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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约的人就是坐这个位置，应该是我们俩在相亲吧。”鹿向媛说。
“所以我说很巧。”路茗嘉依旧微笑。
她是那种标志性的美，温婉、安静，读书的时候是很多人的梦中情人，只能没人能追到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那时候有个描述，听了到现在都很心动：路茗嘉是人间仙女。
相爱那段时间，鹿向媛就是她诚实的信徒，爱的很不真实，每天飘飘然，恨不得去学校广播站，对着大喇叭喊，三年级五班路茗嘉，是我女朋友。
后来她们撕破脸皮，感情变得狼狈不堪，路茗嘉的笑就变得阴沉可怖，温柔后是偏执，把两个人折磨的苦不堪言。
两个人把话说开后，气氛像是被冻结了，相对无言，感情之路，茫然而渺渺，完全没有相亲那味儿。
点菜、吃饭，多了几分客气，入口的佳肴变成了枯草。该怎么开口呢，说再叙前缘，当初分手如蛮荒过境，只见黄沙，还是一笑而过，只当是巧合。
从餐厅里出来，路茗嘉整了整围巾的流苏，道：“我先走了，赶下午的飞机。”
“好。”
路茗嘉刚走了几步，鹿向媛迅速跟上去，又道：“我送你？”
“你有车吗？”路茗嘉问。
鹿向媛尴尬了，上次她开的江暮凝的车，自己没车，她不好意思再开口。路茗嘉跟她挥手，“我叫的车到了，走了。”
车来车去，驶进车流里，再找不出这个人。
鹿向媛双手插兜里，捻着指腹，四周的霓虹灯险些晃了她的眼睛。
迟云含跟她招招手，让她来火锅店，刚刚迟云含一个人坐着怪尴尬的，点了不少菜，她一边吃一边打量鹿向媛。
“江暮凝什么时候来？”鹿向媛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牛肉丸，肚子撑住了，吃了两口就不饿了。
“有可能不过来了，她今天好像有个生意要谈，要在外面吃饭。”迟云含喝了口可乐，道：“怎么样，你们谈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意思？”
鹿向媛手托着下颚，看着飘起来的热气，道：“不知道，没有提，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迟云含理解。
她没有前任，但是带入自己想想，以她的性格做不到鹿向媛那么淡定，只会尴尬的无地自容。
“那、她是Omega还是Alpha？”
鹿向媛垂着眸，神情黯然下去了，手贴着脸颊搓了搓，不知何时又遮住了眼睛，“烟太熏了。”
火锅里的烟一直往斜方向吹，压根没碰到她的脸，她的手放下，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
晚上八点，迟云含吃完火锅，放下筷子，门口的停车位多了一辆宾利，后车窗摇下，江暮凝歪着头露出了侧脸。
“回家了。”江暮凝喊着她。
“好勒。”迟云含给了她一个飞吻，结账走人，顺便把鹿向媛拉起来，“走走走，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走走，吃撑着了。”
她现在状态不对，迟云含跟江暮凝在一块总是甜甜蜜蜜的，很容易伤害到她，迟云含没在劝她，想着她自己散散心也好。
迟云含自个上车了，担心地补了一句，“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信息。”
鹿向媛给她比了个OK。
风卷着尘，一块而去。
车上，迟云含叹气，跟江暮凝说今天的事，“你知道路医生第二性别吗，她是Alpha还是Omega啊？”
“Alpha。”尽管江暮凝今天喝了酒，身上还是散发着酒味，依旧很笃定地说：“她测过很多次第二性别，一直都是Alpha，高精神力的Alpha。”
“……哦。”迟云含说，“那应该是我感觉错了，我还以为她跟我一样是Omega呢。”
“不是，你感觉没错。”江暮凝往她身上靠，酒气熏着她，人醉了，嘴上没个把门的，道：“她把自己变成了Omega，打破了自己的Alpha性别，现在是个Omega了，我不喜欢她那样，为了一个人那么虐待自己，明明很痛，自己都偷偷哭，还要那么做……我很讨厌她那样。”
是的，路茗嘉从Alpha变成了Omega。
尽管脖子上看不出什么，白皙的、毫无痕迹的，鹿向媛却能感觉到，现在路茗嘉就是个Omega，不再是曾经的那个Alpha教授，她们之间一直以来的斥敏反应没了，消失了，“不爱了”是掩盖真相的借口。
