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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茗嘉把她的思绪打断了，“视频是迟小姐刚刚发给我的，说是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
江暮凝表情很臭，“她录这个干嘛？”
“可能是为了观察你的病情，之前医生应该建议过，让她关注一下你晚上的动态吧？”
路茗嘉说着说着笑了一下，“同样，也可能是为了保护你幼小的自尊心所以没有告诉你，至于为什么没有制止你……”
视频里，迟云含并不是一直在睡觉，好几次，细长的睫毛扑闪着，她闭紧了眼睛，手指握着床单，分明是醒了的状态，清晰的知道江暮凝在做什么。
“可能是感觉到你闻了信息素之后，精神力比较放松，不像之前那么难受，所有没有制止你。”
江暮凝想到搬到别墅的那天晚上，迟云含跑过来敲她的门，要跟她一起睡觉，难道是因为这个？
身体是不会说谎的，她跟迟云含睡在一起，的确很舒服，有一种放松的状态，甚至没有切换人格……
路茗嘉又说：“其实，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这几个晚上，哪个是你，你有没有闻她的信息素。”
这是非专业的询问，更像是在八卦她的隐私。
视频里，一个晚上江暮凝起来很多次，除了闻信息素，再没有其他动作，很难分辨出到底是她本身，还是另一个人格。
江暮凝紧着眉说：“我没有。”
她又扫了一眼，合着眸子，冷声道：“这发生所有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把视频删除了，这侵犯了我的隐私。”
“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下流的动作，这有失Alpha的本性，将礼仪和理智摒除，是野兽的行为，应该痛斥，所以……”
“所以，你现在在唾骂自己。”
路茗嘉接过她的话，笃定地说：“这里面所有的人格都是你。”
第37章
路茗嘉说话没拐弯, 导致江暮凝没面子，她脸色很难看，不愿意在接受的诊断，抿紧了嘴唇, 不再啃声。
她们俩从小一块长大, 对彼此都很了解，知晓自己问不出话, 路茗嘉也没理她, 低着头继续头看手机，把那几个视频来来回回看。
第一个晚上，江暮凝只是偷偷闻, 闻一会闭着眼睛, 开始她有些抵抗，一夜就闻三次，闻七次，后来越来越上瘾，就一夜十二次了, 特别频繁。
Alpha的发情期持续性很强, 精神力高的更长，按着江暮凝这个状态, 憋久了, 发情期到来, 可能要持续七天七夜。
路茗嘉勾了勾唇, 有意思, 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江暮凝低头看手机，迟云含到了约定的地方，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正是PFE的调香总监。
迟云含：【这是你们公司的调香总监吗？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看着还挺Handsome，是个帅哥啊】
江暮凝连大图都没点开，怕脏了自己的手。
迟云含：【他给我看工作证了，天啦，真的是你们调香部的总监，我草草草！我要飞起来了！】
江暮凝：【很帅吗？论外貌来说，他算一般，我觉得应该更注重工作实力，他工作实力一向不行。】
迟云含回了个“哦”。
江暮凝又补充了一句，【PFE的员工长相好看的也不止他一个，还有更好看的，她被公司员工评定是不可超越的颜值，其工作能力也是遥遥领先。】
迟云含：【哇，你们公司是外貌协会的啊，老板要求的吗？那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可以进PFE吗？】
江暮凝回：【可以，但是PFE的老板不是外貌协会，她更尊重调香师的个人能力，只是她本人长相比较出众。】
【这是整个公司有目共睹的，不信你可以问调香总监，他会如实回答你这个问题。】
咦，哪有人去面试工作的时候，问面试官你们执行官是不是个大美女，不知道还以为你去应聘执行官夫人的，太不正经了。
迟云含看着调香总监，道：“我很喜欢PFE，希望能和PFE合作，不知道工薪待遇怎么样。”
调香总监道：“因为你才进公司，根据公司规定，和普通员工差不多，不过考虑到特殊性，会给你建立专门的调香室，这个你不用担心。”
他递了一个合同过去，在PFE调香师也是分等级的，首席调香师工资最高，再就是普通调香师，迟云含拿的是普通合同，她翻到资薪待遇，眼睛微瞪。
一个月他妈的、他妈的有五万啊！
