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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怎么还是跟六岁小孩一样不讲理呢。
第60章 除外
亲完后，陆消捧着许弥的脸，拇指摩挲过他的脸蛋，说，“今晚跟我睡。”
许弥突然有些不适应，缓了缓才确定陆消不是在询问他意见，而是自然地陈述了自己的要求，口吻像极了六岁那年他那句“我当爸爸，你当妈妈”。
“不要。”许弥抓上陆消的手指，想把他的手掰开。
“亲都亲了。”陆消反抓住许弥的手。
“我刚是不是说了，亲了会生气？”许弥冷静下来说。
“我错了。”陆消说。
许弥怀疑这人开始把这句话当免死金牌了。
“你错了也没用。”许弥说，“我没说要跟你在一起。”
“我老婆都喊了。”
“喊早了。”许弥顿了顿，“还有，我是男的。”
“我错了，老婆。”陆消死乞白赖说。
“你先把高中毕业证拿了再说。”许弥终于把陆消的手从自己脸上抠下来。
“行。”陆消把手插回外套口袋，“都听老婆的。”
“你手还挺有力气的，看来也没怎么伤着。”许弥说。
“今晚留下来吧。”陆消撞了撞许弥的肩，“我今晚就能开始学习。”
“你有病我不陪你。”许弥说，“不差过年这几天。”
“我还以为你们实验班的过年也学习。”陆消摸了把后脑勺。
许弥当晚跟着爸妈回去了，陆消发qq给他，问他春节有安排吗，许弥说有安排了，忙得很。
过了一会，陆消又发了消息过来。
“周舟说你过年很闲，那明天我去接你。”
许弥由衷感慨，这个周舟还真是个祸害啊，自己不过是前两天跟他提了一嘴自己打算春节宅家里。
十二点左右，四下到处传来鞭炮声，许弥拉开窗户，看见漆黑的夜已被绚烂的烟花映得像白天。
许爸许妈是开造纸厂的，所以许弥家里从不兴放烟花爆竹。
周舟在十二点整给他发了新年快乐，梁景过十几分钟也发来了新年快乐。
许弥礼貌回了新年快乐以后，没想到梁景又发了消息过来。
梁景问他：“最近在干嘛？”
许弥回他：“宅家里。”
梁景说：“我过几天回去，到时候能见面吗？”
许弥说：“再等等吧。”
等两个人都从当下的情绪走出来，那时候再见面会更合适些。
许弥明白这个道理，包括跟陆消也是。虽然陆消从不听他的。
第二天许弥一睁眼，看到站在他床边的陆消时，真有报警的冲动，可惜陆消并不是擅闯民宅。
陆消说：“你妈给我开的门。”
然后许弥看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还给我红包了。”
陆消得寸进尺，俯身凑到许弥面前，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你知道吗？其实就算你不住我家，我也能来住你家。”
陆消的话让许弥倒吸了口凉气，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我发誓，你不喜欢的事我都不会再做了。”陆消趴在床头看他。
“行，那你现在回去。”许弥爬了起来。
“这件除外。”
“不要再随便亲我。”
“这件也除外。”
“不能再说除外。”
“这件再除外。”
…
第61章 取向
许弥进厕所刷牙，陆消就靠在厕所门口看他，他洗完脸回头一看，陆消还在，最后他一伸手想把门关了，被陆消挡了一下，陆消说：“你做你的，我看我的。”
“我想尿尿。”许弥阴着脸说。
“你尿呗，又不是没看过。”陆消摸了摸下巴。
“你有病？”许弥瞪他。
陆消身子前倾，凑近了说：“咱俩搞都搞过了，看个鸡儿怎么了？”
“你小点声。”许弥伸手捂住他的嘴。
很快许弥的手心传来温暖湿润的触感，他猛地缩回手后看见陆消笑得站不住。
陆消刚亲了他的手心，现在他的手心直泛痒意。
“你找我干嘛？”许弥走到马桶边上，实在憋不住尿意只好当着陆消的面把鸡儿掏出来。
“喜欢鱼吗？”陆消也进了厕所，顺带把门关了。
“吃的不喜欢，游的还行。”许弥把着鸡儿却怎么也尿不出来，只好对陆消说，“你先转过去。”
陆消盯着他的下身，眼神比刚才更赤裸了些，问：“那你在男厕所怎么尿的？”
“他们没你这样看的。”许弥叹了口气。
“带你去看鱼。”陆消接了刚才的话题。
“河都结冰了，哪来的鱼。”许弥说。
