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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绝这份盒饭(快穿)——日耕黄梁

时间:2021-03-14 09:56:06  作者:日耕黄梁
  她充满失望地盯着青年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垂落的鬓丝捋到耳后,淡声道:“人在晋阳,或许更远。你得先帮我,否则,别说人,尸体你都别想看见。”
  *
  弗禾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的评分高开低走,连定位功能也失去了。
  人一停药,就出毛病,哇哇地往外咳血。
  看守他的人甚至怀疑他得了肺痨,未免人死了交不了差,还请了大夫来瞧。
  北方赤地的赤脚大夫来了一趟,把完了脉就直摇头:“活不长,活不长喽。”
  许是看弗禾又瞎又哑的样子心里生出了一点怜意,特意提醒他:“让你家里人早早准备后事吧,等关外的风雪来了,可没谁愿意在大冷天上门吊唁。”
  弗禾:“……”我可谢谢您的好意了。
  他自己说不出话,脑中与系统的吐槽却一点没少:“这个世界的大夫是不是都缺根筋。”
  系统不怎么有心情和他侃大山,因为它现在除了可以向弗禾出售一些千层饼,其余的功能已经完全失效。
  “宿主,咱们的任务是不是快失败了?”
  弗禾不以为然,语气吊儿郎当:“往好处想。没准儿现在正有哪个谁,在满世界找我呢。”
  他的眼睛被伤得非常厉害,已经到了完全看不见的地步,索性就一直闭着。没人会防备一个瞎子,看完了病,他还能在外头放会儿风,感受一下赤地里粗冷得能剌人皮骨的狂风。
  好像真的要下雪了。
  弗禾裹紧自己的小袄,怕得伤寒,于是老老实实重回小黑屋。
  一进屋,就被一双微凉有力的手揽住。
  弗禾:“……!”
  手的主人不说话,只是发抖。
  弗禾一脸懵然地埋在来人的怀里,鼻子下方发痒,下意识蹭上了对方的衣物。
  不由想:抖成这样,原来是穿少了。
 
 
第23章 小庶子
  辜辛丞在见过弗禾如今的境况后,不敢言语,亦不敢有大的动作。抱着人,像抱着一团即刻将要融化的雪。
  少年即便裹着厚袄,也是一副脆弱而单薄样子,巴掌大的脸无辜而茫然地伸出毛领子,手上杵着一根弯弯曲曲的树杈,一路来竟是全凭摸索。
  披风上的那抹红色迅速洇染开,像是释放出了奇异的力量,凝住了辜辛丞的心,亦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复杂各异的情绪一时间纷纷涌上心头。男人双手颤抖,不是冷的,而是怕的。
  这种畏惧来源于生死。越是人力无法对抗的东西,越是能唤起身而为人的本能惧怕。
  辜辛丞的亲人们一个个逝去,生死相隔依旧是他无法轻易面对的事。
  怪谁呢。
  他只怪自己,来得太晚了。
  但少年哪怕眼睛看不见,面上也带着一种预料之中的平静,很乖地蜷在他怀里。
  辜辛丞联想起了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官场沉浮,尔虞我诈,亲人反目,间隙丛生……竟忽然也从中得到了少许平静。
  这世上的人,求登天梯的多如牛毛,想富贵权力两不遗更不少。他曾扪心自问,来北地走这一遭是为着什么,感受着怀着的存在,答案好像已经愈发清晰。
  揽人入怀是懊悔自责之下的无意识举动,等察觉出不妥后,他把人放开,却是换了一种方式将人小心翼翼地横抱起来,稳步送入室中卧榻。
  全程一语不发,专注地帮少年脱靴盖被,焚碳点香。
  屋子太小,地不够平,碳也是差的。
  越想,越觉得怜惜。
  动作间手臂突然感觉到异物,辜辛丞拿出来,是在临行前特意放入袖中的安眠香息。
  他自己常用,因为睡眠不佳,而少年也在某日不经意提过,这种香很好闻。
  “系统,他在干嘛?”弗禾直板板地躺着,似乎才想起要扮演一个刚刚失明的盲人。于是偏过头去,不安地转了几圈眼珠子,生动演示着一名盲人该有的无助。
  系统怔怔的:“在点香。”
  “哦。”弗禾的声音挺美的,“可以睡觉觉了。”
  *
  季皇后让辜辛丞帮她巩固自己的地位,却还是对弗禾的真正行踪上有所保留。
