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发时不忍摘,情似山隔,逐世而出一别数年,待人远不及,才知后悔。
百谷眼睁睁看着九鸩那只肉具离开自己,恋恋不舍地牵出银丝来,没喂饱的穴里空乏异痒,直用脚蹬他:“阿兄好无情,就这样走了么……”
九鸩心道无情的是谁,不理他捣乱,双手捏指,掀动周身茶根从泥土中蓬勃拔高,乱枝拧成一股,将百谷的两手手腕绑住,身体倾斜拉长,双膝跪下斜斜吊起。
他常年习舞,延颈秀项,身体柔韧纤细,在这样拉伸下肌肉皮肤实华美极,姿态艳逸。看得九鸩眸底触动,心有振荡。
“阿兄?这是做什么。”百谷自迷情中有了危机感,穴中积攒的淫/水斟酒般顺着他的大腿忽忽滑下来,烫落的银烛泪花似的:“快把我放下来呀。”
九鸩爱惜地摸着他的腿根,吻在脸上:“百谷最喜欢跟阿兄玩耍了,今日,兄来同你荡荡秋千。”
随后,九鸩依靠着百谷落下的姿势,敲壁再探秘穴,撑开熟嫩的甬道,翘起的龟/头压住幽深的尽头。如快马拍鞭,狂雨急来地抽/插。
吊起时,九鸩的出入皆在穴中磨砺,翻来覆去地敲打锻冶,仿佛是卡进身体里又吐不出的通红铁锤和沸腾的铁液,将两人楔在一起。百谷形容玉骨好一番飘摇,花落风起,树枝上的香茶嫩芽被蹂躏得出了阵阵湿气,侵了衣衫,香了满怀。
百谷呻吟不已,挣扎两下被茶树锁得更紧,他哭着哀叫起来:“阿兄,要被你磨死了……肠子都叫你磨烂了,啊呀,快松我下来吧,都给你好好地操了,就松开我呀……”
“不松,继续叫。”
“呜,阿兄想听什么,已经被阿兄操得好惨了……”
青鸟送碧云,终当不易心。九鸩愿弟弟永远是自己的,变着法弄他,叫他离不开自己,便把人搅合得桃枝春花颤,清水新池满。百谷到后来已不自持,软成一团任凭揉/捏,下巴抵在他兄的肩膀上只知喘气,发根湿透。
两人在茶园里耗了约有大半个时辰,天色都有些发暗,九鸩才雨过潮平地拍拍他的脸,问着:“解毒了没,我弟。”
百谷原本寻思他兄见识短,草草地泄了就央他再来一回,能看到他兄吃瘪的怪样子,没想到吃瘪的人是自己,再也不敢记他兄的仇了,忙打起精神来:“好、好了的,我好了。”
九鸩笑了他半天才将人抱起来去洗漱。
百谷自然不敢再跟他提津滇的事,安安静静养了三日身体。这天正床上躺着看他兄写的茶谱,就见九鸩提进来两兜包袱,往里装的净是些厚的棉衣和皮毛斗篷。
“阿兄往哪里去?”百谷急急下了地:“你去哪里呀。”
九鸩在柜子里拿出几块火石:“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阿兄与你一同上山,见见山神。”
“诶!”百谷先是惊讶,不料他有此想法,又觉得有人路上作伴也好。再往高处便不复春夏,终年风雪冰封,动物稀少,猎都打不着。
再转念,却觉万万不可。
“不成,阿兄,别跟我走一起了,他打人好厉害。”
九鸩:“我是新神,去拜个山头还不行么,他不会不讲道理吧。”
“那……”百谷踌躇着,“你要跟他说什么呢。”
九鸩停下手里的活,望着远处的白皑山头:“我得问他,什么时候把你送回来。”
第二日清早,百谷还睡着的时候就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了,他扒着窗户往外看,村民得知杉弥要离开,要给他宰牛备酒,端来成摞的饼。
“带不上了,”他兄有些招架不住老乡们的热情,“给娃娃们留着吧,我弟吃不了。”
“谁说我吃不了。”他饿得嘀嘀咕咕,“两头牛我也吃得下呢。”
结果他吞了两个糯米饼子一壶糖茶就饱了,拿了别人供给杉弥的一兜石榴,躲在案后掰着吃,看茶农硬把活牛送给他们驮物。
牛角上拴着丽族标志的大红花,摇头摆尾时甩来甩去,众人忙着往它身上绑住包袱,前脚刚勒紧,后脚就撒蹄跑了,百谷含着石榴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嘿!这牛跑得怎比马还快呢!”
