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宁城没想到祁羡玉竟然是这个想法,这些年来,他见到的男男女女全是为了走捷径、为了野心不择手段的人,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有捷径不愿意走,只想靠自己的实力……向宁城没有指责他想法太天真,反而有些动容。
就像是曾经的自己,同样迫不及待想证明自己,他不依靠向家的势力和背景创业,看着生意慢慢做大就充满了成就感,再苦再累都乐在其中。可后来他才渐渐懂得,就连“能力”都离不开背景和权势,他从小享有最好的教育资源,聘最好的家庭教师,读最好的学校,哪怕不依靠向家,却处处离不开向家的影子。
想到这里,向宁城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祁羡玉好像只有初中学历?这是不是太低了?
他想了想,说:“既然你这么有上进心,哥就不再插手这些事了。不过还可以在别的方面帮帮你,比如送你去影视学院读书?”
一方面提升专业技能,另一方面还能刷刷学历。
祁羡玉:“……”
让他好好当条咸鱼不好吗?为什么不是工作就是学习?
“别,哥,不用这么麻烦……”
“没事,我先找人打听一下。”
“我真的不用……”
“我们是血缘亲人,别总担心麻烦我。”
“……”
不知道是这家日料店的口味太清淡还是别的原因,这顿饭吃下来简直让祁羡玉食不知味,他发现向宁城其实有些老妈子的性格,只是这种“关爱”他有点承受不来……
吃过甜品后,向宁城忽然道:“对了,今天叫你出来,其实还有一件事。”
祁羡玉抬头看向他。
向宁城说:“你怎么和姜文禹认识?这次网上的事这么快平息,也有他在背后出力。”
祁羡玉愣了一下,其实他后来都没怎么关注网上的事,倒是蒋肃曾在微信上联系过他,告诉他王苟被拘留,然后在拘留所里毒瘾发作的事,算是彻底完了。至于赵辉同样讨不到好,东阳传媒被封了一大批账号不说,以前得罪过的人也趁机落井下石,一大批媒体都在痛斥这个业内毒瘤,想要撇清关系,仿佛骂得越狠自己越清白。
祁羡玉没想到这件事中姜文禹也出了一份力,他想了想,说:“这个……大概是缘分,我们一见如故,他人挺好,比较热心肠所以帮我?”
向宁城觉得祁羡玉没有跟他说实话,姜文禹热心肠?怎么可能?他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狐狸!哪有可能无缘无故帮别人?
可他没法逼迫祁羡玉说实话,只能劝诫:“不管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劝你离他远一点,姜文禹不只是个经纪人这么简单,陆允墨是陆家继承人,他是陆允墨的左膀右臂,站队很明显,陆家这段时间比较动荡,我担心你被牵扯进去。虽然这个可能性不高,不过防患于未然吧。”
祁羡玉:“……”
这已经不是牵扯不牵扯的问题。
他马上就要去那龙潭虎穴?
向宁城说完这番话后,又催促着祁羡玉收下了那房产证和过户合同,这个小区是他精挑细选的,安全性很高,地段便捷,环境清幽,不少大明星都住那里。期间,向宁城的手机来了好几通电话,他挂了大部分,只接了一两个。
祁羡玉见他这么忙,就提出今天先散了,下次再约。
向宁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好,有什么事记得联系哥。”
祁羡玉点了点头,虽然向宁城的关爱“沉重”了一些,不过祁羡玉能看出他都是好意。
随后向宁城就离开了,祁羡玉目送他离开,直到他背影消失了都不见他折返回来——收回房产证。
祁羡玉:“?”
这回是来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向宁城:风评被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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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手里揣着房产证,祁羡玉站在繁华的京市街头,神色恍惚。
在风里吹了几分钟后,他终于说服自己稳住心态,先拿着观察一段时间,要是向宁城真的没有重新收回去的意思再说。
祁羡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还不到下午两点,时间绰绰有余。
想了想,他去附近的超市逛了逛,买了些东西才回去。
再次见到陆允墨时,他已经换上了正装,神色冷峻地坐在客厅里等祁羡玉,目光从他身上掠过时,似是不经意地一瞥,却令人莫名有种被探照灯照过一遍的错觉。
祁羡玉手上拿着一只红牛罐子,饮料已经喝完了,但苦于一路都没找到垃圾桶,只能拿在手上带回来再仍。
不过这种功能性饮料他买了一打,手提袋里还有很多,都是为了今晚的各种情况做准备。
当然,更主要的是他要去超市买个两毛钱的塑料袋装房产证。
现在看到陆允墨,总有种莫名的心虚,这感觉就像是你偷偷打了两份工,还被老板发现了。
……不,等等,他只想当咸鱼,怎么就混成了斜杠青年?
