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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凝唇角弯弯，一杯茶喝了一半，微挑起的眉头，怎么看都像是在嘲笑她。
“你不会都记得吧？”迟云含试探地问。
江暮凝点头，早段时间，她记的不是很清楚，刚看监控慢慢回忆起来的，道：“你之前骗我说你是个Alpha，说的还一本正经，我差点就行了。”
……
那会江暮凝十八岁，刚刚成年，意识到了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自己是多出来的那个人格，很慌张，不敢看医生，又不敢消失，每天被恐惧折磨。
她每天晚上都去酒吧玩儿，就是为了让震耳的音乐时刻刺激她的精神力，不让自己突然消失。
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江暮凝每天一个人去，长的漂亮，性格又浪，不少人盯着她，跟她套近乎，江暮凝对这些人没什么兴趣，一般不搭理，烦了就是冷嘲一顿。
越是得不到的天鹅肉，越是心念念，有天江暮凝晚上回去被两个猥琐Alpha盯上了，巧着她喝了酒，实在手痒，琢磨着把人捶一顿解解闷，又怕被监控拍了会惹到麻烦，就故意往小巷子走。
只是她刚走进小巷子，还没展开拳脚，就揉了下手指，突然听着砰的一声，像是什么砸到了人身上，她扭头看去，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孩，拿着包哐哐的往俩猥琐男身上砸，还一脚一脚的踹。
人看着柔弱，力道不小，俩Alpha被打得在地上爬，毫无Alpha的样子，嗷嗷乱叫。
完事了，女孩捡起地上的包拍了拍，应该是她的书包，上面挂了两个铃铛，小铃铛撞击着，清脆的声音如同夏风袭巷，轻轻地吹动着，有些轻柔。
女孩轻轻地扬起书包，甩在肩膀上。
夜色隐没了月亮，周遭的路灯坏了几盏，视线很暗，江暮凝依旧看到了女孩身上的蓝色校服，以及好看的侧脸。
还闻到了淡淡的香。
“里面是死胡同，你走不出去的，之后碰到这事，直接报警，别乱钻巷子。”女孩说着就要离开，只是她走了两步就停下来了，扭头往后面看。
她的眼睛似猫珠子，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片刻，她转头走过去，“喂，你没事吧？”
江暮凝背靠着墙，单手插进兜里，另一只手捏着外套，侧着头看迟云含。那两个猥琐男明明没碰到她，她的状态却非常不好。
迟云含皱眉，问：“吓坏了？”
没得到回答，她又抬了抬手，“人我已经帮你打跑了，以后别走这条路，我带你回去。”
江暮凝手中的外套掉在了地上，灰尘扬起，“是啊，好可怕，我被吓得不敢动，腿都软了，站不直了。”
“那你爬出去吧。”迟云含背着包，冷漠地道：“你再不跟上，待会我不会管你……”
话还没说完，她的肩膀就被扣住，江暮凝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俯身轻轻嗅了一下，在说话，声音陡然变得低哑，“你好香啊，是喷了香水吗，是哪一款香水，方便告知吗？”
迟云含微愣，接着迅速甩开她的手，防范地看着她，“你想干嘛？”
江暮凝靠过来的瞬间她也闻到了沁人的香，香水混合了烟酒的低俗味，局限在这个小巷子里，应该很劣质。
却很莫名的，变得迷.情，很勾人。
呼吸变得急促，难以自控。
甚至她腿软的厉害，手中的包都捏不紧了，她咬着牙问：“你是不是和刚刚那两个人是一伙的，故意把我引进来，然后给我下.药了，卑鄙。”
江暮凝也在这种异香中沉迷了，听到她稚气的话，没忍住噗嗤了一声，硬生生找了回了理智。
“下.药？是你给我下药了吧，小孩儿？”江暮凝才意识到这个能打两个Alpha的女孩还是个未成年，她刚刚要是没把持住，真就是个死变态了。
迟云含拿着自己的包，迅速和她拉开距离，江暮凝弯腰，不急不缓的捡起地上衣服，抖着上面的灰尘。
本以为距离拉开就闻不到浓烈的、迷惑人心智的香味儿，没想到隔得远了，那味线似的勾着她。
真香，无法具体形容这种香，像是春天的花香，夏天的柠檬，秋天……四季都难以去形容。
这是她身上的信息素吧？
“你是个omega吗？力气挺大的啊，一个人能打几个Alpha。”江暮凝问道。
“我是个Alpha。”迟云含声音冷淡。
江暮凝疑惑，“真是个Alpha？”
迟云含没回她，多说一句就多难受一分，身体太奇怪，像是水喝多了，身体变得开始湿黏黏的。
额上的汗只往外冒，很难受。