  宫里毕竟不是他一个外臣能做主的地方,想查什么、想做什么,都要顾忌再三。
  谭元某次喝醉酒时一不小心吐露了真言:“你还年轻,羽翼还不够丰满。”
  辜辛丞并不生气,因为他说得一点没错。羽翼未丰是他的痛点,也是他的无奈。
  数十个夜晚里,他都辗转难眠,心焦力瘁,只恨自己的权力还未达到那个顶峰,不能立即办到想办的事。派去晋阳的人去了三批,将全城搜遍,也依旧没有找到人。
  季皇后不再愿意见他,每次去求见,都会被拒之门外。
  辜辛丞渴望权力,却不会像季梳婷一样被它奴隶。
  权力将成为他的助力,平山海,踏江河。
  怀着这样的心思与意念,京城里的人们很快就发现,辜辛丞不得了了——升官的速度不得了。
  季家是商贾大族,季老爷子死后,产业便把控于姨侄二人手中。辜辛丞勤勉读书十数载,学的可不仅仅是文才政论,还有经商策略、账数分析。说得简略点,就是学霸什么都会。
  辜辛丞下手又准又狠,从朝中官员里一下子揪出不少尸位素餐、结党营私的蛀虫烂蠹。世家盘踞,树大根深,错综复杂,他单枪匹马自然动不了他们。
  可暗访名单里,可有不少愿意还辜辛丞一个人情的。内阁中那几个颇看好他的元老也很乐意在告老还乡前助其一臂之力,而谭元之流,又怎么会拒绝金钱的魅力。甚至连老太傅,在病痛好转后,也跟风写起了长长的奏疏。
  拔除奸佞是大功,更何况世家垄断长久以来都是政权的弊端,哪怕只是动摇了其中的几分稳固,梵兴帝也会很高兴。更别提,那些尽归入国库的私财了。
  与季皇后担心的相反,梵兴帝在财政问题得到新填充后,反而看季家顺眼了许多。心宽体胖,他连精神都焕发了些光彩。
  毕竟能不吃软饭,怎么都是一件好事。
  而辜辛丞又实在是有目共睹的德才兼备,那就把那个位子赐给他,也无不可。
  新鲜热乎的新宰辅刚刚上任,把事情丢给了同样新鲜热乎的直隶下属——赵丰齐,便寻着晋阳往北一路马不停蹄而去。
  赵丰齐笔上文字犀利,当初攻伐起辜辛丞来半点不留情面,但他心在社稷,不论私人恩怨,是个不折不扣的肝胆直臣。能力也可圈可点,辜辛丞物尽其用,把一大堆琐事撂下,留作考校。
  但他还是晚了。
  北地信件难通,季皇后给心腹下的命令是“人不许死,也不许再出现在我面前”,于是通信成了完全没必要的事。
  那心腹甚至都想好了,北地虽然荒芜,但自己是皇后的人,办成这件事,赏钱总归是花不光的。在等这病秧子病死的几年里,随便娶几个老婆生几个孩子都不打紧。
  相比于那心腹对未来的满满憧憬,辜辛丞却是塞了满心的苦涩。他手脚轻缓地点燃香息,没回头,可背后少年的一呼一吸都能引起他内心的颤栗。
  从前那个会跟他耍花招、斗嘴、出谋划策、哄他吃饭的人,不过月余未见,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呢?
  他做了那么多准备,这朵花终究还是未为他停留吗?
  辜辛丞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香灰掉在手背上也毫无知觉。
 
 
第24章 小庶子
  系统是恶补过世界帖子的系统,已经不可与昨日同语。
  它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敏锐地发现了宿主在态度上的变化。
  要知道,弗禾是真瞎子。虽然他平时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其实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没有防备。
  他防备着季皇后的心腹向他发难,也会注意避开赤地区域的一些因饥贫而不守规矩的流民。连被老大夫把脉时,他都有意识地脚尖着地,随时避开可能存在的风险。
  这只炮灰挺惜命,坚持撑到任务结束的最后一秒,在此前依旧认认真真地苟着。
  所以万万没有道理,弗禾会对刚刚扑面而来的怀抱毫不设防。
  它的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微小的希望明明灭灭:
  “宿主,这个人是谁,你是知道的吧。”
  弗禾闻着安眠香昏昏欲睡,却还能抽空嘿嘿地乐:“当然。可不就是一直在找我的那个,我的雇主啊。”
  系统没忍住刨根问底:“怎么认出来的?”