太可怕了。
祁羡玉带着心灵的拷问,神思不属地回房间换了礼服,然后跟着陆允墨坐上车朝陆家老宅出发。
说起来,这陆家也是一堆狗血。按理来说,在陆老爷子之后,陆家还有个比陆允墨更适合作为继承人的人选,那就是陆老爷子的儿子,陆允墨的亲爹。他正是中年力壮,又无病无灾,从血缘和名义来说,都更适合作为继承人,可在十几年前他就被陆老爷子亲自除名,剔除了继承人名单,甚至一度都想断绝父子关系。
这与原主身世差不多,陆允墨的父亲也是个渣爹。只不过两人各有各的渣法,向父向来走肾不走心,外头彩旗飘飘也越不过向夫人,私生子再多也只认向宁城一个儿子。可陆父在这点上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情圣。
只是陆父钟情的人不是陆允墨的母亲,而是他曾经的初恋情人,他心里至始至终的白月光。这位初恋情人比陆父的年纪还大五岁,是他曾经的家庭教师,两人的恋爱自然遭受了陆老爷子的极力反对,陆父一直顶着父亲的压力都没和这位初恋分手,后来不知怎么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初恋离开了,陆父心灰意冷之下接受了家里联姻的安排,娶了陆允墨的母亲。
结果在联姻后几年,陆父在一次出差过程中不知怎么又碰上了他的初恋,当时她还带着一个容貌酷似陆父的孩子!陆父见状当然追了上去,然后两人一顿天雷勾动地火之后,解除误会重归于好,陆父也确认了那孩子确实是自己的儿子。
但问题来了,那个时候陆父已经结婚生子,这么一来他初恋不就成了情妇,孩子不久成了私生子?深爱着自己初恋的陆父怎么能忍受心爱的女人受这样的委屈?于是立即就回家和陆老爷子摊牌了,他要解除现在婚姻,离婚后娶自己心爱的女人,把他儿子接回陆家。
然后……陆父就差点被陆老爷子一起赶出陆家。
陆老爷子气得半死,直接放了狠话,陆父要是敢离婚另娶那个女人,他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可陆父也是个硬骨头的汉子,即便这样都不愿意和初恋分手,两人间接气死了陆允墨的母亲后,还是正式领证结婚了。
陆老爷子同样说到做到,第一时间剥夺了他继承人的身份,甚至邀取出陆家族谱将其除名,公开断绝父子关系。后来是在陆家叔伯劝解之下才没有做那么绝,只剥夺了继承人身份,尚未在族谱除名,可陆父的初恋和她儿子却始终都没在陆家族谱上有过名字。
可以说,虽然陆父与初恋早已结婚,可在陆家他妻子和大儿子依然是姨太太和私生子的地位。
祁羡玉:“……”
他当初看小说时,就觉得这段故事狗血得充满了熟悉感,思索两秒后拍案而起——这TM不就是一个霸道总裁的小娇妻带球跑的故事吗?
只是这些事陆家人都讳莫如深,或许是觉得太丢面子,从未说起过。
原主同样不知情,剧情中他还以为陆家人对现在的“陆夫人”态度微妙,是因为她身份卑微。所以连家中帮佣都不把她当回事,对别人的吩咐笑脸相迎,面对她时虽不至于刁难,却是肉眼可见的冷漠。原主见状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甚至唯一敢搭话的只有这位与他“情况类似”的陆夫人……
正在祁羡玉思索着他要面对的人,以及如何避过原主挖过的坑时,忽然听到陆允墨的声音:“怎么?出去吃了顿饭就这么魂不守舍?”
祁羡玉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出去一趟这么耿耿于怀,想了想,他拿出一罐红牛,说:“老板,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保证体力充沛、精神饱满,绝不耽误你的事。”
老板嘛,一定是担心员工出去一趟后精神不济,拿了工资不做事。
陆允墨:“……”
祁羡玉:“对了,我还有多的,老板要不要来一罐?”
陆允墨瞥了一眼递到眼前的红牛,沉默了一会儿,说:“改口。”
祁羡玉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嗯?”
陆允墨淡淡地说:“等下别喊我老板。”
祁羡玉懂了,这是在提醒他演得像一点:“嗯嗯,我会注意。”
陆允墨:“现在就改口。”
祁羡玉:“……老公?”