路茗嘉对自己还是那么残忍。
不计后果。
她平静的温柔、平静的笑容之后，是把自己蹂.躏到千疮百孔。
鹿向媛摸了摸脸，擦一下，再擦一下，手掌湿透了，像是下了场暴风雨，淋得彻彻底底。
分手不是希望彼此过的更好吗，怎么还是这样，怎么可以那么不爱自己。
第98章
江暮凝还是第一次去谈合作把自己谈到喝醉。
迟云含觉得很稀奇, 照顾了她一夜，顺便从她嘴里套话，江暮凝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可别说, 江暮凝看着一本正经的，知道的八卦还不少，俞芊珏的爱情故事, 鹿向媛的爱情纠葛，甚至公司高层跟谁谁谁有一腿，讲的头头是道, 弄得迟云含一夜没舍得睡。
同时也为鹿向媛和路茗嘉的故事心碎, 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两个人被斥敏反应折腾的死去活来，尤其是心疼路茗嘉, 因为太爱，把自己当成实验体研究。
之后开始放春假，迟云含不用上班, 偶尔出去布置年货，后面她特地时间空下来了，约鹿向媛出来吃饭, 安慰鹿向媛，怕她心里压力太大。
鹿向媛打算春节回家跟二老过，买了不少东西带回去, 迟云含过去帮她收拾, 顺便帮她搬家。
迟云含也买了点东西让她带回去, 当是给鹿向媛爸妈的新年礼物。以前鹿向媛爸妈来看鹿向媛，都会给她准备点年货，二老人不错。
走的那天迟云含从车库里取了辆车给鹿向媛用, 方便她回去带着父母到处转转。
鹿向媛道：“明年我好好干，努力拿到公司的干股，到时候工资和年底分红就不少钱了，攒下来买房买车。”
“挺好的。”迟云含同意，很赞同地说，“有钱了让俞芊珏帮你做投资，还能再赚一笔。”
以前鹿向媛一直还债，虽然她很努力的挣钱，但总是入不敷出，手里头没有钱，整个人看着很废，难得她这么有干劲，迟云含挺为她开心的。
年货都放在后备箱了，迟云含剥了个橘子，分了一半给鹿向媛，汁水多，很甜。两人靠着后备箱，一边吃一边展望未来。
吃完，时间差不多了，鹿向媛开着车门，小声道：“要是有路、路医生的事，你偷偷告诉我。”
“嗯。”迟云含点头，看鹿向媛欲言又止的样子，又问了一句，“那你对路医生是怎么想的？”
鹿向媛就等着她问这句话了，一个人憋在心理实在太幸苦了，她想了很久都没想出完整的路，就实话实说：“我还喜欢她，分手到现在都喜欢，这些我都无法否认，所以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只是……我觉得她应该是恨我，不爱我了吧。”
“你们当年到底怎么分的？”迟云含问。
“就是之前跟你讲的。”鹿向媛闷声说，“那时候两个人都难受，越来越严重，我提的分手。”
是因为斥敏反应，两个人都很难受，鹿向媛先提分手，路茗嘉不愿意分，就把她关起来了，差不多给她关了三年，有次趁着路茗嘉出国，她跑了。
一般人很难理会那种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受，那是何等的酷刑，尤其是对路茗嘉来说，她是医学界的人才，全世界的人都要仰望着她。
鹿向媛只是一个破产，落魄的小老板，身上背着几千万的债，她不想害路茗嘉，不想看路茗嘉每次跟她待在一块出去头疼欲裂，手术刀都拿不稳。
路茗嘉去参加学术交流那天，很认真的跟她说，以后她再也不拿手术刀，不做任何科研了。鹿向媛就想，自己何德何能让路茗嘉这么牺牲，她就是个渣滓，碌碌无为，但凡她有点良心，就不能害路茗嘉，她就从路茗嘉家里跑了。
鹿向媛撸起袖子给迟云含看，“这不是什么吹玻璃瓶烫出来的伤疤，是我从手铐里挣出来留下来的。她以前很温柔很温柔的女孩子，就是因为我，才变得偏执，我真是……”
“行了，你别再自责了。”迟云含拍拍她的肩膀，“都是斥敏反应的错，如果你们之间不相斥，指不定孩子都会跑了。你们都是很好的人，不是什么渣渣。你们相爱了那么久，换成别人不一定能有你们这样毅力。”
鹿向媛掌心压着额头揉了揉，很感激迟云含能这么说，这段时间负罪感压的她快喘不过气了。
当局者迷，让她一个人想，很难想清楚。
迟云含道：“我的建议是，如果她还爱你，你再去试试，如果她不爱你，你就放手，以后再也别提爱这个字，你觉得怎么样？”
鹿向媛点头，她这么想过，只是没勇气说出来，现在迟云含帮她下了决心，就舒服多了，“当初是我提的分手，该是我欠她的，这次我看她的意思。”
“至于从Alpha变成Omega……这事，你别在想了，事已经发生了，再想也无法抵消痛苦。”迟云含把车门打开，让鹿向媛坐进去，“路上好好开车，别胡思乱想。”
从Alpha变成Omega，是路茗嘉做的决定，但鹿向媛注定要被愧疚心压住，因为她爱路茗嘉，路茗嘉又是因为她的离开转变了自己的第二性别。