“缸里游的。”陆消靠墙上，换了个姿势看他。
许弥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想把鸡儿收回来，尿却有些憋不住了，莫名就抓着鸡儿僵在原地。
突然陆消朝他吹了声口哨，许弥身体一颤，下腹一酸，马眼渗了些尿液出来，淅沥沥落在马桶里。
许弥有些难为情，陆消的口哨声却愈发悠长起来，许弥最后招架不住，在他眼皮底下一泻千里。
尿完后，许弥恼羞成怒，推开陆消想往外走，却被陆消一把拉住，陆消说：“看你尿个尿就生气了？”
“我是不是让你别看了。”许弥想到刚才被陆消催尿，气不打一处来。
“行。”陆消松开他走到马桶边，一边解裤子一边说，“那我让你看回来。”
许弥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却见陆消胯下之物已弹了出来，虽然之前见过，但像今天这么赤裸裸直勾勾看着还是第一次，许弥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很快，陆消握着鸡儿，扭过头来说：“现在没尿，下次吧。”
“有病。”许弥又羞又恼，拉开厕所门往外走。
陆消出了厕所说：“你现在脾气真是比我还坏。”
“谁脾气能坏得过你。”许弥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有些郁闷。
“那我让你打回来。”陆消抓了许弥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打你我手痛。”许弥把手抽回来。
陆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我去外头抽根烟，你好了下楼。”
“不去。”许弥说。
等他下楼的时候，许妈从厨房里端了盘水果出来，看了他一眼说，“这个点了，没给你留早餐，小陆说你们要出去，你吃点水果再走吧。”
许弥“啊”了一声，说：“我不…”
许妈没给他留说话的时间，又接着说：“人小陆真不错，起了个大早特地过来接你。”
“…”
“听他说你们要去花鸟市场，大年初一难得还开店，你等会儿顺便买点营养液回来，你爸阳台的花一个冬天没看都死光了。”
许弥抬起脑袋，刚好见陆消抽完烟进门，远远地就朝他挑了眉，似乎已经预见了胜利。
“好…”许弥咬牙说。
出门的时候，陆消说：“你再生气老子他妈都自闭了。”
“你还真不会哄人。”许弥白了他一眼。
“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哄你做什么？”陆消说。
“我真怀疑你这种人以后怎么娶老婆。”许弥说。
“老子喜欢你，娶什么老婆？”陆消一脚跨上车，拍了拍后座，“老婆，上车。”
“我是男的。”许弥上了车说。
陆消把车开出几条街后，突然问：“男的跟男的能结婚吗？”
“咱们这儿不行。”许弥说。
“那咱们就不结婚，搭伙过日子。”陆消说。
“我有说要跟你结婚？”许弥反问。
“你以后也跟男的过？”陆消自顾自问。
“我总不能去骗婚。”许弥说。
许弥说完这话，突然发觉有些不合适，但看后视镜里陆消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又接着说，“其实吧，我觉得性取向这事儿是个玄学，有时候你以为你喜欢异性，但最后又偏偏喜欢上了同性，还有些是双性恋。”
“你哪来这么多人生感悟？”
“发现自己喜欢你以后，专门研究的。”
“那你到底喜欢同性还是异性？”
许弥问完以后，陆消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说不出来为什么，许弥突然意识到自己心跳在加速，似乎害怕听到一些不理想的回答。
过了一会，陆消说：“我觉得人的性取向不是按男女来分的，如果非得有个答案，我的取向是你。”
第62章 道歉
许弥想了想说：“要不你还是别这么说话吧，不太习惯。”
“行。”陆消突然喊了一声，“都听老婆的！”
许弥来不及捂住他的嘴，路边几个人已经侧目看了过来，幸好陆消拧了油门，车一下跑得没影儿。
“能不能别叫我…”许弥憋红了脸。
