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你胡说什么?滚出去——”
陆父吼道:“他的洁癖严重到无法与人同房,更不喜欢男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和一个男人结婚?爸,你要是不信,你就让他现在当众亲一下他老婆试试?你看看他会不会吐?”
祁羡玉:“……”
会,他会。
经过陆父的一番话,所有人神色有些微妙地看着陆允墨和祁羡玉,就连陆老爷子都迟疑了一下。
祁羡玉看向陆允墨,见他脸色很冷,在祁羡玉看过去时正好与他目光有片刻接触,却很快移开了视线。
祁羡玉没有得到什么指示,想了想,觉得不能光拿钱不办事,他是个有节操的打工人。于是走到陆允墨身边状似亲密地挽住他的手,笑道:“爷爷,允墨是有些洁癖,但还不至于这样骗您,至于当众亲吻,咳,这个实在是太令人害羞了……”
他憋红了脸,装作一副羞涩得不行的模样。
众人看到他白皙如玉的脸上染着飞霞,漂亮的桃花眼水光潋滟,眼尾的花瓣鲜红似血,艳丽得令人多看一眼就脸红心跳……之前的怀疑瞬间就打消了大半。
这还管什么洁癖不洁癖的,谁能拒绝得了?
只有陆父还不依不饶道:“呵,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吗?先不说‘结婚’之前你们是不是认识,就是‘结婚’之后他都没回过几次家!”
祁羡玉娇羞地说:“我们是一见钟情……所以很快就领证了。这段时间允墨确实比较忙,但我也可以理解,我就是喜欢有事业心、有责任心的人……唉,虽然谁都希望像叔叔你一样,整天无所事事,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但如果人人都这样,家里的公司、产业,又有谁来打理呢?我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我特别理解允墨整天这么忙碌,虽然很心疼他,可我还是会支持他的……”
陆父:“……”
谁tm愿意整天无所事事?!
那不是他被扔出了陆家核心层吗?!
他瞪向祁羡玉,冷笑:“巧言令色,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假的就是假的。”
陆老爷子气得不行,挥着拐杖:“你闭嘴!你这个逆子!你就是存心来气我的!你给我滚!”
“球”……咳,不,是陆子煦,上前一步说:“爷爷,你别生气,当心又气出病来。爸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忍心让你被蒙在鼓里。”
陆老爷子脸色铁青:“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喊我爷爷?!”
陆子煦一脸受伤:“虽然爷爷不承认我,可在我心里您一直是我爷爷,是我亲人……”
陆老爷子根本不吃这套,反而觉得他像他母亲一样动不动委屈难过分外碍眼,“少来这儿乱攀亲,陆家族谱记得清清楚楚,我没有你这个孙子!”
陆子煦眼睛通红:“所以我在您眼里什么都不是?而只要是您认可的孙子,不论他是不是欺骗您,是不是违背家族礼法,您都可以原谅?”
陆老爷子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陆允墨和祁羡玉。
祁羡玉感到陆允墨手臂的肌肉绷紧了,可他为了表现出亲密才挽着他,这个时候要是松开简直更令人怀疑。
陆子煦指着祁羡玉说:“爷爷,你是不是不上网所以不知道他的事?他高中就辍学去当练习生,实际上只有初中学历,没天赋没才能,三年都没法出道,前两天还因为被包养的绯闻上了热搜!这样一个人,弟弟怎么可能喜欢他?”
祁羡玉觉得自己拳头又硬了,越看陆子煦越觉得讨人嫌,果然就是个“球”!
祁羡玉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你母亲年龄又大、长得又一脸愁苦,还整天病病歪歪一点用都没有,你父亲不也喜欢她?如果你不相信真爱令人盲目,那我是不是也能怀疑他们是假夫妻?生了你之后夫妻之间就名存实亡?”
话音刚落,周围就有人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陆子煦脸色阴沉,他没想到祁羡玉竟然敢攻击他母亲,立刻反驳:“怎么可能?!如果我父母是假夫妻,那我算什么?”
祁羡玉:“……你算个球。”
顿了顿,看到陆子煦一脸受侮辱的表情,改口道:“咳,试管婴儿?”
陆子煦脸色更难看了。
周围几个陆家人在看到祁羡玉怼陆子煦之后,看他的神情不禁有些变了。
其实他们也很看不惯陆子煦,可说到底他也是陆老爷子的亲孙子,自古疏不间亲,陆老爷子现在嘴硬骂陆父一家三口骂得一个比一个很,可万一哪天突然又想通了关系缓和了呢?他们到时候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因此他们一直以来都采取眼不见为净的态度,不搭理但也不会故意刁难留下话柄。
可没想到祁羡玉竟然敢直接把这一家三口都给怼了。
看来他真的是与陆允墨站在一条战线,夫妻关系稳得很,所以才敢这么说。
陆父气得脸色铁青,瞪向祁羡玉:“你一派胡言!说到底只是在狡辩,什么都没证明!以为这样就想蒙混过关?”