身后人的声音不断的往耳朵里传，江暮凝又问，“我也是Alpha，按道理来说，我们应该有斥敏反应，怎么我觉着我们在相互吸引呢？”
迟云含嗤了一声，讽道：“你真是Alpha？一个Alpha被人堵在巷子里？你确定自己第二性别没问题？”
“我……好吧，我的确是个omega，那你能不能等等我？照顾一下我？”江暮凝呼着气，很不好受，想着把迟云含弄过来，闻闻她身上的香味。
就一口，不做任何犯规的事。
然而，迟云含走出小巷子，就抱着书包头也不回的跑了，江暮凝只看到她黑色的背包在月光下颠动，齐腰的发，也随着风飘动，月下少女，很美。
太迅速了，江暮凝还没反应过来。
半晌，她轻轻地呼出口气，挺有意思的这个小女孩。
可真的太香了。
第105章 番外二
江暮凝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香水,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她就会去PFE上班，在调香室里待一天。
很莫名的, 她突然对任何香都没了感觉，还会心神不宁，各种不舒服。
秘书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没有休息好,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暮凝摇头，抬起袖子闻了闻，顿了片刻, 迅速回到办公室给家里阿姨打电话, 叫她别把昨天的衣服洗了。
阿姨疑惑地问：“怎么了？你不是最嫌弃衣服上有乱七八糟的味儿吗, 我刚刚洗了，这会挂在窗外了, 你急着穿吗，我给你找套一样的送过去？”
“不用了……”江暮凝声音缓了下来，又说：“干了你就帮我送过来, 算了，我自己回去拿。”
阿姨照顾她很久了，早习惯了她的性格, 关心道：“暮凝呀，以后下班还是早点回来，你一个女孩子别到处跑, 能推的工作就推。”
“嗯。”江暮凝应声。
乱跑么？她都不知道自己跑哪里去了。
江暮凝突然想出去看看, 她迅速看完手中的文件, 放下手中的笔，拿上搭在椅子上的西装。
打开门，秘书和调香师站在门外, 恭敬地看着她，“执行官，你要去哪里？”
秘书快速翻着手上的启程表，查她的行程。
江暮凝呼出口气，看向秘书旁边端着几款样香的调香师，“把这些都拿进来吧。”
只能工作，她没有空闲时间。
江暮凝歪着脖子，缓和脖颈上的痛，看着窗外的烈日将一缕又一缕的光打入玻璃内，折出漂亮的七彩色。
好期待晚上的到来。
日复一日，一周过去。
江暮凝脾气越来越暴躁，甚至在调香室无端发了脾气，她摔了一瓶样香，“就这样还想上市兜售，你们当消费者是慈善家，还是觉得她们在回收垃圾？”
一排排调香师吓得大气不敢出，等到江暮凝摔门而出时，才小声议论，“Miss Twilight，也就十八岁而已，暂时的执行官，她为什么那么狂？”
“大概是上个月的销量给她的底气吧，毕竟上季度的香打破了销售记录，她变得目中无人也在情理之中。”
“十八岁这么躁动，该不是的发热期到了，无法控制情绪吧？你们看，这些天的样香，明明比前几个季度要好许多，她却一直不满意。”
“希望她早点离开公司。”
十八岁的江暮凝，尽管各种荣誉加身，也终究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有实力的调香师都不服她。
以往江暮凝不在意任何冷言冷语，更是懒得理会，现在心里憋了一团火，烦得不行，想动用权利把这些人赶出公司。
摔东西算好的，她烦躁的想动手。
这些人懂得什么叫做香吗？
“执行官，您的精神力……”秘书眉心紧蹙着，表情很不好受，呼吸艰难，“是不是释放出来了？”
江暮凝闭了闭眼睛，“你离我远点。”
烦到收不回精神力。
秘书不敢靠近，自动退到了办公室外，道：“执行官，要不您出去转转，透透气？”
“出去”这两个字像是有魔力一般，叫江暮凝心瞬间安定了，她缓缓收起精神力，道：“我等会出去，现在精神力还没有平复下来。”
然而，等秘书离开，江暮凝整理好衣服立马就出去了，明明她一直待在公司，没仔细欣赏过这个城市，可是握着方向的时候，就能朝着往目的地开。
夏天的烈日将地面烤的灼热，空调吹的闷热，连续驶过了几条街，到了一条小巷子，浓密的树叶下是一块阴凉地。
车停在梧桐树下，眼前的环境很陌生，记忆却告诉她这里很熟悉。
烦躁的症状并没有好转，江暮凝站了一会重新上车，准备离开。
这时，一阵铃声响，不远处的大铁门打开，穿蓝色校服的学生们争先恐后的往外跑，完全不顾及路边的红绿灯，小小的巷子，没多久变得拥挤。
江暮凝降下车窗百无聊赖的靠着。