迟云含拒绝黛兰合同的时候，心里很难受，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发达的机会，现在看到这份合同，心里只剩下庆幸了，幸好她没有签那份合同，现在遇到新的机会了。
搞的她有点忍不住去幻想她和江暮凝的办公室恋情，以及婚后生活，嘿嘿。
迟云含问：“我可以再看看合同吗，麻烦你等一会。”
“可以。”调香总监喝了口咖啡，把她的行为收进了眼底，心里很瞧不上她，觉得执行官是精虫上脑，把首席调香师换下来，招了一个Omega进公司。
之后迟云含能做出香水还好说，要是做不出来，那局面不知道多难看……呵呵，还以为一个Omega香师能盖首席调香师，太天真了。从性别上来说，她就输了一大截。到时候不仅仅是PFE丢脸了，Twilight这个旁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也会抹上一层阴影。
人的鄙夷是无声的，但是他的眼神和动作一直在躁动，看的迟云含很不舒服，她给江暮凝发信息：【这个调香总监，好无语，说是很欣赏我，居然用眼睛瞪我，喝咖啡的时候都发出“嗤”的声音。】
江暮凝回：【把合同甩给他，说不签了。】
迟云含：【我不敢QAQ，这样是不是太嚣张了，他不要我怎么办，我就是跟你吐槽吐槽。职场白眼吗，我都习惯了，社会人，要选择性低头。】
江暮凝：【你不信我？】
后面这个反问句，给了迟云含不少的勇气，她试探的把合同推回去，调香总监扫了她一眼，没看懂她的动作，道：“你有什么地方看不懂吗？”
迟云含大着胆子说：“这份合同我不能签。”
“嗯？为什么？”调香总监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很多人想进PFE都没这个机会，她一个Omega去当调香师这是多么求之不得的事，她居然说不能签？
他坐直了身体，道：“请问是哪方面让你不满意？”
迟云含看他态度变好，也有了几分底气，“你的态度让我很不满，我不想受歧视去工作，我希望你给我最基本的尊重。”
Alpha对Omega的鄙视都是刻骨的，调香总监努力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心里则是万分憋屈，迟云含继续看合同，又偷偷把合同传给江暮凝。
迟云含：【他没坑我吧？工资你看看，五万，说的是一个月吧，没有什么特殊的限制吧？】
江暮凝：【工资低了。】
迟云含：【？】
江暮凝：【你再跟他谈。】
这工资还低？一个月五万，她年入六十万！她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要钱，毕竟她以前没什么作品，只有一堆黑历史。
漫天要价，不适合了呀！
迟云含咳嗽一声，试探地道：“这个工资，我感觉不太合理，低了。”
总监被咖啡烫到舌头，月五万，已经是普通香师的最高档了，有实力有作品才会加钱，他仔细跟迟云含讲明白，迟云含连连看了几次手机，按着江暮凝教的回答。
迟云含：“我能给PFE创造更大的价值。”
迟云含：“想必PFE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迟云含：“我听说PFE调香师最起码要配台车，这个工资对我来说，实在太低了。”
调香总监头冒热汗，觉得她在自卖自夸。
来之前她特地看过迟云含的资料，迟云含在黛兰当设计师，一个月三千块，居然说五万块低了。
“那你的心理工资是多少？迟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PFE是许多调香师梦想的殿堂，而且你还是个Omega，我们已经为你破例了。”
听到他这句话，迟云含坐直腰板，道：“最少月十万，我的确是个Omega，但也正因为我是Omega，我很高贵。”
调香总监快气死了，憋屈的起身，拿着手机给江暮凝发了一条消息，几分钟后迟云含收到了一条消息：【给她。】
迟云含：【什么给她？】
江暮凝迅速撤回：【发错了，我的意思是，她要是同意给你钱，再要一辆车，你就跟他签约。】
迟云含喝了口咖啡，调香总监出去打电话，转了好几趟回来，又听着她说要车，调香总监脸都气绿了，公司都没有给他配车，他道：“可以，工资追到十万，再配一辆车，这样您还满意吗？没有别的要求了吧？”
看江暮凝的意思是还想要，但是迟云含比较紧张，怕自己拿的工资太高之后无法胜任，真的就成女骗子了，她故作镇定的点头：“可以，现在签约吗，还是等等再签约。”
“这是意向合同，之后合同我会再给你补。”
总监憋着气，先签了自己的名字，再给迟云含签，然后一式两份，其中一份交给迟云含保管。
合同签完两人握手，总监僵硬地说：“最迟上班时间在月底，希望您能早点交接完工作来PFE任职。”
“好的。”迟云含发现总监都对她用敬语了。
江暮凝说的真没错，不能低头！
我是最棒的Omega！
