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红色则是撒格朗的代表色,女将提醒他注意,难道是真的要开战了?
然而开战与否,没有特地提醒他这个局外人的必要;他担心女将有原因,女将提醒他又是为了什么?
除非女将不认为在这件事上,他是个局外人。
……无法自逻辑上厘清事情的脉络,尤金暂时地打断了自己发散的思绪,让自己的注意重新回到和约书亚的通话中来。
说完正事,约书亚有些自豪地向尤金报告道:“……以及考虑到你没有看新闻的可能性,我可以很骄傲地告诉你,你正在和罗斯柴尔德家的现任家主谈话。”
尤金这几天确实没有看新闻,闻言忍不住意外地“Huh?”了一声。
约书亚继续毫不掩饰地炫耀着:“以后你想做什么,可以直接来找我,不用找人拼命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尤金这么说着,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笑意。“正好你都提起来了,可以请你再帮我压一下通缉吗?”
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的脸被挂在罪/犯数据库里,也不想今后回陆地的时候总要易容。
约书亚发出了疑惑的声音:“我还以为我之前压下去了……谁搞上来的?”
敢情之前出的事约书亚并不知晓,乔纳森大概是把自己的身份和所为藏得很好。尤金没有继续在这方面细聊的打算,随意地带开了话题,开始调侃起约书亚来。
……
回到房间之后,尤金一眼看见了正倚靠在床架旁发呆的肖。对方的双手垂在身前,双眼有些微微地放空,比起有生气的人,更像是一具精致的人偶。
像是发现尤金已经回来了,肖的意识终于回到了他的身体里。他微微挪动了一下站姿,对尤金露出了一个微笑。
从那天的失态之后,肖的状态有些说不出的奇怪,让尤金一直放心不下。
走到生化人的身边,尤金一边递给对方一条武器带,一边安慰道:“下次的任务很简单,不用害怕。”
肖依旧对他笑:“谢谢。”
……
——然而我害怕的,是渐渐失去在你身边的位置。
……
三十小时后,尤金引率的两艘武装舰逼停了行驶中的黑石矿运送船。
作者有话要说: 跑一下剧情线,马上回来。
反正剧情也都是为了之后的绝美爱情做铺垫的……
另外通知一下,我刚刚放了一本新预收,我下本要开的话应该会开那个。
名字叫《我靠虐渣拯救男朋友[快穿]》。
你没看错,我也没被夺舍……
实在是这本写的太伤了,西幻那个也是一样基调的正剧,一下子开不起来。下一本我想尽量轻松地虐渣攻发刀子,所以选了这么个设定。虽然看上去沙雕,剧情质量还是有保障的,信我,点进专栏收藏一下嘛;w;文名可能会改,在虐渣世界设定好了之后文案一定会改,但是我刀子精的本质不会变的。这回是大刀向渣攻头上砍去,爽虐爽虐多开心呀(无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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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像是看清了武装舰正面和裂流号相同制式的涂装,这艘货船在稍作挣扎之后便乖顺下来。
其中一艘武装舰和货船进行了强行对接,吸引钩嵌入了货船的尾部,登舰小队穿着外骨骼式的防护服由此上了船。在进入充氧区之后,队员头罩和上半身的外骨骼迅速地褪去收拢。为首的尤金露出脸来,一手撑着武器带,一手按在腰间的数把短匕上,对着神情紧张的船员微笑:“还请你们把货物交出来,我们谁也不会伤害。”
就如迈尔斯所说,这艘货船属于之前没有和裂流号有过“交集”的新矿主。见了登舰人员的架势,还有不熟悉流程的船员想冲上来。赞恩和卢卡斯瞬间将手上的枪上了膛,尤金仅仅是向把手伸向隔离阀的船员丢了一把刀,将对方的衣袖钉在了墙上。
“麻烦你们配合一下。”
……
在武装舰后的运输舰上,迈尔斯和肖正在看着货船上回传的影像——登舰的小队上,卢卡斯和赞恩都带了监视设备,可以方便其他人随时了解船上发生了什么。看到尤金的发言和扔匕首的动作,迈尔斯几乎哭笑不得。
“他当自己在演电影吗?这是在耍什么帅?”迈尔斯对尤金的印象还停在对方十八岁,登舰时看到有谁不听话就往对方脖子上架刀子的时期。
然而除了他之外,运输舰上的其他人真心地为尤金的身手发出了赞叹,彻底忽视了他的发言。
镜头里,登舰的几人迅速地掌控了局面,赞恩作为鉴定矿石的必要人物,和船上的负责人走去一旁开始检视货物。尤金和卢卡斯等几人待在主舱,负责监控其他人的异状。
然而正在此时,从某个僵硬地站立着的货船船员后面,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探出头来,用好奇和紧张的眼神望向了这群忽然让他们罚站的不速之客。高大的黑人卢卡斯不由得“啧”了一声,像是觉得小孩子十足的麻烦。
小男孩转了转眼睛,决定了要从藏身的人背后跑出来。一时没有被拦住,他先是跑向了卢卡斯,被瞪了一眼之后,选择了跑到了尤金的腿边。像是他父亲的船员想要追出来,被卢卡斯抬起的枪管逼了回去。
尤金像是看着男孩有趣,一边按着自己身上的武器,一边面对着对方蹲了下来:“……找我有事?”
