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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玉兰哽咽着：“那又怎么样？我做得不对吗？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也是在这一瞬间,林孟从她眼里看到了愤愤不平和执拗。
林孟长长叹了口气,“爱这个东西,其实最忌讳的就是算计,学姐算计了我一次又一次,又从哪里说都是为我好？为了我好所以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
汪玉兰拼命摇着头,任由泪水花了精致的妆容，这是林孟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卑微的模样，汪玉兰这个人,从来都是矜傲的。
“我也有尽心尽力对你付出过，五年的共事，从你一无所有，到坐上内娱顶流的宝座,我付出的那些你都视而不见吗？我也有帮过你，帮你收拾烂摊子，帮你挡掉烂桃花，帮你谈合作争取过最大的利益,我们是互惠共利的关系，但这其中我没有投入过真心吗？”
林孟性子本来就不是沉稳的，除了面对李清竹，她对别的人真的没什么耐心,“好了，这些我都没否认过，我都知道，所以学姐现在才能拿到这样的赔偿不是吗？”
汪玉兰完全不能接受，双手将那份解雇书撕了个粉碎，扔得一地都是碎纸屑。
“你不知道！你从来就不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故意向你透露李清竹分化成Omega签约了大公司，我就是想你回头看看我！我一直在陪着你你都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心意？如果说林孟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李清竹，那也只是她迟钝了些。
可经历了赵秋的事儿之后，汪玉兰对待李清竹的那些过激的反应，哪怕再迟钝，林孟也察觉出来了，何况来说，这最后一次，汪玉兰就算受林母教唆，也得她自己愿意才会躺上林孟的床。
林孟不是没有给过她缓和的机会，也不是块石头，对多年共事的友情视作草芥。
“成立工作室，所有的事儿，都是按照学姐想的来的，我唯一不能给你的，只有超出友情之外的东西，是学姐一直在自欺欺人。”
汪玉兰全身都在抖，她太受不了林孟的冷言冷语和这一通肺腑实话。
可是暗恋多年，哪能轻易放弃？
汪玉兰颤抖着嘴唇为自己辩驳道：“你怨我跟阿姨联系，你有没有想过娱乐圈的水多深？你得到今天的成就，没有我去找阿姨帮忙你能爬这么高？我为你付出那么多，林孟，我为什么一直单身？你从没关心过我哪怕一句？我以为等你走出来就行了，我没日没夜的为你工作，我为了你去讨好那些资方，应酬喝酒喝到胃出血，这些事你哪里会知道？我等你走出来，却把她给等回来了，谁又真的想过我？”
“学姐……对不起。”林孟注视着她的满脸泪痕，无奈地叹息，“唉，我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会从不越过那条线，你要的，我真的给不了。”
“哈，哈哈。”汪玉兰知道她给不了，也知道是自己在自欺欺人，“是啊，你给不了，我却傻傻地一直陪着你，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那你就要选择和她在一起，就算你会死你也不怕是不是？”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和我妈还挺投机，凡事哪有非黑即白，我这一辈子，不会因为信息素，因为生理关系，就放弃我心里所爱，不过是终生标记，我不要不就完了。”
是啊，她选中的这个Alpha，哪里是会为世俗低头的？
汪玉兰用力抹了把泪，“你说过我劳苦功高，别的不谈，就最近的一次，吕凯那段视频是不是我去帮你解决的？工作室这些尽心尽力的团队成员都是我为你精挑细选的，你新专辑的发行这么顺利博出好成绩，我废寝忘食是不是？所以你现在要过河拆桥？”
她说的都对，可听在林孟耳朵里，早就变了味儿。
林孟轻轻闭上眼，沉重的呼吸声在诉说此刻面对汪玉兰的苍白无力。
“学姐，放过自己吧。”再掀开眼帘，她的眼神异常坚决：“留在我身边对你来说，就是画地为牢，你困不住别人，只困住了你自己。何必呢？”
汪玉兰看着林孟画地为牢五年，如今林孟却劝她放过自己。
最后她凄惨地笑起来，一边笑着又一边流泪，“你都不愿意放过自己，又怎么来叫我放过自己？”
谈话进行不下去，劝解也是白费功夫，林孟知道多说已经无益，拿了桌上的座机拨通人事的电话。
“过来帮汪姐办一下离职手续。”
对面的人愤怒到了一定地步，她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她面前，抢下她手里的电话，一股脑儿扔出去，还大发雷霆将桌上的摆件全都推到了地上。