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会因为爱变得沉重。
鹿向媛和路茗嘉的爱情过于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如今能做的就是不让她们那么愧疚，想要重新相爱，首先就是两个人之间不能再有隔阂。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放弃过去。
这个新年，让她们两个都得好好想想。
“新年过的开心点。”迟云含冲着她喊。
鹿向媛在心里嗯了一声。
经过迟云含开导后，她心里想明白了很多，路茗嘉还爱她，她去追路茗嘉，要是不爱，她就祝福路茗嘉。她期待路茗嘉，但是希望路茗嘉不爱她。
爱着她，又伤害自己，该会多难过啊。
迟云含回去就看着江暮凝在贴对联，站在椅子上，一手拿对联，一手拿胶水，空不出手，来回很多次，对联和胶水都掉在了地上。
真笨啊。
迟云含看着她笑，上去帮忙。
太阳大，落在两人肩膀上，从光影里看，一个贴，一个递东西，配合的很默契。
听过了那么多爱情故事，迟云含从心里感叹，她和江暮凝能遇见真的太幸运了，没有AA互斥，没有人来阻拦。
她们真就是命中注定。
中间江暮凝的手机响了很多次，都是来问闲筱筱的事，迟云含帮忙接了电话，问江暮凝怎么处理。
对于闲筱筱，江暮凝有自己的考虑，她已经接了Conviction的调香师，再去接Deity的调香师，以Deity的性格，会立马反向买热搜，让她背锅，把PFE说成香水界的挖人大师。
PFE要是接受闲筱筱，损失太大了。
江暮凝摇头，“闲筱筱的价值没有高于我的损失，所以，暂时没必要为了她让PFE背黑锅。”
迟云含感叹，“你算的好清楚啊。”
江暮凝点头，“因为闲筱筱的忠诚度不高，PFE不会在合同上做手脚，不会约束她。她现在想进PFE，不代表之后会一直待在PFE，等她名利双收那天，她肯定会继续弄自己的品牌。”
闲筱筱心高气傲，只是暂时被压住了而已，她为了来PFE就是为了前程，但她的前程并不是PFE。
这件事交给Twilight来处理，少了几分人情味，拒绝的不像之前那么委婉，直接让人告知闲筱筱，PFE招的调香师足够了，暂时没有扩招的计划。
迟云含心里也舒服多了，真把闲筱筱弄进来，她要膈应死了。
“你很讨厌闲筱筱？”江暮凝问。
迟云含给她递对联，把之前的事跟她讲了。
江暮凝想了想，说：“咬我的人，没有把我标记。”她贴着对联，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上下联。
最后从椅子上下来，说：“我的确被一个Omega咬了，对方还是个小姑娘，应该是得了什么病，又瘦又小，咬了我就晕过去了，身上有血。”
“那你不知道她身份吗？”迟云含问。
江暮凝摇头，“没多久我也晕了，后来我醒过来就不记得这件事了，那段时间我不太清醒。”
“原来是这样啊，上次你还说不认识闲筱筱。”迟云含有点不好意思，前段时间闲筱筱一直缠着她说这事，把她说烦了，她去报警了，让警察去查。
“以前记忆都是乱糟糟的，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我认识她，但是她绝对不是咬我的人。”江暮凝仔细想过几次，可能是时间久远，她的记忆并不完整，只知道认识闲筱筱，怎么认识的还是不记得。
她道：“当时我也去报警过，但是警察没有头绪，过去这么久，我都快忘记了，之后去销案就行了。”
“行。”迟云含把福字贴在门上，又去拿红灯笼，看的她特别有幸福感，这里是她的家了。
根据她们那里的习俗，贴完对联，就要洗手洗脸发压岁钱了，迟云含特地擦得香香的，等着江暮凝把红包给她。
江暮凝给了一个很瘪的红包，迟云含撅了噘嘴，说她小气，等打开红包一看，惊得瞪大眼睛。
是支票！
“你真是的，给我这么多钱，我都花不完。”迟云含今年二十五岁啦，江暮凝给了二百五十万，她开心了一会，感觉这个数字莫名的不好听。
“怎么不给我二百六！”迟云含一边嘀咕她骂自己，一边摸出自己的红包，塞给江暮凝，“喏，我给你的，不要嫌少。”
“我不嫌。”江暮凝拆开红包，厚厚一叠，数了数有13140，数的她勾唇笑，“好多钱。”
“你装好了别弄丢。”迟云含叮嘱着，“可以放在枕头下，这样可以长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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