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日不落(近代现代)——一纸银

时间:2021-03-14 10:24:47  作者:一纸银
  温热的滚烫的泪从林寂的颊边滑下,挂在他尖瘦的下巴上,迅速变凉变冷了。
  江晔慌张地想给林寂擦眼泪,林寂不让他碰自己,偏过头自己把眼泪抹了,江晔手尴尬地停在半路,不敢再上前一步。
  林寂听到江晔讲出二十万的时候,他恍惚想到江晔和他告白的那天晚上。
  漫天飞雪,江晔顶着细碎的雪花和他说。
  说好喜欢他,问他能不能也喜欢喜欢自己。
  怎么会有江晔这样的人呢,他真的好会骗人,用他伪装真挚的言语,用他漂亮的皮囊。
  林寂几乎要把脸埋在被子里,他无力地说:“我已经……签了不追究责任的协议书了,你不用再插手这件事了。”
  林寂抬起头,勉强撑起精神对江晔说:“我脖子上的标记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把那二十万拿出来。”
  江晔慌张地说:“林林,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咬了咬牙,嘴角绷得平直平直的,“不管这个标记和我有没有关系……都没事……”
  林寂平静了会,他最近总是感觉格外的累,和江晔说上那么几句话就让他气力全失,他疲惫地轻声说:“我们分手吧。”
  江晔动作极快地抓住他的手腕,震惊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林寂缓慢地又说了一遍,“我想分手了。”
  林寂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江晔抓得他很紧,力气很大,弄得他手腕都有点疼,江晔掰过林寂的肩膀,让林寂把脸正向他。
  江晔慌乱地笑了一下,很没底气的一个笑容,“怎么那么突然,标记真的没事的,我不介意的,不要分手好不好?”
  江晔声音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着,林寂皱着眉说:“不是标记的事……”
  “那是为什么?”江晔语速快了许多,他眼圈几秒间便红得可怕起来,他喘了几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林林,不要分手,不要分手……”
  江晔像被癔住了,只会一遍遍求林寂不要分手,林寂却显得很铁石心肠,一点都不为所动。
  林寂挣扎了几下,挣脱江晔的束缚,他问江晔:“你是不是有个婚约?”
  的确几年前,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个口头上婚约,不过那时候江晔都还在读初中呢,一个口头上的婚约并没有多少人当真。
  江晔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极力解释道:“婚约可以退的。”
  林寂感到不可思议,在江晔嘴里,婚约居然可以做儿戏一般说退就退。
  而且若是真的能退,为什么江晔和自己在一起前,不把婚约退了呢?
  林寂根本不相信江晔的话,他以为江晔还在骗自己,气得浑身都在小小地打着颤,“江晔,你真是一个虚伪的可怕的人。”
  江晔听到这句话,像被雷劈了一样,直愣愣地呆住了,他没想到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的林寂居然会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
  江晔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要倒下去似的,他悲伤地注视着林寂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他恨声质问林寂:“那你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喜欢我?你犯贱吗?还要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林寂闭了闭眼,被江晔毫不留情的话刺得脸色苍白,他无奈说:“你当我犯贱吧。”
  “我不许!我不分手!”江晔激动之下声音大了很多,林寂受到惊吓,不由得往后挪了挪,这个细小的动作让江晔崩溃了,他抓着林寂的手想把他拉回来,“别分手好不好?你看看我,我不是那样的人,你别这样看我。”
  林寂却挣扎得更厉害了,前几天徐云升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他看着江晔手臂上鼓胀而起的青筋就害怕,整个人拼命往后躺去,惊声喊叫:“你放开我!你别碰我!”
  江晔好不容易过了申请能进来看看林寂,他满心想着林寂,不想林寂却想着和他分手,江晔无措得像个孩子,笨拙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样才能把人留下来。
  江晔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抱住林寂,无视他的挣扎惊叫,他手臂收得很紧,像要把林寂揉进自己的血肉里一样。
  “冷静一下,你把信息素收一下!”
  门外一直注意着情况的医生见情况不好,冲进来拉住江晔,警告道:“你放出的信息素太多了,快收一点。”
  江晔这才清醒了一点,他猛然惊觉整个病房都充斥着他的信息素,而林寂已经在信息素压迫下痛苦地蜷起了身子。
  林寂重重喘着气,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Alpha的信息素可怕的威压毫不留情地向他压下来,让他骨头缝里都透着疼痛,腿软到坐都坐不起来。
  他从不知道江晔的信息素是这样恐怖,塞住他的口鼻,逼他放弃抵抗臣服。
  江晔被林寂害怕的目光狠狠打醒了,他无措地向前伸了一下手,“林林?”