陆老爷子杵了杵拐杖,看向陆父,气得胡子都在抖:“够了!你还要闹下去?生怕气不死我?!”
陆父:“爸,我……”
陆父心有不甘,他现在正值壮年,体力精力都还在巅峰期,他不甘心这辈子就这么碌碌无为过下去!他从出生起就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人人都艳羡的对象,可偏偏这些年来活得像一个窝囊废!他被赶出了公司,剔除了继承人的身份,每天窝在家里什么都干不了,再也没有人把他当回事,所有人表面还客客气气,转过头却都在笑话他为一个女人失去一切!
他本以为只要多等一段时间,父亲迟早会重新接受他,毕竟他和素素的儿子也是他的亲孙子,可他没想到父亲真能这么狠心,这么多年来一直对陆子煦弃若敝屣,多看一眼都觉得碍眼。甚至现在还想直接越过他把陆家交给陆允墨!
真要是如此那他这辈子就完了!
他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陆家的权力核心,陆子煦更是一辈子都没机会上陆家族谱,就是他和素素领了结婚证,子煦都只能当一辈子私生子!今后死了都不能进祖坟!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只能全力阻止陆允墨接手陆家。
这次的事情也不是无的放矢,而是调查下来之后有90%以上的把握。
陆老爷子向来痛恨欺骗和弄虚作假,特别是涉及到陆家礼法的原则性问题。
所以他才决定趁着这个时机当众揭穿陆允墨。
陆父眼眶通红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爸,你信我一次,你信我一次!你信我一次行不行?!”
祁羡玉心里焦急,非常想替陆老爷子直接把人丢出去。
可就在此时,他感到陆允墨的手动了一下,挣开了祁羡玉的手。
祁羡玉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到极限了,忍不了了。
可下一刻忽然感到一只手落在自己脖颈上,温热的体温传递过来,以一种亲昵至极的姿态。
祁羡玉转头看了一眼,只见陆允墨眼眸深沉,像是凝着霜雪的湖水般泛着寒意,看着他血缘关系上的亲生父亲,说:“你觉得我的婚姻是假的?还是……你希望是假的。”
陆父看着眼前这个俊美至极却也生疏至极的儿子,他从小就在陆老爷子身边长大,自己从未带过他一天,而他更是连一声父亲都未喊过他。想到这里,他嘴角抽了抽,很快就冷下脸:“你早点承认吧!别再欺骗爷爷了!我知道你有洁癖,根本受不了……”
陆允墨回眸看向祁羡玉,捏了捏他的脖颈,目光缱绻似在凝视深爱之人:“我知道你很害羞,不喜欢在人多的场合做这些亲密的举动……但是现在,可以吗?”
祁羡玉看着他的眼睛,眨了眨眼,疯狂暗示:
老板,这咱们没对好剧本啊!你究竟想我说可以还是不可以?给点提示成不?
选错了扣工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墨墨:渣爹,你这辈子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第32章
作为一个专业演员,吻戏对祁羡玉而言当然不难。
他以前刚出道时就与很多男艺人一样,演过一些霸道总裁的偶像剧,偶像剧不需要太多演技,俊男美女的亮相总能吸引很多眼球,当然壁咚、摸头杀、KISS等经典情节必不可少。祁羡玉演的剧情中当然有这些情节,拍摄时有些会借位,有些不会。
就是在哪个时候祁羡玉坚定了去学习方法派的演戏技巧,因为他发现自己很难与人共情,若是像体验派演员那样将自己的感情代入的话,至少有80%剧情他都尬得演不下去。
后来,随着他的人气渐渐攀升,演技打磨得越来越成熟,接到的剧本质量也上了几个台阶,让人犯尴尬症的剧情越来越少,但作为主演,其实同样难以避免亲密戏。
所以祁羡玉其实并不在意是不是加个吻戏,反正陆允墨绝对不可能占他便宜,想到陆允墨心里呕个半死脸上强装镇定他还觉得有点想笑。
但他是个有职业素养的打工人,不能为了看戏枉顾雇主的意愿。
祁羡玉一脸羞涩地垂下头,声音甜腻:“不要嘛,老公~这么多人怎么好意思?而且……爷爷他们这些长辈都在这里,怎么可以在他们面前做这么不庄重的事?你明明知道,你一亲我,我就……”
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落在脖颈上那只手顺着颈侧的皮肤滑到他下巴。
下一秒,他的下巴被轻轻托起,那张俊美得似是上帝杰作般的脸在瞳孔里无限放大。
嘴唇,贴到了某样温热的物体。
带着一丝冰雪般凌冽的气息。
触感轻得若有若无。
祁羡玉:“……”
啊啊啊啊啊。
这究竟是什么小学鸡一样的亲吻?