九鸩大笑:“刚从宰牛刀底下活过来,能不快么。”
两人如此动身上山,行了约有六七里地进了山沟,潜至迷蒙雾霭的泥地里又开始爬山,看似可直通云中天台的大路实则波折起伏,道阻且长,好在路上奇树百态,气候宜人,牛也吃得欢。百谷这才知道,若是让喜欢的人陪着,苦路也能走得像远游。
行至一处溪水旁洗脚歇息,百谷坐得气闷,起来锤了两下胸口到处走着,侧目见草丛里有异物,多看了两眼。这一定睛不要紧,立时吓得大叫起来:“阿兄,快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九鸩掠影赶来挡在他身前,见事出之地有阵阵腥臭,忙捂住他眼睛:“百谷,莫看,许是出事了。”
他挥袖分开杂乱灌木,更浓重的腐臭味猛然扑来,熏得眼呛,忙起了一道茶树屏障,避开恶劣气味。
林下,是一具死去多日的男人尸体。
它赤裸着背朝上脸朝下,似乎被水泡过,身上渐渐有浮肿腐烂的迹象。上半身是人的模样,依稀可见的强健,下/身却溜长的一段尾甩在地上,鳞片灰败。
“这是什么东西?”百谷觉得可怕,又有些好奇,捂了口鼻去看:“好怪,下/身怎么是尾巴的模样,阿兄可见过?”
九鸩只有耳闻,具体不详:“听说过女娲与伏羲么?他们也是这般人身蛇尾的,这一位……估摸是上古时留下的遗民。”
“尾上有伤,伤及见骨,指甲也都烂了,”九鸩绕着看了看,“和什么东西打架受伤了吧。”
“野兽比神明更顽强吗?”
百谷忧郁:“若是能活着见上一面就好了……”
见到的话就有很多话可以聊,百谷有许多不懂的事,比如天不是石头做的么,为何是透明的,神仙在上面造出一座天宫,好似家里的二层楼么?
“不舒服?”九鸩见他脸色不好,“退出去吧,我将它埋了。”
九鸩身为新神,心中亦有唏嘘,遂卷起周围树木根茎,将尸体拢埋入土,将这位不知名的上古神明种在深山之中,与它的同族一起,成为万里河川的一部分,见证着千载后世的繁盛。
百谷透过树枝千百缝隙默默看着阿兄调度百草为陌生人送葬,黄与粉的花盈盈招枝,将尸体包围,沉入土壤,埋进黄泉。他总觉得在某个梦的边缘里见过它,它在水里游动,尾巴拨开一片睡莲,银铃响个不停,又有人亲手给他套上一对雪白的银镯……百谷扶住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咦,我的鼓!”
百谷眼尖,指着树旁的东西:“那是个鼓么,我在大越城里得到的,怎么在这里?”
九鸩帮他取来,拍掉上面的蚂蚁:“一模一样么?”
“是!蛇皮的花纹也……咦。”
他摸着鼓腰上的穗子,上面缀了一枚冰翠的月长石,在太阳底下晒出一点蓝光。
九鸩感觉到手鼓上有股灵力,温润交织,看着他弟弟的面,问道:“百谷,你同我说实话,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当然没有了!”百谷确定地说:“我不是把事情都告诉你了么。”
“可你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倒的。”
百谷卡壳,傻乎乎地望天:“是呢……”
九鸩敲了两声鼓面,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催他:“我们走吧,前面还有个茶庄,天黑前可以赶到。”
“嗯……”
九鸩走了两步,见弟弟还是落在后面愣神,伸出手来:“来,兄牵着你。”
百谷快跑两步,抓住他了。
他们离开了洙尾的墓。
洙尾最后还是爬了很远寻人,磨损了锐利的指甲,原本尊贵的雪花银银器不翼而飞,想必被路过的人抢走了。这里不是他的家,他失去了最后的反击机会。
随着他的离开,沼泽的水日渐析出,蒸发,泥土显露,被晒成坚实的土地,浮萍吹散,石蒜枯萎,水蛇灭绝,将来这里就是山体的一部分,也许会被来探寻新家的人扒开耕种,也许会砍伐建屋,成为新的村落,也许那个村子的小孩在某天玩耍的时候,能发现一颗夹着游蛇的石头。
但肯定没人觉得这里会有神存在,女娲肯定是假的。
肯定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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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回来了,带着我的HIDE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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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百谷体力不支,在天黑前只得绕道先去一座小镇。