  他的林林从没有这样惧怕过他,看他的眼神毫无爱意,就像在看一只丑陋凶恶的野兽。
  医生眼疾手快给他扎了一针抑制剂,刺痛感让江晔恢复了神智,他顺从地跟着医生出去了,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林寂,而林寂翻过身对他毫无留恋。
  江晔的蝉鸣静止了,“啪”的一声,所有过往的情景都变作黑白的电影,在他脑海里发出艰涩的卡带声音。
  ………………………………………………………………
  林寂病还没养好就申请出院了,因为他实在没钱了。
  林寂把本来打算给自己上学用的钱挪出来交完住院费,就只剩下了可怜巴巴的一点点了。
  林寂觉得可惜,可能他几年内都没有机会再踏入校园了。
  林寂回到自己老旧的小区,回到自己狭小的出租屋里,徐云升还是和往常一样,喝醉了瘫在地板上。
  什么都没有改变。
  林寂认命般将酒瓶子收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出租屋的隔音并不好,林寂在晚上安静的时候能听到楼上孩子蹦跳的嬉闹声。
  楼上那家女人独身带着两个孩子,林寂见过那两个孩子,都干瘦,大冬天吸着鼻涕,缩起来像两只小鸡仔。
  两个孩子学习都不好,脑子也不聪明,最爱的事情就是调皮捣蛋,女人经常拿着扫帚打他们,大半夜孩子的嚎哭声可以嚎出整栋大楼。
  女人打完他们就和他们一起哭,林寂之前不知道女人在哭什么,大概是心疼自己的孩子。
  现在林寂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她可能也在哭自己,哭自己披头散发状似泼妇,哭自己双手皲裂拉扯两个孩子,哭自己深陷生活的泥淖里,求天无门求地无路。
  林寂前几天下楼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女人,女人提醒他下个月开始房价就要涨了。
  她枯槁的黑发被随意一绑盘在了脑后,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叹气说:“再涨下去,连这的房子都住不起了,我带着两个孩子睡大街好了。”
  林寂也很忧心,他遇到房东的时候,房东告诉他,徐云升已经拖欠了两个月的房租了。
  林寂只能讨好地笑了笑,歉意地说:“我现在身上还没有什么力气,我身体很快就会好了,好了我就去打工了,钱会补上的。”
  人的苦难总是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林寂身体没养好,他的腺体总是时不时刺痛,但还算能忍受。
  林寂有时候会想起江晔,自从病房一别后,他就再没看见他了。
  林寂把江晔的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也再没登上过社交账号。
  林寂想,他和江晔再无缘了。
  他和江晔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林寂现在也没力气跨过鸿沟去拥抱他了。
  之前他以为江晔就在对岸会接住他,但现实是林寂摔在对岸的峭崖上,摔得头破血流。
  林寂回来没几天就出门找工作,他没什么要求,只要能赚到钱,去搬砖他也会答应。
  林寂找了几分兼职,马不停蹄地干了几天,差点晕倒在路上,但林寂不在乎,他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在乎的东西了。
  他现在唯一牵挂的就是肉松,肉松这样小小一只仓鼠,离开他就活不下去了。
  他与肉松相依为命。
  林寂今天回去的时候,总感觉胸闷,心慌慌的感觉,他不由加快了脚步,摸着黑上了楼。
  林寂打开门,看见徐云升坐在沙发上,冲他笑了一下。
  林寂寒毛立马立起来了,他关上门警惕地看着徐云升。
  因为林寂放弃追究,徐云升没有拿到钱,虽然还债赚钱的不是他,但他还是把怒气转移到了林寂的身上。
  他对着林寂招招手说:“你过来,我发现了个好东西。”
  徐云升明显喝醉了,林寂不敢走过去,就站在客厅中间。
  徐云升没有对林寂的不配合勃然大怒,他心情很好地哼着歌,然后缓缓举起了手,晃了晃手里捏着的东西。
  “看看,这是什么小东西哈哈哈。”徐云升手用了点力,那团毛团子就吱哇乱叫。
  是肉松。
 
 
第66章 结束
  林寂极惊恐地叫了一声,冲到徐云升的面前使劲掰他的手,奈何林寂连他一根指头都掰不开。
  因为过度的缺氧,林寂凌乱地呼吸着,他厉声对徐云升说:“你放手!徐云升你给我放手!”
  肉松在徐云升的手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吱叫,短短的四肢在空气中无措地划着,身子疯狂扭着企图从人的手掌心里逃出来。
  徐云升玩笑一样,时不时用力捏一下手中的仓鼠,他眯着眼对林寂笑:“我都不知道你养了那么可爱的小东西,你舍不得他受苦吧?”