汪玉兰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林孟，喊破了嗓音：“林孟！你不能这么对我！！！”
里面的响动太大了，王桃感觉地板都在抖，于是再也顾不上林孟说的无论如何都别进去，转眼间她就推开门冲入办公室。
“姐！你们？”
汪玉兰扫完桌上的摆件，整个人就地顿了下去，再也控制不住几近崩溃地情绪，掩面大哭起来。
不管是林孟还是王桃，都从来没看到她这样失态过。
王桃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好林孟保持着绝对的冷静，起身对王桃说：“她喜欢呆在这儿，就让她呆着吧，你进来是不是有事儿？”
门口呆滞的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是有事儿。”
“那我们出去说。”林孟抬腿便走，出去的时候还帮汪玉兰带上了门。
哪怕她们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她好歹也念着给汪玉兰留全了面子，尽管她知道，汪玉兰后来所做的那些，特别是吕凯那段视频，赵秋的MV合作，种种的种种，都是林母授意安排，为的无非让她放下对汪玉兰的防备心。
她都怨不上汪玉兰，她太清楚她和李清竹之间存在的问题。
是若瑜说的那样，她和李清竹之间，存在的问题很严重。
这些问题来自于她们自身，和旁的人怎么推动，本是没有多大的关系的。
林孟随王桃去了隔壁间，王桃关好门，把人带到电脑面前，“姐，你看看吧，李老师今天回剧组了，今天是第一天回去，网上就传出了她跟同组男主角的绯闻。”
“绯闻？”林孟蹙着眉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翻看热搜。
“嗯，闹得沸沸扬扬的，看着也……”
“也像真的？”林孟冷笑一声，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捏成了拳头。
“不是我要说什么，这些天她躲着你，你也没法儿解释，所以她这样也不奇怪吧。”王桃小心翼翼说着，还往后退了一小步，就怕林孟发飙。
而事实上，现在的林孟根本没心思再发什么飙了。
Alpha的眼睛相当危险地眯了起来：“走吧，咱去趟影视城。”
*
不久前刚刚发布过新专辑并且大卖的顶流大花，跑到影视城去探班了。
现场不少围观群众，就看到身材高挑的Alpha围着金环影后转。
刚开始都以为两人现在是好友的关系，探班也是林孟团队弄出来炒热度的，所以人们津津乐道，都在暗自观察没发表什么意见，那些偶尔拍下的路透放出去，马上就会被删掉，所以影视城发生的事儿，到底没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唯一心里忐忑的是剧组的导演，林孟与FL的关系在内娱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当初不得已刁难李清竹的导演这下眼睛都直了。
因为他在现场，所以比围观的人看到的更真切。
他看到——
第一天。
林孟将自己的保温杯硬塞给中场休息的李清竹，另一边安排王桃派送，全剧组人手一杯饮料。
她则讨好地说着：“姐姐，你渴不渴？我请剧组喝饮料。”
宋笑笑跟过去，抢下那个保温杯塞回林孟手里，瞪着眼睛拦着人：“她不喝饮料！”
林孟扁着嘴：“不是饮料，里面是姜茶，我亲手泡的。”
宋笑笑对她完全没好脸色：“说了不喝了！”
整个过程中，李清竹没正眼看过林孟，也没说过一句话。
第二天。
到了中午李清竹下戏的时候，林孟拎着个饭盒，屁颠屁颠又来了，导演吩咐过这部电视剧背后投资方里有FL，所以场务也不敢拦着她。
她抢走了李清竹正在吃着的剧组盒饭，把碗怼到李清竹面前：“姐姐饿坏了吧？我给你做的蛋炒饭你尝尝？”
李清竹任由她抢了自己的午饭，那碗蛋炒饭，一口没动放到了凳子上。
人起身往外走，林孟就急着跟上去：“不吃午饭下午饿着肚子拍戏吗？别啊！”
然后她被一个脸熟的保镖拦在了房车前，“对不起，不能进。”
林孟挠着头：“大哥？你不是我请的保镖吗？”
保镖大哥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俺跳槽了啊，辞职信已经发去您那边了。”
林孟：“……”
对林孟这种死皮赖脸的行径，李清竹又一个正眼都没给她，一个字都没施舍。
第三天。
林孟在李清竹等着走戏的时候，抱着平板风风火火冲上去。
“姐姐你看微博了吗？我换经纪人了。”
同组的男主角在不远处朝这边喊：“李老师！快来走一遍我们就准备开始了！”
李清竹当着林孟的面开口了，话却不是对她说的。
林孟看到李清竹盈盈笑着，“好！我就来！”
她心里酸酸的，扁扁嘴，摸摸鼻子，转头瞪了一眼那个男演员。
男演员摊了摊手，还对她耸了耸肩。
林孟心想，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第四天。
