问:“是不是很疼?”
他入圈晚,手腕没有特别严重的感觉,但有时候训练超负荷了手腕也会不舒服,得按摩好久才能缓解,他不敢想象,平时就有手伤的时延被打的时候该多疼,手术的时候该多难受。
他不敢想,也想象不出来,他只觉得心疼,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时延就不会遭这份罪了。
时延叹了口气,没受伤的那只胳膊环抱住他,凑近了距离,轻轻吻去他的眼泪,从眼角到脸颊,最后到嘴唇,这个吻绵长而温柔,带着安抚和宠溺。
直到叶梓停了哭泣,他才分开了一点距离,鼻尖贴着叶梓的鼻尖,轻声说:“别哭了,我心疼。”
“我,我觉得连累了你,我——”
叶梓说话有点断断续续,还没说完就又被时延吻住,后面想说的自责的话都淹没在对方给予的缠绵中。
*
“所以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叶梓被时延揽在怀里,眼睛肿肿的,红红的,嗓子也有点哑地问。
他和时延都躺在了床上,但调了高度,说是仰着也可以,他的腰间是时延的左胳膊,两人背后靠着枕头。
时延侧头和他对视,故作思考,说:“我怎么就发现了呢……当然是我的心不在身边的时间有点久了,所以就发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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