“为什么你们都站着不动啊?”男孩侧过头问他。
尤金笑了笑:“这是大人们的工作。”
男孩“哦”了一声,“你的眼睛为什么是金色的呀?”
“那你可能要问我的父母。”
……尤金身上感觉不到什么紧迫感,竟然真的跟男孩耐心的交谈了起来。男孩絮絮叨叨地跟他讲起一路上是有多无聊,自己又是有多期待之后火灵节的庆典。看着这样的影像,迈尔斯简直想给尤金上一课,来教教对方“如何当一名符合主流印象的星盗”。
在他身边,肖完全没有注意到迈尔斯的表情。他正贪婪地看着屏幕上尤金的一举一动,嘴唇微微张开了些许,像是在无声的叹息。
那是他的人类。一个强大的,什么都能做到的,很温柔的人类。
一个……让很多人都能轻易喜欢的人类。
肖这么想着,往自己的身周看了看,看向了和他们盯着同一面屏幕的人。他们并没有在交谈,肖却疑心他们在跟自己看同一个人。
生化人缓慢地将视线重新聚焦回屏幕上面。比起从尤金的影像里体会到的虚幻的幸福,一种更加迫切的,近乎拥有实体的恐惧重新泛了上来。
他的人类……并非真的是他的东西。
在此时看着尤金的所有人,如果假以时日,都会像他一样,发现对方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闪光点。
然而时间在动,他还停留在原点。
他被困在无法向前也不想后退的死局里,无法脱身。
……
货船上的进展一切顺利,被赞恩挑选出的矿石被装在对方准备好的数个箱子里,运往了迈尔斯这边的运输舰。
几个技师和运输官拿着特制的器械走向接引处,严阵以待。
迈尔斯特地对肖嘱咐道:“让他们穿了防护服的人去碰就好了,纯度高的黑石矿辐射很大,而且你也不知道对方的箱子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脏东西。”
肖看了迈尔斯一眼:“迈尔斯,我不是人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肖像是觉得很可笑一般,露出了一个有些违和的笑容。
货物逐一抵达,肖坐在运输舰的一角,表情有些恹恹,似乎对面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在其中一个箱子进入运输舰时,他皱了皱眉。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肖走上前去,从腰间解下来一柄平头的短刀,向着那个箱子的侧面边角处用力戳了进去。
本应坚硬的实心金属箱竟然被铲下了一角铁皮,肖将自己的手指伸进了铁皮的缝隙,在令人牙酸的声音中,将表层的那块金属撕了下来。
在那个夹层里,附着着一个安静的,亮着发信信号灯的定位器。
迈尔斯对于箱子里藏着这样的东西并不吃惊——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带着马修这样的技师。令他意外的是,肖似乎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就直接地找到了这小小的发信装置。
技师马修看得眼睛都直了,连忙跑向肖的身边,想打听对方是看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才确定了那个定位器的所在。
“……我听到了。”
肖只留下这么一句,就又回到了先前的角落,变回了一座沉默的雕塑。
……
这一次的劫掠没有任何波澜地结束了。所有的战斗员和辅助人员先后返回到了裂流号的主舰内,除了迈尔斯和另外两个运输官负责后续的存储安排,剩下的人依次离开。
然而罗勒似乎一直在等尤金,他将人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内,给对方倒了一杯茶。
“看来你适应得很好啊。怎么样,第一次回来干活,有没有什么感想?”