导演举着大喇叭喊：“Action！”
布景里的男主和女配站在遍布鲜花大的小桥上，聚焦了全场的视线。
男主俯下身，通过经验判断机位，找到借位的最佳角度。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马上就被打断了。
“Cut！”这一声儿不是导演喊的，林孟火急火燎地冲出去：“等一下！导演！配角跟主角怎么能吻戏呢？！您这剧本是不是有问题？！”
导演当场无语：“我剧本哪有问题？男主把女配当成了女主啊！我看有问题的是您，您到底要干啥啊？”
平常林孟游走于他们剧组，导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
今天她竟然直接耽误他们的工作，这让导演回想起了被FL强行支配浪费的时间，心痛得快窒息了，大的折腾完换小的来折腾，真不知道这是唱的什么戏。
导演忍不住道：“这就是个借位，又不是真的，您能不能冷静点儿？”
林孟知道自己冒失了，苦巴巴地低着头，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去旁边呆着。”
导演叹着气，还能怎么办？只能重新补一条。
这天李清竹又没搭理林孟，依旧没有一个正眼，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半个月后。
林孟蹲在酒店里双手托腮，“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程门立雪根本不管用啊，这半个月她都没搭理我！下工也跑得飞快，我连和她谈谈的机会都没有！还有我真的快受不了了，我看了通告，竟然因为网上的呼声高，编剧要给女配加戏！加的还都是和男主的对手戏！他们怎么能这么不专业呢？！”
正在埋头研究网上那些炒作李清竹和同组男演员绯闻的王桃，头也不抬地说：“这事儿还挺怪的，持续这么多天，两个人热度居高不下，太奇怪了。”
林孟走过去看她手里的平板，“你到底研究出什么没有？”
王桃这才抬起头：“一开始有个叫草草神助攻的发了个路透出去，接下来两边团队都有参与，我现在只找到一个奇怪的账号，名字叫果子不是狸狸，这都是小号，但看着很眼熟。”
“哪里眼熟？”林孟皱起了眉。
王桃把对方发出来的帖子给她看：“像不像我们认识的人说话的语气？”
林孟看完之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是说宋笑笑？！”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个账号说话的语气的确和宋笑笑太相似了，哪怕是文字版，也能让她们脑补出来宋笑笑平时的活蹦乱跳。
“我大概知道了，她这是报复我呢。”林孟咬咬牙，有些哭笑不得。
“那咱继续在这里耗下去吗？不光把你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宋笑笑还把我也删了呢。”王桃有些犹豫，“团队那边一直在催，接下来的演唱会也等着咱回去拿主意。”
林孟揉了揉太阳穴，这半个月她天天守在剧组陪李清竹，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就消磨了过去，“剧组不是要给她加戏么？短时间内她也跑不了，我既然下定了决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有大把的时间等她，收拾收拾，明天回首都。”
“那……那李老师这边就完全不管了么？”王桃又问。
“你留下来。”林孟左右想了想，“我也没别人能放心。”
谁知道王桃去收拾林孟的行李箱了，没能等到第二天天亮，半夜的时候林孟突然进入易感期，就住在隔壁的王桃马上嗅到了浓烈的信息素味道，跟着跑过去敲门。
林孟黑着脸，满头大汗拉开门，顺着门把手就滑了下去倒在地上，“去，现在去找姐姐……她不来，我就不用阻断剂……”
王桃蹙着眉知道她又犯倔了，“你认真的吗？上次我还听你跟玉兰姐说，感情最忌讳的就是算计？”
林孟哪还有心思管算计不算计的，王桃偷听她和汪玉兰的谈话她都不想去计较了，她的眼泪止不住簌簌地往下掉，“我不管，我就要姐姐，呜呜呜呜……”
她还哭上了，和上次易感期的时候如出一辙。
王桃翻着白眼：“说好的成熟了稳重了呢？你怎么又撒小孩子脾气？大半夜的李老师怎么过来啊？今天咱们先用阻断剂，明天再找李老师成不？”
“呜呜呜我不要！我只要姐姐呜呜呜……”林孟躺在地上，摸的也不知道是鼻涕还是眼泪，王桃看她这样哪里还有半点成年人的自觉，知道她是因为易感期到来而敏感脆弱，也知道根本哄不好，于是只能麻溜儿地泡去跟前台借了电话打给宋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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