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63章 承认
许弥脸贴在陆消肩头，余光里看见街上投来不少注视的目光，于是他掐了下陆消的胳膊，说：“你真不怕被看？”
“让他们看，不让结婚还不让抱？”
许弥从陆消胳膊底下挣脱出来，撞了他一下说：“不是说看鱼吗？”
两人又重新回到花鸟市场，钻进一家巷子深处的小店，店名叫“好多鱼”。
“好多鱼”老板很年轻，许弥看他至多二十出头，五官挺犀利的一个男人，却留着及肩的中长发。
“叫我鱼哥就行。”长发男对许弥说。
许弥趴在鱼缸前看接吻鱼接吻，看到陆消跟鱼哥在后门口说些什么，两个人头靠得很近，鱼哥还时不时拍拍陆消肩膀。
他突然想到陆消昨晚除夕夜说要来花鸟市场应该就是要来找鱼哥。
店内到处摆满了鱼缸，许弥摸着玻璃缸一个个看了过去，本来只是为了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有点事做，没曾想看到最后竟然有些上头了，尤其是看到那些独特的品种鱼时，许弥几乎快把脸蛋贴玻璃上了。
就在他全神贯注盯着一只几乎通体透明的鱼时，脑袋突然被一只宽厚的手按住揉搓，他猛地抬头，看见陆消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
陆消的手从他的头顶移到他的脸颊，然后许弥就被捏成了包子脸。
“鱼哥让你随便挑一只。”陆消松开他，指了指面前的鱼缸，“挑只贵的。”
鱼哥这时候走过来踢了陆消一脚，笑说：“人还没过来，老板架子倒是摆上了。”
“老板？什么老板？”许弥扭头看陆消。
“这只透明的不错。”
许弥顺着陆消的视线方向，看到了自己刚才一直盯着的那只透明鱼。
鱼哥附赠了个小鱼缸，里面铺了点小石子和塑料水草。
“新年快乐。”鱼哥对许弥说，“以后常来。”
许弥抱着鱼缸跟陆消出了门，又问了一次：“鱼哥刚说你是老板，什么意思？”
“鱼哥是我妈那边的亲戚，今年他打算去南方闯一闯，打算把店面转了。我妈准备盘过来，也让我练练手…”
陆消还没说话，许弥猛一脚堵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路。
许弥走得急，鱼缸里的水洒了点出来，两个人的衣服都溅上了些。
“你不读书了？”许弥喘着气问。
“不读了啊，本来也考不上大学。”陆消低头看了眼衣服上的水渍。
“你昨晚不是刚说让我给你补课？”许弥急急说。
“我就随口一说。”陆消一把勾过许弥的肩，“咱俩在一起的时间哪能浪费在这事儿上。”
许弥胸口起伏着，缸里的水也跟着晃了起来。
“你看你又要生气。”陆消歪着脑袋看他，“我好奇你在生哪门子气。”
陆消此话一出，许弥心里突然也乱了。
对啊，人家陆消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和安排，他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陆消拿脑袋磕了他一下，“老婆啊，咱家有一个人会读书就行了。”
“那你也不能才高一就辍学了啊。”许弥耸了耸鼻子说。
他沉浸在愤懑的情绪中良久，直到被陆消盯得心里发了毛，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那点儿小心思已经全暴露了。
陆消眸子微挑：“你终于承认你是我老婆了。”
第64章 烟味
“送我回家。”许弥避开了陆消的眼神。
“行，回家。”陆消答应得很爽快。
许弥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买营养液了，不过许妈似乎也忘了这事，在厨房里朝他们这头喊：“准备吃饭了啊。”
过了一会儿，又喊：“小陆啊，等会儿你妈也过来一起吃。”
许弥抱着小鱼缸往楼上走，到了二楼才发现陆消顺其自然也跟着上楼了。
许弥走向阳台的时候，听见陆消在身后说“这鱼得避光”，他转过头，看见陆消指了指角落位置。
“这鱼好养，耐寒，对水质没什么要求，平时喂点面包屑也能活。”
陆消指的位置是一个置物架，上面摆了个花盆，里头的花已经枯死了。