尤金笑了一下:“希望今后能有些刺激一点的工作吧。”
罗勒也跟着笑了:“那接下来的这个任务,让你参加正好。”
老人调出了一旁投影屏幕,展开了裂流号现下的航程图。随着指尖的滑动,他锁定了边境重防星,卫城星的一颗卫星。
“我们有一批军火需要到这里交易。虽然金额非常高,但对方是确认过身份的买家,交易的内容看上去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么说着,罗勒的表情却渐渐地变得严肃。
“所以是哪里有问题?”
“感觉不好。”罗勒看了看尤金:“但是有意思的是,从你回来之后,那种预感消失了很多,现在几乎要没有了。”
尤金没有对此评论,而是直接回答到:“我会去。”
“也带上你的那位朋友吧,可以把他像这次一样放在辅助的位置。反正这回的任务做完了,你就能取船送他走了。”老人将视线移回航程图,随意地这么说着:“从卫城到撒格朗的居住带,只要过了边境岗哨,也就是两天的事情。”
尤金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罗勒仿佛没有看到尤金的异样,开始平静地介绍起具体的任务流程和日程。尤金一面在努力地听清罗勒的解释,一面在脑海里算着日子。
他在算和肖摊牌的日子。
距离罗勒所说的任务还有近一周,在那之后最多两天,他就应该把肖送走了。
他还有不到十天。
……不到十天。
在踏出罗勒房门的之后,尤金抬起头,看了看走道上方的顶灯。
瓢泼的雨夜,生化人站在一盏被雨模糊了灯光的路灯之下,低着头,垂下的长发挡住了脸。
他给他撑了伞,又递去了毛巾。
在那之后,终于露出面容的生化人对他笑,说只要你来接我就好了,我可以一直等的。
他接了他回家。
现在他要送走他。
……
那天晚上,肖和尤金坐在尤金的床铺上,在投下的阴影里,背靠着墙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自从那次肖的越线之后,他们之间合理的距离变得越模糊。肖的状态实在太过不稳定,到最后尤金发现,只有自己离得对方近一些,肖好像才能安定下来。
所以到了现在,他们两人的肩膀所隔,也不过数厘米之远而已。
在漫无目的的闲聊过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尤金还没来得及再找一个话题,肖便近乎突兀地发问了。
“尤金,你有想过以后的事情吗?”
肖一边这么问,一边平静地看向了身边尤金的脸。
——他想问的,其实是尤金有没有在未来里给自己留有一个位置。只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太过可怕,他知道自己没有直面的勇气。
尤金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没有考虑过。”沉默了一会儿,尤金无奈地补充道:“你现在问我,我也没有计划或者理想什么的。真说起来,可能我会试着看说服罗勒,在船上养条狗吧。”
这样的回答似乎没有什么意思,尤金很自然地也问了肖一句:“你呢?”
肖还是看着他。
在尤金以为对方没有听清自己问题的时候,他听到了肖的回答。
“陪在你身边。”
尤金的表情顿住了。几秒钟之后,尤金转过头,用轻松的,仿佛玩笑一般的表情看向了肖。
“是吗?要陪到什么时候?”
“到你赶我走的时候。”
“以什么身份?”
“我不知道。”肖笑了起来。“我能有什么身份?”
尤金脸上的笑容有了细微的破绽。他伸出左手,摸了摸肖的头。
“……你不该这么想。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生活。”
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回避了。肖几乎能在自己的面前,看见具象化的,尤金给自己判下的死刑。
区别只是在于什么时候执行而已。
肖深深地呼吸了一次,强迫自己继续看向尤金的眼睛。
“你以后会和别人在一起吗?”
尤金回看着他。
“如果会呢?”
肖闭了闭眼睛。
——我会想杀了他,再替代他。
——如果我真的能代替谁的话。
这么想着,肖在锥心的疼痛里,缓慢地侧过身去,将自己的额头抵向了尤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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