迟云含总觉得这份合同跟天上掉馅饼一样，月十万，配了台车，之前还送了房子，好像是做梦。
她又把合同仔细看了一遍，确定了几处细节。
那边江暮凝也在看合同，路茗嘉走过来，趴在沙发上凑过来看，问道：“在看迟小姐的合同？”
“帮迟云含谈工资，她工资太低了，不会谈判，吃亏。”江暮凝说着，手指滑动着屏幕，听到路茗嘉翻文件的声音，问她：“你又在弄什么？”
路茗嘉叹着气，道：“看看你的智商有没有问题，见过骗别人的钱，被别人骗钱的，但是没有看过自己骗自己的钱的。”
她认真地看江暮凝：“你很厉害。”
“……”
江暮凝脸很臭，才想起来自己就是迟云含的老板，她动了动唇，无语凝噎。
路茗嘉目光扫过一页，轻声说：“你的智商没有变化，看来是被强行降智了，暮凝，你的信息素真出问题了，问题很严重。”
江暮凝依旧嘴硬，都没理她。
路茗嘉又道：“如果你真的不爱听，那还是等迟小姐回来，让她问你吧，她刚刚给我发信息了，下午她去公司打完辞职报告，就可以回来了。”
“路茗嘉，你不觉得你打小报告的行为很可耻吗？”江暮凝呼着气，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愤怒地说：“她来问我有什么用？你是合格的医生吗？”
路茗嘉勾唇笑了笑，“我一直都不合格啊。”
她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江暮凝狠狠地瞪着她，“你问！”
的确，她这几天很难控制住身上的信息素，尤其在晚上，总是会有莫名的想起迟云含，很下贱。
路茗嘉点头，道：“那天去酒吧回来，晚上你就变了，是你自己主动变的吧？”
“不是，是没来得及阻止就变了。”江暮凝如实说道，“不过，我有意识，知道可能会变。”
路茗嘉思考了一会，问：“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太早了。”
最早发现她有双重人格，是成年的时候，她被一个Omega咬了，那时身体出了状况，切换的比较频繁，医生才发现她前后性格不一，做了很多检查，她被告知，自己有了次人格，两个人格有固定的认知，但是记忆不共存，且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至于什么时候出现的次人格，她并不清楚。
“暮凝，你有没有想过，是从你开始接触香水的时候就有了人格，我记得你以前想做个设计师。”路茗嘉说：“因为家族事业，必须更换自己的喜好，甚至被丢进学校做系统性的训练，你那时候明明很难受，但是又不能反抗……”
“行了，我不想听以前的事。”
江暮凝表情很冷漠，戾气暴涨，“我并不觉得回忆以前的事情，能探寻到治疗方案。我只想对症下药，不想探寻回忆，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有些事你知道，就不用再问，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个医生，不是记者。”
她发脾气完全是无差别攻击，不会顾及别人的身份，路茗嘉知道她的性格，等她把愤怒发泄完。
江暮凝表情特别可怕，跟冬天结冰似的。
“好，没事，不用激动。”路茗嘉声音很轻，安抚她的情绪，将手机给她看，“我并没有录音，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发现，你很有可能不是因为被Omega咬了，才分化了次人格。只是，你被咬了之后，放纵了本性而已。”
江暮凝挑了下眉。
路茗嘉说：“你在之前就有了人格，只是那时两个人格没有明显的区分，都是一样的性格，一样的生活习惯，一样的畏惧……大家都没发现而已，在你被咬了之后，你才大着胆子，让你的次人格变成了你‘想象’的样子。”
“数据上表明，机器试图攻击你的时候，你并没有变成次人格保护自己，你会用自己的精神力直接攻击回去，最后导致整台机器崩溃，甚至炸掉实验室。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你收敛了，可以问问，机器攻击你的精神力，你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呢。
江暮凝短暂的回忆起来，似乎想的是迟云含在外面，她要是看到整个实验室炸掉，她会怎么想，是不是会吓坏了？
路茗嘉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了答案，道：“之后在机器让你做出选择的时候，违背了你所有的意愿，还要求你必须做出决定，你的精神力才有了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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