“这花应该放阳台去。”
许弥咽了咽口水：“冬天冷，所以搬进来了。”
“月季抗寒，咱这的温度还冻不死它，但没光就不行了。”
许弥有点没反应过来，陆消走过去把那花盆挪开，然后又过来从他手里接过了鱼缸，端正地摆在了架子上。
许弥心里百感交集，陆消这份对花鸟鱼的专研精神要是用在考试上，肯定能上大学，至少能高中毕业。
他还发着愣，脑袋又被拍了拍，他回过神来，陆消已经站在他面前：“说回刚才那事儿吧。”
“什么？”许弥傻傻抬头。
“老婆的事。”陆消贴在他耳边说。
跟在外面不同，听到陆消在家里喊他老婆，许弥莫名紧张，他把陆消往房间里推，把门关了然后说：“你小声点。”
陆消看了他一会儿，说：“给个准话吧，别跟我玩捉迷藏了。”
“我要是说不行呢？”许弥抠了抠指关节。
陆消好一阵没声音，许弥抬头偷瞄他，却瞬间被他的眼神套牢了。
“这个回答不行，你重新想一个。”陆消说。
“哪有你这样？”
“我以前这么欺负你，你忍得了？”
“…”
“跟我在一起，你天天能欺负回来。”陆消抓了许弥的手，说，“你唯一能报复我的方式，就是跟我在一起。你骂我我不敢还口，打我我不能还手，还有什么比跟我在一起更好的方式能报复我？”
许弥有些木讷地看着他，听见他说：“你不用回答，我现在亲你，你不反抗我就当同意了。”
许弥还没消化完这句话，陆消的唇便已覆了上来，轻轻压住了他的唇。
这是一个轻柔到没什么感觉的触碰，许弥只要后退一步，就能躲掉。而他却驻足原地，鬼使神差般，甚至还轻轻张了嘴。
他的唇齿一打开，陆消的舌头便滑了进来，轻柔的触碰瞬间转为贪婪的攫取，陆消宽厚的手掌按住他的脑袋，这下他想躲也躲不了了。
舌尖交缠，津液摩挲，陆消唇齿间的烟草味全跑到了许弥嘴里。
许弥想停下，陆消的手却让他的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不断地与陆消交换着津液，一次次把他递送过来的烟味吞下。
许弥有些委屈，顾不上自己的嘴唇还跟陆消贴在一起，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大哥，你戒烟吧。”
第65章 咱妈
陆消放开他以后，许弥感觉自己嘴唇有些肿胀，冲到厕所照了镜子发现唇周发红了，他回过头怒视陆消，却见他倚在厕所门口发笑，边笑边说：“免费丰唇不收你钱。”
许弥拿手背搓了搓，嘴唇却红得更甚了，陆消在后面拉了许弥的手臂让他回过身，搂着他的腰贴近了看，说：“下次我注意点。”
“哪还有下次，马上就吃饭了。”许弥快急哭了。
“你怕被发现？”陆消抬了下眉毛。
“至少不是这样被发现的。”许弥又抹了把嘴巴。
陆消扳着许弥下巴，在他唇上亲了下，说：“拿些冰块敷敷？”
“别亲了。”许弥扭了下身子，却挣不开。
“刚才你说的我听进去了。”陆消又低头亲了他一下，“戒，你说戒就戒。”
“爱戒不戒。”许弥白他一眼。
楼下传来许妈的声音：“孩子们吃饭了。”
“咱妈叫吃饭了。”陆消松开他说。
许弥飞快跑下楼，趁许妈不注意冲进厨房，呼啦一下拉开冰箱，拿了瓶冰汽水，又呼啦一下关上。
透心凉的瓶身贴上唇部，许弥紧绷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
“吃饭别喝汽水啊。”许妈在客厅喊了一声。
张姨来的时候，左右手提满了年货，许爸在院子里捣鼓花花草草，捧了个盆栽进门，说要跟张姨礼尚往来。
张姨说：“你给陆消，刚好这孩子最近跟他哥在研究这些。”
许爸眼前一亮：“这孩子也喜欢花花草草？”
“可不？他读不来书，种种花养养鱼能养活自己也行。”张姨在客厅边卸货边说。
许爸把盆栽放下，搓了搓手说：“好啊，上次你说他是在城南花鸟市场那边是吧？有空我去捧捧场。”
陆消刚好下了楼，被许爸逮个正着，抓着就到一边研究动植物去了。
许妈翻看着张姨带过来的年货，笑呵呵说：“人过来就行了，带什么礼啊。”
不知为何，许弥现在见了张姨，总觉得心虚得很。
他偷偷跑了趟厕所，看见唇周的红终于退得差不多了，才又回到客厅。
吃饭的时候，张姨在饭桌上问许弥：“阿姨忘了问，陆消年前说去露营，小许你去了没有呀？”
“我想起来了，他过年前也说跟同学出去了，我当时忙，一下忘了问。”许妈也看了过来，“原来你是跟小陆去的，怎么没见你说呢。”