  “跟安眠香一样的味道啊。”弗禾可疑地一顿,嘟囔道,“还有身高跟三围,摸到了。那么优越。”语气里还有一点小赞叹。
  系统:“……”如果它有脸,都要变红了。
  弗禾闭上眼睛,睡前还充满回味地在脑海里拟出一个咂嘴的声音,把用户界面丢给系统看:“呐,看到没,商城和功能区都解锁了,明摆着天降救星啊。”
  系统当然能看见。
  甚至在弗禾睡着后,它还眼睁睁看着男主在屋里痴坐了一炷香,全程盯着宿主这边,连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离去时敛袖收步,轻手轻脚,平日那个睿智自持的人设都要崩掉了。
  而在间隔里,数额不等的积分包频繁掉落下来,虽然零零碎碎,加起来,数额也不算少了。
  而弗禾本人,则在金币接连爆出的美妙声音里逐渐进入香甜的梦乡。
  系统觉得自己见识的世面还是太少,不由瞠目:原来世上真有人,是躺着就能挣钱的。
  *
  辜辛丞怒火最盛之时,是亲眼看到弗禾独自从外面蹒跚走来之时。
  他手执皇后之令,那心腹全然不敢对他隐瞒,什么都说了。目盲,喉哑,气血两虚,脏腑亏损,病入膏盲,时日不多。
  每吐出一个字,都能直接将辜辛丞的心脏打出一个窟窿来。又疼又气。
  为少年疼,为少年气。
  他怒火中烧地盯着那心腹,只觉得面前的嘴脸完全变成了一个吃人的恶仆,直接一记窝心脚踹上去,痛得那人在地上打滚,却又在威慑下丝毫不敢吱声。
  在弗禾房中静坐半晌,辜辛丞自责的心理已经完全占了上风。是他护持不力,连自己的人也保护不好,又无能又慢吞,才有如今的局面。
  补救和赎罪,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
  付阑玉是被辜辛丞揪着一同来北方的。这会儿还没到,是因着他说赤地里另有神医谷的一名长辈在此,要去求请一二。如果能得到那位长辈的帮助,付阑玉救人的把握可以更大一些。顺便还上欠弗禾的那份人情。
  谁都知道,弗禾的病耽搁的时间已经这样长,很可能要糟糕,能做的准备自然越齐越好。
  曲靖枝和曲铜慢了一天,是为着收集和护送一批稀世好药来这边。曲家得以在这场权力漩涡中拨乱反正,平反冤屈,他们很感激。送一趟药而已,义不容辞。
  于是待弗禾醒来时,就有一种被团团包围、众目睽睽的感觉。
  弗禾:“……系统,把人名给我报下。”显然,被一群陌生的气味包围后,他的警觉心又复苏了起来。
  系统尽职报完:“没关系,都是熟人。”
  但弗禾还是表现出了一些不安的情绪,嘴角绷直着坐起来,靠在护栏边。一些基础的手语他还是会的,于是比划道:
  ‘怎么都不说话?’
  少年披散着一头柔软的长发,看起来十分年幼而纤弱。
  曲铜还记得当初与其争锋相对时的情景,小子伶牙俐齿的怪能说,这会儿蔫儿巴了,成了个可怜巴巴的小哑巴。
  先前让弗禾准备后事的老大夫揭开了庐山真面目,他倒很和气,也给了小辈面子,又来了一趟。此时肃穆着脸研究方子,正不停对各种药物的用量斟酌涂改。
  据付阑玉说,这位已算是隐居圣手里的第一人了。
  大伙儿未说话打扰,也是不忍吵闹到一边的少年。
  辜辛丞时刻关注着弗禾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看懂了他的哑语,心里一痛,急忙靠得近些,想说点什么,喉咙口又像被异物堵着似的,发不出言语。
  他自认有愧,害人不浅。昨日一朝抛开多年刻在骨子里的端方礼教,对人又搂又抱,已很不妥。
  弗禾受此大难,多是被自己所累。试问一名尽心尽力的幕僚,一计一谋皆是为他筹算,到头来却受尽苦楚,别说原谅自己,恐怕恨都要恨死了。
  辜辛丞内心的踌躇煎熬无人可诉,只在眼里藏着深深的苦闷。
  安眠香的味道再次钻入弗禾的鼻尖,他一秒安定,抬着头再次比划:‘好像有很多人,在做什么?’
  辜辛丞见不得少年把玉白的手指伸出被窝,在冰冷的空气里晃晃荡荡的样子。
  屋子太小,烧太多碳不好,还是不够暖和。少年这样,会散去体内的热气。
  于是,辜辛丞不自觉地拉过弗禾的手,大掌包着纤手,翻开他的掌心,用手指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的确有人,都在想法子为你治病。’
  弗禾瘦了好多,把一双眼凸显得更大,没有焦点地低垂眨动,似是疑惑。
  他一边亦步亦趋地用指头在辜辛丞的手掌上写字:‘多谢。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恐怕要白费心意了。’
  而另一边,系统都想要自动屏蔽了,但明显还没达到那个程度,只能被迫听弗禾叭叭。
  “有点痒,还有点舒服。嘻嘻,年纪轻,果然血气旺,大冬天都这么热乎乎的。”他荡荡漾漾,“想在哥哥的手心里跳舞。”
  系统:“……”炮灰之心,已经这么明晃晃了吗?
  辜辛丞知道自己又逾越了。但少年竟然还傻乎乎地对他道谢,他当真知道自己是谁吗?
  老大夫终于写出了方子,大声咳了一嗓子:“都是贵死天的好东西,难为能找得这样齐全。吃完了,眼睛能好,嗓子也会恢复,后事的准备就先撤了吧。”
  让他说出一句好话,也是一种难为了。
  付阑玉帮老大夫提药箱,跟着他出门,曲靖枝父女随后,终于留下二人独处。
  门外风雪已近,有零星的雪片飞旋进来,不消片刻就融为点点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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