陆允墨:“……嗯。”
陆家老宅建于京市远郊的一处半山腰上,这里植被浓密,远离尘嚣,远远就能看到建筑最外边的深灰色岩墙。
虽然这次只是家宴,除了一些陆家嫡系之外没有别的外人,可上山那条路上依然可以看到不少车辆。这一点其实不难理解,包括祁羡玉和陆允墨在内,虽然参加家宴的只有他们两人,但出行时却有四五辆车子跟着,里面是保镖以及别的工作人员。
祁羡玉一路跟着陆允墨充当一个花瓶,没有什么需要他寒暄或是表现的地方。
晚宴正式开始之前,两人还去后院见了一下陆老爷子。
经过一场大病,陆老爷子清瘦了很多,可今天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这次的晚宴其实就是为了庆祝陆老爷子病情好转,陆家人一起聚一聚。
陆老爷子看起来很亲和,看到现在的祁羡玉后还笑着说他“男大十八变”,感慨道:“还是允墨眼光好,我当初还奇怪他怎么就突然和人结婚了,还跟我说是什么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怎么就非要结婚来还?现在才知道原来如此……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祁羡玉状似羞涩地低下头。
这救命之恩自然是假的,为了不让两人结婚的事显得太突兀,陆允墨就随便编了个理由。不过或许是陆老爷子相信了这个原因,他对原主的态度一直很好。
原剧情中对陆老爷子的着墨不多,只是几笔带过,祁羡玉不太了解他,却知道他确实时日无多了。
三人寒暄了几句后,陆允墨就和陆老爷子一起去了里间单独谈话去了。
祁羡玉一个人坐在外面喝着茶、吃着糕点发呆。
不多时,两人交谈完,三人又一起去了主厅,晚宴正式开启。
吃的是传统的中餐,厨师的手艺极好,做的菜色香味俱全,非常合祁羡玉口味,对比起来简直能把中午吃的清淡日料秒成渣渣。
这顿饭原本吃的还算和睦,或许因为在座的几个都是陆家嫡系,关系都比较亲近,就像寻常人家那般吃饭聊天。没有祁羡玉想象中龙潭虎穴的场面。
直到半途中有人推开了门,随着一股冷风吹入室内,一道醇厚的声音响起:“爸,你出院怎么都不告诉我?”
抬眼看去,是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他容貌俊雅、五官深邃,即便脸上带着些岁月留下的细纹依然可以看出是个极有魅力的男子,眉眼间可以看出与陆允墨有几分像。
祁羡玉看了一眼,立即意识到他就是陆允墨的渣爹!
渣爹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女子年纪有些大,却包养得很好,看起来肤色白皙身材清瘦,一双秋水剪瞳透出几分我见犹怜柔弱。
祁羡玉心道:哟,这就是“小娇妻”?
随即看向她身边的年轻男子,这个就是带球跑的“球”了?
在看到他们的刹那,陆老爷子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了几分,他冷哼一声:“告诉你做什么?好让你过来闹心?”
陆父说:“爸,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何必这么执着?都说父子之间哪有过不去的仇?我是你亲儿子,现在连父亲身体是不是健康都不配知道了吗?”
陆老爷子气得直瞪眼睛:“我执着?你又好得到哪里去?这么多年来还是跟这种女人纠葛在一起!我早说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凭什么?!”陆父脸色扭曲:“二十年了!你不认可素素就算了,子煦同样是你亲孙子,你有看过他一眼,抱过他一次吗?只是因为我忤逆你,娶了你厌恶的女人,所以这么多年来你连亲孙子都不认!我本来以为父亲迟早有一天会接受他们,可你为什么连个男人当孙媳都可以接受,偏偏不能接受素素和她孩子?!”
祁羡玉:“……”
这怎么就扯到他头上了?
陆老爷子冷笑:“男人怎么了?人家行得正坐得端!比你找的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好一万倍!这种女人生出来的儿子根本不配当我孙子!”
一旁的“小娇妻”听到陆老爷子的话后眼泪刷地往下落,“球”也露出了一脸悲愤、委屈地表情,陆父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小娇妻的肩膀安慰她。
陆老爷子却越发厌恶地看着两人:“我还没死呢,你就带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来哭丧?我告诉你,就是我死了,她一个外室都没资格来我坟头哭!”
陆父听得目眦欲裂,转头看向陆老爷子:“素素没资格,他就有资格?!”
他指着祁羡玉,又看向陆允墨,冷笑道:“他们两人的婚姻根本是假的!你最信任的嫡孙为了得到陆家家业可是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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