“啊…”许弥有些百口莫辩，事情的复杂程度让他一下没法用三两句话交代清楚。
“妈，我俩去的不是同一个地方。”陆消及时插了话进来。
“啊，这样啊，妈还想问问小许你去那边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张姨转向许妈抱怨，“这孩子回来，有一件外套给磨得呀，不是跟人打架哪能破成那样？”
许弥似乎又看见了陆消在火车上的那一跳，跳下来之前，光落在他的肩头，那时候的外套还是崭新的。
于是许弥脑子一抽，冒出一句：“张姨，其实陆消真挺好的。”
桌上几双眼睛都看了过来，坐在旁边的陆消仍自顾自夹着菜，局外人一般吃得自在。
“阿姨，手艺不错。”陆消抬头对许妈说。
“是嘛？”许妈喜笑颜开，站起来给他添了不少菜。
这时候陆消才悠悠看向许弥，说：“你也挺好的。”
许弥不明所以看着他，听见陆消又说了一句：“反正我挺喜欢你的。”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足够传到饭桌前每个人的耳朵里。
第66章 幻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消说完这话，许弥明显感觉空气有了凝固的趋势，但随着张姨一声“小许这么优秀谁不喜欢”，气氛又瞬间回归正常。
许弥低着脑袋吃饭，从余光里见得陆消看过来的目光，便更不敢抬起头来，甚至觉得桌对面张姨的眼神也开始火辣辣起来，哪怕她现在和许妈正笑得开心。
陆消走之前，到许弥房间把他摁在墙上亲了一顿，手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去摸了好一阵，最后游走到裤裆的时候，看见许弥眼睛红了，才依依不舍地停下。
“胆子还是这么小。”陆消亲了亲许弥的眼角。
许弥心烦气躁推开他，陆消一屁股坐在床沿，手臂一伸把许弥拉入自己怀里。
许弥跌坐在他大腿上，又羞又恼，想站起来陆消却紧箍着他不放，陆消说：“老婆，让我抱一会儿。”
许弥说：“大人都在楼下。”
陆消说：“那我晚上来找你。”
许弥憋红了脸说：“不要。”
陆消看了他一会，说：“那我过来接你去我那。”
“都说了不要。”
“行。”
陆消松了手，许弥飞也似跳开。
陆消走的时候，许弥连楼都没下，从二楼阳台往下瞟，看见陆消的小电驴跟在张姨的车后面离开。
说对陆消没感情了是骗人的，但许弥又害怕陷进这样的感情里。因为这世上让人上瘾的除了甜食，还有毒品。
接下来几天许弥忙着跟爸妈到各个地方拜年，陆消在qq上陆陆续续给他发了许多消息，问他在干嘛，他回答没干嘛，问他在家吗，他回答不在家，问他在哪，他回答在外面。后来陆消再发来消息，许弥一次回复得比一次敷衍，甚至到最后就不再回复了。
一方面原因是许弥害怕跟陆消靠太近，另一方面原因是他在外面走亲戚确实没心情聊天。
后来陆消发的消息越来越少，大年初六许弥打开手机，发现陆消已经两天没给他发消息了。
除了解脱，他也意识到自己心里更多的是失落。
人总是这样矛盾，得到带来痛苦，得不到就失落。
初六这天李婶回来上班了，许爸许妈厂里开工，两人白天收拾了东西，晚上又住到厂里去了。
李婶晚班回家后，偌大的房子只剩许弥一人，熟悉的孤独感又回来了，他躺在床上，重新看起了金庸的小说。
看着看着，听到楼下的电视也传出了金庸武侠片的声音，念的每一句台词都与他阅读进程相当。
他看《神雕侠侣》，楼下便传来杨过跟小龙女的对话。
——姑姑，倘若我有不是，你尽管可以打我骂我，就算你一剑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但是你不能不认我！
楼下的电视声越来越大，听得许弥满脑子嗡嗡响，他一边偷偷抱怨李婶回家之前没关电视，一边拖延着从床上爬起来，决定下楼把电视关了。
放下书的瞬间，楼下的声音似乎也小了，等他到了楼下，竟完全听不见电视机的声音。
许弥还没走到电视机前，远远地看见个黑色屏幕，身子一下僵住。
18/20 首页 上一页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