这是上山前的最后一驿,镇后面才是广阔的高山茶茶园,一片绮绿映着风雪千山。
九鸩先前来过这里,带来了一批耐寒种苗,茶叶枝条劲瘦,雪水煮之汤水明丽清雅,起名为光寒积雪,可加奶,加蜜食用,专门供给西路商人。镇上的人们感激他,要把二人留在自己的家中留宿,九鸩为了避嫌,还是带百谷去了客栈。
客栈名曰芳树笼秦栈,院内古木参天,迂回深宅下有一处常热温泉,水体碧玉,自石中喷涌滚荡而出,泛着硫磺烈味。百谷看水面蒸腾热气白浪,缥缈如仙境,立刻解了衣服跳进去,扑腾扑腾地游。
“小心蹭脚!”九鸩喊他:“水底石头不平整。”
百谷喜欢水,潜进里面泡着,一会儿叫他兄下来:“看见鱼了,跟我来捉吧。”
九鸩就下水,游过来把他抱住:“捉到了。”
百谷嘻笑,两人嘴唇浅短相接。
长发浮于水面散开,像两朵墨色的花,灯烛映上一晒,橘光粼粼泛然;仰头一望,夜星从千万里向眼前聚拢,成为卷天的盛大珠帘。
“我兄,你何时去天宫?”百谷靠在他肩头上:“你会飞上去么。”
“上面吗。”
九鸩也看着璀璨星河阡陌,同样喟叹仙境离群,高筑云霄九天之外:“若非经年所累千百功德,还无法到达羽化这一步。”
“神仙和神仙还有不同么。”百谷点头:“那不去的好,太远了说话还要喊着说呢。”
九鸩看着怀中人,亲他脸:“阿兄想带你去各个寨里看一看,以后……就多花些时间陪你。”
这样的话,似乎津滇也说过。
百谷胡乱应了声,又看他:“但是阿兄,你这样,若是被我阿爹知道了……”
“…………”
九鸩的头瞬间疼了,是啊,他怎么跟他爹交代呢,对他儿子做些什么了!
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哦?你跟那河伯的事若是让你爹知道了……”
百谷也头疼了:“哎呀!你不许告诉他!”
两个人泡得有些醉了,饮了点小酒更加入迷。黑夜四合温度又降,两人贴紧了沉入温泉,两腿浮荡来回碰触。
九鸩身上比水温更暖,贴在他耳上问:“我弟,你是如何想的呢,你要不要我?”
他摸着百谷的手指:“告诉我,阿兄想知道你心里的念头。”
百谷被这样示弱的九鸩熏染了,也执他手:“阿兄,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九鸩:“你为难么?”
百谷低头,想逃避他的眼睛:“我爱你的。”
九鸩自嘲地一笑:“你还不懂呢。”
若是真立定心意的爱,就不会为难了。
百谷望着天边喃喃自语:“鱼和熊掌果真不能兼得么。”
九鸩叹了口气,抚着他的背:“别泡久了,我去帮你拿衣服来。”
他抽身上岸,不要温水,需要凉的风。
百谷说错了话,愁烦地趴在石上,又开始生自己的气。掐着手臂发恨,一会儿掐得通红,又拨弄路上找回的蛇皮小鼓,轻轻拍着,想着自家哥哥对自己多年的交情,又想着他跟津滇在河面上的起誓,默默淌了眼泪,觉得实在前路无光,躺在山上喂给狼吃算了。
“秋风清,秋月明。”百谷小声唱起在洛阳听到的歌,拍了一下鼓:“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百谷音调刚落,鼓里伴随异响震动,咚呛一声,吓得他忙起身观察:
透过薄薄鼓面,见之有微光闪烁,正若多云星斗。
“咦!”百谷擦把眼泪,靠近耳边晃了晃,听见有东西在随之转动,又不真切。
他立马跳上岸,拿随身的小刀拆剥下鼓面,打开后,里面居然用柔韧杂草厚厚包着一枚长型白卵,封闭之仔细,可见存放之人乃是生怕掳去,谨慎隐藏。
百谷端起卵来,月光下可见成胎阴影,白色蛋身上刻一圈金字,握在手中盈盈发光,放在地上便不亮了,还是普通的蛇卵。
他急忙穿衣去找九鸩:“阿兄,又有怪事了!”
九鸩也不认得蛋上的笔划,刻画有如天成,握在手心测度潜力无穷,阴性柔和,正是他初击鼓时感觉到的。
但在九鸩手里没变化,百谷捧着,金字又发亮。
“我弟,你身有福缘在呢。”
他垂目,平静道:“且养着吧,若真有机缘能触发神仙令,或许你也能以此得道。但若出来的东西要害你,就赶紧丢了。”
百谷重重点头:“嗯!”
两人又无话,九鸩不愿说什么,自行收拾要睡,吹熄烛火,房里霎时连火跳芯燃也听不见了,只有珠玉月色,萧然冷清。
百谷坐了一会,看他兄背过身去,因脊背弯折的一条被子也如窗外黑山轮廓,想着若是将话憋在心里,指不定今夜失眠,就沉心靠在九鸩身边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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