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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怎么了？”江暮凝反问了她一句。
“她是比赛的第二名。”迟云含奇怪，“你不认识她？她今天居然直接叫你江暮凝，你再仔细想想？”
闲筱筱要是说“Twilight”，迟云含倒不会放在放在心上，但是闲筱筱说的是“江暮凝”，鲜少有人知道Twilight的名字，闲筱筱打哪儿知道的？
江暮凝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真的不认识。”
说着，电脑响了一声，电脑那头又传来一份文件，是关于闲筱筱的，江暮凝打开让迟云含看。
闲筱筱就是普通的Beta家庭，但是她本身很优秀，履历很厚，靠自己的努力在国外进修，之前参加过别的调香比赛都是第一，如果不是碰到迟云含，这次她依旧是第一，毫无悬念。
她之前开过一个店，手工香水店，只是运营方面有些问题，一个人调香供不应求，找代工厂制作质量又跟不上。很早之前各大公司就给她抛过橄榄枝，让她去做调香师，她都拒绝了，死死的守着那个店。
听PFE调香总监的意思，她们之前挖过闲筱筱，闲筱筱脾气很傲，有自己的理想，想做属于她自己品牌的香水，想做到跟五大香水公司齐名。
江暮凝笑了一声，“想和五大香水齐名？五大香水公司都是经过了百余年的历史才发展到现在的成绩。”
倒不是她说的嘲讽，这是很现实的东西，现在想发展一个公司，首先就得有雄厚的资本，还有超前的经营理念，闲筱筱经营一个小店都困难，要发展的跟五大香水公司一样就是难上加难。
“那你怎么想的？挖她过来吗？”迟云含问。
“我否定她在经营公司方面的异想天开，但是我并不否定她在调香方面的异想天开，她要是愿意来PFE自然再好不过了。”江暮凝认真的说。
迟云含哦了一声，心里闷闷的，要是早点知道江暮凝想把闲筱筱弄到公司，她没什么意见。但是，听完闲筱筱那段话，她有种危机感，要是闲筱筱是她的情敌，那不是引狼入室了吗？
她哼唧唧的想着，又琢磨着，她这么大度都是为了PFE，给江暮凝添一员大将也没什么，她不能想的那么悲观，要对江暮凝有信心。
会议还在继续，大家说的什么迟云含也没有听进去，她撅了撅嘴，闷闷不乐的。
“你怎么了？”江暮凝侧着身子看她。
“没事，就是累了，躺一会就好了。”
迟云含琢磨着跟江暮凝讲，江暮凝也听不懂，她那么直，哪里懂人家Omega的小小心思呀。
这么想着，她勾勾唇，笑还没露出来，阴影笼罩了她半张脸，江暮凝的大脑袋就出现在她上方。
江暮凝低着头，认真看着迟云含的脸，盯着她嘴角弯下去的弧度说：“你看起来很不开心。”
咦？这个Alpha居然发现了？
有点点小开心。
迟云含哼了一声，假模假样儿地拍开她的手，“是有一点点不开心呢。”
“我就知道。”江暮凝语气带着些许的得意，“因为闲筱筱吗？其实我也不喜欢她。”
“嗯？”迟云含捏她的脸颊，江暮凝脸皮好薄，都捏不住肉，之前她听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鼻尖和下巴上，如何碰不到嘴唇，就是美人骨，没想到江暮凝就是这样。
江暮凝说：“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为什么？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迟云含往深处问。
“大概是她的香水和我喜欢的味道不匹配，所以我无法对她产生好感，而且，我更期待你的香水……”
“说人话！”迟云含服了江暮凝了，怎么说讨厌人都要拐弯抹角的，正常人哪里听得懂啊。
江暮凝自己都被憋的够呛，咳嗽了几声，道：“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而且她之前还放着媒体的面说想超过你，让我很不舒服，因为你在我心中是最厉害的。”
迟云含抬起身体跟她亲了一口。
直A的话最有信服力，她放心多了，江暮凝这个墙角稳定极了，一般人都撬不动的。
江暮凝只是吞了口气，喉头滑动着，明明是动了情，却没加深这个吻，迟云含怪好奇的，很诱惑地舔舔唇，问：“你怎么不亲我了啊……”
江暮凝道：“还在开会议，不敢轻。”
敲！电脑都没关啊！
迟云含脸迅速涨红，“你、你就不知道关掉啊！”
“因为会议讲到了重点。”江暮凝一面想着迟云含不开心要哄，一面想着会议到了重点不能错过，哪一个都不能错过，她干脆就把两件事一起进行。
迟云含瞥一眼，对上了电脑屏幕，看到了一群高层的惊讶脸，操，太社死了。