电石火光间,祁羡玉甚至怀疑陆允墨的影帝是不是花钱买来的,是资本爸爸的力量?
……这吻戏就是演偶像剧都能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你信不信?!
转念一想,他前两天看陆允墨演的电影时,好像真的没有在剧情中看到任何亲密戏。
……所以他是真的完全不会演吻戏?
祁羡玉顿时有些小骄傲,他奖杯虽然没有陆允墨多,但他是踏踏实实一点点磨炼出的演技,根基很稳,与他这种一飞冲天的天之骄子不一样。
为了避免让这场戏弄巧成拙,祁羡玉决定自己救场,顺便带带新人。
他抬手抱住陆允墨的头,借着这个姿势调整了一下角度,造成一种两人紧紧贴合,无比亲密的错觉,可实际上是留了一些空隙的。
然后他利用被手臂挡住的视角,离开陆允墨的唇一公分左右,他用牙齿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制造出红润的效果,用舌头制造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两人虽然离得近,可完全没有触碰到彼此,只有呼吸时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周围人看到的就是两人吻得火辣热烈、难舍难分,这种缠绵的氛围简直令人老脸一红。
就这样还是假夫妻?怎么可能!
只能说,洁癖在爱欲面前不值一提。
陆父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幕,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陆老爷子挥着拐杖打了出去,“逆子!你别忘了允墨也是你儿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实在是枉为人父!还不带着这两个碍眼的玩意儿滚出去?!”
陆子煦在离开时还回过头看了祁羡玉一眼,目光落在他微微红肿的唇上,殷红的色泽泛着一层诱人的水光,似是一颗饱满鲜艳的樱桃,任谁看了都想去咬一口尝尝味道。
陆子煦并不怀疑是父亲调查出来情报出了岔子,他这个“弟弟”从小就有很严重的心病,与其说是洁癖,不如说是对欲望本身深恶痛绝,正常的欢爱在他眼里都是肮脏、堕落的罪孽。
说起来陆允墨会产生这种心理问题的原因很可笑。小时候陆子煦就觉得这个冷漠清高、目中无人的弟弟十分碍眼。有一次,陆子煦逮到机会就想整整他。
那个时候陆允墨的母亲尚未离世,病病歪歪躺在家里,急于离婚的陆父完全不把这位妻子放在眼里,只嫌她占着自己妻子的身份碍眼,甚至在还未离婚的情况下就带着自己初恋和大儿子堂而皇之住进了家里。
那天陆子煦的父母外出,陆允墨的母亲还卧病在床,陆子煦趁着家里佣人没注意,仗着年龄优势偷偷将陆允墨绑起来塞到衣柜里,他本打算关他几个小时再放出来,可谁知在外面玩了一圈后,陆子煦回来竟忘了这事。
偏偏陆父和他初恋两人却提前回来了,回来后,两人还急不可耐地在衣帽间里欢爱了一场。
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衣柜里,有个被胶带封住嘴巴的孩子发出细微的“呜呜”声。
一双黝黑的眼睛透过衣柜的缝隙注视着他们……
全程目睹这一切的陆允墨在被人放出来后就浑身抽搐、吐个不停,被人送去了医院。
陆子煦也为此被向来疼爱他的父亲责骂了几句。
在这之后没多久,陆允墨母亲离世,他就被陆老爷子接到身边亲自抚养。
这么多年来,陆子煦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陆允墨,看到他明明拥有一切,财富、地位什么都不缺,却偏偏活得像个无欲无求的苦行僧,从不出入那些纵情享乐的场合,身边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陆子煦就忍不住夸赞当初的自己。
可是现在陆允墨不但“病”好了,就连枕边人都比自己包养的那些庸脂俗粉好看千百倍!
陆子煦只觉心里像是被毒蛇咬了,他狼狈低下头掩饰目光中的嫉恨。
凭什么,什么好事都是他的?
自己迟早要把他拉下来,抢走他现在有的一切!
接下来的晚宴再没什么波折,陆老爷子不知是累了还是气坏了,在陆父走了之后只坐了一会儿就回房休息去了。
在陆老爷子离开后不久,其余人也就纷纷散场了。
祁羡玉在回去时因为没有了心理负担,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从陆家出来时还兴致勃勃欣赏起山上的风景。
陆允墨见他欢快的样子,不禁回想起刚才那个缠绵悱恻的“吻”,其实祁羡玉从头至尾都没碰到他,嘴唇与他隔着一公分左右的距离,可呼吸交缠间那种若即若离感受简直像有蚂蚁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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