学校广播放着一首英文歌，歌声轻缓很难分辨在唱什么，里面广播站学生的声音倒是很清晰，“这首《Trouble l'm ln》送给三年级五班的云珊珊同学，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片刻，她的视线落在红绿灯那头。
穿着蓝色校服的女孩，很谨慎的看着对面指示灯的变化，黑色背包甩在肩膀，急步穿过斑马线。
周遭的人看到她会自动远离，女孩并没有在意，站在商铺的冰柜前，挑挑选选，手指插在兜里扣扣搜搜的，几次伸出来又捏紧背包袋子。
女孩经过了她的窗边，奇妙的香味从窗外而入，像是在沙漠里探寻了许久，终于给她尝到了甜头。
一向镇定的江暮凝失了分寸，想推车门下去，又想开车追过去，手指在方向盘中间连续按了几次，车喇叭声融入噪音，眼前的红灯还在闪烁。
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蓝色校服混在其中很醒目，却再闻不到那难以言喻，一直勾着她的香。
晚了一步。
要是下车追就好了。
江暮凝把车停下，在学校门口徘徊。
这次她听到了广播里的歌。
I wanna feel your touch，It's burning me like an ember，Pretending is not enough。
我想要感受你的触摸，我就像在余烬里的暗火燃烧，表面平静，却无法掩盖心中的炙热。
You are you are， my favourite medicine。
你是，你是我的治愈良药。
……
you are the trouble I'm in
……
江暮凝停下脚步。
她以前很讨厌看各种偶像剧，觉得没有任何营养，看过就会忘记，学不到任何东西，只是你侬我侬，你不侬我还侬。
这一刻，她很期待，那种烂俗的桥段在这里上演，希望等个几分钟，那个女孩能再次出现。
很可惜，女孩儿没有出现。
江暮凝等了很久，天渐渐黑了下来，看门的大爷以为她是家长，跟她说，今天放月假，三天后学生们才上学。
天渐渐黑透了，江暮凝还在附近转动，脑子里浮出一种奇怪变态的想法，她应该拿采集工具把香味采集下来。
晚上，她开车回去，保姆给她开门，疑惑地说：“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不忙了吗？”
“嗯，工作做完了，就提前回来。”江暮凝往客厅里走，桌上摆好了饭菜，她又想到那勾人的味儿，她解开脖颈上的领带，叹着气，没什么食欲。
阿姨心疼地说：“自从你去公司上班，每天回来人都很疲惫，你也才十八岁，别那么大压力。”
江暮凝嗯了一声。
阿姨怕她饿着，道：“你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或者我出去买也成。”
江暮凝本想说不用，突然想到了下午女孩站在冰柜前的画面，冰柜里装得应该是汽水之类的东西吧。
“给我买瓶可乐，瓶装的。”
阿姨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她照顾江暮凝以来，江暮凝每天用餐很规律，从来不吃这些东西，顶多她发病的时候会酗酒，其余时间一直严格要求自己。
“嗯？怎么了？要是附近买不到就不用出去了，我点外送就行了。”江暮凝拎着领带上楼，进到屋里把门关上，站在衣柜前犹豫了几秒，还是将柜门打开，从里面挑了件外套出来。
她坐在床边，低着头细细的闻。
衣服洗涤过很多次，只剩下洗衣液的味道，她好似还能从上面闻到残留的香味。
慢慢的沉沦，变得……欲.求不满。
欲壑难填。
这点味道怎么可能满足得了。
江暮凝想，只有下贱低流的Alpha的才会去闻衣服，真是恶心、真是肮脏，真是龌龊的败类。
这个Alpha肯定不是她！
敲门声把她的思绪拉回，是阿姨来送可乐了。
阿姨买了超大瓶装，不知道她爱喝什么口味，特地买了两个牌子，道：“缓一会再开，会炸。”
“知道。”江暮凝接过瓶子。
阿姨不放心地说：“你最近几天都去哪儿了，脸色弄得这么难看，要不要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不用，我就是去……去看电影了。”江暮凝说。
“电影，什么电影？”阿姨问。
“一个偶像剧……一个Alpha在学校门口遇到一个女儿，女孩身上有香味儿，特别香，她一直在找那个女孩。”江暮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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