她实在臊得慌，脸红到发烫，推开江暮凝去外面，“我去外面转两圈，你开完会我再回来。”
“怪冷的，出去做什么。”江暮凝闷声说着，很不理解，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亲了，迟云含怎么还不能习惯呢……
omega的脸皮未免太薄了一些。
迟云含没搭理她，自个去蹲门口，她的目光乱瞥着，正好瞧到了闲筱筱的休息室，里面的供给不差，暖炉、还有各式的吃的。
毕竟是打进决赛的调香师，节目组给她准备的休息室不小，还有一些品牌想着挖人，给她送了很多礼物。
房间门半开着，Deity的人就站在门口，红裙子很显眼，表情严肃，也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Deity的人出来了，跟闲筱筱说：“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们提供你都是最好的条件，你也不想输吧？”
在闲筱筱沉默的时候，又塞了一张名片过去。
闲筱筱没给回应，名片倒是接了。
迟云含腿也蹲麻了，起来准备走两步，就被西装包住了。
江暮凝站在她身后，把力道给她，把她拉了起来，“会议开完了，做完采访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吧？”
迟云含示意让她看隔壁的休息室，江暮凝扫了一眼，就猜到隔壁在干嘛，没看到似的揽着她的腰回去。
“不知道闲筱筱会不会跟Deity的人合作。”迟云含小声嘀咕着，她们一起比赛这么久，虽然不是朋友，但绝对不是仇家，迟云含肯定希望闲筱筱有个好前程。
算了算了，Deity就是操作骚了一点，怎么着也是大公司，闲筱筱去Deity，Deity一定会重用她，以她的实力应该能有好的发展。
迟云含不再操这份心了。
……
之后几天都是采访，迟云含忙的要死，想着是自家对象公司的宣传，她还是都接下来了。迟云含被记者簇拥着，走到红毯那头签字。
闲筱筱在她后面签字，站着拍了几张照，轻声跟迟云含说了一句，“我拒绝了Deity，她们给我开了很好的条件，甚至答应我去Deity，她们就把管苏晴换下来。”
“你为什么不去？”迟云含好奇地回了一句。
闲筱筱道：“去Deity很没有意思，她们这次能把管苏晴换下来，下次也能把我换下来。”
“公司基本都这样，靠业绩说话，没有公司可以给咱们养老。”迟云含说，“不过你能忍住Deity的诱惑很不错，她们公司出名的挖人机器。”
闲筱筱嗯了一声，又突然说了一句，“反正，我不想输，也不想有团队。”
迟云含听懂了，因为她平时是一个人做精油，不跟任何人合作，闲筱筱想跟她一样，觉得加入了Deity就输了，或者，闲筱筱认为她有团队，不想跟她一样靠团队赢。
倒也不必。
之后比赛会更残酷，刷新到五人、三人、最后两个人，可是看闲筱筱那样激勇，她忍不住去想，她要是……输了怎么办？
想着，她往后瞥去，看到江暮凝拿着羽绒服站在她身后。
输就输了呗，有江暮凝在后面，她跌的多么重都无所谓了，她可是有后路的人。
对于闲筱筱那种迫切想赢的心态，迟云含能理解，以她现在的成绩，也不好去安慰闲筱筱。
采访结束，迟云含转身就去找江暮凝。
江暮凝把衣服搭在她肩膀上，认认真真地给她扣扣子，不满地说：“以后冬天的比赛都不要参加了，真是奇奇怪怪，这么冷的天除了把人冻僵了，还能起到什么效果，这限制了那也限制了，现代社会哪个公司会让调香师在这么冷的天工作？”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哎呀，好啦好啦，不要骂了，我不是很冷。”迟云含觉得江暮凝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生气的时候能叭叭地一直控诉，似乎恨不得对天骂两句，不然都不解气。
真的好可爱好可爱。
迟云含依偎在江暮凝怀里，暖和的她心尖发颤，跟喜欢的人这样抱在一起，是冬天最浪漫的事了。
等候区从之前的几十号人，直接缩减到了八个人挺清冷的，节目组也察觉到了，专门请了一些明星来压场子。
Beta就请Beta艺人，Omega就请Omega艺人，每次场上搞的热火朝天，开演唱会似的，迟云含看着艺人赌博似的压场，猜谁第一猜谁淘汰，看多了觉得有点无趣。
她双手抱着暖瓶，指挥江暮凝喂东西自己吃。
“想吃那个巴旦木……不要车厘子，那个橙子给我一块，你说吃多了我中途要上厕所怎么办？好像比赛的时候没见谁上过厕所。”迟云含不敢吃了，江暮凝还是把橙子喂到了她嘴边。