“老婆？”陆消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别乱叫。”许弥瞪了眼后视镜。
“行。”陆消顿了顿，“宝贝儿。”
“…”
陆消把车停在花鸟市场门口，一整条街道几乎店店大门紧闭，或者虚掩，路面铺满了隔夜的鞭炮碎屑，踩一脚就会沾一鞋底的红。
许弥跟在陆消身后低头走着，一边避开鞭炮渣滓，一边蹭掉鞋底污秽。
他脑袋还低着，突然听陆消喊了一声“小心”，猛一抬头，不知有什么东西擦过他的眉骨，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疼痛袭来。
许弥捂着眉头，看见路边两个小男孩手里拿着窜天猴僵在原地，陆消扭头看了他一眼，迈开长腿走向那两个小孩，许弥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两个小孩就被陆消一手一个拎了起来，提到许弥面前。
“道歉。”陆消低头看那两个小孩，冷冷说。
两个小孩也被吓傻了，双脚离地也忘了反抗，像两只逆来顺受的小猫，被扼住了咽喉。
“不用了。”许弥捂着眉毛说。
陆消把两个小孩放在地上，手仍攥着他们的外套后领，说：“道歉。”
其中一个较白净的小孩有些难为情地先开了口：“哥哥对不起。”
而另一个浓眉毛的小孩“哼”了一声，撅着嘴满脸不服气。
浓眉毛还倔着，陆消突然一个巴掌盖过他脑袋，“道不道歉？”
浓眉毛被拍得往前踉跄几步，窜天猴啪一下掉地上了，他捂着脑袋脸色惨白，回头看陆消时，带着满眼的惊恐。
浓眉毛没事，他身边的小白净反倒先哭了起来，小白净哭了，浓眉毛也开始抹眼泪。
“你不要打他…”小白净突然冲过来推陆消，带着哭腔喊，“他早就知道自己错了，他只是不说。”
小白净力气不大，陆消却被推着倒退了几步，一下就冷静了。
“操！”陆消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一脚把地上的窜天猴踢出数米远。
“我都没气，你气什么？”许弥拉了拉陆消。
许弥眼神暗示了一下，两个小孩就撒开腿跑出老远，浓眉毛跑之前转过头来小声朝许弥说了句“对不起”。
陆消看了许弥一眼，抬手在他眉骨上碰了一下，“疼吗？”
本来许弥不太疼了，陆消一碰似乎又疼了起来，他皱着眉打掉陆消的手，“以前你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问我疼不疼。”
陆消沉默了一会儿，说：“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许弥被陆消带着拐了好几条街才找到家小诊所，涂药的时候许弥的一侧眉弓已经肿得像毛毛虫，医生在他眉毛上贴了个纱布，告诉他最近几天不要碰水。
大年初一就碰上这事儿，许弥觉得这运气拿去买彩票他有望发家致富。
许弥上药的时候，看见陆消背对着诊所大门，蹲在外头一个劲儿抽烟。
眉毛贴了个纱布，确实很不舒服，许弥感觉自己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他走出诊所，一到陆消身边就被烟熏得直流眼泪，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踢陆消：“大哥，熏死了，别抽了。”
陆消低头飞快摁灭了烟，烟灭了他却一直没有抬起脑袋，许弥又踢了他一脚：“大哥，药上完了，可以走了。”
陆消还是没有抬头，许弥蹲下想看看陆消到底什么情况，未曾想他刚蹲下，陆消就站了起来，往车的方向走去。
许弥突然有被耍了的憋屈感，追上前想讨个说法，伸手猛一拽陆消胳膊，却突然愣住了。
陆消转过来的时候，许弥看见他眼里布满了血丝，红得瘆人。
“你…”
许弥刚开口，就被陆消一把勾过去，抱了个满怀，他的喘息有点重，“我以前太笨了，不懂怎么喜欢一个人，我知道太迟了…”
许弥脑袋磕在陆消肩头，差点把纱布撞歪，他龇牙咧嘴说：“大哥你确实笨啊…”
“所以你他妈到底原不原谅我啊！操，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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