  “林寂,这样的日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说好一起去死的,那它可怎么办呢?”
  徐云升癫狂地笑出声,林寂被他的笑声骇到说不出话,他几乎要认不出眼前这个男人来,他看着这个男人涨红着脸,嘴巴一开一合地说出可怖的语句:“所以先送它过去吧,好不好?”
  徐云升疯了,他已经彻底地疯了!
  林寂含着泪跪下,掰着徐云升手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他求徐云升:“你别弄死它,我求求你,你把我杀了吧,你把我杀了,你放它一条生路。”
  林寂崩溃地弯下脊背,像一株挺立的细竹生生从中间折断,枝叶都在隐忍痛苦地沙沙作响。
  “求求你……我错了,你放过它……”
  林寂哭得肩膀都在一抽一抽地颤动,他毫无尊严地哀求着徐云升,企图唤醒这个疯子的一丝怜悯之心。
  “求求你……求求你……”
  或许是林寂的声音太过凄切,徐云升没有再用力,他盯着林寂颤动的脊背,眼神一瞬不瞬的,面色阴沉可怖,让人不敢直视。
  林寂以为事情有转机,他抬起头来,锲而不舍地做低姿态,冰凉的泪水沾湿了林寂的脸颊,让他看上去柔弱可欺,那双眼尾湿红形状好看的眼睛,完美遗传自他的母亲,眼睫长而翘,被泪水一打颜色就更加鲜明了。
  徐云升当年最爱的,就是林亦安那一双眼睛,它们也曾经那样湿润地注视着他。
  徐云升不知想到了什么,飞快地笑了一下,堪称温柔地握住林寂的手,把肉松放到林寂的手掌心上。
  肉松软绵温热的身子贴在林寂的手掌心里,瑟瑟地发着抖,四只小短腿无力地划拉着,没精打采地微弱叫了几声。
  林寂以为没事了,他眼眶里还含着饱满欲坠的泪珠,嘴角先小幅度地弯了起来,转泣为笑。
  下一秒,徐云就猛的包住林寂整个手掌,蓦地用力。
  肉松还没来得及叫唤一声,扑腾几下就抽搐着死在了林寂的手心里。
  “啊!”林寂发出极崩溃的惨叫,喉咙都似要破碎一般,要泣出血,把五脏六腑都搅碎了。
  林寂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跟着一起破碎了,它本就岌岌可危,附身在这一副庸碌无用的皮囊里,裂开了无数小口子,现在它真正地破碎了,变作飞灰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徐云升要这样步步紧逼地摧毁他。
  这样深厚浓烈的仇恨,居然出自他血浓于水的亲生父亲。
  林寂整个人都空了,只有眼睛还在不知疲倦地落着泪,直到眼睛发酸再也哭不出来为止。
  徐云升享受着林寂的崩溃,他冷眼看着林寂捧着仓鼠的尸体哀嚎哭泣,看他颤抖着手随后整个身子都打起颤来。
  林寂瘫坐在地上极恨地盯着徐云升,“你知道为什么我妈妈要离开你吗?因为你真可怕,你根本就不算人!”
  林寂忽然站起来,一把抓起旁边的酒瓶子对着徐云升的脑袋就是一下,绿色的啤酒瓶子破裂在徐云升的额头上,很快的,他额角就流下了一道蜿蜒的血痕。
  徐云升暴怒,他一把将林寂掀翻在地,林寂向后倒去,他的脊背撞到了椅子,连人带椅子摔在了地上,发出极大的一声声响。
  林寂摔得很疼,但嘴上还在不停地诉说自己的怨恨。
  “我要是有能力逃,我死都不会和你待在一起!”
  “你这样的人活该!你活该失败,你活该活成这样子!”
  “不会有人陪你去死的!不会!你活得这样失败,死了也要独自一个!”
  林寂重重喘着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徐云升吼叫咒骂,他情绪激动地口不择言,恨不能用最恶毒最丑陋的词语形容徐云升。
  被戳了痛脚的徐云升怒不可遏,他怒气上头,在肾上腺激素极速飙升的支配下,徐云升冲进了厨房,再出现时,手上拿了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
  林寂吓坏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跑向门口。
  徐云升的眼球布满了红血丝,他失了理智,看见什么砍什么,疯狂破坏周围的一切,把桌子推翻,把鞋架踹倒,冲着自己的儿子举起了菜刀,毫不犹豫地一刀砍下。
  林寂背上一痛,血瞬间就渗透了他单薄的衣物,他吃痛地闷哼一声,在离门几步之远的地方跌倒了。
  徐云升又举起了第二刀,林寂慌忙往旁边一滚,徐云升就一刀砍在了门板上,他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当下半个菜刀卡在了裂缝里。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