“上厕所都不准？你想上就上，我会跟节目组说，如果他们怕出什么意外，那我陪着你去，再不行让摄像头跟着，上个厕所都不行，那不是虐待人吗？”江暮凝认真的过于严肃了，义愤填膺的恨不得指天骂地。
迟云含抱着她的胳膊推她，咯咯的笑，“我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是真的直，还是逗我玩儿故意装直。摄像头跟拍，哈哈哈，你怎么不说，让所有人知道洗手间被你承包了！”
“洗手间和香水……不能共存，那是清新剂公司应该做的事。”江暮凝一板一眼的分析。
迟云含笑的打嗝，东西吃的多了，她是真的害怕会突然上厕所，比赛前去上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瞧见闲筱筱盯着江暮凝，皱着眉，似乎在疑惑什么。
“咳。”
迟云含过去宣誓了自己主权。
闲筱筱收回视线，往前稍稍站了一点。
这次的题目叫“潘多拉”，潘多拉是希腊神话中用黏土做出来的第一个女人，被众神赋予了妩媚和诱惑，甚至全身淋上了令人疯狂的香水，是神给普罗米修斯的惩罚，同时也是欲望的象征。
没有人能抵抗住这种香味。
迟云含思考很久，看着题目无从下手。
周围几个调香师都在制作精油、在调配香水，她旁边的闲筱筱蒸馏好了第一瓶精油。她闻到了一丝丝辛辣，闲筱筱在做东方调的香水，香水味道会辛辣、性感，听说用多了很难在换其他香，俗称“鸦片”香。
做什么好呢。
潘多拉美丽的外表后是邪恶，是难以戒掉的香瘾。
比赛方不应该出这个题目，真正至瘾的香水，必须加一种精油，就是Omega的信息素。
这才是潘多拉的香水。
香水追求的就是完美。
做不到完美……迟云含觉得遗憾，更觉得没有别的香水比这个更好，这场比赛她可能要输了。
第87章
迟云含久久没有下手做香水,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导播频频地把镜头切给她，她之前表现的比较好, 大家并不知道她卡住了，以为她是在思考很绝的香水。
“每次看迟云含调香水，都是视觉上的享受, 身临其境，仿佛能闻到香水一样。”
“旁边闲筱筱已经蒸馏好了一份精油，迟云含怎么还一动不动的, 奇怪。”
“估计憋大招呢, 对迟云含有点信心, 她可是从比赛到现在连续五场第一，我对她有信心。”一向很看好迟云含的解说认真地说。
似乎每一个强者, 身上都会自动加上一道滤镜，觉得她身上散发着光芒，每个动作都是暗喻。
迟云含听不到解说的话, 但是能看到周围的调香师的动作，调香师们都低着头，很忙碌的调着手上的香水。迟云含心脏砰砰砰地加速, 她扯了把椅子坐下，深呼了一口气。
狂吹了她十多分钟的解说，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疑惑地问：“迟云含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啊, 她没有做香水, 也没有写分子式，再这么下去，制作精油的时间都不够了。”
台下立马议论纷纷, 评价迟云含，唱衰。
江暮凝看了许久，道：“可能是因为香水达不到她想要的感觉，在纠结要不要调出来。”
坐在她旁边的鹿向媛晃动手中的应援牌，道：“不管好不好做出来就行了，不好再调整调整，像我吹玻璃瓶，也是这里吹吹那里吹吹，吹着吹着灵感就来了。”
“这是比赛。”江暮凝说，“就像是在考试，对迟云含来说，没有她不会做的题，只是她陷入了一种这个题出错了，我应该用错误的办法来解答的逻辑困境里。”
“错题……告诉监考官不就行了吗？”鹿向媛疑惑地说，按道理来说，她吹玻璃瓶和调香水差不多，怎么江暮凝说话她就听不懂了。她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很多比赛，给个题目瞎吹就行了，当然结果是她偶尔拿第一，偶尔决赛都吹不进去。
“所以说你是个直A。”江暮凝斜睨着她，表情嫌弃，“我不想同你这种直A交流，说在多你也听不懂。”
“我……我是个直A？”鹿向媛陷入了自我认知障碍，她惊了个呆啊，她活了快三十年了，第一次听别人说她是个直A。
江暮凝没再回应她。
嗯，直A真的很可怕，头脑过于简单了。
的确，迟云含脑子里有一个完美的答案，但是她不能按着答案做，试图去找别的灵感来弥补，左想右想，都就觉得无法超越这个答案，所以卡住了。
她像是一个强迫症，发现一颗扣佐了的扣子，这颗扣子一直在她眼前晃啊晃啊，但她就是不能伸出手去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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